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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雲野鶴 四火夕山 4552 字 6個月前

玉笙是最親密的兩個人,她手指輕輕勾著對方的頭發。

濕漉漉地打著卷。

輕輕地牽扯,段玉笙抬起頭。

“這有什麼不敢的?”到了現在,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忸怩的理由,他隻是有些不適應這個轉變,匆匆瞥了一眼,隨後說:“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君。”

他漲紅了一張臉,像是在說服自己:“這樣是……合情合理的!”

段黎點了點頭,她往前湊近了一些。

“我們是夫妻,當然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迎麵撲來一股灼熱的氣息。

段玉笙背靠木板,無路可退。

段黎湊到段玉笙耳邊,咬著耳朵喚了一聲:“夫君。”

“你……你說什麼?”段玉笙的眼瞳肉眼可見的在放大,他嘴唇發抖。

仿佛聽到了又像沒聽清。

腦子仍然有些木訥,但是臉上表情卻先一步呈現出喜悅。

他的眼睛沒有騙人,肉眼可見的期盼,像是星星。

“夫君。”段黎又喊了一聲,她故意壓低了聲音,逗弄他:“我以後是不是該怎麼喊你?”

段玉笙喉結動了動,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下一刻,段黎卻又有些嫌棄地搖了搖頭:“但是這個叫法太尋常了,一點也不特彆,我還是喜歡叫你玉笙。”

“你喚我阿黎,我喚你玉笙。”

“這才是天下中獨一無二的。”

段玉笙點了點頭,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一個稱謂罷了,你想叫什麼都行,隻要你喜歡就好。”

段黎笑嘻嘻的抱住他,“我好高興。”

“現在,你就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段玉笙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也很高興。”

天知道,他忍了多久,這回兒,他總算是得償所願,段黎已經是他的夫人了。

算不上洞房花燭,但是喜悅卻比這少不了。

畫風一轉,段黎埋在他的肩膀上,狂吸一口氣:“你用了什麼?為什麼我總覺得你身上好香。”

冷冽的清香,淡淡的。

他喜歡蘭花,自小染著的便是這類味道。

段玉笙有些語塞,“若是我從小喝著湯藥,藥罐子的味道看不苦不死你。”

段黎自己權衡一番:“藥還是要喝的。”

“我幫你擦背!”段黎環住他。

“不要胡鬨。”段玉笙推了推他。

她箍得更緊了,臉上帶著壞笑。

欲行不軌。

四個大字幾乎寫在了她的臉上。

借此時機,她又開始動手動腳了。

摸來摸去。

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這回兒,總不能由著她胡作非為。

段玉笙漠然的掰開她的臉:“青天白日,宣不得。”

他嚴肅地說:“洗完趕緊出門。”

不容拒絕。

“哦。”段黎見他堅持,便也沒再多言。

自個起身,收拾自己。

動作自如,根本用不上所謂的藥膏。

段玉笙原本還想著關懷幾句,還沒尋到機會問出口,結果就見段黎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反過來看他,倒像是被吸了精氣一樣,精神有些萎靡。

估摸著,是昨天大半夜鬨得久,著了涼。

他腦袋發昏。

不過不算嚴重。

段黎看著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著,問道:“你今天不多歇一會兒麼?”

“休息什麼?”段玉笙可不想在第一次之後就表現得疲憊的樣子。

他淡淡道:“收拾收拾,我們該啟程回家了。”

不過……

他看來是需要好好調理一番。

免得日子久了,他吃不消就不好了。

在床上,段黎可以做一個親昵的小娘子,可以做一個霸道的悍婦。

房中情趣,千變萬化。

但是下了床,她依然是名號響亮的將軍。

軍營中,銀甲素裹。

莊嚴肅穆。

拿下福屬不是難事。

這一帶,都是自己人。

更何況,福屬本就是故土,儘管城破家滅。

但是在這片土地上餘留下來的人,心裡都存著一個寧王。

寧王的世子的旗幟不是白立的。

寧王哪怕身死,但是生前所建功績,留住了很多人,也將段玉笙所走的這一條路,變得更加寬長順利。

段黎滿麵春光,少了幾分冷意,看上去愈發的有人情味,營中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錯。

壓迫感都散了。

全茂當即便猜測,“床頭吵架床尾和,一看就是和世子的矛盾解決了。”

“昨晚上,我還擔心家事不和,殃及魚池。”

能讓段黎發火還法解決大概就隻有段玉笙一人。

憋了一團火氣,到時候遭罪的就是她手底下的弟兄們。

彆提新兵蛋子,老兵都要被訓。

更主要的時候,挨罰還無力反駁。

可怕……

真是可怕。

不得已,就連全茂都開始關心段黎的感情大事。

這不顯然是開了葷麼?

秋三娘身在局中,看著局外人議事,隻是笑笑。

她修正道:“你說得不準確,依我看,是床下吵架,床上和。”

“有什麼區彆麼?”全茂沒轉過來。

“這你就不懂了吧?膚淺。”秋三娘咂咂舌。

“我祝你日後幸福。”

全茂:……

段黎正和段玉笙並肩齊驅,嘴角言笑的時候都要翹到天邊了。

看著便是黏黏糊糊的。

夫妻相不假。

若是有人上前打擾,便會在段玉笙不注意之時,受到凶殘的一計冷眼。

反差太大,叫人一陣惡寒。

段黎還是過去那個冷麵厲色的段黎。

她隻是會裝。

秋三娘不由得摸了摸下巴:“配,確實般配!”

“這不一試就得手了麼?我真是料事如神,聰明絕世,以後請叫我軍師。”

“我要為段將軍出謀劃策!”

全茂當即駭人失色:“你可彆害人呐!”

“胡說什麼呢?一邊去!”秋三娘當即瞪了對方一眼,牽住馬朝著段黎那去了。

她哼哼兩聲:“我還要邀功呢!”

段黎確實很感激她,不過秋三娘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

段黎和段玉笙騎在前頭,她自然不能眼巴巴的湊過去礙眼。

秋三娘匆匆將全茂甩開,就不動聲色的墜在後麵,這距離剛剛好還可以聽聽牆角。

她笑著,側著耳朵去聽。

可是扭頭剛好對上一個人。

巴圖看著她,她身體一僵。

“徽王,幸會幸會。”秋三娘才發現自己的位置沒有選好,看著對方沒有移開眼睛,立馬哈哈兩聲。

巴圖眼神冷冰冰的,看著秋三娘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奸細。

看來對方不是很喜歡大東人靠段黎太近,北牧人的鐵騎對於他們多多少少還帶著一些戒備。

巴圖毫不遮掩自己的敵意,呼氣一聲,像是一句無聲的警告。

秋三娘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正要退去,便聽到段玉笙詢問的聲音。

扯著韁繩的手頓了頓。

好奇大於天。

段玉笙的聲音可見的心虛:“你……那裡疼不疼?長途騎馬會不會不舒服?”

這……妥妥的怕夫人啊。

秋三娘當即判斷。

她更好奇段黎的回答。

巴圖刀鋒的眉同時皺起。

緊接著是段黎平淡的回答:“還好,沒什麼大感覺。”

段玉笙接著說:“可以坐馬車的。”

段黎搖搖頭拒絕了:“我坐什麼馬車?那是我給你準備的。”

“我看你才臉色不好,下次就不要弄得太晚了。”

她壞聲一句:“不過……下次可以更用力點,放心,你傷不到我的。”

隨之,空氣中一陣沉默。

段玉笙沒有聲響了,便隻有段黎一人爽朗的笑聲。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若是放在以前,秋三娘絕對也會大笑出聲,但是放在現在,她笑不出來。

巴圖尤為沉默,臉上的表情比方才要難看得多,仿佛膚色都黑了一個度。

秋三娘直搖頭。

這事比較難說,也不知道是豬拱了白菜,還是白菜拱了豬。

巴圖猛地咳了一聲,以示不滿。

效果還行。

段黎回頭看了一眼,她沒想到身後還有人在聽,而段玉笙頭都低下去了,也看不清什麼表情。

不過耳尖卻是紅透了。

從柳州趕到福屬,又花了一段時間。

段黎率先提前派人開路,將朝廷的人清理得乾乾淨淨,還沒有耗費多少人力,福屬的大門就已經對著他們敞開。

她望著高聳的城牆。

快一年了,殘垣斷壁修修補補,又成了以前能看的樣子。

上一次踏進這扇大門,她還是一個臟兮兮的階下囚。

從生死茫茫到現在揚名立萬。

還真有些出乎意料。

段黎朝身邊人使了一個眼神,儘管順利,但是戒備是不能少的。

兩人立於隊首,平靜無波。

身後人卻已經卯足近蓄勢待發。

福屬的大門是自己打開的。

走進去,是成群的百姓,擁簇著,擠在道上。

段黎輕輕皺眉,剛下責問下屬怎麼沒有將平民疏散開,就見烏泱泱的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恭迎世子!”

“草民叩見世子!”

“世子福壽安康!”

聲音太雜太亂,最明顯的就是這三句,不過他們拜起來卻是齊齊整整。

他們在拜段玉笙。

都說天子受萬人朝拜,又有哪個是真心實意。

但是段黎卻覺得,這些人是真心在跪。

善心名聲是慢慢積累的。

段玉笙踏至地方,沒有燒殺搶掠,他施粥解決水患,一功功一件件,總會落進人的心裡。

關平曾說:“世子後世之功,不輸寧王。”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王府儘滅,一路奔逃,福屬再一次迎回了他們的世子。

快至秋末,風愈發的涼了。

可是心中無冷意。

“諸位快快請起!”就連段玉笙自己都覺得意外。

他翻身下馬,將為首之人伸手扶了起來。

“我回來了。”像是鏗鏘有力的承諾。

段黎緊緊地盯著他,靠在他的身邊。

“諸位,退下吧!”關平道。

等到人群散去,段黎就聽到段玉笙轉頭,輕輕地對她說,“阿黎,我們回家了。”

他們確實回家了。

王府的變化十分的明顯。

一場大火,連府中的高牆都染了一層黑。

大門口的匾額還是百姓們自己弄上去的。

歪歪扭扭。

一地的灰層。

推開門,還有些嗆人。

段黎有些出神,有人向她問話,她敷衍地嗯嗯兩聲。

隻不過態度要和氣得多,她至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