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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燈一聽要往外走,小腿肚都麻了,立馬上樓穿好衣服,不停催促蕭衍。

兩人去了地下停車庫,雪燈指著那輛帶有“藤原豆腐店”塗鴉的車道:“開這個出去,酷的啦。”

蕭衍扯了扯嘴角。實話說,上次從4S店開回來就已經用儘畢生勇氣,即便坐在車裡也能感受到路人各式各樣的目光。

他貴為國內數一數二的設計師,向來隻接受眾人仰慕的目光。

蕭衍解鎖另一輛車,隨口扯了個理由:“今天三和八號車牌限行,開這個上路會被交警攔。”

雪燈眼裡的光黯了黯。

既然限行也沒辦法,總不可能因為自己的喜好要蕭衍頂風作案。

雖然他失落的眼神並不明顯,還是被蕭衍捕捉到了。

心裡澀澀的。

但謊言已經說出口,覆水難收。

好在雪燈的失落很快就被輕鬆出行的愉悅所取代。

對於今天,雪燈也很期待,這是他和蕭衍互表心意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為此他還特意帶了剛買的Go pro,想要記錄下每個珍貴的瞬間。

蕭衍考慮到雪燈之前為了能在海洋博物館做解說甚至不惜剪掉長發,認為他一定非常喜歡動物。

所以約會首站——晉海市動物園。

果不其然,雪燈一看到動物園門口掛的動物介紹牌,眼睛都亮了,拉著蕭衍就要買票。

進了場館,他興奮地環伺一圈,沒找到目標。

這時,蕭衍提了一把大麥草過來,拉起雪燈就走:“我們一起荷蘭豬吧?”

兩人在一道低矮的竹籬笆前停下,裡麵擠著一團團花色各異的荷蘭豬,像一團團可愛的毛絨團子,動作憨態可掬。

雪燈探頭看了一眼。

毛茸茸的動物符合大多數人的喜好,荷蘭豬看著也挺可愛的,但是……

也僅限於看著可愛,算不上喜歡。

但看蕭衍意興勃勃,雪燈也不好掃他興致,接過一把大麥草對著荷蘭豬晃了晃。

實則餘光已經在四處亂瞟,試圖尋找他的小可愛們。

蕭衍問他可愛麼,雪燈猶豫半晌點點頭。

“荷蘭豬是比較小眾的寵物,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買一隻回家養。”蕭衍提議。

雪燈:“啊……就不用了吧,沒時間照顧的。”

蕭衍明白了,雪燈不喜歡荷蘭豬。

他又拉著雪燈到了下一個場館,並堅信雪燈一定喜歡。

黑白相間的糯米團子抱著竹子靈活咬開,圓滾滾胖嘟嘟,引得周圍遊客夾子音連連。

“好可愛哦!國寶就是國寶。”

蕭衍不覺得這個國家裡有誰不為大熊貓的可愛所征服。

雪燈遠遠看著,並未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

可愛是可愛,但也僅限於可愛,算不上多喜歡。

見雪燈還是意興闌珊,蕭衍又帶他去看了小浣熊、長頸鹿、孔雀等。

除了看到白孔雀開屏雪燈覺得新奇,拿Go pro拍了拍,其他時間他都隻是默默看,在滿口“好可愛”的遊客中顯得幾分格格不入。

越往前走,遊客越少,氣氛也顯得更加冷清。

倏然,雪燈瞪大雙眼,小跑至下一場館前,提前掏出Go pro,指著牆上的介紹牌興奮道:“我們看這個吧!”

蕭衍:……

他反複讀了介紹牌好幾遍,怎麼看都是——爬行動物館。

說實話,他不喜歡爬行動物。

雪燈拉著蕭衍進了場館,入眼就是一條趴在石頭上的海鬣蜥。

他對著海鬣蜥三百六十度環拍,嘴裡還嘟噥著“好孩子你最乖了”。

蕭衍:……

對於成日與“美感”打交道的蕭衍來說,蜥蜴並不符合人類傳統審美,甚至在大多數人看來型貌醜陋,蕭衍也不例外。

而海鬣蜥更是比一般蜥蜴更不符合人類審美,它們體型較為龐大,且渾身被堅硬鱗片覆蓋,頭上長著豎韌的肉刺,目眥欲裂,無法直視。

蕭衍彆過頭,不看了。

“老公你知道麼,海鬣蜥據說是哥斯拉的原型。”雪燈喋喋不休介紹著。

蕭衍:“嗯……”

“你彆看它們長相凶狠,其實非常溫柔,而且膽子很小,被海豹欺負了也不敢吭聲,可憐的孩子。”

“嗯……”

雪燈對海鬣蜥的好感來自於他從前被海中大型食肉動物圍捕時,路過的海鬣蜥會帶著他一起跑。

拍完了蜥蜴,雪燈又拉著蕭衍看蛇。

“這個叫球蟒,彆看它體型大,可它的膽子也很小,稍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把自己縮成一隻球,而且它們連體型大一點的老鼠都沒信心捕獵,也是個善良的孩子呢。”

蕭衍移開視線:“嗯……”

雪燈耗儘口舌地介紹,最後隻換來蕭衍三聲敷衍的“嗯”。

他悄悄看了眼蕭衍,卻發現蕭衍根本沒在看。

不喜歡麼?

興許是雪燈生於大海長於大海的原因,他對這些蜥蜴鱷魚蛇有著莫名好感,並且覺得它們身上豔麗的顏色非常漂亮,因此本來對動物園沒多大興趣的他看到介紹牌上有爬行動物,迫不及待衝了。

但這次輪到蕭衍意興闌珊。

雪燈沉默片刻,努力擺出笑容:“我們再回去喂荷蘭豬吧?我很喜歡荷蘭豬。”

蕭衍終於回過頭,笑著摸摸他的頭發:“好,聽你的。”

麵無表情喂完荷蘭豬,約會首站告捷。

雖然中間失望偏多,但雪燈覺得,隻要和蕭衍在一起,做什麼都是有趣的。

駕車行駛半小時後,車子停在約會第二站——晉海市最大的藝術展廳。

雪燈沒來過這種地方,但在他潛意識裡,覺得藝術展覽應該是很有趣的。

此次展會名為“時光·印象”,展覽作品大多是從世界各地博物館裡花重金借來的大師作品,集印象主義之大成,一票難求。

但蕭衍不用買票,剛下車就有館長上前迎接。

前來參觀的人也大多是在美術行業頗有造詣的佼佼者,一幫人和蕭衍一見如故,高談闊論,滿口“塞尚、畢沙羅”。

雪燈聽不懂,乖巧跟在蕭衍身後。

蕭衍回頭道:“你先自己去欣賞作品,我一會兒去找你。”

雪燈點點頭。

但他沒什麼藝術細胞,也不懂畫,隻覺得樹是樹花是花,房子是房子,看不出什麼光影什麼永恒的時間,他甚至學著旁邊人對著畢沙羅的作品《彭退斯的偏僻山丘》看了足足十分鐘,最後得出結論:

這是個偏僻山丘。

雪燈看向蕭衍,他和幾位同僚聊得火熱。

雪燈有點無聊,在展館中.央的沙發上坐下,也不知該看點什麼,看看畫看看人,看著看著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

“雪燈?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子被人晃了晃,雪燈猛地睜眼,對上蕭衍遲疑的眼眸。

他看了眼牆上掛鐘,才意識到自己在如此高雅的藝術殿堂中睡了半小時。

有些不好意思,忙觀察周圍人,才發現根本沒人在意這邊。

大概懂得賞識藝術的人心緒高傲,不屑在他這種低俗陋態上浪費眼神。

蕭衍在他身邊坐下。輕聲詢問:“太無聊了麼。”

雪燈不想掃蕭衍的興,搖頭似撥浪鼓:“不是,我沒睡,隻是休息一下眼睛。”

蕭衍笑笑,抬手擦過他的嘴角:“都流口水了,還說沒睡。”

雪燈蹙起眉:“真沒睡,不睡覺流口水,也是有這種可能的。”

“好好,沒睡,是我冤枉你了。”蕭衍看向雪燈麵前一幅畫,“那勞您為我講講,你對這些傳世名作有什麼見解。”

雪燈麵前的畫就是那副偏僻的山莊。

他哪有什麼見解,但既然蕭衍問了,編也得編出來:

“就……”

抓耳撓腮,冥思苦想,絞儘腦汁。

“是……山莊……很……偏僻。”

蕭衍笑出了聲。

果然藝術欣賞對雪燈來說還是太困難了,他現在對於繪畫的認知還停留在簡化圖形輪廓的相似程度上,哪裡會懂什麼光影與點彩。

蕭衍很想通過這種方式拉近他和雪燈的距離,但自己好像有些操之過急。

“先去吃飯吧。”蕭衍提議道。

雪燈臉上這才有了一點笑模樣。

心靈撫慰劑——美食,衝!

“想吃什麼。”蕭衍問他。

“海鮮雜燴。”雪燈毫不猶豫。

“海鮮性寒,今天還冷,何況前幾天才吃過,你不怕痛風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就,火鍋。”

蕭衍忽而捏起雪燈的下巴,食指在他嘴角旁輕按一下。

有點痛,雪燈皺了下眉。

“知道為什麼痛麼。”蕭衍問。

雪燈搖頭。

“因為你這些日子不是海鮮就是麻辣燙米線,這裡都紅了,是要冒痘痘的趨勢。”蕭衍笑笑,“所以火鍋也obsolete了。”

雪燈揉揉嘴角,肩膀塌了下去。

但是第一次約會,不能掃興,也不能被蕭衍看出他的失落。

勉強支棱起笑容:“你來決定好了,你喜歡吃的我都喜歡。”

心裡默默補了句:牛排除外。

蕭衍帶他到了西餐廳,點了七分熟牛排……

約會的最後一站——珠寶拍賣會。

這次蕭衍是花了心思的,知道雪燈對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欲罷不能,而珠寶拍賣剛好又滿足他和雪燈

的兩種訴求。

第53章

雪燈聽到有珠寶展覽可看,的確起了興致。

可進去後才發現,他隻能遠遠看不清那些珠寶真貌,聽著身後人舉牌競價,然後這些亮閃閃的小家夥被競得著興高采烈帶回家。

很、無、聊。

無聊的時候,就會掏出手機,解鎖關掉,再解鎖關掉,周而複始。

蕭衍見他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忙把競價牌塞給他,道:“下一件珠寶如果你喜歡就舉牌子,一次叫價是十萬。”

雪燈:“多少?”

驚愕間,主持人已經將珠寶擺好。

人群中霎時一片嘩然。

哇——等了一下午了,終於出了好貨!和這個重量級比起來,剛才那些全然是庸脂俗粉。

主持人抬起珠寶介紹道:

“這件珍寶是丹麥王室權杖上的鑽石,名為阿詩婭,寓意冉冉升起的太陽,重三百零二克拉,是丹麥王室史上最大的粗鑽石,現在開始競拍,起拍價三百萬歐元。”

雪燈震驚。

還是歐元!折合人民幣兩千三百四十多萬。

所以他手中的競價牌,其實是七十八萬。

不過那顆鑽石真美啊,璀璨奪目的水滴造型,上方還有個十字架,像香水瓶。

就算抓個六根清淨的大師來,也不免要大動凡心。

競價開始,後排闊佬立馬舉牌。

主持人:“三百一十萬歐。”

闊佬二號不甘人後,舉牌。

主持人:“三百二十萬歐。”

蕭衍見雪燈無動於衷,在他耳邊小聲道:“舉牌子試試?”

為了配合蕭衍不掃他興,雪燈小心翼翼舉起競價牌。

“三百八十萬歐。”

雪燈:?!

他隻不過是走神了一下下,就已經叫到三百八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