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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師叔噴了下鼻子,甩甩頭,瞬間身量暴漲了兩三倍,隨意一撥弄,便把楊老頭子推翻在地。他湊近楊老頭子的脖子邊,露出猙獰的犬齒,那意思很明顯:想走?咬死你!

真是沒想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楊老頭子萬萬沒想到,自己翻車在了這樣一群初出茅廬的修真者裡。但他也不是個傻子,眼看不敵,竟從袖間冒死摸索出一個哨子,拚命吹響,絲毫不管四師叔的死亡警告。

應清江和張奎五好不容易才把昏迷的寒不渡從裡麵抬出來,一抬頭,便看見一個黑影,迅速地閃過,沒等幾人反應,便裹挾走了那顆詭異的大心臟。

“來人必在,金丹,之上。”應清江看不清黑影的修為,也不知為何對方沒殺死自己,深覺自己還是實力太低了。

張奎五連連撫心:“還好還好,若是遇上,便又是一場惡戰……”

話音未落,上方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

應清江側耳傾聽片刻,迅速捏了幾遍淨塵訣,把自己和寒不渡打理乾淨,隨後看向張奎五:“他們來了。”

怪不得那黑影無心戀戰,感情是從外麵趕過來,已經知道修真者準備來了。

來的正是寒不渡的穿雲箭召集來的玄天宗弟子們。

外麵已是白日,弟子們有些夜間便已趕到了,隻是剛進入衍城,便發覺了不對,身手好的留了下來打行屍,身手不好的忖度了一番便退出城外,直到天亮大家發現自己的本事回來了,才算到了三人位置,找了過來。

來人有的悲憤莫名:“寒不渡呢?那家夥呢?”

張奎五一頭霧水:“啊,你找不渡乾嘛?”不渡好像也沒在玄天宗結仇吧?

“你讓那家夥出來!”來人恨得倒不像來救援,反而像是來尋仇,“我,我正指點我家族後輩呢,他的穿雲箭倒好,直接搞我腦門上!”

噗嗤,在場的大家都笑了起來。看來,王不見王,寒不渡這個逼王,注定要克其他逼王了。

“他力竭,昏迷了。”抱著寒不渡,應清江低聲說著,假裝沒有看見寒不渡微微睜開,聽到來尋仇的以後迅速閉上的眼睛。

“啊……”那人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好歹自己同門也是為了衍城蒼生力竭的。

短暫的小插曲結束,大家進行了收尾工作。

彆說,人多就是好,不但能撞膽,還人多力量大。這一次陸陸續續來了三十六位玄天宗弟子,其中不乏有奇%e6%b7%ab技巧之輩,對於血池這種汙糟的東西,都能有自己的法子。

碧雲府和百煉閣的,迅速把血池切分成塊,瓜分了它,裝在袖裡乾坤中,隻等帶回宗門研究;天音派彈奏幾曲,將這地方的陰冷邪氣慢慢驅散……

修真界的師父們還是沒有來。玄天宗一共三十九位弟子,卻下定決心,要徹查衍城內部,一邊清除行屍,一邊搜出所有還幸存的百姓,強行帶離。

幾日下來,尤其是昨夜的狂亂,衍城這麼大一城,幸存下來的百姓竟隻有百餘人,他們明顯被嚇破了膽子,藏在了地窖、煙囪管道、乃至茅廁等等幾位隱蔽的地方。

也就是到了現在,寒不渡才明白了一部分人的苦衷——竟是為了白日搜刮一家家的金銀財富。

“這真是鳥為食死,人為財亡……”寒不渡唏噓不已,“何必呢?有命賺沒命花的。”這鋌而走險的,何苦來哉?

天色漸暗,白日裡已經忙活了一天,但是保不齊城中還有行屍存在。王大人哭得稀裡嘩啦的,再三請求玄天宗弟子出手保住衍城,彆真燒掉千年古城。

大家麵麵相覷,竟不自覺地看向寒不渡,等待他的安排。

“剛蘇醒”的寒不渡壓力山大:看我乾嘛?

“那個,我建議啊,白天我們已經搜羅殺了不少行屍,城中數量應該不多了,不如趁熱打鐵,今夜勾他們出來,團滅一波?”寒不渡頂不住大家灼灼的目光,還是開口給出了想法。

當初一把將三個人推進衍城的將軍不敢吱聲,但寒不渡有仇必報,他咧嘴一笑:“就有勞嚴將軍帶人埋伏在城牆之上了。”

勾引行屍的人選,也最合適不過了——楊老頭子。這老頭子嘴硬得很,玄天宗這麼多弟子,愣是沒一個撬開他的嘴,築基期的大家也不會搜魂,隻得將他嚴加看管,現在把他吊在旗杆上吸引行屍,既無危險,又能出口惡氣。

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

等天色完全暗下來,衍城城門口,突然燒起了火,敲鑼打鼓了起來。城牆上,一位位士兵穿戴好盔甲,嚴絲合縫,沒有一絲肌膚遺留在外麵,手拉長弓或是刀劍,隻等行屍到來。

“奇了怪了……”寒不渡活動活動手臂,按理說,現在他們應該又沒有靈力了,怎麼現在自己總還感覺有靈力呢?

其他弟子也正都是這樣的感覺。

大家一頭霧水,不過,這總也算個好消息,不用拿血肉之軀去對抗了。

於是,有一個算一個,出來的漏網之魚行屍都被大家輕鬆地製服。更有甚者,那碧雲府的,還說要捆起幾個來,帶去宗裡做藥人……

“你看他們永遠都那麼有力氣,上夜班替我燒爐子正好。”碧雲府嘖嘖稱奇,還想帶著百煉閣一起綁架兩個。

寒不渡大驚失色:“你們是什麼魔鬼資本家啊?不作死就不會死,我可不想在修真界打喪屍好吧?”鬼曉得這些行屍,會不會在碧雲府那群瘋子手裡,變成有靈力的喪屍之類啊!

哥重生來這是想享福的,不是來送命的。

寒不渡語重心長,勸服碧雲府不要帶頭搞這些違背人倫的資本家實驗。

就像警匪片裡,警察總是在最後一秒到,這一次,寒不渡也眼睜睜看著自己師父,在弟子們都解決得差不多的時候,才踩著貓爪,身後跟著大波浪,從九重天外姍姍來遲。

夜色火光衝天,仙人踏雲而來,即使知道身邊這三十九位都是仙人,人們還是為喵師傅的出場而心悅誠服,忍不住齊刷刷跪下祈禱。

“師父,你可算來了,嗚嗚嗚!”寒不渡哭得像個一百多斤的孩子,“師父,我好慘啊,我被行屍追,還被四師叔咬!”

四師叔,想不到吧!我還記著呢!記仇。

四師叔李富貴看見繆逸下來,一溜煙地跑了,混在人群中,假裝自己是隻普通的小狗。

喵師父無情而又不耐煩地打斷寒不渡的訴苦:“直接說正事。”

好吧,喵師傅當人的時候,真是不可愛。寒不渡於是從頭說起了正事。

繆逸的目光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掛在旗杆上的老頭子:“謔,你們可真不夠敬老愛幼的。”

說話間,繆逸把楊老頭子勾了過來,二話不說,五指按上了他的天靈蓋,暴力搜魂。

師父你就很敬老嗎……寒不渡看著,不敢說話。難得有學習的機會,大家紛紛湊過來學習搜魂。

零零碎碎的記憶浮現了出來,繆逸快速地翻閱,卻始終沒有找到重要的信息,好像楊老頭子記憶裡的那一頁,被人可以抹了去,遮蓋起來。

“嘖。”繆逸收回手,喂了顆丹藥,“這人先保住命,帶上玄天宗戒律司,慢慢問。”

喵師傅隨後又親自去了已經乾乾淨淨的血池,端詳了半天,依著寒不渡嘴裡的描述,倒是有了一個猜想。

“師父,你有頭緒了?”寒不渡敏銳地觀察到了。

喵師傅卻避而不談:“大人的事,小孩少摻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寒不渡氣了個倒仰。

不過,在之前救的那百餘名幸存百姓,和嚴大人手底下的士兵口中,寒不渡還知道了一個八卦。這衍城楊氏,竟與玄天宗下楊氏王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據說當年二楊結義為兄弟,天下輪流當,不想一朝真成了事,上頭那位立刻翻臉,把這位楊氏一家老小九族,通通扔到了衍城來。

這下子也能解釋,為何楊氏王朝對待衍城失乾脆一把火燒掉了,估計巴不得裡麵所有的楊家人死絕了。隻是王大人堅持開了城門,放走不少百姓,也不知裡麵有沒有這一族的人,要是有,估計王大人的官啊,也是到頭了。

寒不渡將這楊家的故事了解以後,也能大概拚拚湊湊出一個故事,左右不過是為了搶皇位,走了些歪門邪術唄!

喵師傅聽了自家徒弟的推理,擰起眉毛:“這是你新編的話本子?對了,你五師姑讓我告訴你,你給她的《多情劍客無情劍》,銷量很不錯,讓你出二。”

無情道劍修應清江豎起耳朵:?

寒不渡推走小夥伴,打著哈哈:“沒事沒事,你看不懂的,不是寫你……”

一身反骨的應小弟,回頭就仔細找來研讀,小臉通黃:寒不渡怎如此想我……難道……

第26章

迅速處理好一些收尾工作,到了時間,喵師傅拎著一眾弟子回到了玄天宗。寒不渡此時才知道,原來人間和仙界並不能肆無忌憚隨意往來,每年隻有一定時間是會打開的。不過,這與現在的他無關,他和應清江,短期內,誰也沒有想再回人間的意思。

喵師傅首先帶著弟子們去了戒律司。玄天宗規定,座下弟子在凡間行走時,不得隨意對人使用法術,以免沾染因果。這一次這麼多玄天宗弟子在下界,為了對抗行屍,用了不少惡法,自然要接受一下審判。

寒不渡看著滿池的清水,有點暈:“這段我好像夢到過……”這不就是自己前世現代好多仙俠劇裡的那種什麼三生池嗎!絕情絕貪絕育什麼的。啊不是,絕欲。不過在經曆了血池以後,他對這種池,短時間內都感覺有點PTSD了,乍一看竟然怪瘮得慌。

“老弟,這可是你強項哇!”寒不渡拍拍應清江的肩膀,“你麼無情道最適合這種。”

旁邊的張奎五詫異地看過來:“不渡,這又是你自己編的話本子?還挺有趣,真要是有這種池,咱們所有人,除了應老弟,還真得都折在這裡。”

還得是他們百煉閣的懂。不知是誰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地,熱心地給寒不渡講起來八卦。原來此處是戒律司的天池,其中的水乃是從九重天外引來的天道無根水,在人間做了惡事,或是在修真界做了惡的,從此水裡過,此水都會汙濁無比、泛著漆黑,讓人刺痛難忍。

千年多來,玄天宗,或是其他宗門,都是靠此約束門下弟子。

槽多無口。作為一個曾經的無產階級無神論的信仰者,寒不渡打心底裡質疑:不是吧不是吧,這種泉水也能斷黑白,科學嗎?合理嗎?可是轉念一想,修真,好像就不是很科學,自己的妙筆,好像更奇怪……

於是他接受了這個解釋。

撲通撲通,在長老們的注視下,大家輪流往池子裡跳,走上個一圈。

寒不渡驚呆了,見識過七彩瑪麗蘇泉嗎?這就是,這泉還會變顏色!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反正每個弟子走過,都會有一些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