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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修為又長進不少,可見未有懈怠,不錯不錯。”

薑玉鳴高興應下,徐逸仙又道:“聽說你收了一位徒弟,怎麼不見他與你一起?”

薑玉鳴微微一頓:“弟子擔心師父提前出關,所以先趕來一步,她在後麵,很快便到。”

徐逸仙笑道:“我無大礙,隻是閉關時心有所感,我便出來看看。”

一般來說,閉關時若心有所感,大多都是突破的前兆,因此是一件好事。聞言,薑玉鳴自然十分高興,隻是之前,他明明對莊子真說,自己久久無法突破。

莊子真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想讓弟子擔心,便也沒有拆穿。

反正他對誰說的都不是實話。

這時,大約是為了轉移關於閉關的話題,徐逸仙拿出了那柄烈陽巨劍,獻寶一般道:“對了,玉鳴,來,這是為師贈予我那好徒孫的禮物,你瞧瞧,怎麼樣?”

薑玉鳴對他極其信任,聽他說心有所感,心中便已安定了下去。徐逸仙提起禮物,他便不再糾結牽掛閉關之事,隻是瞧見那柄巨劍,想到伊荼娜那柔美的身姿,再想到這劍配著她的模樣,他頓時沉默了。

“怎麼?難道他沒有隨你修劍?”

“這……”薑玉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道:“……是。她並未習劍。”

“你的弟子,竟不隨你習劍?我還聽說,”徐逸仙露出了遲疑的神色:“他不喜爭鬥。”

“是。”

徐逸仙一開始聽莊子真說,自己的徒孫乃是人榜與天榜第一,卻唯獨地榜無名,乃是因為不喜爭鬥,他本來是信了的,偏偏莊子真後來又說,他徒孫是個女子,徐逸仙頓時就覺得,是師弟在故意逗他,見他閉關太久,不聞外事,所以故意捉弄他。他就乾脆把莊子真說的話,全部反過來去想——

是男子、說不定是聞戰則喜,因為太鋒芒畢露,被莊子真禁止參加地榜考核。

這樣的形象,才像是他徒弟的徒弟嘛!

但……莊子真可能會打趣他,薑玉鳴卻不可能故意騙他。

徐逸仙不禁問道:“你的弟子,是男是女?”

薑玉鳴頓時一愣,隨即笑道:“師父,她是女子。”

徐逸仙:“!?!?!?”

瞳孔地震。

恰好此時,伊荼娜到了。

一襲白衣的少女,乍一眼望去,隻見長裙蹁躚,衣帶當風,廣袖風流,再定睛細看,便見她眉眼含笑,膚如美玉,露出的脖頸修長白皙,皓質露呈,線條柔美,在衣領的合圍下,脆弱而美麗。

弱不勝衣,儘態極妍。

一見到她,徐逸仙頓時一愣。

伊荼娜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站在了薑玉鳴的身後,低頭行禮,禮貌溫婉道:“師祖好,莊師叔好。”

由於一個是掌門,一個是代掌門,按照常理來說,叫掌門總有一個會尷尬,少女便乾脆不提職務,隻敘師門關係。

因此,徐逸仙對她的第二個印象就是,她很聰明。

第一印象則是:

好熟悉。

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她,可是,目光卻在一瞬間便被她所吸引。

她生的自然好看,甚至可以說,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但這不是他怔然的原因。

因為再好看的女子,對他都毫無意義。

他已有紅衣了——儘管他甚至都記不清她長得什麼模樣,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隻因為她喜歡一襲紅衣,徐逸仙便在心中以紅衣代稱。

他隻是覺得好熟悉,就好像在夢中,他曾見過……這樣的人。

薑玉鳴道:“師父,這是我的弟子,伊荼娜。”

伊荼娜。

這個名字莫名的讓徐逸仙心裡感覺有些不同。

他一字一字的在心中默念,不知究竟為何。

伊荼娜……伊荼娜……伊、荼、娜……

伊。

荼。

……荼?

“好名字。”徐逸仙慢慢收攏心神,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荼”字。

伊荼娜抬起頭來,向著他笑了笑。

那是不熟悉的、客氣禮貌的笑容。

和紅衣張揚任性的模樣完全不同。

這麼一看,方才第一眼一湧而上的熟悉感,便忽然虛幻的像個奇怪的錯覺。

“我真是好奇,”徐逸仙的臉上掛起了如常的笑容道:“我這徒弟對女子向來避之不及,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不過他並不愚笨,發現徒孫的確是女子之後,問完便自己很快想到了:“你便是玉鳴的那位凡夫人?”

薑玉鳴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尷尬。

凡夫人這個稱呼,就和他那折竹君的外號一樣,都是旁人在背後議論出來的,而不是正兒八經的代稱。

當麵這麼叫,若是彆人,絕對是無禮至極,甚至可能帶著惡意的挑釁。可既然是徐逸仙的話……

薑玉鳴無奈的心想,他能怎麼辦,他難道和自己師父打一架嗎?

……這也打不過啊。

伊荼娜倒是麵色如常,語氣溫和道:“是有人這麼叫我。”

“那你和玉鳴,究竟是什麼關係?”徐逸仙笑道:“我這禮物,到底是給徒孫送,還是給徒弟媳婦?”

薑玉鳴窘道:“師父!”

伊荼娜卻沒有因這玩笑而羞澀無措,她笑了笑:“若是師祖準備了兩份禮物,我可以都要。”

但她既然叫的是師祖,承認的便隻有徒孫的身份。

徐逸仙又看了她一眼,沒有改換禮物。

“那麼,這柄烈陽劍,徒孫就收下吧。雖然重了些,不過閒來無事找幾根腿撐著,還能當個桌子使呢。”

他之前聽說徒孫是女子時,本準備換個禮物的。但看見伊荼娜,不知為何,他就不想換了。

他不喜歡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她是薑玉鳴的弟子,因此,也不想精心送她這種名頭的禮物。

可木已成舟,他難道要求薑玉鳴如今把她逐出師門?

當然,以師長、掌門的身份,徐逸仙如果強硬堅持,自然可以下達命令,但沒有理由,隻憑著“因為我不喜歡”,徐逸仙做不來這種妄為之事。

這是薑玉鳴收的徒弟,隻要他喜歡……那便好。

而薑玉鳴和莊子真看著烈陽劍懸浮在伊荼娜的身前,表情都有那麼一點一言難儘。反而是伊荼娜,目光自劍身上緩緩劃過,很是開心的雙手捧住。

“多謝師祖!”

徐逸仙平靜道:“嗯。”

然後,他大概自己也覺得自己的這個回應有些冷淡,便又補充道:“說起來,上次出關,我本就打算去見你,瞧瞧能讓玉鳴掛心的女子是什麼模樣,隻是中途……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擱了。沒想到,如今會如此相見。”

徐逸仙笑了笑,“甚好。”

莊子真看了他一眼。

徐逸仙這種端莊正直的態度,大多是對著外人的,對內,他的性子要更熱烈——甚至有些不大靠譜一些。

雖然表麵上瞧不出錯處,但莊子真感覺到了他身上那種故意為之的冷淡。

薑玉鳴也察覺到了,他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卻以為師父也聽說了他的凡夫人身負紅塵印的事情,於是覺得伊荼娜……不配入門。

雖然徐逸仙並未說些什麼,可態度分明是有些不喜。

隻有伊荼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莊子真這時道:“師兄,你還不知道伊荼娜是如何獲得天榜第一的吧?”

按理來說,天榜的考核既然是厲雀,那麼這麼一位柔弱的、甚至不久前還隻是一介凡人的女子登頂,自然引人好奇。

但徐逸仙卻興致缺缺:“嗯?”

不知為什麼,他不想了解關於她的事情。他不想知道她有多特彆、多優秀……

就好像有些恐懼。

恐懼自己了解越深,她在腦海中的印象就越深。她的影子若是越明顯,紅衣的影子好像就會越淡漠。

莊子真卻繼續道:“伊荼娜入侵了那厲鬼的神識。”

徐逸仙頓時一愣:“神識?”

“是啊,後來伊荼娜還以神識聯結眾多受難弟子的神識,安撫他們被厲鬼所傷的心智。如此,天榜第一,實至名歸。”

徐逸仙卻隻聽見了前一句話,他緊緊地盯著她道:“你能入侵那厲鬼的神識?”

伊荼娜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師叔過獎了,之前也是運氣好,勉強一試,實在是僥幸成功了。”

徐逸仙追問道:“那你可能再試一次?”

薑玉鳴疑惑道:“師父?”

徐逸仙看了他一眼,但頓了頓,不知如何解釋,便乾脆不去解釋。

他盯著伊荼娜,重複強調道:“你可能再入侵那厲鬼的神識,幫我找一個人?”

伊荼娜愣了愣,似乎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奇怪。不過,對方既然是自己的師祖,能試試看的話,便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見薑玉鳴沒有異議,便遲疑著點了點頭。“我可以試試,不過,不知道師祖想找什麼人?”

第52章

想找什麼人……

看著自己的徒弟、師弟, 還有自己的徒孫,徐逸仙想,萬一哪天他有什麼不測, 他們若是知曉紅衣的事情, 以後也能為他照拂一二。

於是他解釋道:“我之前去收服青靈山的那厲鬼時,發現他多年來所害之人,有不少靈魂雖然為他所拘,卻還保留著自己生前的意識與執念。紅衣就是其中一個。她現形之時, 正好遇見了我,於是我們同行了一程。”

“我有心救她,可惜自己分身乏術, 隻得先把那厲鬼帶回來, 封入琉璃樽中,然後拜托他人幫我尋找能將亡魂複生的辦法,看能不能再與紅衣相見。”

徐逸仙說的很簡潔,但三人都聽得出,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若一個男人為一個女子做到這個份上,她即便是個尋常女子,對那男人來說, 恐怕也並不尋常。

莊子真未作評價, 伊荼娜也沒有開口,隻有薑玉鳴遲疑道:“師父與這紅衣女子……?”

徐逸仙笑了笑道:“略有緣分。”

薑玉鳴道:“隻是略有緣分?”

聞言,徐逸仙垂眸又凝思了片刻,然後斂去了笑意, 沒有再回答。

……

徐逸仙身上的小世界, 是伊荼娜心心念念的東西, 加上莊子真擔心他的身體, 若是有個機會能進入他的神識,探測一二,正是最好不過。

但之前是有厲雀幫忙,以整個青靈山為陣,令徐逸仙陷入了幻境之中,現在,伊荼娜雖然比之前強大了許多,卻還是沒有強到能入侵徐逸仙的地步。

不過,這對魅魔來說不是難事。

徐逸仙沒有辦法中斷“閉關”太久,最多幾日,就要回去繼續,因此,伊荼娜捧走琉璃樽,試了一日,便麵露難色的對徐逸仙說,厲雀的神識中,雜魂太多,她沒有辦法在短短幾日中一一分清,但師祖見過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