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的那瓶碘伏出神,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後來就聽洛颯說:“你明天有時間過來?”
傅延博:“嗯,明天難得休息,接下來又要忙了。”
洛颯:“明天天氣還不錯,適合跳傘。”
傅延博笑:“麻煩你了,不早了,早點休息。”
洛颯:“嗯,晚安。”
結束通話後,蔣慕錚轉頭看她:“傅延博也要跳傘?”
洛颯淡淡‘嗯’了聲。
蔣慕錚的舌尖掃了一遍牙齒,麵色緊繃,他一直望著她,而她卻在發信息,他忍著脾氣:“你怎麼什麼都跟他說?”
洛颯頭也沒抬:“因為跟他聊天開心。”
蔣慕錚的手掌不由蜷縮,後背火辣辣的,%e8%83%b8口也悶的難受。
洛颯已經把具體地址發給傅延博,她收起手機,準備回房間休息,剛站起來,蔣慕錚就跟她說:“先彆走。”
洛颯:“嗯?”
蔣慕錚指指燙傷膏:“再給我塗一遍。”
洛颯:“...??”
蔣慕錚淡淡解釋道:“塗兩遍效果好,不然夜裡疼的睡不著覺。”
洛颯沒接話,清冽的眼神上下掃他一遍,因為她剛才說了傅延博要來,所以他像個小孩一樣,就開始找茬?
盯著他看了許久,他也沒再多說話。
默默歎口氣,她轉身去了洗手間,開始洗手消毒。
☆、第23章
燙傷膏特彆油膩, 剛才塗了厚厚一層,到現在皮膚都還沒怎麼吸收,第二遍再塗抹時, 洛颯隻擠出丁點,做了做樣子。
其實完全沒必要再塗抹一遍, 至於為什麼還要耐著性子再給他塗,洛颯也是費解很久。
剛才利落的轉身回自己房間才是她的性格。
但她沒有。
客廳很靜, 房間的隔音又好, 關上門窗,基本與外界隔絕開來。
偌大的空間,隻有兩個人很淺的呼吸聲。
他們之間除了互懟,其他時間基本都是沉默。
蔣慕錚的氣全消了,他主動問她:“明早想吃什麼?”
洛颯冷淡道:“不知道,我又不是明早!”
蔣慕錚也不氣,隻是無聲一笑,他手肘撐著沙發, 手托腮, 扭頭看她, 這會兒她微微垂眸, 神情專注, 就跟她在路麵執勤時一樣。
長長的睫毛在燈光映照下, 映出一小排淺淺的剪影,落在鼻梁處,挺而翹的鼻尖, 飽滿瑩潤的嘴唇。
他一時看入了神。
洛颯像是感應到了他灼熱的眼神,抬眸,兩人的視線相撞,她眼睛微眯,臉色冷了八度,“再看,我就要讓你掛眼科了。”
蔣慕錚也沒移開視線,他淡笑:“我前幾天掛過眼科,醫生建議我看看美的事物。”
洛颯:“...”
蔣慕錚笑了,然後輕聲喚她:“洛洛。”
洛颯剜他一眼,沒搭理。
蔣慕錚說:“謝謝啊。”
然後老實的轉過臉去,趴在沙發上無聲的笑出來。
洛颯忽的想起來,開始懟他:“你昨晚不是說你今天要出差?”
出差?
他有說過?
蔣慕錚想了想,的確說過,在知道傅延博送她漫步回去,他開車去給她送資料,她問怎麼那麼著急。
他說今天要出差,其他沒時間。
蔣慕錚回她:“對啊,到石家莊跳傘基地出差。”
洛颯:“...”
真想捶一下他的後背,又忍了。
塗好後,她沒再跟他廢話,直接回了自己臥室。
蔣慕錚感覺後背也不疼了。
他坐起來,拿起那管燙傷膏,看了又看,不自覺的嘴角揚了揚。
第二天一早,蔣慕錚是被江東廷電話吵醒的,他看看時間,才八點多。
昨晚他後背一直隱隱疼著,也睡不著,直到快天亮時,困得厲害,才打個盹,結果沒睡兩個小時就被吵醒。
“江東廷,你欲求不滿是不是!”
江東廷正在餐廳吃早餐:“我看欲求不滿的是你,你說你一個人有什麼好睡的!”
蔣慕錚遲疑片刻,反應過來後:“洛洛去吃飯了?”
江東廷:“剛開始我還以為你特麼的想不開去整容了呢,結果殷悅過來時認出來了,你猜是誰?”
蔣慕錚把電話掛了,還用得著猜嗎?
傅延博這是要做什麼?
這才八點,就已經從北京趕到了這裡。
蔣慕錚掀被子起床,洗漱後,換身那件酒紅色襯衫出門,直奔餐廳。
餐廳用餐的人並不多,零零散散。
他一眼就看到了麵色溫和的洛颯,傅延博穿休閒穿,背對著他坐。
洛颯跟傅延博正閒聊,說道他平時休息都做些什麼,傅延博說這是好幾個月來的第一個休息日。
剛到新崗位,要熟悉工作。
洛颯問:“以前在刑偵呢?”
她不是一個善於聊天的人,但提到刑偵,她莫名多了一份親切感,話也多了起來。
傅延博淡笑:“幾乎全年無休,案子總是一個接著一個。”
有時候一個案子結束,感覺終於能鬆口氣,可半夜一個電話通知,他們就要成立專案組趕往彆的省市。
有人走近。
洛颯抬眸,好像多少天前的那一幕,他的眼神像漩渦,很深。
他還是穿酒紅色襯衫,黑色西褲。
頑劣不羈的樣子。
傅延博順著她的視線轉頭,他知道蔣慕錚也在這邊,洛颯之前提過,說跟他一起來學跳傘執照。
現在看到他,也不驚訝。
兩人互相點點頭,算是招呼過,客套寒暄的話都免了。
蔣慕錚把目光移到洛颯臉上,以著平和的語氣問道:“怎麼也不喊我一起吃飯?”
洛颯:“想去敲門的,怕你有起床氣。”
蔣慕錚沒拆穿她,掃了眼她的餐盤,隻有牛奶煎蛋和一小塊三明治:“還要吃什麼?我去給你拿點。”
洛颯:“不用,夠了。”
蔣慕錚走向食品區,早餐是自助。
中式西式都有,他各拿了一點,還又用打包袋拿了一個茶葉蛋。
而此時坐在餐廳二樓旋轉樓梯口的江東廷和殷悅目睹了樓下餐廳的一切,現在正打賭。
殷悅看著樓下,小聲道:“我賭五哥會從重新找個餐位。”
她跟蔣慕錚和傅延博從小就認識,他們倆從不會為了同一個人或事去爭執,在外人看來他們兩人懂事,懂得互相謙讓。
其實她知道,是因為他們懶得爭,不屑去爭。
因為彼此看對方不爽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
江東廷悠悠品著咖啡:“我賭蔣慕錚會坐過去。”
他自己是男人,太了解男人,像蔣慕錚那樣,平時正兒八經的,一旦賤起來,跟大海一樣,沒邊沒際。
殷悅問:“賭注多少?”
江東廷道:“十塊錢吧。”
“十塊錢太多了,他不值。”
“也對。”
江東廷再次征求意見:“五塊?”
殷悅:“五塊也多。”
江東廷:“那就一塊錢。”
殷悅:“這樣吧,五毛。”
江東廷:“成,就五毛。”
蔣慕錚端著餐盤走向洛颯那桌。
樓上,江東廷收到了殷悅發的五毛錢的紅包。
蔣慕錚拉開洛颯邊上的餐椅,坐下來,傅延博已經吃完,洛颯正在吃三明治,傅延博說著今天跳傘的事情,誰都沒跟蔣慕錚說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蔣慕錚看到洛颯盤子裡的煎蛋還是沒動,估計她是放在最後需要硬著頭皮吃下去。
昨天早上跟她一起吃了頓早餐,知道她不愛吃煎蛋,茶葉蛋還能吃點蛋白。
看樣子她餐盤裡的食物,是傅延博給她拿來的。
蔣慕錚把自己碟子裡的茶葉蛋用打包袋包好,開始剝殼。
很快蛋殼剝好,他把茶葉蛋放回碟子裡,用筷子輕輕夾開蛋白,取出蛋黃,把隻有蛋白的碟子端到洛颯跟前,將那個盛煎蛋的小碟子換過來。
洛颯一怔,傅延博也頓了下,沒繼續說話。
蔣慕錚示意她:“快點吃,冷了不好吃。”
洛颯傻了幾秒才回神,點點頭。
這樣的事還是小時候爸爸為她做過,她不愛吃蛋黃,一直都是。
小時候有人替她吃,沒覺得不吃蛋黃有什麼不妥。
後來父母離婚,爸爸忙,媽媽也忙,就沒人這麼慣她,覺得一個雞蛋要扔掉一半,太浪費,久而久之,她就很少再吃雞蛋。
餐桌上一時沉默,傅延博主動打破:“你隻吃蛋白?”
洛颯咽下嘴裡的蛋白,這才說話:“嗯,小時候養成的壞毛病,總感覺蛋黃噎人,咽不下去。”
樓上開始了新一輪打賭。
殷悅說:“這回我們賭注下大一點。”
江東廷笑,“成啊,翻倍,一塊錢。”
問她:“堵什麼?”
殷悅:“堵蔣慕錚會不會吃傅延博給洛颯的那個煎蛋。”
江東廷倚在沙發背上:“你現在就發紅包給我吧。”
殷悅白他一眼:“剛才你是僥幸贏了。”
江東廷:“你覺得他不會吃是吧?”
殷悅回:“他跟傅延博有多不對付,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怎麼可能吃傅延博給洛颯弄來的早點?
以他傲氣的性格,放在旁邊不管,才是他一貫的風格。
江東廷望著樓下的三人:“如果換一個人坐在他邊上,他肯定不會吃那個煎蛋,可現在坐他邊上的是洛颯,洛颯從不浪費食物。”
殷悅笑了笑:“洛颯有那麼大魅力?”
江東廷下巴微揚:“一會兒就知道結果了。”
十分鐘後,殷悅轉了一塊錢給江東廷。
江東廷直到殷悅喜歡過蔣慕錚,而她現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就沒再調侃她,隻說:“這一大早就入賬一塊五,夠給我家璿璿買棒棒糖吃了。”
殷悅抬眸:“周璿不是把你給甩了?還沒甩掉?”
江東廷:“...”
殷悅:“看來你自帶不要臉的粘膠劑。”
江東廷差點被噎死。
吃過早飯,洛颯先帶傅延博去辦理跳傘手續,辦好後,她就回去上自己的課程。
蔣慕錚以為傅延博跳過傘就回北京了,結果他還沒完沒了了,跳過傘後去了洛颯的訓練基地。
上午訓練在十一點半時結束。
洛颯換好衣服出來,蔣慕錚在跟教練交流什麼,傅延博坐在休息區那邊看雜誌。
“傅延博。”她喊了聲,上午訓練太累,她不想走過去,便喊他過來一起去吃飯。
他下午還要回局裡,說五點鐘有個會議。
這一聲喊出來,蔣慕錚朝她看過去,竟然喊傅延博名字?她跟傅延博兩人從早上到現在,除了訓練,隻要中間休息,就湊在一起聊天。
傅延博起身走過去:“好了?”
洛颯:“嗯。”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