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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一起住在那座山間小屋裡的時候,但因為不願修行紅塵訣,她差點丟掉性命,好不容易熬過去了,一切都在好轉,她卻又說不願拖累他,而一意孤行要離開——好,她那時那麼堅定,他放手了,好不容易決定離開,卻又發現她落入了狼妖魔爪。

就這樣的經曆,讓她一個人在外生活,薑玉鳴怎麼可能放心得下?每次一離開他,她就會陷入危險,這讓薑玉鳴的心中莫名有一種責任感,覺得自己必須要守在她的身邊、隻有他能讓她過上平靜安穩的生活。

所以聽說她終於願意跟他走,薑玉鳴立刻決定,先將她帶回八重雲天安置好,再出來去追蹤狼妖的下落。

……

八重雲天孤懸海外,又淩駕於雲海之上。

鯨群為他們引路,彩虹為他們架橋。

當伊荼娜跟著薑玉鳴踏著彩虹步入雲端,她轉身看著身後彩虹消散,又看向身前的白雲滾滾之上,一時間止步不前。

薑玉鳴原本準備向前走去,但發現她停在了身後,便也跟著停了下來,轉身道:“怎麼了?”

伊荼娜看著他:“……”

欲言又止,一言難儘。

薑玉鳴又轉頭看向了前方——那裡幢幢仿若白玉建成的華美建築高大華麗,層層疊疊,顯出一股非同一般的壯美氣勢。

對於凡人來說,這裡就是眾神居住的天庭,威儀深重。

薑玉鳴以為她是第一次踏入仙人之境,感到畏懼,便走回到她的身邊安慰道:“彆怕。”

可伊荼娜早已在夢境中見過八重雲天,而且不止一次,畢竟薑玉鳴、莊子真、徐逸仙的夢境裡都有很多關於這座雲上之城的回憶,所以她並非是因為踏入仙人之境而感到畏懼。

而是因為那鋪天蓋地,令人窒息的聖□□息。

——夢境裡可不會重現這個。

伊荼娜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法力和聖光的氣息很相似,但不會像聖光那樣,一靠近深淵生物就會將他們灼傷,之前在薑玉鳴、莊子真和徐逸仙的身邊,她以為自己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和法力的氣息和平相處,但此刻她才知道,她並沒有。

魅魔站在八重雲天的邊緣,告訴自己這並不危險,但她每次試圖往前邁步,就會感到全身心的抗拒——不要!不要!不要!

身為深淵生物,在如此濃鬱的、和聖光如此相似的氣息麵前,她的本能讓她遠離才會感到舒服。

可……

她必須向前。

伊荼娜的鼻尖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撲進薑玉鳴的懷裡,無力的倚靠在他的身上,讓他帶領自己前進。

少女低聲道:“我腳軟……”

她的舉動讓薑玉鳴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她會突然做出如此親密的舉止,這在八重雲天這樣的環境裡,實在有些過於紮眼,若是被人看見,薑玉鳴猜都猜得到,會傳出什麼言論——不得體、不莊重……

可是看著懷中少女蒼白的臉色,感受到她無言的訴說著對他的需要,薑玉鳴又無法將她推開。

他環住了她的肩膀,低聲道:“走吧。”

……

折竹君帶回了一個女子的消息迅速傳開了。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弟子親眼看見他懷中摟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對於旁人詫異驚愕的視線視而不見,向著代掌門的居所走去。

那女子的臉藏在他的臂彎裡,沒人瞧的清楚,隻是腳步虛浮,走路有些脫力踉蹌的樣子,好像身體不是很好。

“……原來薑師兄喜歡柔弱的……”

“救命啊原來薑師兄是可以和女人共存的!?”

“那就是傳說中薑師兄的凡夫人嗎?”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哪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這麼和男人摟摟抱抱的!好沒有體統!”

“她看起來身體不好,薑師兄是不是帶她來治病的?”

“區區凡人,也配踏足八重雲天?”

好奇的、驚訝的、嫉妒的、質疑的、憤怒的、不屑一顧的、如鯁在喉的目光在伊荼娜的身上為她洗禮。

但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摟著她的男人已經冷冷的迎著那些目光,一個個將他們逼開了視線。

“哼,等著吧,她不可能待很久,薑師兄肯定很快就會帶她離開!”

大部分的弟子都這麼想。

可是薑玉鳴帶著她來到了代掌門的麵前,沒過多久,就宣布了薑玉鳴收徒的消息。

第41章

莊子真的視線落在伊荼娜的身上, 在“長輩”麵前,總要保持“莊重”,於是她主動從薑玉鳴的懷中退了出來, 站在了一邊, 低垂著頭,看起來溫順無害,純良無辜。

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伊荼娜不動聲色的抬起眼瞼, 自睫毛後不動聲色的與他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莊子真倒不需要掩飾,因為他慣常對人都是麵上帶笑, 隻是薑玉鳴發現, 這一次代掌門的神色似乎更加柔和一些。

“真是少見,”溫柔的代掌門讓自己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玉鳴居然收徒了,還是個……女徒弟。”

被長輩打趣無法靠近女性這件事情, 總會讓薑玉鳴感覺有些尷尬,他低著頭沒說話,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好在代掌門很體貼, 也不是那種壞心眼愛捉弄彆人的人, 他沒有多問,隻說:“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

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

薑玉鳴頓時鬆了口氣。

門中弟子收徒,其實沒有什麼規定限製,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就是除非遇見了非常驚才絕豔的凡人, 否則絕不會輕易收徒。

收徒後, 也沒有什麼冗餘繁雜的入門儀式, 隻要帶給掌門過目就好。

但這就是最大的考驗。因為門下弟子可以憑借喜好收徒,掌門卻要判斷對方適不適合八重雲天,若是不能說服這位門派之主,即便是溫柔隨和如莊子真,也曾好幾次對想要收徒的門下弟子道:“再考慮考慮吧。”

這對莊子真來說,就已經是很明確的反對了。

然後對方就隻能將帶來的徒弟,哪裡帶來的送回哪裡去。

薑玉鳴都已經做好了就算莊子真反對也要把伊荼娜留下的準備,豈料代掌門完全沒有任何不同意的意思,一時間都讓他有些意外。

薑玉鳴帶著驚喜和些許不可置信道:“多謝師叔。”

莊子真笑了笑,確定了伊荼娜入門以後,便換了個話題道:“其實你若是早一些回來,沒準還能和你師父見上一麵。”

聞言,薑玉鳴的表情露出了一絲關切和懊惱:“師父他又閉關了?這次又隻見上了一麵。”

莊子真點了點頭道:“他把青靈山的那隻厲鬼拘了回來,同時還找到了落在青靈山河流底的翟子法器,就是這個翟子法器將冤死的人化為了厲鬼,又將那隻厲鬼的魂魄困在青靈山中不得離開。他把法器留在了我這,要我轉交給你。”

莊子真看似在向薑玉鳴傳達徐逸仙的意思,同時也是在向伊荼娜傳遞情報。

他拿出了一隻玉杯——那是一塊碧綠的翡翠,被雕琢成了一片葉子,卷成杯子的形狀,裡麵盛著清澈純淨,永遠也不會灑落出來的“水”,水麵上,浮著一根針。

莊子真將杯子輕輕一拋,它就浮在了空中,自己向著薑玉鳴飄去。

“這是‘鬼思’。”他說明道:“人間曾流傳過一個誌怪故事,說一位趕考的秀才在赴京趕考的途中,於郊外借宿一戶大戶人家家裡,並與這家的女兒結親,後來才知道這家是鬼宅,那女子自然也早已死去多時。但他高中之後,卻並沒有避而遠之,反而十分思念自己的妻子,於是他的妻子隨著思念而至,一直相伴男子老去逝世,兩人共同化為鬼魂,繼續長相廝守。翟子仙人於此故事中得到了靈感,煉出了法器‘鬼思’,它能定住生魂,讓其死後不會消散,水麵上的銀針,則會指出思念的方向,隻要有人思念著‘鬼思’的主人,‘鬼思’的主人就會知曉,並可以沿著思念前往對方身邊,同樣的,如果‘鬼思’的主人思念著什麼人,對方也能知曉,然後沿著思念前往‘鬼思’之主的身邊。”

說到這裡,莊子真想起當時徐逸仙把它拿出來時的神色——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師兄?”

當徐逸仙回到八重雲天時,看起來失落而又消沉。莊子真關心的迎了上去道:“怎麼了?”

徐逸仙看見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但臉上的肌肉僵硬的厲害,他努力了一下,也隻是抽[dòng]了幾下,便放棄了。

“我找到了一個翟子法器。”

徐逸仙似乎不大想說自己在外麵遭遇了什麼,隻是低頭避開了自家師弟擔憂的目光,拿出了一隻玉葉水杯——或者說指南針。“我把它煉化成無主的形態了,等阿鳴回來……”

他是想讓莊子真轉交給他的,因為他用不上,可真要交出去的時候,徐逸仙又有些遲疑。

他真的……用不上嗎?

萬一,這個法器,能讓他再次見到……她呢?

她雖然已經死了,可是很顯然,她的靈魂被那厲鬼吞入腹中,卻並未消化,也就是說,她仍然存在著。

……他們還是有再見的機會。

隻是那厲鬼腹中冤魂眾多,個個都有著自己的執念,她恐怕很難才能爭到一個出頭的機會。那她一定很需要自己的幫助啊……

萬一她也很想他呢?

如果她思念他的話,鬼思就能讓他到她身邊去。

於是徐逸仙陷入了深深的猶豫。

而見他站在原地好半天也沒說話,莊子真疑惑道:“師兄?”

“阿真啊……”被他打斷了思路,徐逸仙抬起頭來,看著他那秀美的麵容,長長的,長長的,吸了口氣,又呼了出來:“你最近有收徒的打算嗎?”

“……沒有。”

徐逸仙的表情,說不上是放心了還是有些失望。

“嗯……這樣啊。”他低下頭,又看著手中的玉杯,過了一會兒道:“阿真,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

“我又要去閉關了,所以,你能不能幫我找一找,關於複活鬼魂的辦法?”

莊子真微微瞪大了眼睛,驚訝道:“複活鬼魂??”

“嗯。”徐逸仙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嚴肅道:“如果你能成功找到,你就能給你可愛的師侄找到一個師娘,給你自己找一個嫂子。”

莊子真:“……”

“還有,你幫我盯著這個家夥。”他說著,又掏出一個透明的琉璃壺來,透過壺身,能看見裡麵裝著一股咆哮著的黑氣。“我暫時不能直接打滅他……若是……若是……有一天,它變成了紅色,或者,有個紅色的壞脾氣姑娘出來,你就來找我。你一定要來找我!”

“可是師兄,打擾你閉關的話……?”

“管他狗屁的閉關!這關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