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行禮退下。

太後微不可見地揚了揚眉。

蕭仲麟溫聲道:“兒子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母後能否答應。”

太後即刻正色道:“皇上隻管說。”

蕭仲麟瞥一眼許持盈,眼裡有了笑意,“朕身邊的人,一向疏於管教,皇後身邊的人則是進宮不久,一起服侍我們兩個,難免有吃力之處。朕是想,白日晚間的,能有一兩個宮人帶著他們學學規矩。為此,想請您借三兩個人過來,多說半個月就能把人給您送回去。”

“皇上這是說的哪裡話。”太後眉宇舒展開來,滿臉慈愛的笑容,“小事而已,哀家派兩個得力的人過來,常年服侍你們就好。”

“不用不用。”蕭仲麟笑道,“得力之人得來不易,若是委屈了您,朕與皇後如何自處?也真是不成體統。”略停一停,道,“這件事,就照朕的意思來吧。”

太後爽快點頭,“好,那就依皇上之見。”之後又委婉詢問蕭仲麟受傷前後的經過。

蕭仲麟神色誠摯地道:“那日喝了不少酒,合該跌這一跤。至於之前之後的事情,真的是不複記憶。您不必掛懷,橫豎就快痊愈了。”

“如此,哀家就放心了。”又說了一陣子話,太後起身回了慈寧宮。

許持盈送太後出門,返回來的時候,靜靜地凝望了蕭仲麟片刻,眼神複雜。

蕭仲麟被她看得心裡直發毛。

當日下午,宋嬤嬤和梁姑姑來到坤寧宮。前者負責膳食,後者負責夜間帶宮女服侍在暖閣外間。

這兩個人,不論是誰,都要顧忌著太後,給足情麵。卓永、翟洪文等人是出於情麵,許持盈則是犯不著在下人麵前鬨脾氣,沒得叫人詬病小家子氣。

這正是蕭仲麟的目的。

當晚,蕭仲麟與許持盈一同用膳,各吃各的。他需要戒口的太多,麵前儘是清淡之至的佳肴,她麵前則擺滿了顏色鮮豔的辛辣菜肴。

在一旁服侍的宋嬤嬤看著都要冒汗,“皇後娘娘,多吃辛辣之物可不好。”

許持盈予以一笑,“自幼如此,也沒出過什麼事。”

“可是皇後娘娘生於京城,這不合養生之道啊。”要是生於蜀地、湘潭也罷了,可皇後不是。

許持盈語氣愈發柔和:“吃的不高興,心裡就不高興,更不合養生之道。”

蕭仲麟忍不住笑了。

許持盈瞥見他的表情,又加一句:“皇上也讚成本宮吃得順心一些。”

宋嬤嬤望向他。

他斂起笑意,即刻點頭,“的確如此。”

宋嬤嬤嘴角一抽,繼而釋然。皇後橫豎都是他不關心的人,不要說辛辣之物,便是每餐服用砒|霜,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蕭仲麟求證一件事:“晚間是梁姑姑值夜吧?”

宋嬤嬤恭聲說是。

蕭仲麟望向許持盈,在她回視的時候,笑微微地眨一眨眼。小妮子,今晚再折騰我試試?

許持盈微微彎唇、揚眉,儘帶挑釁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紅包已發。本章紅包征集中:蕭仲麟:誰心疼我快舉手。

許持盈:誰支持我繼續虐他?

蠢作者:誰支持明天二更?

·

感謝親愛的們,麼麼噠!

·

本章五千來字,晚一些我捉捉蟲,時間可能會比較晚,顯示更新請忽略~晚安~

第005章

005

用過晚膳,卓永送來諸多奏折。蕭仲麟去了書房。

自蕭仲麟稱病,朝政由丞相許之煥、攝政王郗驍聯手處理,祭祀慶典之類則由寧王替他出麵。

許之煥、郗驍已經幫他把奏折分門彆類:準奏的、不準的、留中不發的,美其名曰幫他分憂,避免他勞心勞力。

其實是擔心他跟他們作對,耽誤軍國大事。

以往,他看都不看折子,完全按照他們的心思處置。沒心力。最近精氣神緩過來了,批閱之前會認真閱讀。

得熟悉熟悉業務。

相關記憶能幫到他的很有限:以往在朝政上,許之煥、郗驍與他意見相悖的時候屢見不鮮。

相同的記憶,換個角度來看待,想法就會完全相反。

平心而論,他登基到現在,官員百姓沒對他怨聲載道,都是許之煥的功勞。

至於郗驍,的確是傑出的軍事人才,上馬可征戰平天下,回朝能妥善打理軍政。去年冬日,郗驍班師回朝,公務上幫助許之煥整治不安生的官員,私事上則幫許持盈平息了宮裡的流言蜚語——宮裡的人都是有來路的,他在外麵出手,掐住那些人的命脈。

蕭仲麟比不了許之煥,還可以自欺欺人,再曆練幾年就行。可郗驍那種人呢?能征善戰可不是誰想就能做到的。

郗驍今年才二十四歲,而且是真護著許持盈。即使得不到,亦不允許人們對她品頭論足。

蕭仲麟用慣有的認知來看待郗驍,得承認對方對心儀的女孩很仗義,而結合現狀來看待的話,就不得不承認許持盈是應該嫌棄自己。

他批閱奏折的時候,許持盈去了宴息室,命宮女搬來繡架,專心致誌地秀屏風。

到酉時,蕭仲麟忙完手邊的事,卓永端來一碗湯藥,請他服下。傷勢平白加重,賀太醫給他加重了現今服用的藥量,每日三次改為五次。

蕭仲麟上輩子從沒喝過草藥,這輩子卻是一來就連續服用幾個月,早就到了一看到藥碗就反胃的地步。再難受也得喝,總不能一直瘸著一條腿,連路都走不得。

卓永服侍著他服藥、漱口,又奉上一碟子蜜餞,悄聲道:“今晚梁姑姑在寢殿外服侍著,要不要奴才安排個宮女隨侍?”

蕭仲麟想了想,反問:“有合適的人?”

卓永笑道:“有。奴才跟翟洪文商量一下,他不會反對。”

蕭仲麟頷首,“去安排吧。”

卓永即刻出門。

相處這麼久,蕭仲麟不難發現,卓永、賀太醫等人對他忠心耿耿,絕對可以信任。而對於太後,他比原主的戒心還要重。

他是先帝的長子,寧王則是太後的親生兒子。

這些年來,原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太後養歪了:衝動、易怒、浮躁,莫名認定隻要自己是皇帝,就能夠像先帝一樣金口玉言、為所欲為,直接導致登基之後處處碰壁,迅速招致許之煥的失望、反感。

許家也是不容易。

先帝先是為他與許持盈賜婚,病重的時候,更是當麵向許之煥托孤。這般的厚望,換了誰,都不會輕易辜負。

可是,許之煥不難看出要輔佐的新帝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先帝病重的時候,許持盈也稱患了重病。如今蕭仲麟回想起來,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不管是許之煥還是許持盈的意思,目的都是想將讓先帝收回成命。

但先帝寧可駕崩前看不到長子成親,也不肯收回成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著實的用心良苦。

先帝駕崩之後,蕭仲麟相中了符錦,一心一意要阻斷許持盈進宮的路,可是方式不當。

第一次,他說先帝托夢,與許持盈的婚事不吉利,許之煥避嫌不發一言,大多數朝臣隻態度堅決地回他一句話:夢都是相反的。隻有少數人明了並讚成他的心思。沸沸揚揚地鬨了一場,到底是寡不敵眾,他到最後隻能說因為那個夢開始思念先帝,悲慟欲絕,實在沒有大婚的心情。

第二次,他以女子無才便是德為由,說許持盈那樣滿腹才情的女子不適合進宮,更不適合母儀天下。許之煥非常讚同,言官卻為丞相及其愛女義憤填膺,紛紛上疏,以本朝曆代皇後、太後為例,斥責他這般態度分明是對先祖、先帝不敬。又沸沸揚揚地鬨了起來,他束手無策,索性裝死,不再對大婚一事說隻言片語,收到的折子一概留中不發。

到最終,他還是拗不過大多數官員的心思,擔不起違背先帝遺願的罪名,與許持盈成婚。

大婚前前後後的花費隻有二十萬兩。

二十萬兩,放到蕭仲麟前生,代表的財富讓尋常人咋舌。但這數目放到古代,針對於帝王大婚,實在是太少。

據蕭仲麟前生所知的一些史料,便知道皇帝大婚起碼花費百萬兩以上,花費幾百萬兩的不在少數,更有甚者,花費上千萬兩。

就算撇開這些不提,隻與先帝大婚時花費的三百萬兩相較,這二十萬兩也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宮中這對母子辦的這件事,實在是太難看。

要麼就打死不娶,要麼就照章程操辦。他們都不選,偏要用那麼小家子氣的方式折辱許家。到最終,除了許家深埋在心裡的反感甚至怨恨,除了看客不會流於麵上的對帝王的輕視,還能得到什麼?

許持盈受的委屈、輕慢,實在是太多了些。

太後功不可沒。

林林總總相加,蕭仲麟現在寧可死在許持盈手裡,也再不想讓太後左右自己分毫。

若有可能,他日後能給予太後的,隻有利用。今日這般的微末小事,是開端。

他知道卓永為何要特地安排隨侍的宮女。

帝王死在後宮或險些被嬪妃宮人殺死的例子自來不少。卓永應該是旁觀者清,知道許持盈想他死的話,都犯不著刺殺,而宮裡彆的人卻不同,有的人巴不得他在坤寧宮暴斃,把罪名扣在許持盈頭上。

戌時,蕭仲麟與許持盈一先一後進到寢室。他還是讓許持盈睡裡側。半夜還得服一次藥,不想打擾她。

梁姑姑卻不讚同,恭聲道:“皇上該睡在裡側才是。夜裡自有皇後娘娘和奴婢幾個服侍著。”

蕭仲麟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這話在他聽來,是把許持盈與宮人相提並論。他微顯不悅,“誰立過這種規矩?”

許持盈站在床前,微笑著看戲。

梁姑姑笑容謙卑,“奴婢服侍了先帝、太後二十年,自來都是這……”

“可有明文規定?”蕭仲麟蹙眉睨著她,“朕讓你來,是讓宮女跟著你學學規矩,你倒先給朕立起規矩來了?”

梁姑姑瞬時麵色一變,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奴婢隻是……”

蕭仲麟指一指裡側,對許持盈溫聲道:“快歇下。”

許持盈無所謂,麵上恭聲稱是,上 床歇下。

蕭仲麟躺下之後才理會梁姑姑,“回坤寧宮去,跟太後說,朕與皇後用不起你這樣的人。煩請太後明日換個人過來。”

“皇上息怒!”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