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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徘徊在海中礁石間,用自己的歌喉令過往船隻的水手失神,導致航船觸礁沉沒,水手則成為塞壬的腹中餐。

明明來回就這麼一句,連歌曲都算不上,可那天的蕭衍還是被他的嗓音吸引了,意外覺得他聲音很好聽,溫柔如林籟泉音。

一不小心,失了神。

清醒過來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循環了N遍“迷迷蒙蒙”,聲音突兀戛然而止,隨即被手機鈴聲取代。

雪燈拿起手機,是個本市的陌生號。

“我去接個電話。”

他來到客廳,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沉穩陌生的男聲:

“請問是雪燈麼。”

“我是,您是?”

“我是蕭衍的爸爸。”

雪燈“啊”了聲,有些不敢置信,隨即道:

“那個,你是否需要法律援助?我聽說被騙到緬北做電詐的人都很慘,天天吃不飽還要挨打。”

蕭衍的父親不給蕭衍打電話,怎麼會給他打電話。

不信。

電話那頭傳來意味深長一聲輕笑,幾分輕蔑: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反倒是蕭衍,不接我電話,做父親的想幫他都沒有頭緒,你作為他媳婦,一點忙幫不上就罷了,難道還要斬斷他最後一條退路?”

雪燈揉揉鼻子:“那你想……”

“淮海中路MEET咖啡廳,七點,獨自前來,不要讓蕭衍知道。”

說完,對麵掛了電話。

雪燈還是去了。

他知道原文中,蕭衍和父親不對付,但作者也沒交代具體原因。

兒子不願意見老子,老子一個人努力也沒用,既然蕭父那意思能幫蕭衍忙,他還是得去看看。

進退維穀之際,再羸弱的稻草也能救命。

MEET咖啡廳。

結婚三個月,雪燈還是第一次見到蕭衍父親。

他穿著高定西裝,舉手投足間優雅卓絕,皮膚和身材都保養得很好,一點也看不出已經56歲。

事實上,這也是蕭父第一次見雪燈。

當時蕭衍以更新護照為由托管家偷出來戶口本,悄悄和這男人結了婚,婚禮不知是沒辦還是單純沒請他這個當爹的。

見到雪燈本人,蕭父理解了蕭衍為何如此膽大包天,敢瞞著他先斬後奏。

是個極漂亮的男人,眉眼間和蕭衍母親有幾分神似。

雪燈也在悄悄打量蕭父。

眉眼間,和蕭衍三四分相似。

原本該水火不容的二人,因為對方眉眼間這幾分相似,忽然互生出莫名其妙的好感。

蕭父暗嘲自己,相似又怎樣,他又不是她,蕭衍找這麼一人結婚,難保不是來惡心自己的。

對雪燈好感-10086

“爸爸,您……”

雪燈剛開口,蕭父一抬手,笑得儒雅:“雪先生不必寒暄,更不必叫我爸爸,咱們就長話短說。”

“你也知道蕭衍現在遇上事,至於他是否真有剽竊行為,我們都沒實質證據,但要想解決這件事,少不了你幫忙。”蕭父說話慢條斯理,人也斯斯文文,像個讀書人。

雖然雪燈知道蕭父好像不太待見他,但隻要能幫上蕭衍忙,忍了忍了:“您說。”

“啊……雪先生真是青年才俊啊,還在記者實習期就受到廣電領導高度賞識,上次和他一起吃飯,他和我提過你,說M.J傳媒有眼光,招了你這樣未來可期的員工進去。”

被人誇獎了,雪燈兩隻腳在桌底按奈不住晃了晃。

“而蕭衍疑似剽竊這件事,最多是道德層麵的譴責,還扯不上法律,所以重要的是,如何堵住網上泱泱眾口。”

雪燈被他繞糊塗了。

說好的長話短說呢。

看他那蠢樣,蕭父就知道他沒聽懂,畢竟聰明人一點就透,蠢貨才需要浪費口舌。

“簡單來講,你作為大眾目前最喜歡的記者,你說的話字字含金,他們一定信。”蕭父推過去一份文件袋,“這裡麵是我托人偽造的手稿設計和樣式圖完成時間,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是偽造。”

雪燈終於明白了:“您是說讓我出麵,用這份偽造稿件為蕭衍澄清?”

蕭父眉尾一揚,唇角含笑:“聰明。”

“可這是偽造的東西,大眾需要知道真相。”

“真相是什麼,所以你認為蕭衍是剽竊了?”

雪燈聲音軟了幾分:“不是,我看著他完成的設計稿,怎麼會是剽竊。”

“他要的證據已經被燒毀了,隻不過是再複製一份,嚴格來講,也算不上偽造。”蕭父的笑容加深幾分,“對不對。”

雪燈沉默著,內心無比掙紮。

蕭父的建議,好像對,又好像不對。

人類社會真的很複雜,他一條初出茅廬三個月的小魚,確實搞不懂。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蕭父話鋒一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雪燈還沒咀嚼明白上一件事呢。

“據我所知,你們記者這一行因為要保證絕對的公信力,所以不能參與親戚朋友的采訪和新聞稿撰寫,那麼你和蕭衍的婚姻關係,會不會成為他人詬病的借口……”

說到這裡,蕭父沒有再說下去。

雪燈:“彆人不知道我們結婚。”

蕭父凝視著他,鼻間一聲輕笑:“雪先生,你很年輕,讓我看到一個人身上生機勃勃綻放的少年氣。”

但有時,少年氣意味著愚蠢。

雪·愚蠢·燈被嘲諷了,終於明白了:

“您讓我和蕭衍離婚!”

“是暫時離婚,等風波過去,你們想恢複關係還是維持現狀,我不乾涉。”

蕭父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陪陪蕭衍媽媽,至於我的提議,你好好想想。”

“對了,不要和蕭衍說我們見過麵,蕭衍和我鬨彆扭呢,你也不想我們之間的裂痕加劇,對不對?”

說完,抬腿走人。

雪燈一個人望著麵前完全冷掉的咖啡,腦袋裡一片混亂。

蕭衍剽竊一事不是無解的,但現下唯一的辦法似乎就是,離婚,然後用這份偽造手稿證明清白。

寒意湧上後頸。

蕭父真的很恐怖,警方沒有對外多嘴家中失火一事,他卻知道了,並且還知道蕭衍的電子設備和設計稿被全數燒毀。

仿佛一直站在上帝視角,通曉一切。

但雪燈,需要時間考慮。

想明白一件事很簡單,但要掰扯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對他來說尚且困難。

*

翌日。

雪燈開會結束,主任把他和小劉叫到辦公室:

“明晚七點,設計師交流會在廣茂大廈A座舉行,到時蕭衍也會去,你倆去跟,機靈點,最好能撬開蕭衍的嘴得到點其他媒體拿不到的獨家頭條。”

主任又看向雪燈:“你和蕭衍關係好,借助朋友之由多問點,稿子不需要你寫,身份緣由你得回避,但該問的,也隻有你能問。”

雪燈:“我不想去。”

“這事兒由不得你。”主任狠狠道,完了語氣又柔和了些,“我知道朋友有難你也難受,但公是公私是私,彆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裡,OK?”

雪燈歎了口氣:“O寄吧K。”

網上學的,不懂啥意思,純屬現學現賣。

主任摸摸自己的地中海:他怎麼還罵人呢。

而蕭衍那邊,助理打電話來問要不要推掉設計師交流會的邀請,暫時避嫌。

蕭衍:“我是犯人麼,避嫌做什麼。”

為什麼不去。

而交流會這天,除了蕭衍和梁淮,業內設計師包括蕭衍和梁淮公司的員工都盛裝出席,爭相鬥豔。

雪燈老早來到會場,藏在一堆記者裡,先隨便吃點墊墊肚子。

小劉則忙著犯花癡:“哇!要不說是藝術生,這一個個的,跟孔雀開屏似的。”

雪燈嘴裡塞著蛋糕,唔唔兩聲算是回應。

蛋糕沒把他噎死,突然出現的梁淮倒是給他噎得不著五六。

看到他就影響食欲,不吃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梁淮一出場,小設計師們紛紛湊上前,毫無下限一通跪婖。

“梁總監這次奧帆賽禮服參選勢在必得,現在已經以碾壓式的得票率一騎絕塵。”

“甩第二名幾千票呢。”

“嘻嘻,那最後一名不就更慘了,甩出去上萬票呢。”

“哈哈,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濟於事了。”

雪燈在一邊斜斜瞅著他們:再BB把你們的名字寫在死亡筆記上。

梁淮宛如被眾星捧月的神祇,根本沒人注意悄然間進場的蕭衍。

隻有雪燈注意到了。

今天的蕭衍似乎有意掩藏鋒芒,隻著簡單的黑色大衣,隻是無論怎麼遮掩也藏不住他與生俱來的矜貴,看起來不像設計師,像蕭董。

李皓宇也來了,又像跟屁蟲一樣跟美女同事身後,不停詢問她要不要吃點心喝不喝奶茶。

美女:“說幾遍了,我不吃甜食。”

一甩長發,端著紅酒杯優雅離去。

有些設計師認出了蕭衍,可人都很現實,他們隻對蕭衍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仁至義儘。

蕭衍從眾星捧月到無人理會,僅是一條微博的發表。

雪燈在一邊默默看著,不能上前。他藏在袖子裡的手指暗暗收攏。

美女同事看到蕭衍,忙問侍應生端了杯紅酒,踩著小高跟跑過去:

“蕭總監,您來了,您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帥氣呢。”

蕭衍接過紅酒:“你也很漂亮。”

李皓宇一直跟在美女身後,結果美女沒撲到,撲到了蕭衍。

他冷哧一聲,輕蔑翻了個白眼,臉上是陰陽怪氣的笑:“哎呦,蕭總監,我還以為今晚你不會來了,沒成想是個厚臉皮的,站在一群原創者中間是什麼感受。”

他對著雪燈招招手:“哎那邊那個記者,過來采訪一下咱們蕭總監唄。”

雪燈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蕭衍居高臨下垂視著李皓宇,眼底一片傲蔑。

他冷笑一聲,抬手,漫不經心幫李皓宇整理著衣領,聲音壓得很低:

“最近有沒有看電影?我剛好看了一部影片,主角和你形似也神似。”

李皓宇愣了愣,脫口而出:“什麼電影。”

蕭衍微微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

“猩球崛起。你們,都很喜歡上躥下跳。”

李皓宇臉上瞬間一片蒼白,又馬上轉白為綠。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臉都氣綠了”是個什麼光景。

美女同事在一邊偷笑,暗暗對蕭衍豎起大拇指。

雪燈化身急急國王,引頸偷聽。

我老公到底說了什麼,把人臉氣綠了,也讓我聽聽。

小劉歎了口氣,舉起相機對著蕭衍一頓拍:“世事難料啊。”

拍完了蕭衍,又對著梁淮拍,拍著拍著,梁淮身邊入鏡了李皓宇。

兩個人互相使個眼色,朝角落走去。

這一幕倒是無人在意,大家說是來交流經驗的,交友經驗也是經驗。

交流會實在無聊,無非就是一幫人吃吃喝喝跳跳舞,雪燈的視線始終追隨著蕭衍,見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沙發,望著人群,滿臉冷淡。

雪燈想上前陪他,但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