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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了下巴,就差把任性寫在臉上了。

兩人對峙了少頃,林旗突然把手伸了過來,薑榆一驚,急忙往車廂裡退,這一下撞到了旁邊的周明夜。

“怎麼了?”

“呃……有點曬。”薑榆敷衍過去,看著落下的簾子,心裡有點懊惱,周圍這麼多人呢,他肯定不會來碰自己,方才怕個什麼呀!

她端著小桌上涼了的茶水飲了一口,鎮定了下,重新掀開簾子,正好看見了遞到小窗前的朱槿。

薑榆伸著脖子左右看了看,果然沒看見有人盯著這邊,悄悄伸手把花接了過來。

紅火的朱槿花開得正豔,薑榆低著頭從其中抽出一朵,仔細看了看,忽然朝著林旗砸了過去。

後者直視著前方,餘光瞥到一抹影子,隨手一抬就接住了。

林旗捏著那朵豔麗的朱槿轉頭看來,薑榆也看著他,不滿道:“你采的什麼花呀,都枯萎了,笨死了。”

這算是報了他方才恐嚇自己的仇了,薑榆朝著他得意地挑了下眉梢,捧著剩下的幾朵朱槿縮回了車廂裡。

第15章 、緋紅

反正出發的早不急著趕路,每走一會兒,薑榆就借口周明夜受不得顛簸,要停下來歇一歇,明明一天就能到保州,被她拖的一整日下來才行了一半路程。

暮色初顯,周明夜吩咐人與附近村民臨時租賃了間小院住下。

路上出了汗,薑榆進了屋就讓人打水洗漱,等她洗乾淨了,擰了帕子想要出去尋林旗,結果一轉身對上了周明夜詭異的視線。

薑榆忙收起臉上的笑意,把手中帕子遞給她道:“熱不熱?快擦擦吧。”

“不是給我的吧?”周明夜道。

薑榆抿著嘴巴小小地笑了一下,小步走近她,掛著討好的笑道:“你看出來啦?”

周明夜最開始是沒有懷疑的,可是薑榆今日格外好動,時不時就要掀著簾子朝外看上一兩眼,還一直故意指使人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語氣也不對勁,她多注意了會兒,再一想“七哥”這稱謂,才有了猜測。

“你再不遮掩下,怕是彆人也能看出。”周明夜提醒道。

“我控製不住啊,都分開那麼久了,我就是想一直看著他和他說話。”

周明夜無話可說了,默然了會兒,道:“隨你了,我隻當沒看見。”

薑榆眼角眉梢儘是歡喜,“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對了,那個……”

話音一轉,她聲音裡突然多了些羞澀,低聲道:“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去彆的房間睡啊……”

聽清楚這句話的刹那,周明夜不可控製地多想了一些,震驚地睜大了雙眼,“你今天晚上就想和他、和他做那種事?”

大膽如薑榆在聽見這句話時也燒紅了臉,惱羞道:“你彆胡說!”

兩人成親是假,但是在彆人眼中是真的,婚前各自都被教過了房事。倒也不怪周明夜多想,誰讓薑榆早早就做好了計劃,做夢都想著和林旗生娃娃呢。

這下兩人都尷尬了起來,直到丫鬟敲門來換水,氣氛才稍有緩解。

後來薑榆沒好意思再去找林旗,一直待在屋裡沒出去,兩人在窘迫的氣氛中用了晚膳。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晚上沐浴的時候還是得給彼此守著門。

周明夜沐浴後也穿戴得整整齊齊,咳了一聲,乾巴巴道:“那我……我讓丫鬟重新給我找個房間。”

薑榆原本對鏡梳著發,聞言騰地一下站起來,兩步走到她跟前道:“你想多了,我隻是不想旗哥難過。”

她臉通紅,深吸口氣壓住心中的羞臊,慎重道:“他不知道你是……在他眼中,是他的意中人與彆的男人睡在一起,他不僅要眼睜睜地看著,還要保護我不能出事……我想了想,若是有朝一日,我眼睜睜看著他與彆的姑娘同宿一屋,即便知道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也是會難過的。你能明白嗎?”

周明夜確實沒想這麼多,她為自己先前的齷蹉想法汗顏,忙不迭地點頭道:“是我想岔了……那我、我出去。”

她終於懂了,薑榆鬆了口氣,叮囑道:“夜間你一個人要鎖好門窗,若是有事就大聲呼喊……”

外麵丫鬟們剛收拾好東西,就聽屋內一陣劈裡啪啦的嘈雜聲響,急忙圍了過來,就見周明夜被推出了房門。

眾人眼中這夫妻倆感情一直很好,從不吵架,薑榆更是性情溫婉沒發過火,現在不僅吵起來了,還摔了東西,所有人都被嚇住了。

丫鬟們各有心思,但誰也不敢多問,老實地給周明夜準備彆的房間去了。

後來喧鬨聲漸漸淡了,夜色越來越重,農家小院完全靜下來之後,一扇窗悄然推開了。

薑榆探出身向四周看了一圈,這天晚上沒有月亮,村子偏僻,夜色顯得更加濃重,耳邊除卻蟲鳴與偶爾響起的遠處的犬吠聲,再沒有彆的聲音。

沒看見人,薑榆披著衣裳直接推門出去了。院中沒有掛燈籠,烏漆墨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她按照白天的記憶朝著院門的方向摸索了幾步,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白日裡就沒說幾句話,晚上總不能還說不了悄悄話吧?薑榆是一定要去見林旗的。

她低著頭仔細辨認著凸凹不平的地麵,一點點朝外麵摸索,慢慢挪了幾步,沒碰到什麼東西,壯著膽子繼續向前時,忽聽身後有人道:“回去。”

這聲音簡直不能太熟悉,薑榆的眼睛又笑彎了,轉過身對著不知何時出現的高大人影道:“你就不能在我開窗的時候就出聲嗎?”

她把人說的無言,伸出手道:“扶著我呀,待會兒我摔倒了怎麼辦?”

黑暗中看不見林旗的表情,等了須臾,他才伸手隔著衣裳扶住了薑榆手腕。

進了屋,薑榆立馬關了房門。屋中燃著支小小的半截蠟燭,是她借口怕黑讓丫鬟留下的,燭光很暗,將小屋照得幽暗朦朧。

薑榆先是洗了下手,擦乾淨之後,領著人坐在了小桌旁,把手朝著林旗伸了出去。纖柔掌心裡有一小片紅痕,是先前燙出來的印子,和昨日比沒有一絲變化,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抹藥。

她任性得很,說要什麼就是什麼。

林旗視線在她掌心停了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在她跟前坐下了。

他臉上仍戴著銀灰麵具,被搖曳的燭光鍍上一層柔和的熏黃色,低頭給薑榆抹藥時,除了指腹輕輕按壓在她掌心,再沒有多碰薑榆一下。

“周明夜欺負你了?”

“沒有。”薑榆知道他是在說自己把周明夜趕出房的事情,仔觀察著他的垂下的眼睫,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是我怕你難過,特意趕她出去的。”

給她抹藥的手頓了一下,薑榆看得一清二楚,心裡又酸又甜。她勾起食指在林旗懸在自己手掌上方的手心裡撓了一下,帶著笑問:“我以後都不讓她與我一間房了,好不好?”

林旗始終低著頭,麵具的光影遮住他眼中情緒,卻遮不住他心中藏著的陰暗的想法。若是今夜周明夜仍與薑榆宿在一起,他不確定自己心中的猛獸會不會掙脫牢籠逃出,將周明夜撕扯成碎片。

半晌,他聲音壓低道:“他要怎麼樣才肯與你和離?”

先前薑榆與他說的明明是休妻,現在成了和離,但若是能給周明夜求得護身符讓她恢複女兒身,那休妻或者和離其實沒什麼區彆的。

薑榆偷偷笑著,道:“她需要一個抵消死罪的立功的機會。”

“他犯了什麼事?”

“欺君之罪,這個功勞要足夠護住她與她娘。”

“不能說?”

“不能說。”

一問一答間,薑榆手心的燙傷已經抹好了藥,林旗將藥瓶收起,問:“那你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薑榆輕笑兩聲,嬌聲嬌氣道:“我有你保護呢。”

林旗呼吸重了幾分,抬起頭直視著薑榆,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把薑榆看得笑不出聲了,才輕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像是在對我用美人計。用和離吊著我,讓我助周明夜建功立業,然後再把我一腳踢開。”

薑榆皺了皺鼻子,她聽出林旗這是懷疑她的意思,但是聽他說“美人計”,心裡又有一絲暗暗的愉悅。

她在生氣與高興之間猶豫了會兒,雙手抓住了林旗手臂,問:“那你說,這美人計對你有沒有用?”

林旗眼底閃著暗光,看了她一會兒,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殺意道:“還是直接殺了周明夜更簡單。”

“我說了不行!”薑榆有點急,抓著他的手用了點力氣。

她本是想讓林旗誇她美呢,一見他想歪了,急忙想證實自己不是在騙他。

她想了想,耳後慢慢飛上了緋紅,羞赧道:“你不就是不信我是真心的嗎?好吧,其實聽你一說,我也覺得我好像是話本裡騙人的壞姑娘,那我先讓你知道好了,我沒有騙你……”

她越說臉越紅,拽著林旗的手臂讓他低下頭來,聲音低不可聞道:“你不要亂動……”

林旗不明所以,順著她的動作離得近了幾分,正奇怪,忽地被她湊近。

他下意識地想往後躲,又怕薑榆摔倒了,想要按住薑榆,卻在動手的瞬間想起她手掌心剛抹好的藥,隻遲疑了這一瞬,就被薑榆貼了上來。

薑榆也是第一次親人,心裡緊張,湊上去時偏了一點,雙?唇印在了那涼涼的麵具上,隻有嘴角輕輕地擦過了林旗的唇,一觸即分。

第16章 、夜間

薑榆是閉著眼睛親上去的,唇上傳來的觸覺和溫度讓她意識到自己親歪了,那一瞬間,她原本被羞澀填滿的心,多了絲淡淡的懊惱。

可是親都親了,就算沒親到,也要當做是自己故意的,於是她繼續親了下去,然後嘴角就貼上了一處柔軟……讓她如墜火爐,急忙撤離。

這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e5%90%bb,隻淺淺地觸碰到了嘴角,與薑榆的想象差了很多,她甚至除了那一點點溫熱和柔軟之外,什麼都沒能感覺到,但也足夠讓她羞怯了。

退開時她臉上熱騰騰的,眼睛也沒敢睜開,腰身將要直起時,突然被一隻手用力掐住。

是一隻寬厚的手掌,虎口卡在她側腰,夏季的寢衣那麼單薄,薑榆能感覺到虎口處的粗糙繭子,灼熱的溫度也透過薄衫被她感知到。

薑榆猛地打了個顫,細長的%e5%90%9f聲差點從口中溢出。

然後上臂被人粗魯地抓住,上臂和腰肢兩處的力量讓她難以抗拒,像一隻失了線的風箏被迫向前撲去,重重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薑榆下意識地抱住對方,然後下巴被人大力地捏住擰了過來。

她順著下巴上的力氣仰起了臉,急促地呼吸著,兩隻胳膊不住地戰栗,幾乎使不上力氣。

燙人的呼吸撲在臉上,撲在唇上,即便不睜眼,她也很確定,林旗距她近在咫尺,這個認知讓她四肢發軟,腦內轟鳴。

薑榆覺得自己像是離了水的魚,%e8%83%b8口劇烈地起伏著,手不自覺地抓緊了,等著雙?唇被人掠奪。

可是好久好久,除了腰上掐著手掌微微收攏了一下之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