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不渡偷偷掏出那定製話本:“他們燒給你了嗎?”
槐尺蛾四平八穩,手卻伸了過去,迅速將那話本子塞進自己的口袋:“你那什麼人界陣法?哪來的?給我看看先。”
寒不渡掏出複印件,遞了過去。
槐尺蛾沉思許久,久到地上被打暈的鬼修們悠悠醒轉開來,看著這裡多出的兩個死鬼發呆。
“太複雜精妙了,”槐尺蛾點頭,“不愧是上古陣法,簡直是神明的痕跡,和幽冥海如出一轍。”
“彆說廢話了!”寒不渡著急,“前輩你搞快點!”
槐尺蛾哭笑不得:“你剛剛沒聽我說嗎?我攻克幽冥海陣法這麼多年,才多加了一點,破壞了一點。這修複起來,最起碼給我五百年時間研究。”
五百年!
等你研究完黃花菜都涼了!
寒不渡如今才是元嬰,歲數也不過幾百年,真要這麼等著,可能快死的時候努力一把人界獨立吧。
“彆著急。”應清江拍拍寒不渡,“試試你的妙筆?”
寒不渡摸了摸妙筆,隨著修為提升,他感覺到妙筆具有更強的能力,他可以不單單成為一個輔助,但是用來給槐尺蛾前輩單獨開辟五百年,似乎有些超綱了。
“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寒不渡嘗試著寫了句詩。
詩亮了亮,又暗了下去。
槐尺蛾點評:“不錯,慢了須臾,我們在水牢裡又多被折磨了會。”
寒不渡又試著抓住熊崽,畢竟這小家夥很會突破時空,但是顯然,又失敗了。
槐尺蛾卻給他們打氣:“我看,眼下還有一條路。隻要你們把外頭投奔魔修的鬼修們都殺了,然後把我救出去,我知道一處秘境,在裡頭一年,不過外麵一眨眼,定然能在短時間內,完成你的囑托。”
“我看你不如讓我一統五界得了。”什麼癡心妄想,讓一個元嬰出去殺光大能鬼修們?
砰!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寒不渡身為元嬰,都被震得差點飛了出去。
“什麼玩意?”寒不渡狼狽地從應清江懷裡爬出來,呸呸呸了幾聲,“你們鬼修自爆了?”
槐尺蛾也懵了。
但是很快,一股強大的魔力傳來,伴隨著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
“終於,找到你們了。”
這聲音,是如此耳熟。寒不渡驚恐地抓住應清江的手:“是大魔王!鳥兄不是拖著他呢嗎?鳥兄人呢?”不會被殺了吧?
“跑!”來者不善,那一日被追殺的記憶又浮現出來,應清江一把把人扛上肩頭,寒不渡正好伸手抓住槐尺蛾:“前輩,趁亂我們一起跑了,就假裝你被魔修炸死了!”
“也行!”槐尺蛾從善如流,留下一具假屍體。
從那些槐尺蛾打開的出口出去,當然不行。那些都是通往血魔嶺的,可真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槐尺蛾指向星子的方向:“去那裡!老規矩,撿一顆星子出去!”
“欺人太甚!”
大魔王背後,自也有躁動的鬼修:“魔王大駕光臨,蓬蓽生輝,但是一來我們幽冥海便炸毀不枉死城,是否太過囂張!”
“滾!”大魔王雙眼赤紅,“攔我者死!”
城主攔住還想上去送死的鬼修:“且等魔王解決自己的事情,我相信之後血魔嶺,會給我們一個解釋。”
倒不是軟弱,修為更強的城主發現,比起侵吞幽冥海,魔王似乎更是為了追逐兩隻奇怪的小蟲子而來。
也幸好後頭的鬼修拖延了這麼一瞬,寒不渡他們順利地搶先一步,逃到了幽冥海的星海。
還是之前他們來時的模樣,星海低垂在地麵,仿佛天地倒轉,渾然不似人間模樣。隻是那星光比之前微弱了許多,也許是與陣法一損俱損。
寒不渡和應清江,還有熊崽身上,已經有了三顆星子,因此星子對他們並不排斥,遠遠地便有一小群蹦跳過來,圍繞著三人搖擺,興許是之前星子的朋友。
“跑跑跑跑。”寒不渡一口氣說了許多個跑,他已經感受到背後滾滾而來的漆黑魔氣,抓住一個便打算開溜。
“不行!”關鍵時刻,槐尺蛾卻突然絕望了,“他的魔氣,他會毀了星海!不行!你們走吧,我要和我的星海死一塊!”
你死當然可以,但是你是目前五界唯一能夠修複人界陣法的修士啊!
寒不渡瘋狂撓頭:“小應子,我們有幾分把握贏?”
“雖九死其猶未悔。”死他手裡九次都不嫌少的。
“啊啊啊啊!”寒不渡爆出青筋,轉身往應清江的寒靄劍上撞去——
“你也不用自殺啊!”槐尺蛾大驚失色。
寒不渡推開槐尺蛾和應清江,用妙筆沾上自己的心頭熱血,一手握住自己的大型充電寶,抬頭狂書:
“天如洗,星河儘掩,全勝異時看!倒轉之間,星漢西流夜未央,漫天皎皎我所妄!”
“什麼意思?”槐尺蛾小聲問應清江,“我文化低,你解釋一下。”
應清江緊緊看著寒不渡的背影,唇角上揚:“他在求,漫天星辰,為他所用!”
第113章
“哦,”槐尺蛾不予置評,他親手一顆顆摘下來的星子,可不認為能為一個元嬰修士所驅使,“就愛耍酷這年輕崽!”
平地疾風而起,不知何處出現的塵土,卷雜其中,交織飛舞,阻攔了魔王進來的步伐,也讓疾風中的三人一熊根本睜不開眼。
熊崽哼哼唧唧想要顯露出真身穩住身形,被應清江摸索著一把抓住,塞進了自己的袖裡乾坤中。
寒不渡咬牙堅持,更多的熱血噴薄而出,濺入了星星點點之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這是寒不渡前世極為喜歡的一首小詩,今日用在此處,竟無比契合。
“讓我看看……哦,我喜歡這個小瘋子……”“彆擠彆擠,他身上有我們的味道,他來過這裡……”“他的心可真夠大的,真有野心!”
細細碎碎的說話聲響起,寒不渡進入修真界以來,頭一回這麼大量的失血,隻覺得頭暈目眩,生命力似乎都要從心口流失了出去。
一隻手伸了過來,捂住了他心口的傷痕,默默環抱住他:“我至少能護你出去,放心。”
“不行啊……”寒不渡慢慢地把那手推了下去,“我們還是,還是太弱小了。”
因為弱小,才隻能插科打諢、招搖撞騙,才會一次次被敵人追得五界跑、夾縫求生,才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天下的不平事。
“擠進去試試……”鬼話連篇,窸窸窣窣,讓身為人修的二人,頭痛欲裂。
槐尺蛾歎息一聲,放出自己僅剩的一些鬼力,護住二人:“我真是瘋了,才和你們一起死在……”
話說到一半停住了,因為槐尺蛾發現,那些星子,竟然真的一顆一顆,慢慢地,融進了寒不渡的身體裡。
寒不渡隻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被擠了出來,他胡亂地從身體裡試圖掏出些什麼:“要不,要不,你,你也來點……”
那被掏出的星子不滿地彈跳了兩下,散發著強烈的光芒,似乎根本不願進入應清江的體內。
魔王終於撕開了這無端的風的屏障,怒吼一聲,手便要伸進來抓人。
“啊!”寒不渡體內的力量悉數噴薄而出,化作一道強光,直直地射向大魔王,擋住了那隻手。
槐尺蛾也是第一次發現,星光竟然能夠如此璀璨、奪目、耀眼。或者說,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些“星辰”,真的能願意被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驅使!
“死變態你去死!”寒不渡怒吼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星子,舉起來,就如同舉著手榴彈一般,扔了過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魔王冷笑一聲,應聲接住了那顆星子,接著便要碾成粉末。
然後大魔王直挺挺地暈倒在了地上。
“牛啊……”槐尺蛾慢慢地,慢慢地舉起了大拇指,緩緩轉頭,想要親眼見證又一位龍傲天的崛起。
嘎!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本該留下高大身影的寒傲天,兩眼一翻,吐了口煙,昏倒在了應清江的懷裡。
不枉死城的城主隨即出現,謹慎地觀察一周,確定沒有什麼高手了,便打算帶人出來活捉了這一支奇奇怪怪的小隊。
“咻咻咻!”
從水牢裡逃出來了的幾個鬼修,正巧趕到,二話不說,立刻扛起這些隊友就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凡是城主要抓的,就是他們要保護的。
速度之快,以至於槐尺蛾都沒能攔住他們打包的手。
“所以你們把這晦氣玩意兒抓來乾嘛!”槐尺蛾很是暴躁,指著大魔王,“你們看看他有鬼氣嗎?”
“他倆也沒鬼氣啊。”為首的鬼修很是委屈,指了指抱著寒不渡的應清江。兩人的鬼修偽裝早就在寒不渡昏迷的那一刻掉線了。
“我特喵……”槐尺蛾被頂得竟然說不出話,憤怒地揮手,“罷了罷了,各自法寶顯出來,不要藏私,能捆起來就捆起來扔掉,不然我們一道死特拉倒!”
這可是血魔嶺的大魔王,大乘期強者,連如今的修真界第一人無情道長風都砍不死的!
一道拋物線完美地劃過長空,一個黑漆漆的不明物體,被捆了無數法寶,拋棄在了黃沙之中。
寒不渡隻覺得身體很沉,很重,還有點痛,有點像大掃除以後,第二天渾身肌肉酸痛的感覺。但是自從修真以來,好像很久唯有這種感覺了。
飄飄忽忽的,他似乎魂魄離體,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隻是這一次,他看到了一位新的“寒不渡”,按部就班地吃飯、工作、加班,休息的時候陪著父母,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如同之前自己的每一天。
“你那丹方沒用,我早說了,你已經不是醫修了,是鬼是鬼是鬼!”
“那你說怎麼治嘛!你搞的星子!”
“哼,要我說,還是讓應小友去親一口他。話本裡都寫了嘛,真愛之%e5%90%bb才能喚醒沉睡的戀人!”
這聲音怎麼那麼像頭號cp粉槐尺蛾?寒不渡感覺有一個溫暖的身體慢慢向自己靠近,難不成應清江真聽了槐尺蛾前輩的餿主意?
“嘿嘿嘿,讓開,我是大shai迷,我先來!”
哪來的聲音?寒不渡迷迷瞪瞪,往下一看——自己的肉身嘴唇上,怎麼有一粒小小的星子在撅嘴巴?
眼看著應清江就要親了下去,寒不渡大驚失色往下一撲:“我不允許!”
應清江的嘴被一隻手攔住。寒不渡的眼睛咻得一下睜開,緊張地打量起自己。
“你,似乎不止元嬰了?”寒不渡昏迷著還好,一醒來,大家突然覺得他身上的氣息變了。
寒不渡胡亂摸索了一通自己,又將靈力附著於自己的眼睛,內視了一番。
好消息:沒有星子長嘴巴這麼恐怖的事。
壞消息:所有星子都挨挨擠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