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是不是又乖又漂亮,她已經被一所大學錄取了,她在國內上完音樂學院就出國繼續留學,我們家希希絕對能成演奏家。她有這些成績,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自己努力來的!你看著她的照片!你愧疚嗎?你覺得對不起她嗎?你有過一分一毫的對不起嗎?”
洪十六罵著,嘶吼的聲音裡哽咽著。眼淚在眼圈轉了好幾圈,硬生生憋回去。
“她怎麼死的?被李瑾原邦脅迫帶進酒店,被李瑾原邦打得不成人形,沒有跑掉,被原邦開車故意撞死的!你還嫌棄希希死得不夠慘,用兩百萬把希希火化了!你還用希希死亡換來的錢去打牌,一次賭二三十萬的?你輸掉了希希一條腿!這些你根本就沒想過!
李麗枝,你是人嗎?虎毒不食子,你是人嗎?你算得上母親嗎?你太惡毒了,李麗枝,我不打你,我也懶得罵你,你就在這,每天給希希念往生咒,金剛經,每天一千遍!念不完你休想吃飯睡覺!”
憤怒哀傷讓洪十六渾身發抖,多年的積怨一次性的爆發。
洪十六一抹眼睛,從抽屜裡拿出兩本經書。
“你從沒有對希希上過心,你也沒儘過一個母親應該儘的責任,希希去世了,你就做點母親能做的吧。往生咒金剛經,每天一千遍,送希希投胎轉世,有個好母親,好家庭,疼愛著長大。
就像你說的,你是我媽,我不能拿你怎麼樣,就這樣吧,你在這個屋子裡念一年的經,你下半生的養老我負責,我會把你送去養老院,定時往養老院付錢,你就在養老院住到死吧。你要是念不完每天定量的經文,不夠一年你跑了,我絕對不找你,你是生是死我不管,老了以後走不動爬不動了又來找我,彆怪我把你這輩子乾過的所有事情都說出去,我找記者上報紙,把你這精彩的一生好好報道報道,在把你接回家,關在地下室,讓你活活餓死!”
洪十六眼神凶狠,李麗枝哆嗦著不敢出一聲。
“你也彆出門,吃的喝的我會送到這個屋,彆吵彆鬨,影響了嶽涯的休息不行。弄出動靜了你就算是把警察喊來也無濟於事,因為我會對彆人說你精神出問題了,你說我虐待你關著你,沒人信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女兒去世打擊太大精神錯亂了。你就好好的乖乖的在這個屋住一年吧,彆以為你躺著睡覺不念經我不知道,這屋有攝像頭,我二十四小時監視你,我給你數著你念了多少遍的經文。不夠數咱們娘倆就慢慢耗,我時間多,大半夜的盯著你沒問題。”
“你最好彆弄出什麼動靜,洪滿山腦子有些壞了,就記恨著你,他要是知道你在家,打你一頓我絕對不攔著。”
“一年,就一年,明年的今天我就把你送去養老院。我會付錢,但絕對不會見你。”
洪十六拿出香點上,嶽涯拿來水果點心供奉上。
“希希,你哥沒本事,隻能一步步的給你討公道。先從李麗枝開始。那些對不起你害過你的人,都會付出代價的。希希,你哥這輩子估計不會有兒女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家裡,但不能讓你投胎回來做我閨女了。這個破爛的家你也彆惦記,找個好人家吧,也許日後咱們哥倆還能再見麵。”
洪十六的眼睛又紅了,皺著眉頭眼淚沒有落下,伸手摸摸希希照片裡的臉。
“到時候,你還能喊我一聲哥。”
轉身離開這個屋子,嶽涯把門砰的一聲關上,鎖頭鎖住了門。
嶽涯扶住洪十六的腰,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洪十六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過分嗎?嶽涯和洪十六做的過分嗎?也許會有人說他們做的太狠太絕。
那希希呢,帶著露水的小花還沒綻放就沒了。希希死在誰的手裡?誰又是無辜的?誰又是可以被原諒的?
“我不虐待她,我隻想讓她哪怕有一丁點的抱歉對不起,讓她知道錯了!她是我們倆的媽,她對得起希希就行。”
“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愛跑就跑,結果我也說了。她要不怕年老以後的下場,就跑吧。我不會再找她了。我估計她跑了以後遇上麻煩也不敢再和咱們聯係了。她要是老老實實在屋子裡念經,就找個好點的老年公寓吧。”
“回屋吧,都累壞了。”
倆人從身心都疲憊,也有那麼一些的痛快,有罪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也算解了心頭的恨。
可對李麗枝得恨,太紮心了。報複了又如何,念及他是母親不能下手太狠,可她做的太氣人,不能打她,不能殺了她,也隻能這麼懲罰她,讓她贖罪。
李麗枝在這個屋子裡待不下去,抬頭就是希希的照片,彆人看到的都是希希的笑臉,她就是不敢直視,總是害怕。總覺得希希的眼睛在惡毒凶狠的看著她,看得她毛骨悚然,心虛發毛。
這個屋子犄角旮旯都帶有希希使用痕跡,她如坐針氈。
李麗枝沒有和希希生活在一起的記憶了,多少年了啊,希希的生父是一塊打牌的比較有錢的一個人,要不是希希的生父說給生個兒子就給一筆錢,她絕對不會把希希生下來。誰知道生下來是個賠錢貨人家不要,她的男人更不會把這個野種視如己出啊,就是一個累贅,洪十六接管了再好不過。
希希能換來兩百萬,這買賣多劃算,絕對會要錢啊。
現在好了,雞飛蛋打,錢沒了,她姘頭也跑了,被人掰斷手指差點死在嶽涯手裡,還要在這個鬼地方被關一年?
誰知道會不會有鬼?會不會,,,
一天她都待不下去,更彆說日日夜夜的誦經了,這絕對不可能!
她怕洪滿山打她,她怕嶽涯看她不順眼真的弄死她,她也怕洪十六把她關在這裡囚禁一年,禮佛誦經,憑什麼要認錯?憑什麼她要還債?憑什麼她要在這備受虐待,身心遭受折磨?
她才五十歲,好日子沒過夠呢就被關起來?送去養老院?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她本來就是合法繼承人,在繼承法裡,父母,配偶,子女是第一順序繼承人。希希的死亡賠償金本來就應該她拿。怎麼就要認錯啊,自己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是啊,死亡賠償金有兩百萬,他們打牌花掉了五十萬,還有一百五十萬呢?都在他姘頭手裡啊。那是她自己的錢呀。
李麗枝眼裡冒出凶光,她不能留在這。跑出去,去找她姘頭,拿回一百五十萬,下半輩子吃喝不愁過著逍遙的日子。
對,就這麼做。
把經書扔到一邊,坐著等天亮。
嶽涯出了一次遠門累著了,寫了一點,趴在洪十六的身邊絮絮叨叨的說話,說他電影殺青了,年後進入後期,說希希的鏡頭全部保留。
洪十六給他做了一碗薑撞奶,南方的一種小吃,多放薑,讓嶽涯喝了,發發汗驅驅寒,嶽涯很快就睡了。
五點多鐘,洪十六起床做早飯,端了一份送進李麗枝的房間,放下就走。看都不看李麗枝一眼。
李麗枝躺在床上裝睡,眼睛微微撬開一條縫,看著洪十六的動靜。
洪十六放下袖子進了嶽涯的房間,昨天他們睡一起的。
嶽涯本來睡著了摟著洪十六的,洪十六起床有點費勁,嶽涯摟的太緊了,勉強的把自己枕頭塞他懷裡,這不,嶽涯把枕頭都快嘞變形了,睡得香甜。
“嶽涯,嶽涯。”
洪十六輕輕的推推他的肩膀。
“恩?”
嶽涯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眼睛都沒睜開。
“吃飯嗎?”
“不。”
“餓肚子睡覺?”
“恩。”
“我把飯端過來你漱漱口吃了繼續睡?”
嶽涯不耐煩的翻個身把腦袋紮進枕頭裡。
“那我把飯放冰箱,你睡醒了記得熱熱再吃。我和老爺子去菜市場了。”
洪十六覺得好笑,賴床的樣子像個小孩,睡著就不吵他了。準備關門出去。
嶽涯卻從被窩裡伸出手拉住洪十六的衣襟。
“親我。”
“醒著呢就等一會,我把飯端來。”
嶽涯猛地掀開被子,露出脫得光溜溜的身體就這麼白花花一片出現在洪十六眼睛裡,勾過洪十六的脖子,用力親了一口,哆嗦著又鑽回被子。
“凍死了,不起,我要和被窩糾纏到永垂不朽。”
“凍死你,數三九還想%e8%a3%b8奔。”
把旁邊的被子又給嶽涯蓋上,嶽涯揉著睡眼稀鬆的眼睛對他笑笑。ω思ω兔ω網ω
洪十六被他又軟又憨半睡半醒揉著眼睛淺淺笑著的樣子迷住,真可愛,可愛的像兒子,摸摸嶽涯的額頭,低頭親了一口。
“中午我去飯店吃飯。”
“好。睡吧大寶寶。”
有了洪十六這句大寶寶,嶽涯三秒鐘打呼嚕了,可乖可乖的睡著了。
給洪滿山穿好衣服,洪滿山抱著小本子,彆看他腦子不好用,認人不清,但是算數做得特彆好,洪十六買菜他能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賬目特彆清晰。
爺倆去菜市場買菜,準備一天的食材。紅樓現在吃飯用餐的人多,提前去雞鴨魚肉蔬菜的新鮮。
李麗枝輕手輕腳的爬起來,拉拉門,門鎖上了。
鎖了門怎麼了,這屋有窗戶,還是插銷的那種老窗戶,打開窗戶,慢慢的跳過去,都沒敢穿鞋,落地無聲,就怕引起嶽涯的警覺。
這時候是天似亮未亮,冬天的早上太陽出來的很晚,屋裡屋外一片安靜。
他看到洪滿山和洪十六走了,隻有嶽涯還在沉睡,這時候不走什麼時候走?
悄悄的拉開院門,院門以前還有點吱呀聲,不是讓洪十六修好了嗎?李麗枝咬著嘴唇,踮著腳,走一步側耳聽聽,走一步聽聽,屏氣凝神邁出了院門。
大氣都不敢喘,壓抑著呼吸和要跳到嘴裡的心臟,她要是被嶽涯發現了拎回去,肯定會被打死的。
關係著生死她小心翼翼,李麗枝終於離開了洪家,那也沒敢馬上穿鞋,拎著鞋一溜小跑,一口氣跑出了巷子,回頭看看嶽涯沒有追上來,穿上鞋撒丫子就跑。
“哎,那不是十六的媽嗎”
巷口有早起的老人鍛煉買菜,和李麗枝走個碰頭。
“十六媽,你大早起的怎麼在這啊。”
李麗枝頭也不回誰也不搭理,終於逃出來了。終於離開那個監獄了,那不是監獄,那是地獄。
“你去哪?”
還不等李麗枝跑遠,還不等她想歡呼逃離,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問話。
嚇得李麗枝臉色發青,扭頭一看。
於夢笙。
於夢笙穿著一身休閒西裝,開著車,閒散地跟在她旁邊,她在人行道上跑,於夢笙就在機動車道跟著。
“是你啊,太好了。”
李麗枝馬上臉色一喜。
於夢笙對她歪歪頭。
“上車。”
李麗枝趕緊上了於夢笙的車,於夢笙油門一踩,沒有去城裡,似乎有他自己的目的地,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