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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一樣,疲憊夾雜著興奮的弟子陸陸續續的離開鬆青秘境,和一個月之前先比,人數減少了很多,但在周圍等候的弟子人數卻沒有什麼變化,人群之中神情各異,有的在等待親友歸來,有的好奇排名結果,還有的純粹是來看熱鬨的。

聽說鬆青秘境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每年的排名結果都直接影響到內門和外門弟子之間的劃分變動,差不多有著風向標的作用,明碼標價的賭約還掛在那裡,沒看到年輕一代的丹修裡,最為出色的徐師兄和陳師兄就在前麵站著嘛!

比這兩位更著急的,是喬家四個人。

換上了內門弟子的衣服後,他們低調行事很少出現,存在感很低,但今天是鬆青秘境的最後一日,根據血契他們隻知道喬安久沒有性命之危,卻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平時連住校都舍不得讓喬安久去的喬家人,操碎了一顆玻璃心,不知道秘境中的空氣質量好不好,小久會不會咳嗽,不知道秘境中的妖獸危險不危險,小久會不會受傷,要不是喬母和喬逸穩得住,喬茶和喬思睿就偷偷摸摸溜去找小久了。

好不容易等了一個月,家裡四個都坐不住了,早早的就跑到這裡等人。

來的早的,差不多都是喬家人這樣的,臉上焦急又期待的神情都差不多,牢牢的守在最前方。

見到人的激動的在原地開始揮手,沒見到人的,就伸長脖子仔細看,去尋找自己熟悉的那個。

直到,有一個人出來後,見到人的和沒見到人的,通通望了過去,然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隻見遠處濃霧中走出一個黑衣少年,沒有穿外袍,上衫短短的有些奇怪,兩步走出來之後,笑了一下,用右手握拳砸了一下左手掌,然後轉身又回去了。

沒等眾人奇怪,這個少年推著什麼就出來了,仔細一看,是一個盤腿而坐,雙目緊閉的弟子。

人群中有些嘩然,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的動作並沒有停,他把人擺好之後,就有返回去,很快再推了一個人出來,也是盤腿而坐,雙目緊閉的弟子。

這麼來來回回了十幾趟,少年抹了把額頭的汗,把最後一個弟子推出來,清點了一下數量之後,開始向遠處呆住的戒律院師兄招手。

做什麼?

守了這麼多年鬆青秘境,第一次見這種場景,看到少年招手的兩名戒律院弟子對視一眼,走了過去,看到這些人麵色紅潤、神態安詳,不像是受傷,那怎麼沒有反應。

“入定?”這個樣子,隻有用入定解釋了,兩位戒律院師兄意識到事情不簡單,立刻傳訊給管事和長老,還沒說話,就被少年又召喚了過去。

這黑衣少年,就是穿著運動外套的喬安久,他的長衫不方便搬運人,就直接換成短款方便的運動服,在離開秘境之前,他找了一個角落把禦獸環裡的諸位放出來,然後挨個運出去。

看到戒律院師兄通知了人,就伸手讓他們來幫忙。

“把這些師兄先移過去吧,免得擋道。”聽起來好有道理,戒律院的師兄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看著喬安久這幅小身板,點點頭,把人都移到飛舟之上,慢吞吞的移動起來。

是的,喬安久說了,為了不打斷這些師兄們的入定,還是不要讓飛舟飛的太快。

戒律院的師兄被說服了,看著喬安久指揮著飛舟,一點一點的從眾人麵前挪過,就好像,確保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看清楚這些人的臉。

怎麼感覺和展覽差不多?

喬安久遠遠就看到了喬家人,偷偷比劃了一個前來救命的手勢,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笑眯眯的牽著飛舟繼續往前走。

幾乎是喬家人趕來的同時,一道雷光擊向喬安久搭在飛舟上的手,卻被喬逸用劍擋住,把喬安久護在了身後。

於是,眾人就看到,剛才那個笑起來乾淨又靦腆,全然沒有防備的少年,立刻手腳並用的巴在他大哥的後背,兔子一樣的藏了起來,連個縫縫都沒有露出來。

動作熟練流暢,一看就是經常做。

“吳真人這是何意?”喬逸後麵掛了一個人,也不影響他持劍而立,與想傷害喬安久的人對峙起來的模樣,一派浩然硬氣。

“大膽,敢侮辱我紫煙閣的弟子,吃我一劍!”來者正是接到消息後,知道愛徒吳梓五感封閉,被人搬出來的紫煙閣長老吳真人,吳梓是他的侄孫,平日頗受他喜愛,遠看吳梓像個貨物一樣擺在飛舟上,被拖來拖去的展示,吳真人直接一道雷光,準備斬斷喬安久搭在飛舟上的手臂。

果然,吳梓的師父,如同傳說中的護短與暴脾氣。

喬安久也不裝小可憐了,從大哥背上跳下來,露出一個腦袋,“弟子我救人在先,吳真人卻不分青紅皂白,恩將仇報,根據門規,大哥,可以動手了,懟他!”

作為一個小小的練氣期,喬安久沒點依仗,哪有膽子去拖著十八套娃出秘境要贖金,論打架,他還真沒見大哥輸過。

喬母和喬茶把喬安久已經拽過來渾身上下摸了一遍,看到身上沒有傷口鬆了口氣,而被小弟借機塞了個粉色毛球的喬思睿,隻能保持剛才的姿勢,悄悄把毛球收了起來。

嗯,這應該是他家寶寶在秘境中找到的小玩具,先幫弟弟收起來。

嘿嘿,粉撲撲的,怪可愛的。

和喬逸之前的對手相比,吳真人還真的算是普通角色,不過喬逸沒有做的太明顯,隻是以極其微弱的優勢壓製住了吳真人,然後看到小弟在遠處衝著自己眨眼睛,示意收工,才停手退了回來。

而驚訝於喬逸的實力,震驚不已的吳真人還沒有再出手,就被身後的聲音嗬住,“吳閣主,住手。”

來者正是喬安久眨眼睛的原因,掌管戒律院的嚴長老來了,身邊就是剛才跑去找人的徐師兄。

周圍聚過來的弟子越來越多,戒律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囑咐,並沒有驅散眾人,而是簡單的維護了秩序,讓更多的人能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

徐師兄看到吳梓的臉,雖然不太明白喬安久做了什麼,但還是站了出來,和嚴長老低聲說了幾句,正氣在頭上的吳真人明顯有些不甘心,卻被嚴長老擋住了。

一看,嚴長老就比吳真人話語權大。

與名字不同,嚴長老溫聲詢問喬安久,發生了什麼,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喬安久等的就是這個,摸出門規,邊指邊誠懇的解釋,他在昨天是如何湊巧的遇到這些人,發現他們正在入定失去了意識,留在凡塵鏡並不安全,出於同門情,就想辦法把這些人帶了回來。

解釋的並不詳細,關鍵詞卻說得很清楚,眾人是知道喬安久和吳梓背後賭約一事的,聽到喬安久的話之後,明顯都有些詫異,這個喬師弟當真是實心眼,遇到這種完全倒向他這一方的情況時,居然沒有乘人之危,反而把入定的人都搬了回來,免得他們留到凡塵鏡之中,再也出不來了。

這是什麼?

好人好事,性情高潔的典範啊!

第三十三章

嚴長老掌管戒律院多年,為人清正,處事公允,受到了赤霄派大部分弟子的支持和喜愛,支持率和威望都比吳閣主強上百倍。

徐師兄和嚴長老的私交不錯,一接到喬安久從秘境中回來,順便搬了一些人出來,想到吳梓和他護短又心氣小的師父,立刻跑去找嚴長老出麵,免得吳閣主怒火中燒先傷到了喬安久。

有這麼一個權威更高的長老存在,吳閣主不甘不願也隻能停手,他有些緊張的準備過去看看吳梓,卻被喬逸攔住。

一看這個弟子,吳閣主頭皮都痛,這是誰啊?難道不是門派裡一個無名小卒嗎?※思※兔※在※線※閱※讀※

怎麼這麼厲害,居然和他不相上下,還給不給他紫煙閣一個麵子了。

嚴長老挨個檢查過去,發現這十八個人的確身體狀況良好,體內靈氣正在突破邊緣,失去意識也是因為入定後屏蔽了五感。

隻不過,見過一個人兩個人入定,這樣十八個人一起入定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嚴長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修為突破之時的確有一次入定的機會,去觸摸一下道的真意,但大部分修真者根本沒有這個氣運,入定片刻就清醒,隻能遺憾的錯過,等待下一次入定,像這十八個弟子一樣,入定的時間這麼久,被喬安久搬來搬去還沒有清醒的,也太罕見了吧?

不過,入定時間越長,越有可能觸摸到道,這不是壞事,嚴長老奇怪是奇怪,卻沒有怎麼碰觸這十八個人了,免得壞了弟子們的機緣。

但私心想想,還是有些詫異的,他修道百年,能維持這麼長時間入定的次數,也不過一兩次,道的影子也沒有見到,現在看到這些人,心裡還控製不住的湧上出了點小羨慕呢。

作為唯一清醒,且知情的當事人,喬安久得到了嚴長老親切且接二連三的問題。

反常即妖,十八個人一起入定,絕對是有什麼機緣出現,嚴長老壓住不敢相信的吳閣主,把這件事情報給了長老和其他長老,揮手準備讓身邊的人散了,給喬安久一個眼神讓他私下詳聊。

但喬安久完美表現出一個少年人的懵懂與耿直,在眾人散開之前,從口袋裡摸摸摸,抓出來一把小葡萄籽一樣的小粒,笑的一如既往的靦腆,“弟子喬安久,在鬆青秘境中♂共找到二十一枚青果,這是青果的果核,請長老核查。”

“聽到沒?這個弟子說收集到了多少青果?”

“二、二十一枚,怎麼可能這麼多?”

“不是一個人的吧,會不會是幾個人合力衝名次的?不過,這也很多了,比往年多得多!”

“難道,鬆青秘境,今年的青果大豐收?不會吧!”

……

這話剛說完,眾人就議論紛紛起來,他們大多也是參加過鬆青秘境的,這種小果子有多麼難找,他們再清楚不過了,怎麼這個喬安久,一口氣能找到二十一枚?

我們,難道參加的不是同一個秘境?

嚴長老也被嚇到了,青果作為一個毫無特色純粹就是難找的果子,有著新鮮水果不易儲存的通性,門派內讓弟子們收集青果,並不要求青果的果皮完好,果肉完整,能留個可以辨認的籽,也是可以的。

“這是你一個人收集的?”被擋在嚴長老身後的吳閣主也是詫異不已,看著喬安久掌心一把的青果籽,忍不住問道。

“哦,當然不是。”喬安久說完,就見嚴長老和吳閣主露出一個果然如他們所料的表情,然後,就聽到他繼續說,“裡麵有十六顆,是我撿到的,我就是發現這些青果籽的時候,找到了這些師兄們。”

哦?這話剛說完,不止是嚴長老,周圍的人也都是豎起耳朵聽,想看看青果是怎麼撿到的。

隻見喬安久一本正經的,說離開秘境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