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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知道了,你也沒為你大哥求情?”楚元鶴氣得跳腳,“你彆忘了,你也是這個家裡的人,你大哥不好過,你在宮裡難道就能好過了?鼠目寸光的東西!”

聽到楚元鶴三言兩語、稍不如意便罵楚妤,姬恒不覺憤怒。

他眸光冰冷,抬眼望向楚元鶴,“那就讓他去死好了。”

姬恒勾一勾嘴角,“反正也不過是個廢物點心。”

楚元鶴被自己女兒眼底的冷意刺了刺,又因這番直接罵楚安行去死的話而愣忡。

往日即便有頂嘴的時候,何曾這般粗魯無禮、全無教養!

他心裡頓時憋了一團火氣,正想訓斥,卻見姬恒起身,斜他一眼,拂袖翩翩而去。

·

楚妤聽說楚元鶴離宮了,又聽說姬恒去了禦花園,便過去找他。

尋到人時,他正對著一池子的枯荷殘葉傷春悲秋。

讓底下的人在遠處候著,楚妤獨自靠近,然而她的腳步放得再輕也依然被姬恒輕易發現了。

他回過身來的時候,楚妤已經走到了他身後兩三步遠的地方。

姬恒一見到她,整個人立刻撲上去,撞了她一個滿懷。盯著嬌小身子的人仰起臉,露出可憐巴巴求愛撫的表情,一時間看得楚妤一愣一愣。

“怎麼了?他說什麼了嗎?”楚妤伸手輕拍了拍姬恒的背,低聲問道。

姬恒將臉埋在楚妤%e8%83%b8`前,又拿腦袋頂著她,悶悶的說,“對不起。”

好端端的卻道起歉,楚妤一怔,複問,“為什麼要道歉?”

姬恒繼續悶聲說,“我太生氣了。”

楚妤便明白定是楚元鶴說了過分的話,於是摸摸姬恒的腦袋,哄他,“彆往心裡去,他提什麼要求也彆答應,我自己都左耳進右耳出出的。沒必要生氣,不值得。”

姬恒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可沒有應楚妤的話,卻道,“上一次,侯夫人進宮來探望你時,曾泣聲道對不起你,當初不該逼迫你……我在想,你大概也非自願……”

楚妤聽到這些,便明白了姬恒想說什麼。

她少有截斷姬恒未說完的話,輕聲卻堅定道,“不是的,假使我那麼不願意,誰也不能逼迫到我。我那時做出接受母後旨意的選擇,是我自己認真思慮過的結果。”

即使當時的確向現實軟弱妥協,卻也是她自己選的路。

她不會怨天尤人,覺得被誰逼害了,亦沒有後悔之說。

有所得,有所失,已經十分公平了。

從那時便介意謝氏的話,而今姬恒問出口,心裡多少舒坦。

可他沒應楚妤,反是猶豫著說,“你為了蘇茂等到十九歲,等來一紙退婚,不會不甘心嗎?莫不是你賭氣,才接下旨意的?”

“我不是為了等他……”楚妤聲音越低下去,她覺得他們的話題扯遠了,且更在意楚元鶴進宮是為了什麼事,故而問,“所以我爹是為什麼事情來的?”

但姬恒容不得她不說清楚,先是無視楚妤的問題,又不停追問,“不是為了等他是為了什麼?難道還有彆的特殊的原因?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要特意回避?”

楚妤覺得姬恒有些咄咄逼人了,她擰眉,故意道,“所以您很介意這些?若是介意,當初為何默許母後的懿旨?若不介意,而今為何非要我說出個所以然?”

往常在他麵前時時緊繃情緒的楚妤,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這說明她不像往前那樣怕他,姬恒不覺心情變好,偏挑眉道,“你膽子大了,敢這麼和我說話了,是覺得我這麼喜歡你,所以活該被你隨便欺負嗎?”

“……不敢。”楚妤被姬恒的話堵得沒了辦法,隻得說,“那時候覺得,如果不是兩情相悅,嫁給誰大概都差不多,而我和他又算不上陌生……”

姬恒皺眉,“所以你覺得,嫁給我和嫁給他沒區彆?”

楚妤無奈,“您是九五至尊、高不可攀,我那個時候怎麼會想到您身上。”

見她認真便不忍再逗她,姬恒握住楚妤的手,一笑問,“那現在呢?”

楚妤麵有不解,他又說,“我就站在你麵前,你現在攀得到我了,那你會想我嗎?”

被姬恒突來的話鬨得心裡一蕩,楚妤掩下赧意,抿唇不說話。

仿佛看出她不好意思,姬恒來了興致,追問,“會想嗎?會不會?”

楚妤耳根子發燙,聽出他的不懷好意,橫他一眼拿手去捂他的嘴巴。

姬恒作勢要親上去,楚妤即刻縮回手。

他便笑,得意道,“這個樣子,想來是默認了。”

聽到姬恒的話,楚妤紅著耳朵低聲倔道,“不會,不想。”

姬恒湊過去,晃一晃她的手,“那你現在想,以後想,好不好?嗯?好不好?”

楚妤看他滿臉興致勃勃,明明想搖頭,偏沒出息地垂下眼點了點頭。

30.決心

楚妤終究從姬恒口中得知了楚元鶴此番進宮的目的。

得知七公主和宜春郡主出事的消息, 又得知她的父親突然進宮要見她, 楚妤心裡便生出不好的預感, 到底這兩件事還是扯在了一起。

楚安行竟然派人去襲擊七公主殿下和宜春郡主, 假使深究起來, 整個平江侯府包括她都會受到牽累,犯下這般大錯怎還有臉苟活?!

哪怕是生氣,楚妤都異常隱忍, 可比平時要更嚴肅, 姬恒能夠看得出來。

他不急著說自己怎麼看待這次的事情, 先問楚妤道, “你打算怎麼辦?”

聽見姬恒問她話, 楚妤沒有急著回答。

事實上,如果姬恒不準備饒楚安行一命便不會詢問她的意見。

楚安行手下的人落到了官府手裡,事關七公主與宜春郡主,官府定慎重對待。追查下去,想要查到楚安行身上非但不是難事, 更是必然結果。

楚妤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能力,憑借三言兩語就可以讓一件原本性質嚴重的事情輕輕化解過去。她不想救楚安行不假, 卻也不希望娘親和弟弟因為他而受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沉默思索了許久, 楚妤道,“若不想這件事和整個楚家牽累在一起,必不能讓事情查到楚安行的身上, 假使這般, 七公主殿下和宜春郡主受的委屈又怎麼安撫?”

“陛下問我有什麼樣的打算, 許是願意幫我,可是這個樣子,究竟對不起無辜遭難的殿下和郡主。儘管如此,明知如此,但若陛下願意幫我,我唯有感激不儘。”

“娘親的性子過於和軟,總是被父親拿捏得厲害,被欺負了不敢反抗,常常以淚洗麵。她顧念著我和弟弟,選擇忍耐,雖然我以為不必這般,但無法不覺得心疼。”

“若陛下願意不追究楚家的責任,我希望能借此讓父親同意與娘親和離。離開了楚家,娘一定可以過得比現在更好。但楚安行犯下的大錯,卻不能就此輕輕揭過。”

姬恒聽楚妤自己已有想法,便鼓勵她道,“仔細說一說。”

楚妤看了看他,也真的和姬恒說了起來,“平江侯府的情況,陛下定然清楚,看似錦繡,內裡不過一副空架子。儘管楚家家底不豐,可也不希望落到有些人手裡。”

“往日他犯的小錯,求不到我的身上,我也沒辦法阻止父親不管他。而今他自己鑄就大錯,父親保不住他卻又想要保他,且性命攸關,才會急急求到我的麵前。”

“既然是這樣,貪生怕死的那一個,定會為了活命什麼都願意犧牲。如此,向父親提的條件要求,想必他皆會答應,除非他也不準備管這個寶貝兒子的性命了。”

“把楚安行和林姨娘趕出楚家,讓他們不可再覬覦楚家的一切。讓娘親和離,去過更好的生活。往後父親願意怎麼過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至於遠兒……”

想到弟弟楚安遠,楚妤頓了頓方說,“他一直很懂事,而今也知自己年紀不小了。此次的事情過後,定會努力自立,想辦法成為娘親的支撐,不會白白的乾等著。”

聽罷楚妤的話,姬恒笑了笑,複問她,“將你弟弟送去軍營曆練如何?”

大宛如今正是和平繁盛,朝堂之上,武官勢弱,比起通過科考謀求官職來說,想在軍營裡拚出功績,還要難上許多分。

楚妤覺得自己弟弟聰明,才一直鼓勵他讀書,而沒有怎麼往這方麵想過。她自己雖可不依賴弟弟,但娘親和她不同,入得軍營又多少吃苦,且聚少離多……

大致明白楚妤心裡的顧忌,見她略有遲疑,姬恒便說,“平江侯府當初本就是靠你的先祖在沙場廝拚掙下的家業,他作為楚家後代,怎可連這點血性也沒有?”

“上次見到他,我注意到他雙手皆長有老繭,平時定沒有少舞槍弄棒。若他自己願意,未嘗不是一條出路,你真相信他,便該讓他自己做出選擇,且支持到底。”

“待明日楚安遠進宮,我問問他的意見便是。”

今天楚元鶴碰了個壁,回去之後不會甘心,定會逼著謝氏和楚安遠進宮來遊說楚妤。不管是楚妤還是姬恒皆想到了這一點,因而姬恒這麼說,楚妤並沒有疑問。

姬恒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往日無人與楚妤點明,她心有顧忌,而楚安遠不曾表露過這方麵的心思,難免有所疏忽。她想一想姬恒的話,反是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楚妤一時道,“陛下能言快語,句句在理,我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姬恒當她是在誇獎自己,卻含笑說,“我幫你處理這些不打緊,但我是要謝禮的。”

這件事想處理好,的確需要借姬恒的大力,因而楚妤問,“您想要什麼?”停頓了一下,又想到什麼的她補充道,“隻要不是侍寢之流……我應該都可以努力。”

姬恒看楚妤是真的怕他提這個,但他真的沒有往這方麵想。以前常常提到這些,是因為正好找個理由讓她親近自己,現在她願意對他好,他怎麼還會著急這個?

心裡是這般想的,姬恒嘴上偏問,“侍寢怎麼就不行了?你說願意對我好,卻不願意和我有夫妻之實,合著你之前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