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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八回了。”

許夫人瞪著她,“說來說去,不還是你太記仇麼?”

許持盈輕笑出聲,“就算我記仇,又怎樣?我如今好歹也是皇後吧?發落娘家一個庶女,不行?”

“獨木不成林,跟你說了多少次……”

許持盈不耐煩了,揚聲喚甘藍進來,吩咐道:“傳口諭給翟洪文,從速帶許二小姐進宮來回話。”

甘藍應聲而去。

許夫人瞠目結舌。

許持盈放下手裡的針線,目光灼灼,“等她來了,您再不分輕重地幫她說話,我就讓您看看,怎樣才叫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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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一更)

015

慈寧宮。

太後倚著床頭,麵色有些憔悴,待得蕭仲麟行禮之後,指一指近前的座椅,“坐下說話。”

蕭仲麟稱是落座,“一早命人去太醫院打聽過,三個太醫都說您是心火所致,需得好生調理一些時日。果真如此?”

“的確如此。”太後頷首,笑容透著些許虛弱,“皇上近來的行徑,哀家看不懂的時候居多,又已上了年紀,明知不該多思多慮,偏又管不住自己。”

蕭仲麟和聲道:“那就多看看佛經,佛學裡有大道。”他不想給這話題延伸下去的餘地。

“……”太後沉默片刻,歎息一聲。

婉容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

太後蹙了蹙眉,擺一擺手。

“太後娘娘不舒坦,不服藥怎麼行呢?”婉容跪在床前。

蕭仲麟視若無睹,不置一詞。

太後不耐煩地道:“不想喝,端下去。”

婉容跪在原地不動,“太後娘娘身子康健,是皇上、皇後娘娘的福氣,更是奴婢的福氣。”

蕭仲麟則道:“母後不想服藥,是不是太醫開的方子不妥?喚賀太醫來給您請脈可好?”

“不必。”太後即刻笑著擺手,“隻是這會兒不想服藥,略等些時候再說。”

婉容忙順勢起身,捧著藥退了下去。皇帝是壓根兒不關心太後是否服藥,倒是挺有興趣讓賀太醫來診脈。可太後根本沒病,真讓賀太醫過來,反倒會弄巧成拙。

蕭仲麟無所謂,岔開話題,把上午寧王說過的一些話照實複述一遍,末了道:“麗嬪——不,現在她是符氏。寧王咬定您抱恙是因符氏一事。是不是朕一些言行,讓您誤解了?”

“沒有的事。”太後當然不能承認,“寧王的性情,皇上應該清楚。他孝順,但偶爾會因為孝心而魯莽行事。”

蕭仲麟氣定神閒,“隻是,打探後宮之事,妄加揣測,是年少輕狂、意氣用事能解釋的?”

“那麼,皇上是什麼意思?”太後唇畔的笑意隱退,神色變得冰冷。

蕭仲麟淡然道:“您根本就不該與他說起後宮的事,更不該讓他認定您是因符氏一事才抱恙。”

“皇上是在怪哀家麼?”太後的目光透著些許刻薄,“哀家即便是因符氏一事而病倒,有什麼說不通的?皇上幾個月不曾上朝是否屬實?哀家曾受先帝叮囑,眼下為皇上瞻前顧後,就算多餘,也不是錯吧?”

“朕這條命,是撿回來的,不曾上朝並不是裝病,而是有心無力。”蕭仲麟抬眼對上太後的視線,目光深沉,“先帝叮囑過您什麼?讓您關心朕的朝政,還是左右朕對嬪妃的提攜或懲戒?”

太後坐起來,腰杆挺得筆直,語氣沉冷:“哀家從不曾乾政,更不曾左右皇上如何對待嬪妃。”

蕭仲麟毫不掩飾眼神裡的諷刺,“符氏進宮之後,朕從不曾讓她侍疾,您卻以侍疾有功,一再晉升她的位分。這些事,您可曾知會朕?”

“這件事也要怪哀家?”太後顯得惱怒而又委屈,“先前皇上是如何對待符氏的,誰不清楚?哀家生怕皇上痊愈之前,符氏性命難保,這才心疼她幾分。哀家如何知道皇上心意已改?皇上又可曾知會過哀家隻言片語?”

蕭仲麟牽了牽唇,“朕將符氏禁足當日,您喚她到慈寧宮回話;朕將她遣出宮落發修行之前,您曾親自去過來熏堂,與她敘談多時——這些您又怎麼解釋?是禁足不能代表朕心意已改,還是因為您是太後,便能將朕的話視為空談?”

太後剛要辯解,蕭仲麟已繼續道:

“朕是否懷疑您不重要,重要的是,彆給朕懷疑的理由、把柄。”他語氣冷颼颼的,“後宮諸事,日後有皇後打理,您不需費心。身子骨不好,隻管安心將養。”

“可是……可是皇上以前不是這樣的做派,前後相較,完全是背道而馳。”太後自知不占理,隻好用蕭仲麟驚人的改變說事,“實不相瞞,皇上最近諸多行徑,都與以往判若兩人。哀家如何知曉,皇上以前、現今哪句話該當真,哪句話該忽略不計?同樣的,寧王亦是如此。”

蕭仲麟輕描淡寫地道:“寧王若有朕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經曆,也會想通諸事,洗心革麵。”因為一件生死攸關的事而發生巨大轉變的帝王,他前生在史書中看過不少,更有少數帝王的轉變成了千古之謎——他這情況,簡直不足掛齒。

“哦?皇上何出此言?”太後對他第一句話起了莫大的好奇心,“先前怎麼從未與哀家提及?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倒是反應靈敏,能隨時隨地轉移話題再順便套話。蕭仲麟一笑置之,“那些無須贅述。朕要秉承孝道,讓您省心些。”

“皇上怎麼……忽然就與哀家生分起來了?”太後動之以情,眼裡浮現出淚光。

對太後這種本事,蕭仲麟很佩服,這種事放到許持盈那兒,絕無發生的可能。他手指在座椅扶手上彈跳幾下,“是您與寧王一直把朕當外人。往後凡事當心些,彆讓朕做出不顧情分的事情。您靜養的這幾個月期間,朕就不讓寧王進宮問安了,免得他又聽風是雨,萬一害得您病情加重,賬要算在誰頭上?真要是再出是非,朕隻能派賀太醫來伺候您了。”

他說的是她要靜養幾個月,而且不準寧王進宮請安,還威脅她要讓賀太醫來為她診治。太後為此驚怒交加。

蕭仲麟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日後您與寧王當心些,若再行差踏錯,朕絕不姑息。”

回到乾清宮,文鴛奉茶的時候道:“皇後娘娘傳懿旨,命許二小姐進宮。”

蕭仲麟一笑,“是不是母女兩個有了分歧?”

文鴛一笑,“奴婢不敢妄言,或許是吧。”

蕭仲麟喝了一口明前龍井,笑問道:“你對許夫人知道多少?”

文鴛正色思忖,片刻後恭聲回道:“許夫人係出名門,性情敦厚,不喜與人爭長短。許丞相一向尊敬、看重發妻,容不得妾室、庶出子女挑釁嫡妻。”語聲頓住,她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奴婢想著,興許是許夫人過於敦厚甚至單純的性情,皇後娘娘在內宅才顯得霸道了些。”

望門貴婦,性情單純又有夫君庇護的話,便會長年累月地過著省心的日子,凡事不肯往壞處想;城府深藏還有夫君庇護的話,便會長年累月地斂起性情中的鋒芒,用最委婉地方式影響子女。

很明顯,許夫人屬於前者。

當娘的有城府的話,膝下絕不會有許持盈那樣桀驁難馴的女兒。就算親生女兒天生反骨,也會在母親的潛移默化之下低調行事,外人絕無知曉的可能。

虎父有犬子的情形比比皆是,窩囊廢有特彆出色的兒女的例子也不在少數——這情形套用在內宅,亦是屢見不鮮。更何況,許持盈的母親固然單純,父親卻是老謀深算的丞相。

——這些是文鴛的未儘之言。

蕭仲麟不難想見到:許持盈出嫁之前的日子很辛苦,好人都讓許夫人做了,壞人都讓她做了。

由此,他其實很羨慕許夫人的運道:典型的傻人有傻福。除此之外,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妻子。

長期在母親跟前費力不討好,那得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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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幼澄的一條腿摔斷了,容顏也憑空蒼老了起碼十歲。

乘坐馬車進宮,再轉乘軟轎去往坤寧宮的時候,她一直是滿眼怨毒、恨意。

然而,到了坤寧宮,由宮女扶上座椅,抬進殿內的時候,她神色已是分外柔和、謙恭。

這許久,許持盈都把許夫人晾在一邊,喚來幾名宮女服侍茶點,自己埋頭繡屏風。

有麵生的宮女在室內,許夫人自然是三緘其口,隻能在心裡生悶氣。

許幼澄進門後,便要掙紮著下地,偏生體力不足以支撐,她無助地道:“皇後娘娘……”

許持盈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

許幼澄愈發無助地望向許夫人,低聲喚道:“母親……”

許夫人不自覺地站起身來,走到許幼澄身側。

許持盈語氣冷淡:“這是什麼地方?本宮是讓你們來這兒展示母女情深的?”

“……皇後娘娘……”許夫人頗為無奈地望向許持盈。

許持盈指一指近前一個位置,“你站那兒,等著回話。”

“……”許夫人閉了閉眼,低聲稱是,心知這丫頭今日又要發瘋了。

許持盈停下手裡的針線,冷眼望向許幼澄:“你要坐著回本宮的話?”

“臣女不敢。”許幼澄拚儘全力站起身來,語氣愈發謙卑,“臣女不慎摔斷了腿,怕是無法給皇後娘娘請安。”

“你看著辦。”許持盈語氣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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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二更)

016

宮女親眼目睹許持盈的態度,自然是不會上前幫忙。

許幼澄以軟椅借力,分外艱辛地做了個行禮的樣子。

“平身。”許持盈隻吩咐平身,卻不賜座,放下針線,轉到雕龍鳳座椅上落座,閒閒問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怎麼忽然蒼老了不下十年?”

許幼澄用力地咬了咬唇,含悲帶怯地道:“臣女也不曉得,先是昨日摔斷了腿,今日早間醒來,就變成了這般樣子……”

許持盈語氣愈發溫和:“不知道是糟了誰的毒手麼?”

“……臣女不知。”許幼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