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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感情的。

這事很好解決,隻要她說了周明夜其實是個姑娘就行,可是薑榆開不了口。

不管怎麼說都是周明夜對她有恩,她都答應了周明夜會為她保守秘密,這會兒出爾反爾,也太自私了。

她下巴抵著膝蓋琢磨了會兒,抬眼看林旗。

山洞外麵被夕陽鍍成一片亮眼的橘黃,洞中卻昏暗仿若兩個世界,薑榆看不清林旗,隻看見他挺直的後背,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動不動。

她看了幾眼,目光低下,伸長了胳膊撿起一顆小石頭,朝著林旗扔了過去。

“噠”的一聲輕響,石頭落在林旗三步遠的地方,可他還是動也不動,完全沒聽見一樣。

“旗哥,你坐過來。”

林旗石頭人一樣沒反應。

“我和你說話呢!”

好好說話一直被無視,薑榆開始耍脾氣,惱聲道:“你欺負我,我都沒有生氣,你氣什麼?你小氣鬼!”

兩人中間好像隔了層無形的屏障一樣,無論她說什麼,林旗都沒有任何回應。

“……又小氣又愛生氣,還是一個大色鬼,生氣就生氣好了,我才不去哄你呢……”

她嘴上這麼說,可是林旗一直不理她,她還是心慌了起來。

他倆認識那麼多年,在外人看來哪次鬨矛盾都是林旗粗手粗腳惹薑榆不開心的,但薑榆自己很清楚,其實都是她自己挑事欺負林旗。

不管她怎麼鬨,林旗都願意配合她,都願意哄著她。

可現在林旗不理她了。薑榆想著剛才他疾言厲色質問自己的樣子,越想越難過,默默紅了眼圈。

現在荒郊野外,天也快黑了,林旗卻完全不理會她了。

薑榆抱著膝蓋,低低啜泣了一聲。

“哭什麼?”林旗終於說話了,語氣很生硬。

“我沒哭!”薑榆聲音悶悶的,也故意不去看他。

林旗轉過來,看見她蜷縮在陰暗的山洞中,那麼小一團,看著弱小無助,與先前的嬌蠻判若兩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裡升起一股自責感,好像真的是他欺負了薑榆一樣。

然後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薑榆最會裝乖扮可憐,明明是她的不對,她也要逼得彆人去給她認錯。

他決定繼續裝做沒聽見。

可是耳邊間接響起的低泣聲像是藏著鉤子一樣,把他的注意力全部勾過去,拉拉扯扯,粘膩纏人。

林旗騰地起身走了過去,往薑榆身旁一坐,用冷淡的聲音道:“過來了,做什麼?”

薑榆抬起頭,露出通紅的含淚眼眸,委屈道:“我老早就讓你過來了,你不理我,我現在又沒有讓你過來,你過來做什麼?”

“……”林旗沉默了下,道,“那我走。”

“你又這樣!你就是故意在氣我!”薑榆抬手在他肩上打了一下,“你以前才不會這樣,肯定是在外麵跟彆人學壞了!”

林旗餘光在她帶著淚痕的臉上掃過,也看見了她淩亂的青絲。

薑榆長得美,又格外在意相貌,就算裝哭也是裝得我見猶憐,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林旗看著她黏連著的眼睫,沉聲道:“是我學壞了,還是你太過份了?”

“你還說!”薑榆噙著淚水瞪他。

於是林旗閉嘴了。

兩人挨著靜了片刻,薑榆情緒緩和下來,伸手揪住林旗的衣袖,聲音又小又弱,“就算是我過份你也得讓著我,哄著我。”

林旗不看她,淡然道:“找周明夜哄你去。”

說完再沒聽見薑榆的聲音。

他背對著薑榆,須臾,聽見身後傳來窸窣的響動,林旗強忍著沒回頭,然後肩上忽地爬上來一隻手。

林旗軀體緊繃,隻當自己沒有任何感覺,可是下一刻一個柔軟的身軀貼上了他後背。

他呼吸倏然一急,脊梁僵硬,克製住心中的躁動,奮力保持著平穩的語調問:“大色鬼、登徒子,你又想做什麼?”

“你才是。”薑榆把臉貼在他後背上,嘟囔著回了他這一句。

兩人又這麼坐了會兒,薑榆慢慢鬆開林旗,跪坐在石頭上,雙臂如水蛇環住林旗的脖子,下巴也壓了他肩頭,黏黏糊糊喊道:“旗哥。”

林旗雙拳緊握,沒有動彈。

“旗哥,我……”薑榆覺得有些難以啟齒,磕巴了會兒,才貼著他耳垂悄聲道,“我、我和明夜,沒有……的……”

她咬詞不清,呼吸一下下撲在林旗耳下,讓他脖頸上的青筋暴起。林旗一把拽住薑榆纏著他的手臂,“不想他死就彆再和我提他。”

他越是拽,薑榆越是使勁摟著他,把全身力量都壓在了他背上,口中重複道:“我說我和她,沒有、沒有夫妻之實,你聽不聽得懂啊……”

薑榆說完人就被羞澀淹沒了,臉和脖子通紅一片,正等著林旗愕然,卻聽他譏諷道:“怎麼,周明夜不舉?”

薑榆:“……”

她吞咽了下口水,覺得對不起周明夜就對不起吧,道:“差不多吧……”

林旗冷笑,“他若是當真不舉,還讓你承受無子的罵名,以你的性格豈會善罷甘休?你娘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薑榆愣住,仔細一想覺得也是哦……忙又道:“那是因為……”

“不用再想借口騙我,我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這個。”

薑榆解釋的話戛然而止,她的心砰砰直跳,血氣直衝大腦。她一直沒拿這個來說話,也是因為她覺得這樣不舒服,好像她人的價值就隻有那個清白的身子一樣。

薑榆伏在林旗肩上,這一刻覺得兩人的心好像連在了一起,以同樣的頻率跳動著。

再開口時,她聲音裡儘是春情,軟綿綿喊道:“旗哥——”

“旗哥,那你到底還要不要娶我啊?”

“為什麼不?”林旗惡聲惡氣道,“周明夜要拿你換前程,你既然不介意,我為什麼不答應?”

薑榆聽得兩眼發光,趴在他肩上歪頭看他,期盼道:“你不是不信我嗎?”

“我信不信你與我娶不娶你有什麼關係。”林旗撇開臉不想看她,又道,“等你進了將軍府,看我怎麼折磨你!”

“說的厲害,其實你才舍不得呢。”薑榆嘻嘻笑著,伸出一根食指往他臉上戳,“嘴——硬——心——軟——”

林旗忍無可忍地抓下她的手,怒道:“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薑榆你看看你自己,還有沒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哎!抓疼了……”薑榆可憐兮兮地喊了起來。

林旗憤憤地鬆開了她,可她才一自由,立馬故態複萌,毫無征兆地朝著林旗的臉伸出了手,在那上麵使勁掐了一下,嚷嚷道:“大色鬼!讓你剛才掐我!”

第27章 、衣襟

林旗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隻能趁著她胳臂鬆動,手掌在她肘內側推了一下,再一轉身就從她懷中脫身了。

可這麼一來, 薑榆驟然間沒有了支撐, 一頭往下栽去, 好在及時被林旗拽住了胳膊。

才止住了跌勢, 薑榆驚魂未定,甫一坐穩就拉下臉來,道:“你差點摔著我了。”

“我摔的你?”

“你好好的彆動我哪會摔著?”薑榆毫不講理,還翻起舊賬,“讓你溫柔一點, 你就是不聽,還總是仗著有功夫欺負我一個小女子……”

林旗看著她喋喋不休的模樣,忽地學著之前的樣子朝她壓去,薑榆一驚,忙向後躲去。

林旗站直了, 冷眼看她,涼涼道:“不是你哭的時候了。”

薑榆這才知道他是故意嚇自己的, 可那下意識的反應哪能控製得住?她又惱羞起來, 正要說話, 突然一陣“咕嚕”聲從她肚子裡傳了出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薑榆瞬間氣勢全無, 鼻子一皺, 低著頭不吭聲了。

林旗本來隻是覺得她可憐,可一看她這樣,覺得不笑就浪費了這個壓過她的機會, 哼笑了一下, 道:“等著。”

甩下一句話就要往外走, 薑榆急忙喊道:“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天將黑,等太陽全部落下去,山洞裡大概就要完全陷入黑暗了。

林旗沒停步,繼續往外走。

“你說走就走,就不擔心我會害怕嗎?天馬上就給了,有野獸闖進來怎麼辦?我要被吃掉了,你回來隻能看見我的屍骨……”

薑榆想追著他出去,可是她兩隻腳都光著,山洞裡好多碎石,她不敢光腳踩上去,隻能兩腳懸空急聲喊著林旗,見他始終不停步,急得氣息都不穩了。

“……我和離了也不要嫁你了,我要回我家去,我要告訴我娘,你趁我落難拋棄了我,我還要把玖玖帶走,不讓她認你這個兄長……”

薑榆突然止住了話。

因為林旗回來了,手中拎著她的鞋子,拍了拍上麵的塵土,淡淡道:“越長大越會撒潑。”

薑榆臉紅,“你瞎說,我明明這麼端莊。”

她說完,眨眼間換了個樣子,撩著裙擺把腳藏起來,坐在石頭上,端端正正的。

林旗置若罔聞,又撿了搭在外麵的羅襪,摸了摸,道:“鞋子還沒乾,先將就著穿。”

之前薑榆願意穿濕著的鞋襪是因為心裡打著小主意,現在可就不願意委屈自己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舒服,不要穿。”

“那你就在這裡等。”

薑榆又搖頭,僵持了會兒,勉強接過了鞋襪。雪白羅襪很薄已經晾乾了,但是鞋子裡麵仍是濕乎乎的,她隻摸了一下就不願意碰了。

她把鞋子隨手放到一邊,慢吞吞穿著襪子,等兩隻襪子都綁好了,拍拍手道:“旗哥,你背著我出去找吃的。”

林旗背對著她,還未說話,她已搶先道:“彆說你不願意,你要是這麼說了,我以後真的再也不讓你背著了。”

她那麼點重量對林旗來說是算不了什麼的,甚至影響不了他的行動。

不願意背薑榆是因為到現在他肩背上還殘留著姑娘家柔軟的觸?感,況且薑榆一直不老實,被她纏上又要動手動腳了,每次勾得自己起了火,她就收手,簡直要氣死人。

可是白日裡離開她一小會兒還可以,現在天要黑了,女孩子一個人帶著,會害怕的。

她又的確嬌氣,受不得苦頭,今日落水流落到這裡,已經讓她遭了很大的罪了。

林旗往她腳上看了一眼,再看看她皺巴巴的裙子,道:“乖乖聽話彆鬨,就帶著你。”

薑榆睜著春水眼眸急忙點頭。

林旗受不了她這眼神,微微偏頭,撩了下衣擺在她跟前蹲下,被她往前一撲壓了上來。

被背起之前薑榆看著可憐弱小,被背起之後,立馬變了,摟緊了林旗的脖子,對著他肩膀張嘴咬了一口上去。

林旗:“……”

疼倒是不疼,而且還隔著衣裳,她也沒用多少勁,就是癢。那兩排牙齒透過衣裳印在他肩頭,似有若無,像是螞蟻從肩上爬進心窩裡,在那裡不停地打轉。

薑榆鬆口,用下巴在咬過的地方壓了幾下,道:“你敢威脅我讓我聽話?我才不聽你的!咬疼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威脅我。”

“你可真是……”林旗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