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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慈悲,否則完全可以不認當年說過的話。”

“哀家不至於做出那等不齒的事情來。況且你們幾人不是早就猜出此事了嗎,哀家若是不承認,豈不成了背信棄義之人?”

她還以為周明夜將她供出是因為猜到了當年往事,根本就沒往宣儀郡主身上想,薑榆麵色不改,靦腆地笑了一下。

太後仔細打量著她,突然問道:“林旗知曉你轉嫁他人後,你二人再見,他是如何待你的?”

“啊?”薑榆被問住了,完全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問。

“哀家聽玖玖說你倆將要成婚,好奇罷了。”

紅暈慢慢爬上薑榆脖頸,她抿了抿唇,仔細回憶了起來。

第一回 見,是在周意辰的晚宴上,都沒怎麼說上話,那個不算。第二回見,如果她沒猜錯,是林旗偷偷瞧見了她沐浴……也不算!

第三回 ,是她讓人送了芍藥花枝去,嗯……他那麼凶,還是不算。

她紅著臉想了好一會兒,低聲道:“他、他放不下我,非要纏著我,還給我采花。”

話音剛落,就聽太後輕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他們武將大多粗魯且厚臉皮,就拿這事來說,肯定少不了他的手筆,不然怎麼前幾年都好好的,他回來沒幾個月,所有事情都被翻出來了!”

她語氣不大好,但並非怒氣,被她攬著的林玖仰著臉看了看她,麵露猶豫。

這時薑榆小聲道:“是呢,他們武將都是無賴。”

林玖轉頭看她,將替自己同胞哥哥辯解的話咽回去,改口道:“嗯。”

太後聞聲一下就笑了,坐起來一些,捏捏她的臉道:“你‘嗯’什麼?那可是你兄長。”

林玖乖乖地衝她笑,沒多說話。

“哎呀,我就喜歡這麼聰慧乖巧的小姑娘。”太後被她哄笑,親昵地摟著她道,“怎麼就才十歲大呢,再大個三四歲多好啊!”

再大個三四歲,那就跟大皇子歲數接近了……

薑榆心口倏地一跳,臉上的紅暈登時褪下幾分,她臉上掛起笑,緩慢說道:“說起來我就是十三歲時第一次見的玖玖呢,她那時候走路還搖搖晃晃的,特彆膽小,除了自己家哪裡也不願意去……”

說到最後幾個字,凝眸對上了林玖的雙眼。

“小孩子都這樣。”太後笑道,“長大了就好了,總是要出嫁的。”

林玖眼睛睜大了一點,轉過身對著太後,清脆的嗓音說道:“我不出嫁的,哥哥在爹娘靈位前說過,要給我招贅的。”

太後愣了下,“招贅?”

“嗯,哥哥說已經找著了,他再考驗幾回,就帶回來給我看滿意不滿意。”

太後頓時無言,垂目思索了會兒,若有所思地看向薑榆,道:“招婿也行,讓你哥哥和……看緊點,彆看走了眼。”

這事過後,太後有些累了,給她們三人每人送了些朱釵首飾,就讓人送她們回去了。

宮門口,薑夫人不放心,特意過來接人,已等了好一會兒,見人都安然無恙才將心放回原處,又牽著林玖問了幾句話,聽她說要等林旗一起回府,乾脆就也多等了會兒。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後,林旗果真也到了宮門口。

他走近,沒有回避任何人,在宮門口侍衛的注視下,大大方方地朝薑夫人行禮問好,稱呼是舊時的“薑伯母”。

薑夫人高聲應了,叮囑他回去後好好照顧林玖,又讓他改日上門來拜訪,寒暄時餘光瞟了眼自家女兒,見她俏生生立在一旁,臉蛋兒嬌紅,好似風中不勝嬌羞的含苞睡蓮。

薑夫人心中暗笑這女兒在外麵裝得可真像回事,道:“我瞧著玖玖是不是又長高了點,來,過來給我仔細瞅瞅……”

她拉著林玖轉過了身,周明夜已先一步上了馬車,就剩薑榆與林旗兩個麵對麵了。

“那隻手是怎麼了?”林旗低聲問。

薑榆眼波盈盈地瞅他一眼,捂住昨日被樹枝劃傷的手,嬌滴滴道:“關你什麼事啊?”

林旗一看她這樣就知道這是又想撒嬌讓人哄了,笑了下,正要說話,忽聞馬蹄聲傳來。

寬闊大道上,溫絮之與時和修分彆帶著仆從跨馬而來。

薑榆也看見了,眉梢一皺,哼聲道:“我知道了,昨日不是四個男人為我爭風吃醋,而且兩個男人爭搶明夜!”

“……”林旗緩緩將視線移回她臉上,逐字逐句問,“什麼四個男人爭風吃醋?我怎麼不知道?”

第75章 、結局(4)

薑榆眼睜睜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淡了, 眼睛眨啊眨,“唔”了一聲道:“那也沒法啊,現在明夜的身份恢複了, 那些愛慕我的人就都找上門來了。嗯……畢竟我長得這麼美, 有人喜歡是很正常的……”

林旗俊眉微揚。

周明夜的身份昨晚才暴露, 出宮後就直接回了薑家, 到今日消息根本就沒傳開,哪裡來的聞訊而來的愛慕者?

想歸想,他沒揭穿薑榆的小心思,目光落回到她手上,重複問:“手怎麼了?”

“被樹枝劃傷了。”薑榆嘴角往下落, 把包在手上的絹帕解開,手伸到跟前給他瞧,“這回我可沒有騙你哦。”

掌心劃傷很淺,一夜時間已經結了數道薄薄的細痂,被白嫩肌膚襯得十分刺眼。

“我可慘了, 兩隻手都不能動了,今早梳妝不能自己來, 你瞧, 我眉毛是不是有些淺?牽紅給我描的, 沒有我自己描的好看……”

林旗從她被額發半遮的黛眉往下看, 在她黑亮的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那雙眼像是一泓秋水,澄澈清透,水波蕩來蕩去。

再往下是精巧的鼻尖, 隨著她說話的動作微微動著, 她嬌嗔地抱怨著, 紅豔豔的雙?唇一張一合。

“……旗哥,你在聽我說話嗎?”

林旗回憶著那唇上滋味,視線錯開,看到了兩步之外的薑夫人、周圍的仆從、更遠處的宮門口侍衛以及已至跟前的溫、時二人。

遺憾地收回視線,他抓住薑榆的右手,指腹溫柔輕觸上麵的細痂,點頭道:“以後我給你描。”

說完就聽薑夫人咳了一聲,薑榆收回手,臉頰俏紅,含羞抿唇,極小聲道:“你笨死了,肯定要給我描的更醜……”

“那就……”

林旗的聲音也跟著壓得更低,可是薑榆沒能聽清,因為溫絮之一甩韁繩大步走近,問道:“周明夜呢?”

這一聲嘹亮震耳,討債一樣生怕彆人聽不見,直接將林旗的聲音壓了下去。他話音落了,林旗的話也收了尾。

那就什麼?那就你自己描?還是那就讓我多練練?

薑榆沒聽見想聽的話,板著臉轉過去,見溫絮之神色冷峻,“周明夜在哪?”

這人可真沒禮數。

薑榆見他在自己娘親跟前吵鬨,更不喜歡他了。

時和修慢了他一步下馬,但比他要受歡迎的多,走近了喊了聲“姑姑”,又與林旗薑榆分彆打了招呼,還從懷中掏了油紙包塞給矮個子的林玖,然後自然而然地擋在了溫絮之與馬車中間。

馬車中的周明夜正好掀開簾子,隔著時和修看見了溫絮之。

溫絮之也看見了她,當即就要繞過時和修走過去,薑夫人見狀麵色冷下,“周公子意欲何為?”

她一開口,周圍仆從立馬警惕起來,林旗也定定看著那邊。

溫絮之麵露怒色,道:“我隻是有幾句話要與周明夜說。”

“人家可未必願意聽你說。”時和修道,見溫絮之冷眼看過來,還了他一個幸災樂禍的嬉笑。.思.兔.在.線.閱.讀.

這時馬車上傳來輕微的響動,周明夜下了馬車朝幾人走來,先是帶著歉意朝薑夫人笑了下,又道:“隻是幾句話而已,周公子想說便說吧。”

薑夫人見她答應了便不再阻攔,這麼多人看著,諒他也不敢做出什麼暴起傷人的事來。

溫絮之與周明夜離幾人遠了些,已隔了段距離,卻遲遲未開口。

周明夜不知道他想說什麼,更不明白他執意要見自己的目的,她此時心中隻有未曾謀麵的父親,那是一個好父親,即使在生命的最後光景,依然惦記著要為脆弱的妻子與幼小的女兒開辟前路。

她想孟氏知曉後一定會大哭一場,但是哭過之後或許會振作起來……振作不起來也沒關係,還有她這個女兒嘛。

周明夜等的有些焦急,又過了會兒仍不見溫絮之開口,忍不住問道:“溫公子,你想與我說什麼?”

“你來做什麼?”

周明夜怔住,見他麵色陰冷地對著自己身後,忙轉過身,就見時和修站在她身後一尺距離處,訝然問:“你怎麼跟過來了?”

她嗓音已不再偽裝,是清越的女子聲音,聽得時和修默默紅了耳根,他摸了摸鼻子,厚著臉皮道:“你是我姐夫嘛,薑榆說了,隻要我在京城就得護著你,你也知道她脾性有多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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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脾性差,萬一周明夜出了事,你能折騰死他。”

薑榆遠遠瞧見周明夜似乎笑了下,惱聲道:“敢說我不好,明夜不出事等會我也得折騰他。”

“你怎麼折騰他?”林旗問。

“我要給舅舅寫信說他整日與紈絝子弟混在一起,還跑去賭錢。”她氣呼呼給時和修編造了罪名,覺得不夠解氣,又說,“還欠了我兩百兩銀子。”

林旗失笑,“薑音音,你又仗著彆人疼你開始耍無賴了。”

“誰耍無賴啦?”薑榆瞪他,“他本來就和彆人賭錢了,好幾年前你與府中家將過招時,他與夏詢小哥下了注賭誰贏,他賭輸了賠不起,問我借了兩百兩銀子。”

薑榆氣呼呼地往他鞋麵上踩了一腳,道:“我可沒有胡說,你總是把我想壞了,討人厭!”

林旗仔細回憶了下,好像是有那麼一段時間,每到他與家將護衛比試武藝騎射的時候,演武場外麵總有幾個人交頭接耳嘀咕著什麼。

他再細想了下,眼睛眯起,低下頭質問薑榆:“用我賺了多少銀兩?”

薑榆立即把腳收了回來,背著手往後退了一步,做出乖巧狀,“我是乖女,我不賭錢的。”

“你不賭錢,那為什麼每次都要求我一定要勝或者至少堅持多久才能落敗?”

林旗見她看擺出天真的表情,抬起手想去捏她的臉,忽然想起現在是在宮門口,又將手放下,“你不賭錢,你坐莊,哪回都是你贏個盆滿缽滿,是不是?”

薑榆臉紅紅的,烏黑的眼眸轉了轉,辯解道:“我時常請你們吃小甑糕呢,我才不貪占小便宜。”

她的確沒有貪占小便宜,後來夏家姐姐定親,薑家父母送了禮,她年紀小小的,卻也自己添了些銀兩買了昂貴首飾給人添妝。

時和修這邊則是一直打的欠條,銀子欠了許多年,隻給過她一個零頭。

她還花了大價錢讓人給林旗做了把弓,弓臂用的是上好的柘木,為防傷手特意在鐵皮外麵裹了層細絨鹿皮,弓弦以特製的牛筋製成。

上麵雕花浮蕊,又鑲嵌著翠玉,華貴異常。

材料都是上好的,可惜做弓的人是尋常工匠,看著是很好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