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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菜葉沒什麼味道,沙拉醬又過於甜膩,黎忱難得剩了大半盤沙拉,推到一邊,端起另一盤,他看著時霽,口腔裡機械地嚼著,目光從男人的眉骨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掃過。

時霽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地方。

黎忱眨了眨眼,放下手裡的餐叉,眼睫一顫,自顧自說道:“事情查清楚了,是溫小憶的錢包不小心掉到地上,正好被班長撿起來,我和她的座位離得近,班長記錯了位置,才把她的錢包放進了我的書包裡。”

他的語氣淡淡,像是在敘述和自己不想乾的故事,黎忱說完後看了看時霽,見男人仍然在搗鼓自己的手機,至於有沒有聽見他剛才說的話,黎忱也不清楚。

他眉心一蹙,話鋒轉道:“所以你剛才為什麼不信我?”

第20章 小白眼狼

時霽手裡的動作一滯,他聞聲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黎忱,對方嘴裡還嚼著食物,像隻在頰囊中藏了堅果的鬆鼠。

見時霽望過來,黎忱手中的叉子頓在空中,連咀嚼的動作都忘記重複,隻直勾勾地看著時霽,想得到一個答案。

時霽放下手機,往後一靠,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黎忱臉上的表情一僵。

是啊。

時霽為什麼要相信他。

他這下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對時霽來說有多麼愚蠢。

“嘖。”對麵的男人眉心輕蹙,他挺直脊背,兩隻手交握放在桌子上,藏在鏡片下的瞳孔情緒翻湧,是黎忱完全看不懂的東西,“該不會是聽江墨那樣說,你也覺得我和你關係很好?”

他的語氣還是如往常那般凜人,輕佻的尾音似乎染上了嘲笑的意味,這讓黎忱心裡陡然升起一股無名火,江墨說時霽的身上有他的信息素味,他一開始隻以為是不小心沾上的,而後才反應過來,能讓Alpha感受到的味道,濃鬱程度幾乎可想而知。

可黎忱的記憶中並沒有和時霽有過什麼親密接觸的回憶,隻有那天……他突然想到某日早晨他是在時霽房間中醒過來的,而那個時候時霽身上就有他的味道。

還有咬痕……

黎忱眼前直接浮現出對方纖長白皙的脖頸上殘留的痕跡,他突然想要確認什麼,猛得站起來。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時霽嚇了一跳,他看著黎忱沉著一張臉,接著,直接一隻手撐在桌麵,朝他傾身而來。

身前的餐桌並不大,整個寬度也就短短一米,時霽眼睜睜盯著黎忱的臉在麵前逐漸放大,他甚至能直接和對方眼裡的自己對視,而後,少年的另一隻手伸長,一把抓住時霽的衣領,把他扣的規規矩矩的領口用力扯開。

領口的紐扣經受不住他的暴力拉扯崩落在地,藏在%e4%b9%b3白布料下的鎖骨深深凹陷,時霽詫異地睜大眼睛,大腦一下子當了機,他不太明白黎忱突然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也不明白黎忱為什麼現在跟個掃描機一樣這樣看自己。

時霽目光灼灼地盯著時霽的脖子,之前咬過的地方已經愈合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跡。

柔軟的指腹不小心從男人露出的皮膚上蹭過去,冷白膚色上頓時出現一條顯眼的指痕,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紅痕的位置恰好是之前被他咬過的地方。

下一秒,黎忱的手被人狠狠拍開,時霽把衣領從他手中奪回來,一臉惱怒地瞪著他。

手背上傳來一片火辣辣的疼,黎忱麵無表情地揉了揉自己被拍紅的皮膚,冷聲道:“不是。”

他坐回原位,拿起叉子,繼續吃東西。

時霽腦袋都發麻了,他死死攥著自己的衣領,莫名其妙的,時霽不想讓黎忱看見自己後頸上的那塊咬痕。

雖然那塊痕跡並不明顯,不仔細看的話其實很難察覺到,但時霽總覺得這個痕跡和黎忱脫不開關係。

他看了眼黎忱毛茸茸的頭頂,對方好像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時霽目光一轉,落到黎忱泛紅的指節,心想自己剛才是不是下手過重了。

心事重重的兩個人默契地沒有再開口,過了好一會兒,等黎忱吃完,他擦了擦嘴角,輕聲說道:“你什麼時候回公司?”

時霽聽後冷哼一聲,整個人往後一靠:“怎麼?急著趕我走了?”

黎忱皺眉,明明他沒有這種意思,時霽乾嘛總往這方麵想。

“愛走不走。”他冷哼一聲,皺了皺鼻尖。

時霽見黎忱這幅炸毛的模樣覺得好笑,接著他的視線往下一滑,停在乾乾淨淨的餐盤上,時霽嘴角的笑意一瞬間煙消雲散,難以置信地朝黎忱道:“吃……完了?”

黎忱眨眨眼,垂眸盯著堆在桌子上的餐盤,抿著唇沒說話。

半個桌子的盤子疊在一起宛如一座小山,除了黎忱最開始吃的那盤沙拉,其他的連一點調料都沒剩下。

“你剛才不是嫌我點的多?”時霽略微咋舌,雖然前幾天就見識到了黎忱驚人的食量,但今天的食物顯然是前幾天的好幾倍,黎忱居然也能通通吃完!

黎忱不明所以地皺了下眉,而後他才聽出時霽話裡的意思。

這是在說他吃的多。

黎忱莫名臉頰一熱。

但對他來說,隻要能吃下去的食物就是絕對不可以浪費的,畢竟小時候他總是被時霽關起來,餓上個幾天幾夜,甚至有一次實在是餓得不行,他不得不跑出去蹲在地上喝水窪裡的汙水。

見時霽這幅驚異的模樣,黎忱又煩躁起來。

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永遠也體會不到他的感受。

一想到這裡,黎忱默默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於是時霽眼睜睜看著黎忱的臉色由晴轉陰,並且滿臉惱怒地站起來,摔門而去。

震耳的關門聲刺的時霽耳膜發疼,他困惑地歪了下腦袋,沒懂自己剛才說的話怎麼招惹到黎忱了。

真是個容易炸毛的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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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過後,時霽終於收到了一個人性化任務——想儘一切方法推進主角之間的感情。

時霽垂死病中驚坐起,在心裡不斷為這個既不損陰德,又不作死的任務歡呼。

推進主角的感情線還不簡單?時霽立馬使出自己學校創始人的特權,既然黎忱和江墨做不了室友,那他就讓他倆做同桌,不僅如此,時霽還安排每日早上的晨訓,黎忱和江墨必須站在一起。

看著這倆人每天被迫一同進進出出,時霽滿意地點點頭,自己這個月老,總算把這對的鴛鴦譜點明白了。

時霽想的很清楚,隻要黎忱和江墨在一起,他就立馬買去國外的機票,躲到劇情徹底結束再回來,他就不信自己這樣都還不能完成任務。

想著想著,好像一片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時霽不自覺揚起了唇角。

“……時先生?”

“時先生!”

猝不及防的聲音傳過來打斷時霽的思緒,他手中端著的茶杯一抖,盛在裡麵的茶水濺出幾滴,滾燙的液體落在手指上,頓時把白皙的皮膚燙紅。

坐在對麵的校長眼尖,見時霽被茶水燙著,立馬從時霽手中奪過茶杯,抓住他的手湊近嘴邊,殷勤地吹出幾口涼氣。

對方突然親昵的動作惹得黎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皺著眉把手抽回來,滿臉嫌棄:“校長這是做什麼?”

“哎喲,您看我!”校長拍了一把自己略禿的腦門,“時先生被燙到了,我這不著急嘛……不過,時先生沒事吧?”

時霽斂下眼睫,炙熱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暖黃的光線停留在他的手指上。

“沒事。”說著,時霽重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校長看著時霽泰然自若的表情,對麵的男人永遠保持著那副矜貴的模樣,藏在鏡片下的眼睛總讓人覺得不敢隨意靠近。

“剛剛我看時先生心情很好。”校長小心翼翼地開口,“是覺得我提議的方案不錯?”

他微微俯下`身子,以一種低姿態朝時霽詢問,時霽愣了幾秒:“什麼方案?”^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就……就……把後山那塊空地開出來,用來給學生們建體育場。”校長眨著自己不大的眼睛,猶豫著問,“時先生是……沒聽見?”

時霽掀起眼簾,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與桌麵相撞,輕輕發出的聲響像是在對校長發出一聲警告,他輕輕揚了下唇角,眼底寒意更甚:“校長的提議我自然沒問題,隻是……我記得上個月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他早就看透了這位校長的心思。

表麵上是打著一切都要以學生為主,不論如何一定要對學生好的幌子,實際上是想從時霽這裡拿錢,然後收入自己的囊中。

時霽一句話把他的偽裝拆穿,即使他不明說,校長也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咽了口唾沫,額角溢出冷汗,連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壓一壓自己慌張的內心。

“體育場的事之後再說吧。”時霽道,“以我來看,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教學方麵。”

校長點頭附和:“是、是,時先生說的對。”

他的尾音控製不住打顫,說出一句話需要連換好幾個大喘氣,校長砸砸舌,換了個話題:“時先生在學校住了這麼長時間,有沒有什麼建議?您儘管提,我們一定改!”

校長打著哈哈,拍著%e8%83%b8脯保證,時霽瞄了他幾眼,漫不經心道:“建議?”

他笑了笑。

“我的建議是把高二三班的班主任開除。”

天生帶著冷調的嗓音在空中盤旋,說出來的話一瞬間讓室內的冷氣都降了好幾度,校長詫異地睜大眼睛,不明所以:“可、可林老師是我們高中部最優秀的老師。”

“我並不覺得平白無故冤枉一個學生的人,能當好老師。”時霽挑了下眉,“或者校長是覺得,我們時家養出來的……就是一群爛人?”

校長一聽,嚇得差點給時霽跪下:“不敢!不敢!誰不知道時家人才輩出……”

“這樣吧時先生,開除這件事我們先暫且不提,林老師也是一時著急,不論如何她都是好心的。”校長頓了一下,接著道,“不過她確實冤枉了黎忱同學,我下去一定好好說說她!”

他一口氣說完這段話,隨後拎著茶壺又往時霽杯中添了些茶水:“時先生,喝茶喝茶。”

時霽垂眸盯著茶麵上倒映出來的倒影。

緊接著下一秒,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還伴隨著幾聲——

“打人了!打人了!”

“黎忱打人了!!”

第21章 失控

時霽最近有些奇怪。

雖然對黎忱來說,時霽的奇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近期來看,時霽的行為甚至從奇怪變成了詭異。

比如,他總是明裡暗裡地打探自己和江墨的關係,甚至還擅自讓班主任把自己的座位和江墨調換在一起,不僅如此,時霽更像是中邪了一般非要把江墨綁在自己身上。

黎忱不明白時霽這麼做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