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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掃他一眼,護衛立馬斂聲,咳了一聲,恢複正經道:“她就是這麼說的,一聽就是要挑撥離間,孟氏跟她吵了幾句,根本就吵不過她。不過妾室就是妾室,老夫人看不過去把她罵了一頓趕走了,總得來說,也不算是吃虧吧。”

“再有呢?”

“那個老四的丫頭對薑小姐一直小心翼翼的,過後竟然還去給薑小姐送禮討好。屬下去偷聽了她與惟姨娘講話才知道她是得罪了薑夫人,怕影響了婚事……周意辰倒是能下地了,但是得拄著杖,走不了多遠。”

護衛把明昌侯府中的事情一一道來,“說真的,這明昌侯府裡雖然不和諧,可都是些心思簡單的人,誰會下狠手想要去殺薑小姐?將軍,會不會是弄錯了什麼?”

林旗未直接答他最後一句,隻是沉聲道:“記住你該做的事情。”

護衛精神一凜,急忙重新警惕起來。他是被派來保護薑榆的,不管明昌侯府中究竟如何,他都不能掉以輕心。

該說的說完了,林旗讓護衛退下,手按上了薑榆房間的門,卻遲遲未推開。

這間房嚴格來說並不是薑榆的,而是薑榆與周明夜夫妻倆的,他深夜而入,是不合禮數的。

林旗在房間外駐足停了會兒,高大的身影就那麼大大方方地立著,好像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最終,他垂下眼,推門而入。

屋中晦暗,林旗眼力好,避開桌椅到了薑榆床邊,掀開薄紗帳,見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薑榆平躺著,薄毯的一角隨意地搭在腰間,雪白的寢衣發著光一樣格外顯眼,緊貼著玲瓏軀體,將曼妙身姿儘數勾勒出來。

林旗伸手把毯子給她蓋上,目光一轉,又看見了她的腳,白白嫩嫩,腳尖高高翹著,下麵墊著一個軟枕。

沒見過睡覺時頭和腳都要枕枕頭的。

林旗多看了兩眼,想起山洞中她問的那句:“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腳?”

他沒忍住又看了一下,那腳底板是漂亮的弧線。越看越心癢,他手掌動了動,扯過毯子把薑榆的腳也遮住了。

這下薑榆從頭到腳都遮得嚴嚴實實了,他掃視了一遍,在床頭坐下。

林旗有事情想不通,想再問問薑榆。

這幾日他查了許多明昌侯府的往事,周老夫人是老明昌侯府的續弦,隻有一個女兒已經遠嫁出去,周明夜的生父與周二爺都是前麵的夫人生的,隻是養在她膝下,在外人看來是母慈子孝,內裡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護衛說明昌侯府裡的人都很簡單,林旗卻不這麼認為,就拿今日的事情來說,老夫人若是當真對薑榆在薑家一住就是半月的事情沒有怨言,今日大可在惟姨娘剛開口時就嗬斥把人趕走,卻偏偏不做聲,等孟氏與惟姨娘吵起來,才出麵來。

說起來這明昌侯府也真是邪門,明昌侯與孟氏膝下共兩子,長子在十二歲時被毒蛇咬了去世,次子周明夜出生沒多久,明昌侯也去世了。

老大如此,老二則是反過來了,周二爺是發妻早逝,府中現今幾個妾室都是他的。

到現在,侯府中僅存的一對完整的夫妻便是周明夜與薑榆了。

而當初明昌侯去世後,按理說這侯爵該落到尚在繈褓中的周明夜身上的。明昌侯去世前硬是拖著一口氣進了宮,誰都以為他是要請皇帝讓周明夜承爵了,沒想到他卻是把爵位交還給了皇帝。

世襲的榮耀沒了,當初有沒有爭執誰也不知道,但毫無疑問,周明夜與孟氏在侯府的日子並沒有外人所見的那麼好。

隻是皇帝感念明昌侯主動歸還爵位,這兩人也是在皇帝眼中有些存在感的,不然怕是不知道要被怎麼蹉跎呢。

若說這明昌侯府中有能耐□□、監視薑榆與周明夜的,除了周老夫人與周二爺,林旗想不出其他人。

隻是他想不出理由,這兩人與他不曾有過恩怨,更沒理由憎惡薑榆,沒有道理要去傷害薑榆。

薑榆在明昌侯府待了這麼多年了,或許會知道些彆的消息,林旗想問問薑榆,但今日有事耽擱了來晚了,到的時候薑榆已經睡下。

林旗低頭望著她熟睡的麵容,伸手把她額前的碎發撥開,摸到了潮濕的汗水。

……

他正猶豫是不是把薄被給掀開一些,薑榆“唔唔”兩聲閉著眼推開了身上的被子。

雪亮的綢衣露了出來,衣襟隨著她翻身的動作微微扯開,隆起的弧度很明顯,甚至還露出了一抹鵝黃。

林旗手背上青筋突起,抓著被子的手緊緊的,忽地猛地一扯,把薑榆連腦袋一起遮住了。

動作大了點,驚醒了薑榆,她迷迷糊糊拉開被子,聲音細弱地喊道:“旗哥——”

林旗視線固定在她半睜著的雙眸上,她眼神迷茫地看著林旗,半睡半醒的,眷戀地朝著林旗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壓,臉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看著又軟又乖,動作與神色間皆是對情郎的親昵與愛慕。

林旗像是一個傀儡任由她動作,看見她雙?唇噏動,又喊道:“旗哥——”

聲音軟綿綿的,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林旗俯身細聽,聽她聲音含糊不清道:“被我抓到了,看我怎麼折磨你……”

“……”

林旗扯下她雙手,把她身上的寢被掀開,然後起身出了床帳,守在了外麵。

.

天才微亮,薑榆就醒了,是被熱醒的。

明昌侯府雖然門第高,但自從爵位沒了之後,日子漸漸緊迫了起來,高門作風還在,日子卻沒法奢靡。

薑榆在自己家尚能用得上冰,在這裡卻用不上。

倒不是薑家多奢侈,是薑榆小時候中過暑,薑夫人嚇壞了,從那之後每年夏天不管花多少銀子都得給她備上冰。反正他們府上人少,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不像明昌侯府夏日用冰緊張,隻有老夫人與周二爺能隨意用,其餘小輩隻能去老夫人那蹭,或者自己找地方納涼。

薑榆睡前就帶著氣,現在又被熱醒了,難受極了。

她心裡有氣,想著屋裡沒人就不裝了,一腳把腳邊的軟枕踹出床帳,氣惱地哼哼了幾聲。

“大清早的,跟誰耍脾氣?”

耳熟的聲音響起,薑榆一驚,匆匆坐起來,唰地一聲掀開了床簾,正好看見林旗撿起她踢落的枕頭拍著。

驚喜來的太快,她眼睛一彎就要笑,然而下一刻想起昨日的事情,趕緊憋住,裝作生氣的樣子道:“你在我房間做什麼,我要喊人了!”

林旗把枕頭朝她拋過去,目光微微一掃,道:“衣裳穿好。”

薑榆茫然地低頭,看見了自己半開的衣襟,臉上一熱,忙伸手抓住衣襟,又故意道:“明昌侯府家的三夫人你也敢輕薄,我馬上喊人來,打死你。”

“我有事要問你。”林旗忍著她,走到了床邊坐下,道,“說完你再鬨。”

“你說誰鬨啦?”薑榆嘴上嘟囔著,跟著往他身邊靠,“你要問什麼?”

“周家二老爺是什麼樣的人?”

薑榆沒想到他突然問起周二老爺,想了想才道:“他從不管後宅的事,我與他見麵也隻是簡單問好,從未多說過什麼。他為人看著很板正,對子女教導嚴格,但是很奇怪,幾個子女沒一個教的好的。”

薑榆答完了,問道:“你問他做什麼?”

“隨便問問。”什麼都沒查出來,林旗暫時不想與她說,又問,“老夫人的為人呢?”

薑榆可不滿意他這反應,攀住他手臂道:“你不與我說清楚,我不要告訴你了。”

她任性慣了,想起昨夜自己苦等他那麼久,突然就不樂意他坐在自己床上了,側著身子去推他。

不巧的是,林旗耳尖,聽見外麵有了動靜正要起身藏起,見薑榆撞來怕她摔到床下,急忙接住了她。

薑榆撞入他懷中的同時,房門被人打開。

“他又來了!”周明夜急匆匆走進來,猝不及防地看見了相擁著的兩人。

薑榆衣衫不整、麵色潮紅,而林旗雖未見什麼表情,手卻牢牢地摟在薑榆腰上。

周明夜愣了愣,猛地閉眼,轉身朝外走去。⑨思⑨兔⑨網⑨

第43章 、來人

周明夜這半生一直謹言慎行, 與姑娘家相處時時刻謹記自己男兒身份,在薑榆之前,除了她娘孟氏之外, 再沒有和彆的姑娘家有過接觸;與男子相處時, 則暗自提醒自己是女兒身, 從不敢與男人有任何肢體觸碰。

唯有一次意外……

方才那場麵給她帶來了很大刺激, 周明夜久久沒能回過神,麵紅耳赤地在書房呆坐了半晌,書房門被人敲響。

周明夜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抬頭望去,正好與林旗打了個照麵, 霎時間窘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尷尬了會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管是名義上還是道義上,現在薑榆都是她的夫人。

她是捉奸的,林旗是被捉的那個, 於情於理,都該他忐忑不安才對。

周明夜勉強定神, 神色嚴峻地看去, 卻見林旗神色淡淡, 道:“三日後去禁軍任職。”

“什麼任職?”周明夜裝出來的沉穩瞬間破碎, 驚訝問道。

“整日窩在府中, 你想怎麼將功抵罪?”

周明夜驚得站起,眼眸顫動,不可置信道:“你、你當真願意幫我?”

“算是報答你當初救了音音。”林旗說完不顧周明夜反應, 轉身就走, 可是到了門檻處又停下, 背對著她低聲道,“也是為了和離書。”

在去保州的路上,兩人有過一次簡短的交談,雙方對彼此都有抵觸,林旗隻是與她說了侯府有不軌之人,其餘的是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與之交談。

這是兩人第二次談話,內容依舊言簡意賅,可周明夜卻渾渾噩噩,長久未能回神。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施以援手,雖然對方另有目的。

這也從另一方麵證明了薑榆是對的。

周明夜急匆匆追出去,外麵天光已大亮,丫鬟們來來往往,根本就沒有了林旗的身影。

她左右張望了會兒,引來了丫鬟,“少爺在找什麼?”

周明夜木然搖頭,僵硬道:“少夫人起了嗎?”

“還在梳洗呢。”丫鬟道。

薑榆起床後簡單沐浴了一下,洗得清清爽爽,又慢吞吞描妝梳發。

其實她原本該去給周老夫人晨昏定省的,剛嫁過來的時候折騰了三五日,就當著眾人暈倒了。說是夜間照顧周明夜疲憊不堪,實在撐不住了。

周老夫人要麵子,怕被人說苛待大房,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薑榆正悠悠對著銅鏡戴朱釵時,周明夜等不急,自己找了過來。

明明是周明夜自己的房間,她現在進來卻十分不自在,尤其不敢往那張床上瞅。

薑榆膽子那麼大,又與林旗兩廂情悅,誰知道這兩人都做了些什麼?

周明夜一進這屋就想起方才的畫麵,想說的話卡在喉頭,好久沒能說出來。

薑榆倒是十分自由,臉上抹了薄薄的胭脂,看上去春風滿麵、嬌豔欲滴,打發丫鬟們下去了,扭頭望著周明夜,道:“誰又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