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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委屈你了?”

薑榆兩腿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晃動,回道:“我自己走路不委屈,但是你不順著我,我就要委屈了。”

林旗總是說不過她的,甚至還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隻得繼續背著她了。

火光閃動處是一個小破廟,裡麵有三個護衛守著,見林旗背著人過來,全都睜大了眼睛。

薑榆總算願意從他背上下來了,站穩後,先是目光漫不經心地從三個護衛身上掃過,再慢悠悠地捋著肩上的一縷烏發,轉向林旗,抱怨道:“到底是什麼事不能在房間裡說呀?我都要困死了。”

說著曖昧不清的話,聲音裡還帶著親昵的指責,又嬌又%e5%aa%9a,聽得林旗眉頭一皺,轉過來看了她一眼。

薑榆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就那麼俏生生地站著打量著四周。月光從破了的屋頂灑下來,落在她頭上,把她照得明豔動人,與這破廟格格不入。

林旗再往後看,見後麵兩個護衛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一副聽見驚天秘密的樣子。另一個護衛名叫江鳴,則先是滿麵震驚,然後五官慢慢扭曲,欲言又止,要行又休,最後露出一個半哭半笑的表情。

林旗頓了頓,道:“今日所見所聞,一字不許泄露。”

三人對視一眼,皆是垂頭喪氣,垮著臉道:“是。”

這反應更讓林旗覺得奇怪,是他離開那會兒發生了什麼嗎?

不待他問什麼,薑榆忽地驚呼一聲朝他靠過來,抓著他手臂問:“那是誰啊?”

她說的是角落裡有一個人,爛泥一般佝僂著身子匐在地上,不時抽搐一下。

林旗使了個眼神,護衛點頭,舉著火把上前,扯著那人的頭發將他的臉露了出來。

“認識嗎?”

薑榆緊挨著林旗,朝地上的人打量著,見他身材魁梧,手臂粗壯,呼哧呼哧痛苦地喘著氣,然而四肢無力地耷拉在地上,身上滿是汙血,五官都看不清楚。

“看不清……”她小聲道。

護衛揪著那人衣裳在他臉上重重抹了一把,將血水與汙泥抹去,讓薑榆得以看清他的五官。

“不認識。”薑榆搖頭,她幾乎未接觸過這麼粗蠻的人,十分肯定自己不認識。

林旗按下薑榆挽在他小臂上的手,走到那人跟前,突然毫無征兆地踹了過去,鞋尖磕在人下頜上,護衛眼疾手快地讓開,那人被踹得翻了個身,噗通一聲重重砸在了地上。

那人發出一聲微弱的痛苦的嗚咽,沒來得及換口氣,喉口又被暴力碾住。

他臉漲得發紫,艱難地用手去掰卡在咽喉的腳。

等人快窒息了,林旗才踢開他的手,聲若寒霜,“說。”

那人捂著脖子大口喘氣,不敢多耽擱,邊抽搐地喘著邊道:“夫人饒命……小的、小的隻是拿錢辦事……”

本來薑榆被林旗的粗暴行徑嚇住了,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沒有動彈,聽了這話,疑惑頓生,瞧了周圍一眼,慢吞吞挪到林旗身邊,又抓住了他手臂,低聲問:“他認識我啊?”

那人顧不得喘氣了,急忙道:“……小的以前是做護院的,失手、失手傷了主人家性命不得已亡命天涯……前幾日有人找上小的,說三公子與夫人不日將前去保州,讓小的帶著弟兄們將、將三夫人請過去一趟……”

他麵色蠟白,說得斷斷續續,幾乎接不上氣來。

薑榆訝然,“請我?誰要請我過去?”

“不認識,看著像是、是富貴人家的下人……”

“請我去哪兒?去做什麼?”薑榆又問。

這問題讓那人打了個哆嗦,果不其然,他再次被踹了一腳,林旗這一腳比先前更凶狠,直踹得他一口鮮血“哇”地噴了出來。

薑榆嚇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退開了才發覺自己這樣不對,林旗這麼凶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那人有問題。她忙又挪回去,這一次直接順著林旗手臂抓住他的手,兩手都握了上去,抓得牢牢的。

“怎麼了啊?”薑榆看向林旗,見他麵色陰鷙,恨不得當場將人碎屍萬段一樣。

那人被打怕了,口中咳著血,不斷從口中流出,含混不清道:“有人想要夫人消失、消失幾日……”

薑榆愣了一下,皺著眉頭將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才明白過來,人家讓他做的不是“請”,恐怕是“擄”才對吧?

她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從沒見過什麼醃臢事情,但是因為當年被人設計落水,薑夫人不放心,與她說了許多臟事。薑榆雖聽得不舒服,卻也認真記下了。

此時聽得這幾句話,再看林旗的臉色,深想了一下。這人是殺過人的,沒什麼人性可言,假若她當真被這夥人擄走了,會遭遇什麼暫且不說,單是幾日的失蹤,就足以讓她名節被毀。

京中權貴們最注重的就是名聲了,斷然容不下一個不清白的少夫人。

薑榆麵色一白,終於明白為什麼先前林旗身上有那麼重的戾氣,還要在半夜帶她出來,而非直接將人帶回去。

她心寒的同時,血氣上湧,羞憤交加中%e8%a3%b8露在外的肌膚全都燒紅了,眼中也湧起了屈辱的淚花。她自認不曾得罪過什麼人,誰會想用這法子讓她死?

薑榆恨恨咬牙,兩隻手緊握著,指甲幾乎嵌進林旗手心裡,最終沒忍住,上前一步,對著那人狠狠踹去。

她長這麼大,從未與人動過手,一腳踹去沒把人踹出什麼,自己倒是險些摔倒,不待被林旗扶穩便惱怒問:“什麼人指使你的?”

“那人遮遮掩掩,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啊!”

又逼問了幾句,確認這人真的不知道幕後之人,薑榆忍了又忍,堪堪忍下,紅著眼圈問:“那是誰跟你報的行蹤?”

這就不必那人來回答了,林旗已將人盤問了一遍。

事實如薑榆所料,是隨行的一個仆役向這夥人報的信。她剛問完,林旗一招手,護衛就把人帶了過來。

隻是這仆役應該是做好了準備的,提前吞了毒藥,已毒發身亡。

薑榆第一回 見死人,滿臉驚駭,麵色慘白,在炎炎夏日裡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林旗還被她抓著,感受到了,心中一陣後悔,不該把死人帶到她跟前的。他掙開薑榆的手扶住她手臂,將她往外帶去。

出了破廟,薑榆靠著林旗吹了會兒夜風,才平複了些,她強忍著不適冷靜地將事情仔細想了想,問道:“誰會這麼恨我?”

她一向與人交好,從不起爭執,偶爾驕縱也是對著薑夫人或者林旗,能怎麼得罪了彆人,讓人想要她聲名具敗?

薑榆想不通,就算是明昌侯府的仇家,那也該衝著周明夜才對,為什麼目標是她?

“先不想了,慢慢查,總會有線索的。”

“那現在怎麼辦啊?那麼多丫鬟下人,誰知道哪個又被人收買了?”薑榆眼圈兒紅紅的,積在眼眶中的淚花折射著月光,搖搖欲墜。

林旗掩住心中的惡氣,輕輕按了下她手背。

薑榆又淚汪汪道:“現在有你,那回了京城呢?你又不能時時刻刻守著我?”

林旗看向破廟,那裡麵有三個薑榆已經熟悉了的護衛,“這一趟出來遇見了壞人,你娘不放心,給你安排了幾個護衛,讓你一起帶回侯府。”

這是要借著薑夫人的名號把三個護衛送進明昌侯府護著薑榆。

“這還差不多。”薑榆抹了下眼角,又拽著他衣裳道,“那你也要經常去看我,我一個人,晚上都不敢閉眼睡覺的。”

林旗望著她,柔聲道:“嗯。”

在外麵安撫了會兒,等薑榆情緒完全恢複了,又讓林旗把那三個護衛喊到了跟前。

“那你和他們說,以後都要聽我的。”

三個護衛紛紛震驚,眼睜睜看著林旗點了頭,決定了他們的去處。

“他叫什麼名字?”薑榆又指著最前麵的那個問。

“江鳴。”林旗答道。

“哦,我記住了。”薑榆吸吸鼻子,扯著他袖口,道,“好了,背我回去吧。”

林旗聽著她說“我記住了”這幾個字,隱隱聽出幾分示威,他目光掃過瞠目結舌的三人,挑了下眉梢,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背起薑榆,向著來路走了一會兒,才道:“江鳴得罪你了?”□思□兔□網□

薑榆這會兒一點哭腔也沒有了,食指在他%e8%83%b8口點了點,道:“明明是你自己要把人留給我的,怎麼還把我想壞了?”

林旗回憶了下今晚江鳴麵對薑榆時的詭異反應,默了默,道:“其他隨意,護好你自己就行。”

“我知道。”薑榆安心地趴在他背上,嘀咕道,“我才不會讓自己受傷呢,我要好好的……”

第22章 、馬車

被背回房間薑榆還是不肯下地,非要讓林旗把她放到床上去。林旗甩不掉背上的人,隻能如了她的意。

門窗緊閉,隻有單薄的月光從窗子裡照進來,薑榆踢掉鞋子,雙腳一沾被褥,就順著林旗的後背滑坐了下去。

“我出去了。”林旗道。

薑榆屈坐在小腿上,搖頭,“不行,有人想要害我,你得時刻守著我。”

上回她撩撥林旗說要把床榻分給他,反被他給嚇著了,這回不敢再讓他上來,可是客棧簡陋,沒有彆的地方可以睡人。

她又不願意自己躺著讓林旗坐著,想了一想,她拍了拍床榻,道:“把被褥鋪在地上,你要睡在我屋裡。”

說完她就覺得臉上熱了一下,想來該是紅了,但是沒關係,屋子裡光線暗,看不出來的。

薑榆表現得十分鎮定,但林旗不為所動,道:“我去外麵守著。”

這回兩人沒有肢體接觸,薑榆又安全得很,她再怎麼耍賴也沒用了,見林旗已向外走去,急忙裝可憐道:“我害怕……”

她第一次見了死人,怕也是正常的。

林旗頓了頓,兩步走到了床邊。他肩寬背闊,影子打了過來,顯得沉重且具有壓迫感,一下子將床榻填滿了。

薑榆驀然被籠罩住,心尖一抖,攥緊了被褥往裡麵縮了縮。

然而林旗隻是撥動床頭鉤子,簾帳落了下來,頃刻間將兩人隔開。

很快另一側的簾帳也垂了下來,薑榆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問:“你做什麼?”

“閉眼,睡覺。”外麵輕響了幾聲,沒了動靜。

薑榆明白了,他是要隔著床帳在外麵守著自己,為什麼呢?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又覺得朦朦朧朧不是很清楚,帶著點兒難為情小聲道:“跟個木頭一樣,一點兒都不知道主動。”

帳外沒有聲音,她等了等,又道:“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偷偷走了?”

外麵傳來幾聲杯盞挪動的聲響。

薑榆慢吞吞將手移到腰間,紅著臉將外衫脫了,再看簾帳,依然遮得嚴嚴實實,外麵也沒有聲響。

她縮在床上,的確是困了,可是屋裡有個大男人,她止不住地羞澀,根本睡不著。

閉著眼歇了會兒,又悄悄睜開,床帳內不見光亮,她盯著床頂看了會兒,白玉手指一點點往外爬。

最終手指摸到了床帳,偷摸勾了一下,微微抬身,看見林旗背對著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