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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補充道:“我叫你阿荼姑娘可好?”

“嗯……”伊荼娜歪了歪頭,“聽起來好像比伊姑娘要好一點。”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隻是個假名而已,她還有好多名字,莊子真要叫她阿荼,那便這麼叫吧。

“那麼阿荼姑娘,”莊子真確定下了自己的稱呼,心情頗好,“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好像我們似曾相識?”

伊荼娜微微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薑玉鳴所在的房間窗戶,低聲道:“你要在這裡說這個嗎?”

真不謹慎啊!方才問了一句,“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給個相認的暗示,起了個頭就夠了,若是再說下去,怕會引人懷疑。

見她態度比他還要莊重,倒叫莊子真愣了一下,“那,該去哪裡?”

伊荼娜蹙起眉頭,望著他一臉的不讚同,她低聲道:“雖然你已是代掌門,可這種事情,還是必須慎之又慎。三日之後,我會找個借口去附近的城鎮,你在那裡等我可好?”

莊子真眨了眨眼睛,見她如此小心,心中卻越發覺得,她和自己,或許真的有一樣的秘密。

她如此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反而叫他更加信任心安。

難道說,他終於可以,不用再孤身一人了……?

莊子真抿緊了嘴唇,指甲不自覺的掐入了手指的皮膚裡。

他順從的點了點頭,答應道:“好。”

第19章

大豆將莊子真帶來的丹藥喂薑玉鳴服下後,見效很快,不過幾息的時間,他的呼吸便漸漸平穩了下去,也不再燥熱難耐,隻是全身酸軟,有些虛脫,仍不能下床,需要好好休養幾日。

二豆過來歡歡喜喜的將此事告知了莊子真與伊荼娜,兩人便回到了屋內。

莊子真與薑玉鳴隔著房門交談了幾句後,聽出薑玉鳴的確精神不振,需要休養,便不再久留,與伊荼娜對望了一眼之後,便若無其事的先行返回了八重雲天。

伊荼娜在薑玉鳴的房門外也站了一會兒,但莊子真走後,大豆出來說,他這幾日要入定正念,叫她無需等待。

魅魔便微微垂了垂眼眸,卻沒說什麼,也回了房間。她進入夢境世界中一看,果然,薑玉鳴的夢境又已經開始“抱元守一”,無法進入了。

但她剛剛已經進去飽餐了一頓,所以也不覺得饑餓和可惜,便又退出了夢境世界,考慮起三天後,要如何擺脫大豆和二豆,自己一個人去和莊子真見麵。

思來想去,伊荼娜決定用祈福為理由。

三天後,她對大豆說:“我想去附近的城鎮上買一些東西,為仙師做個祈求平安的物件。”

大豆想了想,覺得有二豆留下來照顧薑玉鳴也綽綽有餘,便道:“那我陪姑娘出去。”

他們住的院落遠離人煙,坐落於群山之間,伊荼娜一個人出去的話,路途遙遠不說,還容易遭遇危險。

伊荼娜沒有理由反對,便乖乖地點了點頭。

……

在上一個世界裡,天界對深淵生物趕儘殺絕,人界的人類充當天界的耳目爪牙,警惕著周圍遇見的每一個陌生人,叫伊荼娜他們幾乎無處容身,時刻處於監視之下。

那時環境如此嚴苛,深淵生物們也想出了不少辦法,成功彙合,幾乎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發揮到了極致——比如說,利用下水道、地窖、沼澤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築造自己的容身之處,與黑暗中的、不引人注目的動物溝通,彼此傳遞信號。

所以伊荼娜對於這種暗地接頭的行動已經十分熟悉了,更何況,這個世界的人對於深淵生物毫無概念,也就毫無惡意。

上無天界緊盯,下無人類搜尋,環境可謂輕鬆安全得多,伊荼娜經驗豐富,毫無壓力,莊子真卻是第一次。

隨著三天過去,他隻覺得自己這幾天都恍惚身在夢中一般。

而這三天裡,儘管他自己沒有發現,可旁人卻能明顯瞧出,他心不在焉,心神不寧,往日一日就能處理完畢的公文,如今一拖二,二拖三,三天後還是在桌案上堆疊如山。

這反常的異樣,讓那些小道童們憂心忡忡,議論紛紛。

“代掌門最近怎麼了?”

“自從上次回來以後,就有點怪怪的呢……”

“不會是薑師兄出了什麼事吧?”

“應該不會,要是薑師兄身陷囹圄的話,代掌門怎麼可能丟下他一個人不管,自己回來嘛?”

“會不會是代掌門想要薑師兄回來,可是薑師兄不想回來啊?聽說薑師兄在外麵,和一個凡女一起生活,說要守她一輩子。”

“我也聽說了,可是我不信——那可是薑師兄啊!他怎麼可能會接近女人!”

“但是那個凡女於薑師兄有恩,薑師兄就算討厭女人,也沒有辦法吧……?”

“開什麼玩笑!薑師兄那麼厲害,一個凡女,能有什麼辦法讓他欠下那麼大的恩情啊?要我說,肯定是那個凡女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你看,薑師兄以前在外遊曆了好幾百年,可曾出過一次事?如今沒過多久,就向代掌門接連寄出了兩次求援信——這凡女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啊,難道說,代掌門看穿了這一點,所以在擔心薑師兄?”

“噓——!”這時,一位道童匆匆跑來,傳來了新的消息,“代掌門又出門了!”

“什麼!可是我們沒有接到什麼信件啊?”

“又是因為薑師兄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代掌門什麼也沒說。”

“這……代掌門以前極少出門的……”

“要不要跟掌門說一聲?”

“應該不用,代掌門說他很快就回來。”

“掌門不是在閉關嗎?告訴他的話,會不會打擾到他呀?”

“掌門又不是閉死關,偶爾也會出來的,不然他怎麼收薑師兄為弟子的?”

“說起來,掌門如今就隻有薑師兄一個弟子誒,薑師兄會不會成為以後的掌門啊?”

“這麼一說,我突然有點擔心,那個凡女會不會是邪魔妖道派出來針對薑師兄的?就是因為他是掌門唯一的弟子?”

“之前薑師兄不是寫信問過,說他救下過一個女子,被紅塵穀刻下了紅塵印,這個女子和他報恩的是一個人嗎?”

“天,這不會都是紅塵穀的計策吧!”

“那薑師兄不會愛上紅塵穀的弟子吧?”

“天哪!不要不要不要!我絕對不要一個紅塵穀的女人當我們掌門夫人!”

“我也是!我絕對不能接受一個紅塵穀的弟子踏入我們八重雲天!”

“代掌門肯定也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那麼放心不下。”

“呸呸呸!我不信我不信,我才不信薑師兄會被女人所迷惑呢!”

“你不信有什麼用?你不信薑師兄也不會丟下那個女人回來啊。”

“啊啊啊啊生氣!”

“紅塵穀的妖女真的陰魂不散,以前還有妖女糾纏過掌門和代掌門呢!”

“真的?那後來呢?”

“後來掌門一拳砸掉了紅塵穀的地下總壇,代掌門廢掉了紅塵穀掌教和長老們的全部修為,他們才好多年都沒敢再冒頭呢。肯定是現在看掌門閉關多年,代掌門又很少出門在外行走,才又開始漸漸猖狂了。”

“啊,又來了一封信!”

“嗯?給誰的?”

“咦,是薑師兄的豆童寄來的,又是給代掌門的。”

“薑師兄不會又出事了吧?!”

……

莊子真在小鎮上,等了整整一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白天等到了日落,他的神識籠罩著整個鎮子,絕不會錯漏任何一個來往的行人。

她沒有來。

莊子真坐在酒樓二樓,手中握著酒杯,垂著眼眸,將它在指尖轉動,好像它不是一間凡間酒樓所用的普通、陳舊、還帶著些小豁口的平凡器物,而是什麼遺珠棄璧一般。

小二戰戰兢兢的從一樓被掌櫃的趕了上來,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道:“客人,您還要繼續等嗎?”

這凡間少年從未見過如此俊美、優雅、聖潔的客人,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這麼一位神仙般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麼一個偏僻貧窮的小鎮?

這裡有什麼配得上他?

他一走進酒樓,掌櫃的就看直了眼,隻覺得他會發光似得,照亮了整片天地。

他說他來等人,雖然他並沒有提出什麼要求,但掌櫃的自發擋住了其他想要上二樓的客人——小二也覺得,讓這些俗人去打擾他,簡直是一種褻瀆。

他美的叫人敬畏,那高潔的氣度,更是讓人覺得,向他搭話都是一種冒犯。

小二隻覺得,問他這麼一句話,簡直耗儘了他畢生的勇氣,而站在他的麵前,已經叫他自慚形穢的恨不得當場融化。

莊子真放下了酒杯,垂眸道:“不用了。”

他站了起來,一襲白衣的青年身形高挑頎長,並非健壯莽夫般的模樣,氣質卻巍峨如玉山一般,叫人望之,心中震恐,不敢多言。

小二雙腿一軟,差點沒直接跪下。

他感覺到了,這位神仙公子,雖然神色淡然,眉目柔和,但此刻心情,似乎非常不好。

……

某座山中,伊荼娜被一陣黑風卷入了一個山洞。

黑風散去,她倒在地上,頭發散亂,雙手被繩索緊緊束在身後,整個人動彈不得。而風中顯出一個身影,正是之前與青青形影不離,後來獨自逃走的海棠。

不知為何,她如今換下了粉裙,穿著一襲黑衣,卻是男子打扮。

方才伊荼娜和大豆離開小院,向著小鎮出發,走到半路,魅魔就突然被一陣黑風掠走,事發突然,大豆毫無防備,猝不及防之下竟沒能阻止。

想到薑玉鳴此刻身體尚未恢複,難以出戰,她慌亂之下,立即給代掌門寫了一封求救信。

隻是這封信送到八重雲天時,莊子真已經離開,生生錯過了。

此刻,海棠繞著伊荼娜,緩步而走,言語之中,滿是興奮的調笑。

“瞧啊,看啊,這位美麗漂亮的姑娘是誰啊?嗯?”

說到這裡,她蹲下`身子,拽住了伊荼娜的長發,迫使她仰起了頭來。

望著魅魔那張絕美的麵容,海棠的眼神中露出了癡迷和嫉妒之色,她伸出手指,撫摸上了伊荼娜纖細、脆弱的脖頸,在她的肌膚上流連著輕輕撫摸起來。

“這不是我們可愛的小師妹嗎?”海棠湊近了魅魔的臉頰,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話:“這不是我們那天資卓絕,天生%e5%aa%9a骨,靈體天成的小師妹嗎?”

“師姐……”

“喲喲喲,我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師姐,如今修仙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近女色的折竹君為了一位身負紅塵印的女子四處詢問解印的法子,還自願在她身邊,護她一世?嗯?報恩……好一個恩呐。這恩,可不是你青青師姐用命拿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