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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他寧可不吃,所以如果沒有隨時可以拋棄臉皮的顧凱風照顧著,那他軍訓這半個月八成一口肉都沒得吃。

顧凱風給他夾了五片肉,林飛然想夾回給他一些,顧凱風卻擋住他的筷子,笑了笑低聲道:「自己吃,回去請我吃頓好的就行了。」

林飛然搖頭,堅持夾回給顧凱風兩片,又把多出來的那片咬了一半,剩下一半也夾給顧凱風。

這樣就一人兩片半肉,特別的平均!

顧凱風見他一定要讓也就不再拒絕了,夾起那片還帶著林飛然牙印兒的半片肉,笑得肩膀發顫。

林飛然也覺得自己這副算算計計的樣子很搞笑,麵頰微微泛紅,忙埋頭吃飯。

他們平時從來沒這樣過,想要什麼不夠再買就行了,何至於要你讓我我讓你的,不過在這裡林飛然倒也有點兒莫名的開心,他有種和顧凱風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過了的感覺。

一天的訓練結束後,他們回到宿舍。

顧凱風休息了幾分鐘就去林飛然的寢室喊他洗澡,男生們隻能在水房或者廁所隔間裡麵用盆接自來水簡單沖涼,按理說這麼熱的天洗洗涼水澡沒什麼問題,但這邊都是直接抽上來的地下水,即使是三十度的大熱天從水龍頭流出來的水也是冰涼冰涼的,衝多了皮膚都會凍得發木,而且還沒地方燒水。

不過有得洗就不錯了,顧凱風來到水房時水池前站著兩排男生,都哆哆嗦嗦地用涼水洗著,邊衝邊凍得罵娘。顧凱風用盆接了水,然後找了個廁所隔間用盆裡的水衝了衝臟兮兮的地麵,等林飛然來了就招呼他道:「然然,過來。」

林飛然拎著兩桶4L裝的純淨水過去,笑出一口小白牙,邀功似的道:「你摸摸。」

顧凱風伸手摸摸那兩桶純淨水,是溫熱的。

林飛然得意洋洋道:「我今天早晨接的涼水放在外麵曬,剛拎回來的,我們拿這個洗澡,一人一桶,夠用了。」

「我家然然怎麼這麼聰明呢?」顧凱風樂了,接過一桶溫水道,「你先進去,衣服脫了給我。」

林飛然進隔間關上門,把衣服一件件脫了從門上麵遞給顧凱風,顧凱風接過,和自己的衣服一起丟在盆裡,然後用桶裡曬了一天的溫水沖涼,愜意得不行。

衝完澡,顧凱風負責把自己和林飛然的衣服洗乾淨晾上,兩人穿上換洗的那套迷彩服,各自回寢室抓緊時間補覺。

昨天他們半夜緊急集合了三次,覺都沒怎麼睡好,今天半夜估計也睡不踏實,林飛然腰帶都不敢解,小心翼翼地把床上顧凱風幫自己疊的豆腐塊被子挪到一邊,然後蜷在床邊上休息。

天太熱,即使太陽已經下山了吹進宿舍的風也仍然是溫吞吞的,林飛然熱得焦躁,在床上乾躺了半個多小時也睡不著,於是便下地去走廊轉了一圈。可能是軍營裡陽氣重,這裡的鬼比較少,過路的基本沒有,隻有幾個常駐鬼,林飛然看來看去,拉了一隻樣子不嚇人的過來,讓鬼坐自己床邊上,一熱得受不了了就碰碰鬼。

可以說是酷暑中難得的清涼了!

鬼一臉茫然,彷彿在鬼生中迷失了方向:「……」

就算你不怕我也不要這樣好嗎?這種事情傳出去讓人以後還怎麼做鬼!

半夜,緊急集合的哨聲響起,林飛然一躍而起,抄起桌上的帽子穿了鞋背上東西就往外跑,這次大家都集合得很及時,所以都沒有挨罰,隻是在訓練場上跑了兩圈就列隊回宿舍睡覺了。

林飛然又困又累的,晃晃悠悠地跟隨大部隊往回走,宿舍樓走廊光線很暗,走著走著他手臂突然被側邊的人扯了一把。林飛然知道是顧凱風,就半點掙紮也沒有地由著對方把自己勾進懷裡緊接著閃進一間空宿舍的門後。

「一拽就乖乖過來了,看都不看一眼。」顧凱風懲罰似的咬了一口林飛然的耳垂,「萬一不是我怎麼辦?」

林飛然被咬得縮了一下,想了想,無辜道:「就是你……你和別人不一樣,我能感覺出來。」

顧凱風猝不及防又被甜了一下,貼著林飛然低聲道:「想你了,想得睡不著,好幾天沒好好親親你了。」

林飛然越過顧凱風的肩膀朝門上的小窗戶張望著,又是興奮刺激又是怕被人撞破:「我們別在這,一會兒人都回來了……」

「沒事兒,這一片都是信息工程係的宿舍,」顧凱風把他抵在門上,%e8%88%94舐著林飛然的嘴唇急切而含混地說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們俯臥撐還沒做完呢。」

林飛然聞言馬上勾住顧凱風的脖子熱情地回應了起來,輕聲道:「我也想你,特別想……」

五分鐘後,兩個人像兩隻沒吃飽但不得不停嘴的小野獸一樣,一臉不滿足地從人家的宿舍裡溜出來,悄悄各自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半個月地獄般的折磨結束了,彙報演出結束後同學們上了返校的大巴,這群之前一直嚷著要回家的學生紛紛像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一樣抹著眼淚和教官告別,一副恨不得再訓上八百年的樣子。林飛然也有點捨不得,不過想想軍訓結束就能和顧凱風盡情膩歪,那點捨不得就很快煙消雲散了。

回學校之後兩人沒過上幾天集體生活,顧凱風就猴急地跑去看房子,而且當天就租下了一套。

「我們是不是在學校多住一段時間會比較好?」林飛然猶豫道,「和同學多熟悉熟悉。」

顧凱風臉一黑:「不好。」

林飛然:「……」

顧凱風麵色陰沈地磨牙:「我一想到你現在居然和別的男生住一間寢室,我就連覺都睡不好。」

林飛然扶額:「他們都是直的,你不用吃他們醋的。」

顧凱風好笑:「你一開始不也以為我是直的嗎?」

林飛然竟是無言以對!

顧凱風租的房子在學校對麵的居民區,走路五分鐘遠的地方就有大型超市,上課和生活都很方便。考慮到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會在這裡住上四年,經房東允許後顧凱風雇人好好把房子收拾了一下,把其中一間臥室搬空了,又往裡麵放了一個大書桌和書架作為書房。

書桌上備了一套練習硬筆書法的用具,包括鋼筆,墨水,字帖,練字本……除此之外,還有一套擺著主要為了好看的毛筆字用具。

這些都是林飛然自己準備的,上大學之後時間自由了很多,林飛然打算沈下心好好把字練一練。

某個週六的下午,林飛然在書房裡揮毫潑墨,昨天折騰人折騰到淩晨的顧凱風愜意地補了個午覺,隻穿著一條大褲衩,睡眼惺忪,晃晃悠悠地走進書房,給了林飛然一個熊抱。

「寶貝兒練字呢,寫得不錯,有進步。」顧凱風昧著良心誇贊道。

其實練字這種事情短期是很難見成效的,不過給點信心總不是壞事。

「我也覺得比以前好看了。」林飛然心安理得接受誇贊,在紙上認真地寫下顧凱風三個大字,小尾巴竪得老高,得意道,「你看!」

顧凱風心尖一顫。

林飛然寫的「顧凱風」這三個字畫風明顯和其它字不一樣,間架結構恰到好處,和字帖幾乎沒有出入,顯然是著重練習過這三個字。

「我這三個字寫得最好,因為練得最多。」林飛然扭頭望向顧凱風,可能是因為對著光,那精緻的麵容顯得格外白皙明快,他坦誠中略帶一絲羞怯的笑容好像在發著光。

顧凱風心頭騰地躥起一簇邪火,清了清嗓子,似是有所企圖地問:「老公陪你寫會兒毛筆字?」

林飛然天真地點頭:「好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十分鐘後林飛然才明白過來,原來所謂的寫毛筆字指的是顧凱風用毛筆蘸水在自己身上寫字。

「夠了……」林飛然被按在桌子上,%e8%83%b8`前水亮一片,抬手遮著眼睛不好意思看人。

蘸飽了水的軟毛在他身上肆意遊走著,那酥癢透過皮膚一路癢進了骨子裡,癢得他發慌,顧凱風卻還壞心眼地問:「這是什麼字?」

「不知道……」林飛然都快被弄哭了,一隻手慌亂地在桌麵上抓了兩把,抓到一張紙,便難耐地將那紙抓成了一團,「你停……停一下!」

「猜不出來就不停。」顧凱風一心二用,去涮筆筒裡給毛筆蘸飽水,又在林飛然身上寫了起來。

這時,書房半掩的門後冒出兩個毛絨絨的小腦袋。

分別名為綠豆糕和雲片糕的兩隻小貓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明白愚蠢的二腳獸們在幹什麼。

……

房子租好之後沒多久,兩人就買了兩隻小貓養起來,它們和林飛然一樣都是糕字輩,一白一黑特別般配,林飛然心心念念已久的養貓大業終於落實,高興得不行,沒事就在網上給貓主子們買點兒這個,填點兒那個。這個週末他在網上訂的貓爬架到貨了,顧凱風負責收拾客廳放貓爬架,林飛然則下樓去附近的餐館買飯。

顧凱風把客廳的沙發和茶幾挪了挪,騰出一塊空地,然後拆開快遞箱把貓爬架拿出來安置好,綠豆糕和雲片糕分別趴在它們一黃一橙兩個南瓜窩裡靜靜看著這個高大的二腳獸忙活,時不時互相%e8%88%94%e8%88%94毛。

顧凱風弄完貓爬架,蹲在貓窩前逗貓。

他還記得高中時那次林飛然救了四隻小奶貓,想養但沒條件養,不捨得送人的事情,自己當時說上大學了就養,林飛然卻發脾氣說不會和他考一所大學,說話的時候自己就臉紅了,一看就是口不對心……顧凱風蹲在地上對著兩隻貓發呆想事情,想著想著,嘴角便慢慢地、溫柔地揚了起來。

夕陽將他的身影描上淡金色的邊,初秋滿載回憶氣息的風穿堂而過,恍然間彷彿仍是高中九月開學的時候,顧凱風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給林飛然發微信。

顧凱風:「然然,在哪了?」

林飛然秒回:「還在店裡,飯剛打包好,我現在往回走。」

顧凱風:「快點兒回來,跑步前進。」

林飛然:「你是軍訓訓傻了嗎……」

顧凱風:「不是,就是突然特別想你。」

直到麵部肌肉隱隱開始發酸,顧凱風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傻笑。

林飛然沒再回他的消息,兩分鐘後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凱風開門的一瞬間被人抱了個滿懷,一路跑步前進的林飛然氣喘籲籲地仰起臉用力親了他一口,隨即歡快地跑到餐桌旁打開飯菜的包裝,招呼道:「快來快來,聞了一路饞死我了!」

「來了——」顧凱風溫和地應著,關上門朝他的小粘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