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等等之類的,實在是判若兩人。
可又怕時霽誤會什麼,秘書咽了口唾沫,連忙補充道:“如果是累了,請您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您推掉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在秘書說出前一句話的時候, 時霽的腦子裡已經響起了係統的警告,說是有劇情任務察覺到人物替換的風險, 時霽心裡頓時緊了一瞬,他想了想,回答道:“文件憑空消失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嚴總那邊給我傳來了消息,為了解決這件事所以廢了些精力。”
為了解除秘書對自己的疑慮,時霽不得不搬出許久沒上線的嚴廣晟。
秘書聽後,這才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您實在是太辛苦了。”
她這句話一出口,係統的警告聲頓時消失。
時霽暗自鬆了口氣,隨後他轉移話題:“黎忱他最近怎麼樣?”
“黎……黎少爺?”秘書結結巴巴念叨著這個稱呼,“他——他在學校應該挺好的。”
時霽聽後,不滿地“嘖”了一聲。
“我不是安排了人去學校盯著嗎?把情況詳細彙報給我聽。”
說完,他兩手交握放在辦公桌上,整個人往後麵的椅背上靠去。
秘書不解地看向時霽,她好像從不知道自家老板什麼時候開始對那位寄養在家裡的
喃諷
弟弟這樣上心。
今天早上保鏢跟她彙報過一遍黎忱在學校的情況,但她並沒有仔細聽,隻隱隱記得一點大概內容。
秘書猶豫著糾結了一下措辭,半晌後開口道:“呃……黎少爺在學校其實沒遇到什麼事,隻是這幾天,好像有一群人找上他了,不清楚對方是誰,但總在校門口打聽黎少爺,不過……”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時霽便“蹭”一下站了起來,腿邊的軟椅往後一滑,直接狠狠撞向了身後的書櫃。
巨響把秘書嚇了一跳,她睜大眼睛,塗著口紅的紅唇略微張大。
時霽直接拉過掛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匆匆甩下一句“現在去十一中”後,直接二話不說衝出了書房。
黑色的汽車在馬路上疾馳,沒過多久便停在了十一中學校門口,坐在駕駛位的司機首先下車,走到時霽的位置幫他拉開門,他抬起一隻手遮在時霽頭頂,避免他的腦袋撞在上麵。
“先生,需要我進去通知校長出來迎接嗎?”司機低聲問道。
時霽搖了搖頭,他邁開腿往學校另一邊走去。
十一中外麵被一圈不高的圍牆圍住,右側剛好正對著操場,時霽停下腳步,恰好看見了正在上體育課的高二三班。
炙熱的陽光落在少年少女們的頭頂上,耳邊卷過的風也帶著灼人的熱意,都不需要刻意尋找,時霽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後排的黎忱。
少年穿著學校發的夏季短袖,白色的衣服搭配淺藍色衣領,半長的袖子下是一雙纖細修長的手臂。
他挺直脊背,背對著時霽,站在黎忱前麵的同學跑過一圈後把手裡的籃球傳給他,黎忱穩穩接住,緊接著快步運著球往籃球框的位置跑,下一秒他縱身一躍,熱風撩開少年的衣擺露出一截細瘦的腰,隻聽“砰”一聲,他投進了一顆漂亮的三分球。
全場寂靜幾秒,而後爆發出幾陣激烈的歡呼,甚至有幾名男同學跑過來,摟著黎忱的肩膀興奮比劃著他剛才那堪稱完美的動作。
洋溢著的少年氣息將偷偷看著這一切的時霽感染,他盯著黎忱唇角淺淺的笑,高懸起來的一顆心臟總算落回了原位。
看來秘書說的沒錯,黎忱在學校確實過的挺好,沒被人欺負,沒和彆人打架,說不定還交到了幾個有共同話題的朋友。
隻是……時霽想到秘書說的正在打聽黎忱的另一群人後,原本放鬆的麵色又凝重起來,他想了想,抬起手招呼不遠處的司機。
“你再安排幾個人守在外麵,如果有人打聽黎忱的名字,立馬回來告訴我。”
司機聽後不明所以地皺皺眉,心中裹滿疑問卻又不敢直接說出來,他的嘴唇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把冒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是。”
時霽這才放下心,轉過身回到車內。
在這之後的幾天,時霽每天都會悄悄跑到學校門口偷看,運氣好的時候能正好碰見黎忱下課,但絕大多數時候他連黎忱的人影都見不著。
即使是這樣,他依然樂此不疲地往學校跑,時霽的詭異行為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就連家裡的傭人都紛紛奇怪,一向對黎忱不聞不問的時霽,怎麼在乎黎忱了?
秘書把這一現象告訴時霽,時霽聽後,冷笑一聲:“有人敢肆無忌憚地打聽黎忱的消息,而黎忱是住在時家的,這無疑就是在對時家造成威脅。”
“你們不去把這些人抓住就算了,現在反而懷疑起我來了?”時霽用手裡的筆點了點桌麵,他眯了眯眼,嘴角揚起卻帶著絲絲寒意,“那下一次,乾脆把我趕出時家如何?”
他眼神淩厲,一旁的秘書見了連忙低下頭,雙手緊張地抓住衣擺,聲音控製不住的抖動:“我們應該怎麼做?時先生?”
時霽緩緩眨動眼睫,放下手中的鋼筆。
“誰再敢背著我討論這件事,就連人帶包一起扔出去。”
男人語氣冷冽,秘書聽後連忙應下,接著她見時霽站起身整理身上的西服,她快步走過去,幫時霽披上外套:“先生這是又要去學校了?”
時霽淡淡“嗯”了一聲,他轉動兩下扣在手腕上的手表,秘書緊隨其後,她迅速拿出手機,給樓下的司機打了通電話。
最近幾日天氣氣溫驟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步入了早秋,種在院子裡的樹葉開始泛黃,微風輕輕一吹便能脫離枝乾,輕飄飄堆疊在地麵上。
就在快要走出書房時,時霽忽然腳下一頓,對身後的秘書說:“再幫我多帶幾件衣服。”
接著,時霽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要保暖的那種。”
他記得黎忱去學校之前,行李箱裡隻帶了幾件短袖,外套全都是一層薄薄的布料,唯一厚實一點的是學校分發的秋冬季校服。
秘書迷茫地眨了眨眼,卻也不敢多問,她點點頭答應,說等一會兒就讓傭人拿幾件能禦寒的衣服出來。
時霽“嗯”了一聲,隨後往外邁出一步,還不等他站定腳步,突然,樓下猛然傳來一聲激烈且不合時宜的斥罵——
“時家是你這種人能隨便進來的?!”
“給我滾出去!!”
刺耳的聲音在屋頂上方盤旋,時霽腳下一滯,他蹙著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秘書,秘書也露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
他低下腦袋朝樓下望,隻見門口站著一位手裡拿著拖把的男傭,他氣勢洶洶地一隻手叉著腰,仰著腦袋死死瞪著眼前的人。
盛氣淩人的樣子倒像隻忠實的看門犬,男傭狠狠推了一把眼前人的肩膀,吼道:“還不快滾!再不滾我就動手了!”
說完,他毫不客氣揮了兩下手裡的拖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而另一個人為了躲避,隻能被迫往後退幾步。
就這麼幾步,時霽總算看清了來者是誰。
黎忱穿著寬大的白色短袖,身後背著書包,身旁還拖著一個行李箱,在躲開男傭的襲擊後站定,接著他抬起手直接一把抓住朝他揮過來的拖把,拖把上甚至還沾著汙水,渾濁的液體流下來,打濕了他的手臂。
他掀起眼簾,冷冷地看了眼麵前的男傭,對方因為他猝不及防的還手嚇得愣了一瞬,窄小的眼睛睜大,一副錯愕的模樣。
“讓開。”黎忱開口,一隻手緊緊拽著那根拖把,手背的青筋暴起,胳膊上的肌肉緊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男傭咽了口唾沫,不知怎的,明明眼前站著的是他眼裡不知好歹的小雜種黎忱,他卻在那一瞬間莫名感覺自己看見了冷著臉的時霽。
黎忱臉上那抹像極了時霽的表情讓男傭恍惚一瞬,在晃神的一秒之間,正好被黎忱抓住了反擊的機會,他握著拖把的把手用力一拉,麵前的男傭一下子沒穩住腳步,直接正麵朝下摔在了地上。
而黎忱垂眸睨了眼對方狼狽的姿勢,隨後麵不改心地拉著行李箱從他身邊走過,滾輪碾過鋪著石子的地麵,濺起的碎石像是故意般砸在那位男傭的臉上。
他幾步走進大門,然後抬眼,看向不遠處的時霽。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秒,而後錯開視線,黎忱拎著行李箱上樓,而時霽草草瞄了瞄黎忱的背影,緊接著頷首,對那位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的傭人,厲聲道:“在我家裡大吵大鬨的成什麼規矩?管家,帶他下去領罰!”
王管家從角落裡竄出來,一邊急切地應下,一邊拖著那位男傭消失在了時霽的視線中。
等客廳裡空無一人,時霽轉身讓秘書先離開,接著悄無聲息地上了樓。
他直徑回到臥室,正巧黎忱就站在屋內等他,時霽輕蹙著眉上上下下將黎忱打量一番,關上房門後,開口道:“你回來做什麼?”
黎忱挑了下眉。
“我跟老師申請了走讀,不住宿了。”
時霽一聽,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黎忱眼睫輕輕顫動,他鬆開握著行李箱的手,朝時霽靠近幾步。
“你不希望我這麼做?”他疑惑地歪了下腦袋,似乎有些困擾地垂下眼眸,露出一抹為難的模樣,“可哥哥又為什麼每天都要跑來學校看我?”
“難道不是因為想我了嗎?”
他直言不諱的話語落入時霽耳中,時霽的臉色“刷”一下瞬間變白。
黎忱知道……
他怎麼知道自己總跑去學校看他的?!
時霽的瞳孔驟然緊縮,他的眉心狠狠擰在一起:“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不應該啊,他明明藏的很好來著。
時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困惑,黎忱冷不丁湊近,漂亮的臉龐幾乎直接懟在了時霽麵前,他抬起自己那雙藍色眼眸,眼底含著不明不白的笑意,秀氣的鼻尖直逼時霽的脖頸。
他斂下眼睫,盯著時霽扣得緊緊的領口,對方細長的脖子甚至還被一根深紅色的領帶禁錮,可黎忱清楚的知道,藏在這片布料下的皮膚有多細膩,光滑的觸?感很好,甚至總激起他想要一口咬上去的衝動。
所以黎忱從沒這麼討厭過這件衣服,好想把領口直接扯開,讓時霽漂亮的鎖骨露出來,那對突出的骨骼會隨著他急促的呼吸一起起伏,黎忱覺得自己的犬牙開始發癢,藏在後頸的腺體不自覺產生了一絲熱意。
少年的靠近讓時霽下意識僵直脊背,他瞄了一眼對方的側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男人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黎忱見時霽此時警惕的樣子跟隻隨時隨地都會炸毛的貓似的。他沒忍住輕輕一笑,而後抬起手,手指故意滑過時霽的脊骨,時霽條件反射地顫唞幾下,緊抿著的唇角逐漸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