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孤雲野鶴 四火夕山 4382 字 6個月前

他覺得自己心裡的感覺很奇怪,他從不會厭煩段黎的靠近,她的一顰一笑都刻在眼底,他的視線總會不知不覺中落在她的身上。

段黎在他眼裡,是個有能力有血性的女子,隻是情情愛愛傻得可憐。

望著對方的眼睛,他呼吸急促。

尤其是度美人的一番話,似乎點醒了他。

他聽到度美人的要求,第一刻想的是段黎的意願,他自己是願意的。

他得出了一個驚駭的結論,他似乎是喜歡段黎的。

是男女之間地喜歡。

段玉笙可以直接向度美人做出承諾,此生娶段黎為妻,但是他開不了口。

私念難消,但是在段玉笙看來,沒有什麼可以比得過段黎自己。

這對段黎不公平的,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沒有理由替她做決定,度美人也不行。

段黎要做她喜歡的事,嫁給她愛的人,段玉笙不確定她是不是喜歡自己,更不確定她是不是理解喜歡這個詞的含義。

他總覺得她還小,哪裡懂得這些?

“你是不是不舒服?”段黎捧住了他的臉,就要去貼他的額頭。

“我很好。”

現下就很好,段玉笙歎了一口氣,笑著問:“我們什麼也不要,我帶你回大東好麼?”

“好。”段黎點點頭,“那人話你不要聽,她讓你不高興,我也能讓她不高興。”

“她是你的母親。”段玉笙點了點她的額頭,“她其實是在乎你的。”

北牧的明珠,並沒有讚頌的那般光鮮亮麗。

帳篷外不少人磨刀等待著,度美人卻直接以王妃的名義,宣稱了戈納的遺詔,冊封雅圖為北牧新王。

最叫人意外的是,段黎居然朝著雅圖稱臣了,而她依然是名正言順的親王。

度美人反而成了發號施令的那個人,雅圖臣服於她。

仗沒打成,叫人虛驚一場,仿佛硝煙不複存在。

不得已,巴圖帶著人退居十裡,他怒不可遏地闖進了段黎的帳篷,恨鐵不成鋼地叫道:“你就這麼認輸了?為什麼?是王妃蠱惑了你?”

段黎麵無表情,“我沒有輸。”

“這裡不是我的戰場。”

“你!”巴圖氣得說不出話來。

“徽王息怒。”段玉笙趕忙站了出來,向他解釋,沒有再向他隱瞞什麼,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巴圖聽完臉色難看,最後問,“赫舍,你真的要和他走?”

“這裡的一切你都不要了?”

“叔叔。”段黎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地稱呼他,“我誌不在此。”

“我不屬於這裡。”

“我也不想拖累誰,何必平白地喪命?”

就算她贏過了雅圖又如何?她承擔不了王位的責任,這不是她想要的。

巴圖沉默了,歎了一口氣,做出妥協:“那我跟你一起去!”

見段黎瞪大了眼睛,他大笑起來,“小崽子!可不要瞧不起你叔叔!我的兵馬任你調用!雅圖這小子我可看不順眼,大東算得了什麼?我巴圖還沒有怕過!”

“好!”段黎沒有拒絕。

“多謝相助。”段玉笙向巴圖致謝。

巴圖瞪了他一眼:“真是沒看出來,你居然會是寧王的孩子,瘦得像個猴子。”

“戰場生死難測,你要是死了,小崽子可要傷心了。”

段玉笙笑了笑,“我不會叫她傷心的。”

巴圖冷哼一聲,轉身召集了自己的兵馬。

他們不想在北牧多做停留。

戈納下葬,新王登位,一切順理成章。

段黎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她隻是多出來的一個變數,她望著茫茫草原內心一陣平靜。

“你小心一點。”她翻身上馬,朝段玉笙囑咐一句。

他執意不願同乘一騎,她隻好無奈妥協。

“放心。”段玉笙扯緊韁繩,同她並肩一處。

不知怎麼著,段黎覺得段玉笙對自己疏遠了一些,不能動手動腳,晚上也不讓抱著睡。

她不懂其中緣由,耐著性子沒有追問,但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駕!”她一身絨衣,背著長槍,在高坡上策馬長行。

她的眉目愈發鋒銳,意氣風發,在未來,立在千軍陣前的就是這麼一位女子。

巴圖沉沉地看著她的背影,大笑。

騎行前,她對巴圖說:“我會比巴爾古還要威名遠揚,我踏破的地方在那裡!”

段黎朝著東方一指。

是遙遠的大東。

長河落日,大鷹盤旋。

“隻不過將要響徹的名字不是霍日.赫舍,而是段黎。”

?? 伐東·征戰 ??

第40章 失望

◎她隻想看見那個意氣風發,如皎皎明月一樣的段玉笙。◎

“怎麼還往北走?這是要去哪兒?”巴圖抬眼看著遠處的一片荒原, 問。

北牧的兵馬還駐紮在青安郡,段黎等人從主帳日夜兼程趕到了大東,有北牧駐軍開路,他們一路通暢沒有遇到大東地阻擾, 段黎的身後還帶了三百血騎和五千鐵騎, 黑壓壓的隊伍將太鎮緊緊地圍住。

“我已經修書一封給了關平將軍, 提前告知了一聲我們這裡的近況,辦完事情, 我們到時候可以南下彙合, 現在我要去太鎮,解救我兄長。”段玉笙解釋說, 他略帶著一些憂愁說,“我在北牧停留了不少時間,也不知道我兄長現下如何。”

“你說的兄長是段玉承?”巴圖儘管已經知道了段玉笙的身份,仍然有些不確定。

“是。”

“他居然會在這裡?那為什麼我朝攻破青安郡的時候他沒有出現?嗬, 我還以為他死了呢!”巴圖驚呼一聲。

“我不確定。”段玉笙麵色一沉, 一時沉默。

見身旁人臉色有異,段黎瞪了巴圖一眼。

“彆誤會,你兄長是一個有本事的人, 我巴圖倒是很想再和他交兩次手。”巴圖自知說錯了話,改口道,“等再遇見,定要打兩架才好!”

段玉笙沒有接話, 眼神眺望著遠處, 太鎮就在百裡內, 他的兄長正等著他, 見不到人讓他心緒難平。

“我帶隊破城!玉笙, 你先在外麵安靜等一等,安全了我再帶你進去。”段黎提議說。

“不用,我同你一起。”段玉笙拒絕了。

“為什麼?”段黎皺了皺眉,她不明白,在這種時候段玉笙總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唱反調。

她有些悶氣:“你怎麼總是不聽我的話?”

“我現在又不是拿不動刀,騎不了馬。”段玉笙反駁道,“我知道你是想要保護我,但是我總不能一直藏在你身後。”

“太鎮守衛並不多,我擔心我不在前頭弄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什麼麻煩?”段黎反問一句,不想對方處在一絲一毫地危險注重,她堅持自己的立場。

“什麼麻煩我不能解決的?”

段玉笙不說話了,他沉默著。

“你說話!”段黎有些煩了。

“哎呀,婆婆媽媽的!到底打不打?”巴圖看不下去了,他隔在兩人中間,扭頭對著段黎說:“赫舍,你就放心吧!我會看好這小子的!一座小城罷了,又不是什麼難事!我當初都沒放在眼裡!”

“一個男人,要是連戰場都不敢上,隻能躲在你的身後,怕是沒有脊梁骨!”

“胡說!他才不是這樣的人!”段黎立馬反駁。⑥思⑥兔⑥網⑥

“那就是了,拿著!”巴圖笑了,他給段玉笙遞了一把大刀,沒好氣地說,“留著防身!”

“多謝!”段玉笙接過,掛在腰間。

“準備集軍破城!”他朝前策馬。

“駕!”段黎立馬追在他的身前,她心情煩悶頂著一張臭臉說,“你乖一點!記得好好待在我身邊!不能脫離我的視線。”

這是她最大的讓步。

“好。”段玉笙無奈,低低地應了一聲。

太鎮並沒有駐守什麼人馬,笑芸公主之前所說,南庭敬已經被調離,原先他想要封鎖太鎮捉拿段玉笙卻陰差陽錯被北牧插了一腳。

北牧攻破青安郡之後並沒有往北走,奪下太鎮,就連段玉笙也不確定段玉承是不是還被扣押在此。

段黎帶著兵馬而入,槍械相交,對麵很快就敗下陣來,鐵騎直接踏破了城門,城中餘留的人驚慌而逃。

“不要傷及無辜,繳械投降者放其生路。”段玉笙囑咐一聲。

“打仗最忌婦人之仁。”巴圖有些不滿地嘖了一聲。

“聽他的,不反抗者不殺!”段黎開了口,她帶隊將太鎮重重包圍,浩浩蕩蕩地闖入城中,順帶叫人抓來了一個城中駐留的官兵。

那人跪在腳邊,連連求饒。

段黎有些嫌棄地哼了一聲。

段玉笙在馬上彎下腰問:“你知道這裡原先駐守的北鋒軍在哪裡麼?”

那人緊張得一頭冷汗,回答:“北鋒軍?大概看到蠻族人打進來早就逃得遠遠了。”

說完,巴圖給了他一記冷眼,他嚇得一顫。

“胡說!我兄長被扣押,他的部下也不會逃走!”段玉笙有些不高興對方的說辭,“你再仔細想想!這裡是不是關了一些什麼人?”

“我是京城調來的,我什麼也不知道,沒逃……那也一定死光了啊!軍爺,你看看這裡哪像是有彆的軍隊駐守的樣子?”

青安郡和太鎮是大東的兩大邊城,是防禦外敵的兩座鐵牆,可這裡卻隻留下了軍隊駐紮的痕跡。

段玉笙不想往最壞的結局想,他覺得思緒一通亂麻,原本抱著的希望就是微乎其微。

段黎猜到他心情不佳,沒有打攪他,隻是撇了一眼底下跪著的人,麵露不悅。

要不直接殺了好了,要骨氣沒骨氣的人,還惹得段玉笙不高興。

她捏著手中的槍,正考慮著要不要動手。

耳邊卻吹過一陣風聲。

段黎猛地抬起頭,掃了一眼周圍的城牆,立馬大喊了一聲,“小心飛箭!”

在城樓之上,數隻白羽細箭飛來。

察覺到危險,馬蹄驚起,段黎一手緊緊地扯住了韁繩,她快馬上前兩步,側擋在了段玉笙的跟前,她一手持槍,在空中攪弄風雲,將其飛箭儘數擋下。

所幸反應及時,隻驚了馬。

“什麼人!狡詐!”巴圖呸了一聲,重新穩定陣型。

“沒事吧?”段黎不放心,隨即往後看了一眼,見他安然無恙才算徹底放心。

“這是飛羽箭!”段玉笙卻麵露驚喜,他一下就認出了對方的武器,這是北鋒軍特製的箭矢,他曾在兄長哪裡見到的。

不顧段黎阻攔他赤身超前踏過,朝著四方大喊,“是我!寧王府段玉笙!可是段玉承部下!”

“胡鬨!”段黎暗罵一聲,立馬趕到了他身邊。

藏在樓閣處的人似乎看清了段玉笙的麵龐。

“小世子?”一聲驚訝的聲音,來人紛紛一躍而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