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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林旗小聲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你、你這幾年……”

她聲音越來越小,羞澀道:“……有沒有一直想著我……一直念著我……”

她說完,心跟著高高懸起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耳邊,屏息凝神地等著林旗給她肯定的回複。

可是她聽見了蟲鳴和風聲,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唯獨沒有林旗的聲音。

猶豫了下,薑榆慢慢抬起頭,視線從腳下碎石草叢移到身邊人的衣擺,偷偷嫌棄了下他暗色的衣裳,然後從他衣擺緩緩向上爬,最後躍過那滾動著的喉結與棱角分明的下巴,迅速向上,與林旗的視線相撞。

林旗終於有了回應,卻是麵色鐵青,聲音冷若冰霜道:“周夫人,自重。”

薑榆的臉霎時間慘白一片。她長這麼大,從未被人這麼說過,現在主動問喜歡的人想不想她,得了這個回複,恥辱得渾身顫唞,想把林旗推得遠遠的,再也不見他!

她一生氣,眼睛裡就蓄起了水霧,說話也不順暢了,氣急敗壞道:“你說誰不、不自重?今夜明明是你闖入侯府,將我、將我擄到陰暗角落裡來的,冤枉我拐走你妹妹在前,對我動手動腳在後,你還扯、扯了我衣裳,摸了我的身子,現在又說我不自重,你、你無恥小人!”

她說的這些,乍一聽很離譜,但是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沒錯。是林旗將她抱過來的,中間確實抓了她小臂,碰到了她的肌膚,略微弄亂了她的衣裳。

林旗向來說不過她,聽著她惱羞成怒的幾句話,腦海裡不自覺地勾勒出前幾日看見的畫麵,燭光下,水珠滾滾,從姑娘家白皙的身上一寸寸滑落……那肌膚比今夜的月亮還要瑩潤。

在此之前,他與薑榆最親密的觸碰也就是薑榆捧著他的手給他抹藥了,唯一的一次抱抱,還是他離京那日。

道彆的話早在啟程前說儘了,可隨軍向東那日,薑榆還是追到了城外。她一個姑娘家是沒法靠近大軍的,隔得遠遠的,踮著腳尖眺望著林旗的身影。

那時林旗隻是一個頂著林家舊日威名的小小校尉,趙老將軍見他頻頻回首,特許他回去說上幾句話。

十六歲的薑榆遠遠看見他,立馬眼淚汪汪地迎了上去,相顧無言,許久,才抓著他的手道:“你一定要平安回來,不要讓玖玖沒了依靠。”

林旗點頭,“好。”

“還要早點回來,不然我年紀大了還沒成親,要被人笑話的。”

“嗯。”

他看著淚眼朦朧的姑娘,心中有萬種不舍,想說的話如滔滔江水,可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還有,外麵的姑娘都壞得很,你不能看彆人,也不能碰彆人……你知道我很愛乾淨的,若是碰了人家那你就臟了,我可就不嫁你了。”

薑榆那時隻有林旗下巴那麼高,抬著頭,眼淚一行行順著白嫩的臉頰流下,還不忘說著警告的話。

林旗笨拙地給她擦著眼淚,低聲道:“我知道,音音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薑榆眼淚流得更歡了,忽地往前一步撲進了他懷中。

這是兩人第一次離得這樣近,姑娘家身子軟軟的,帶著淡淡的馨香。

林旗感覺那香味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罩住,他%e8%83%b8膛震動,劇烈地呼吸了幾下,才躊躇著抬起雙手,輕輕搭在薑榆的後背上。

他沉迷於那心意相通、眷戀不舍的溫馨,察覺到薑榆動了動,在自己懷中塞了東西,林旗是想要放開她的,可雙臂不聽使喚,仍停在那單薄的脊背上。

這麼抱了會兒,薑榆把臉埋在他懷中,聲音嗡嗡道:“你要把這東西藏好了,不能被彆人看見。”

林旗感覺%e8%83%b8膛被她按了按,以為是薑榆給他塞了傷藥細軟等。

薑榆似乎察覺到他的不在意,從他懷中退開,重新抓住他的手,臉上寫滿了認真,慎重道:“你是林家唯一的男子,若是你出了事,就算屍體無法運回京城,遺物也一定會被送回來的。到時候我給你的這東西就會被陌生將士千裡迢迢從關外送到京城,所有人都會看見,到那時,就算我爹肯留我一命,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她說的鄭重,讓林旗皺起了眉,當即就要去看懷中被她塞了什麼東西,被她按住了手。

薑榆隻是一個嬌氣的小姑娘,林旗要掙開她易如反掌,卻在被她的手按住的瞬間老老實實,沒有分毫反抗。

“你記住了……”薑榆的臉紅得要滴血了一樣,鼓著勇氣直視著林旗,細聲細氣地叮囑道,“這東西隻有你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看。”

後來一人止步於城外,一人策馬追上了東征大軍,行軍艱辛,林旗一直沒機會看懷中的事物,隻偶爾把手探進懷中摸了幾下,覺得似乎是塊柔軟的布料。

如此過了數日,他才終於有了機會獨處。

薑榆的東西從來都是很精致的,他特意洗乾淨了手,才把東西從懷中掏出來,細心地在膝上展開。

看清楚的一刹那,林旗騰地站了起來,渾身氣血湧動著,在脈絡中來回衝撞,差點要把他人撐爆。

後來衝了個冷水澡,又吹了許久冷風,才閉著眼重新打開,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他睜開眼,看清了角落裡的那個“音”字時,終於明白薑榆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若是死了,這件小小的衣裳就要被當做遺物送回京城了,屆時,軍中將士、傳信驛使、朝中眾人,都會看到這塊小布料。

他與薑榆有婚約,這上麵又有薑榆的小名,傻子也能猜到這是誰的貼身衣裳,就算不是,薑榆也擺脫不了嫌疑,流言就能將她逼死。

薑榆是真的怕他回不去,把自己與他綁在一起了。

林旗心中滋味難以形容,那天他獨坐了一整夜,天亮後將思緒與那小衣收好,再也不敢亂分心。

行軍三載,林旗時刻保持警惕,從不讓人近身,從不輕易受傷。他受傷事小,若是昏迷中被人看到了懷中藏著的東西怎麼辦?

這是誰也看不得、碰不得的。

兩人情誼誰也不能懷疑,可如今薑榆已嫁了人,他再怎麼不舍也不該去擾亂的。

好不容易逼著自己不去想她,克製住衝動與欲/念不去傷害她,她卻百般撩撥。

林旗想得多了,感覺懷中的綢衣發著熱一樣,燒得他心火旺盛,蒸騰熱氣恨不能從七竅中竄出。

他記起懷中小衣柔軟的觸覺和那上麵精美的刺繡,記起瑩白溼潤的姑娘的軀體,記起今日被送去府上的芍藥花枝,還有方才那短暫的觸碰下柔滑肌膚,就連鼻尖,也儘是薑榆身上的馨香。

他正處於天人交戰中,突然有一隻柔軟的手攀上他手臂,林旗猛然抬眼,眼中怒火與欲望交織著,迅疾如閃電地擒住了薑榆的手腕。

“哎呀——”薑榆吃痛,“你又要做什麼?”

林旗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在將人拽入懷中蹂/躪與推開之間掙紮了一瞬,忽聽窸窣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下意識的反應替他做了決定,他抓著薑榆的雙腕將人往後壓去,跌跌撞撞兩步,薑榆後背撞上了假山,痛得五官皺了起來。

“你——”她想說話,但是看見了不遠處閃爍的燭光,急忙忍住了。

兩個提著燈籠的丫鬟說說笑笑從附近的抄手遊廊走過。

等人走遠了,薑榆掙了一下,未能獲得自由,後背也還痛著,氣道:“你登徒子!你敢逼迫我——”

“我逼迫你?”林旗被燒毀了理智,冷笑一聲,道,“敢問周夫人今日讓梅戴雪往我府上送了什麼東西?”

他眼睜睜看著薑榆燒紅了臉,嬌靨如初盛開的豔麗牡丹,又恨恨地喊了一聲“周夫人”,繼續逼問道:“周夫人……可還記得三年前往我懷中塞了什麼?”

第11章 、秘密

薑榆自然是記得的,當年她怕林旗真如京中閒言碎語所說再也回不來了,又怕他這一去數年,將自己忘卻,輾轉反側後做了這個驚人的決定。①思①兔①網①

兩人少時相識,她知道林旗從未與彆的姑娘親近過,更不曾沾染風月,她故意這麼做,一要林旗時時記得她,二要他每回情動,都會想起自己。

這行為著實過於大膽,她誰也沒敢說,就連薑夫人也不知曉。現在被林旗當麵質問,薑榆臉上火辣辣的,人要被羞窘淹沒了。

她第一反應是要否認,隻要她死活不承認,反口說那是林旗故意弄出來誣陷她的,林旗是沒辦法的,他總不能把東西宣揚出去讓人來辨認吧?他不會的。

“你……”要狡辯的話到了嘴邊,薑榆看著林旗濃眉下燃著怒火的眼眸,心頭一跳,想起自己的初衷。

她是要挑動林旗的心的,於是說出去的話就成了:“……女孩子家的貼身衣裳,你不認得嗎?”

她總能讓林旗啞口無言,以前是,現在也是。

薑榆聽見了關節活動的哢哢聲響,她有點心慌,沒敢再看林旗,故作鎮定地嗡嗡道:“你在外麵這麼多年,沒有、沒有碰過彆的姑娘嗎?怎麼連這個也不認得?我聽人家說……”

“的確不認得。”林旗聲音裡帶起了狠意,咬牙道,“勞煩三夫人讓在下看看,認一認。”

薑榆還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衣襟處就落了一隻手。

她領口原本微敞著,頸間帶著一串珍珠瓔珞,指腹大小的圓潤珍珠壓著嬌嫩的肌膚半遮半掩。現在那上麵多了一隻手,手的食指與中指探入了衣襟內,指背關節貼著精致的鎖骨,微微向外勾著。

隻要再向外拉扯一下,就能將那飽滿通透的珍珠串與衣衫下的美景全部暴露在月光下。

薑榆察覺到他的動作時,衣襟已經被挑開了一條些,夜風躥進去的那一瞬間,薑榆渾身炸開了雞皮疙瘩,涼意從腳底躥至心頭,讓她在炎熱的夏夜生生打了個寒戰。

她能出言挑撥林旗的心、說些曖昧不清的話,林旗越是失控,她越是高興和滿意。

但反過來林旗對她出手,卻隻覺得驚懼、恐慌,薑榆終於知道她挑撥過了頭。

她要林旗喜歡她為她寢食難安,而不是這樣強橫地撕扯她,讓她衣衫不整、顏麵無存,被來往的丫鬟小廝看見,然後身敗名裂。

“你、你敢!”薑榆被嚇出了眼淚,打著哆嗦道。

她被嚇懵了,害怕的同時心仿若墜入寒潭。以前她做得再過分了,林旗也不會讓她受傷,現在卻用這種野蠻的方式對待她,她心口疼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敢這麼對我……”

勾著她衣襟的手止住,空氣似乎都凝住了,寂靜的夜色中,隻餘薑榆顫唞的哽咽聲。

薑榆強忍著懼怕,倔強地仰頭去看林旗,然而視線被淚水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正因林旗動作止住而心生希望,頸下的手突然施力,薑榆絕望閉眼,若是林旗當真這麼對她,她以後、以後……

脖頸一痛,接著有東西從身上滾落,薑榆的手不知何時被放開了,她下意識地去接。

幾顆小小的珍珠從她%e8%83%b8`前滾落至手心,互相碰撞著,擦著她指縫往下落,她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