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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慈善基金會的副主席。

元茂山主動給雪燈敬酒:“在我負責的夜總會出了這種事,是我看管不力,我向這位記者賠不是了。”

雪燈:“我酒精過敏。”

督查笑笑:“雪記者不給咱們元董麵子?”

雪燈也直言:“是啊,一杯酒算什麼,那整瓶都給我吧。爸媽,外婆,今天孩子不孝先走一步,給你們留了幾百萬,記得到時找在座各位要哦。”

元茂山訕訕收回酒杯。

督查:。

“說起來,聽聞雪記者的愛人叫蕭衍,是位名氣很大的設計師?”元茂山話鋒一轉。

雪燈瞬間警覺。

說什麼都行,彆說他家人。

見雪燈不吱聲,元茂山自顧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了不起,守著那麼厚實的家底不要,偏要自己闖出一番名堂。”

元茂山笑眯眯地看向雪燈,寸草不生的頭頂在燈光下閃著光:

“看得出,蕭總監一直對雪記者的事業表示十分支持。”

雪燈:“當然,他還給我買了一萬二的鍵盤,要我,好好寫。”

他刻意加重了最後三個字。

元茂山和督查不約而同嗤笑一聲。

“一萬二的鍵盤那都不叫事,能為了支持你背負上二十億的債務加一份離婚協議書,才是真爺們。”元茂山笑道。

雪燈笑不出來了。

他知道二十億和離婚協議書的事,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元茂山看他這樣就知道他不清楚內幕,乾脆做做好人,全盤托出:

“你還不知道吧,當時你為了那個……裴什麼嶼,得罪了梁董事長和他兒子,鬨得M.J傳媒幾乎要解體,你猜這事兒是怎麼不了了之的,梁董事長我認識,屬狗的,咬住絕不鬆口。”

雪燈隻知道當時有個中間人幫忙說情。

所以那個人是,蕭衍?他還有這麼大能耐?

“是因為,蕭總監,在即將完成他和爸爸的對賭條約之時,又為了幫你說情,他爸爸提出條件,追加二十億以及一份離婚協議。”

雪燈手中夾著的壽司應聲落地。

所以,真相是蕭衍為了他不惜低頭去請求他那麼痛恨的人?那個害死他媽媽的真凶。

元茂山看出他的情緒波動,笑笑,輕飲一口酒:

“我把你當自己的侄子才願意給你說這種話,你們是夫妻,你不能一昧隻讓蕭總監去支持你的夢想,他為了你的夢想放棄尊嚴,你以為他為什麼非要參加奧帆賽禮服選拔賽,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在四個月內賺到二十億啊,大侄子。”

四個月,二十億。

天方夜譚。

就算蕭衍拿了冠軍,能實現麼?

雪燈想起蕭衍無數日夜在椅子上睡著;為了找合適的輔料逛遍所有工廠;每一天都拿生命和健康在熬,就為了這本不該背負的二十億。

好像一路走來,他一直在為了自己的夢想付出代價,而自己隻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雪燈怔怔望著精致的壽司拚盤,眼前的場景一點點變模糊。

這時,督查開了口:

“我知道雪記者是位儘職儘責的新聞人,敢於揭露社會中的黑暗,但你要考慮清楚,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是啊,蕭總監的設計稿已經送由奧帆賽做最後評選,其實說白了,成敗都是我一句話的事,同時,也是你一句話的事。”元茂山笑眯眯的,像隻禿頭狐狸。

縱使雪燈再遲鈍也聽明白了他的潛台詞。

他說:蕭衍的前途和尊嚴都掌握在你手上,想想他為你做過的事,你難道還打算繼續拖累他?

更何況,元茂山真就是座大山,和他對著乾,等於和全國百分之十的地產行業對著乾,雪燈但凡敢把今晚的事說出去,死的絕對不是元茂山。

但雪燈也更加確定,元茂山說得監管不力純屬放屁,他會不知道?恐怕那些玩弄兒童的富商,都是他麾下兄弟。

一條條的線,織成了鋪天蓋地的網。

當雪燈看透了這人的嘴臉,也終於明白失蹤女孩日記中所寫的真正含義。

看到督查的臉,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一再隱瞞事實,並警告自己不許再插手這件事。

“雪記者。”元茂山舉起酒杯,“你其實真的不用為那些孩子感到可憐,他們都是被父母親手送到這裡來的,父母都不在乎,你也不必庸人自擾。”

督查在一邊跟著笑:“元董事長說這個就多餘了,咱們雪記者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總不可能,像那個老師這麼蠢,看看她現在的下場。”

不是勸慰,是威脅。

雪燈不知道怎麼回的家,元茂山提出派司機送他,他拒絕了。

事情已經明了:賊喊捉賊的父親搞這一出為了洗清嫌疑,曾經跟蹤女孩發現秘密的李老師被惡意報複,孩子們都被軟.禁在這間夜總會裡。

隻是,既然女孩父親不想被人知道,為什麼又要主動報警?

這說不通啊。

進門前,雪燈給楊隊長打了個電話詢問明美的情況,楊司機刻意壓低聲音說他妹妹已經陪著明美在警局睡著了,還問雪燈那邊怎麼樣,督查和他說什麼了。

雪燈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信得過警察,但又覺得,其他警察和這個督查是不一樣的。

起碼上次楊隊長肯放他進李老師家,證明楊隊長也是個有良知的好人。

所以雪燈還是把前因後果和他說了一遍。

楊隊長那邊沉默了,良久說了聲“我知道了”,掛了電話。

雪燈進門的時候,剛好看見蕭衍穿了外套打算出門。

“打你電話也不接,準備去你公司附近接你,不是說結束前電聯我。”蕭衍的語氣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

“手機靜音了,吃撐了,想走走消食。”雪燈儘量擺出笑容。

他想起了元茂山那番話。

蕭衍鬆了口氣:“那也要給我打電話說明情況。”

雪燈踮起腳,雙手捧著蕭衍的臉頰,蕭衍大概不想他這麼累,主動俯下`身子把臉湊過來。

雪燈揉著他的臉,眼底明璫亂墜。

他彎起眉眼,似月牙一般:“老公,其實我真的好想你哦。”

“不信。”蕭衍反駁,“真想我會打電話給我,絕不可能連我的電話也不接。”

“我錯了,已經有在反省了。”

“認錯態度很敷衍,寫份三萬字保證書?”

“用我那一分鐘二十個字的速度?”

“你都能一分鐘二十個字了,真了不起……這是什麼。”

說話間,蕭衍的手忽然撫上雪燈脖頸。

那裡有道細細的不易察覺的紅痕,明顯像是人為勒出來的。

雪燈摸了摸脖子,有點疼,猜測著可能是明美剛才大力摟著他的脖子造成的。

“哦,就是吃飯時,有個小朋友跑過來,可能她覺得我很可愛,就一直摟著我脖子。”

蕭衍明顯不信:“得多大的力氣勒多久才能產生印子,何況,她父母都不管麼。”

雪燈想起了那些可憐孩子的父母,有些心虛:“是會有這種父母……”

“你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蕭衍眯起眼,聲音冷了幾分。

“沒有,今天滕遙下班還約我逛街來著。”

蕭衍沉沉盯著他:“你不是說,下班後公司團建。”

雪燈深吸一口氣。

完了,謊言被拆穿了。

蕭衍俯身仔細觀察著他的臉,抬手撫上他的眼尾:“眼睛也紅了,哭過了?到底去哪了。”

雪燈不想說。如果他今天不知道蕭衍為了他背負上二十億,他可以毫無城府全盤托出,還要拉著蕭衍一起罵那個元茂山。

蕭衍工作已經很辛苦了,他這個時候再說這種事隻會讓他更心煩。

雪燈試圖敷衍:“真的沒什麼。”

蕭衍看了他一會兒,趁他分神之際從他口袋裡搶過手機,揚了揚:“你不說我就自己查。”

雪燈:“隨你便,反正你不知道密碼。”

蕭衍輕車熟路輸入密碼解鎖:“你可能忘了,這原本是我的手機。”

雪燈欲哭無淚,今天就換回來。

他想去搶回來,蕭衍高高舉起,打開最近通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衍比他高了一個半頭,手又舉得高,雪燈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徹查自己的“罪證”。

“楊隊長是誰。”蕭衍按著他的手,“是警察隊的?”

雪燈最近因為女孩失蹤的案子隻和警方有聯係。

他又打開了手機相冊,因為他知道雪燈很喜歡拍照。

雪燈緩緩收回手,不再看了。

相冊視頻裡,從雪燈偽裝服務生進屋的那一刻,到明美離開結束,全部拍下來了。

看完視頻,蕭衍慢慢放下手。

心情很複雜。

連他這種見多大場麵的人都覺得很難接受,可想而知當時雪燈站在那裡會是什麼心情。

他認為的“全部都是好人”的世界,或許在那一刻分崩離析了。

蕭衍在看女孩的插圖日記時就已經猜到了,但親眼所見,還是無法遏製的震撼和憤然。

但他又發現,這條視頻是一個半小時前拍下的,那麼剩下的這一個半小時,雪燈去了哪裡。

“雪燈。”他輕輕喚了聲。

雪燈回神,看了他一眼又馬上低下頭,心虛從發旋透露出來。

“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有秘密,也希望你無論喜怒哀樂都能和我分享。”蕭衍按著他的雙肩,認真道。

“何況,小朋友真的很可憐,如果你都不幫他們,他們還能向誰求助呢。”

向官匪勾結的督查麼?

雪燈還是怔怔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們最信任的老師已經背棄他們了……”

“不是的。”雪燈打斷蕭衍,“不要這樣說李老師,她也很可憐。”

雪燈將臉埋進蕭衍懷中,甕聲甕氣道:

“其實李老師想過要幫助他們,但就是這樣給自己惹上了麻煩,她的雙腿和嗓子都被壞人毀掉了,家裡還被裝了監.視器,連照顧她的保姆都是壞人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蕭衍斂了眉,追問:“壞人還說什麼了。”

雪燈沒想太多順著他話頭來了:“壞人還說要我考慮一下你的前途,你為了我背負的二十億,你的尊嚴和你媽媽。”

蕭衍看著他,眼底一片黑沉。

良久,蕭衍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去哪。”雪燈拉住他。

“去你公司,拿回來一萬二的鍵盤。”蕭衍笑笑,“然後砸掉。”

“為什麼!”雪燈不明白,鍵盤又得罪誰了。

蕭衍已經到了門口:“反正你總是要為我考慮,我希望你留在家裡做隻花瓶每日供我欣賞,鍵盤就用不到了吧。”

“不行,不準砸,一萬二呢。”雪燈死死拉住蕭衍的手把他往回拖。

蕭衍鬆了力,被雪燈拉了回去。

他看著雪燈泫然欲泣的臉,摸摸毛安慰著:

“世界上很多東西難以兩全,你總要做出取舍。而且,我作為群眾一員,也需要最起碼的知情權,我也有權利知道失蹤女孩案子的真相,對不對。”

雪燈被他說服了,點點頭。

但心中還是有所顧慮:“他們說如果我敢說出實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