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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晚要如何從這段糟糕的命運中走出來。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紀晚自己能想通。

原文裡的賀銘沉是如何做的呢?

就在紀斂拚命回憶,把自己腦袋都要想痛的時候,紀晚難得開了口,沒有轉移這個話題。

“你當初在這個家,紀遠也是這樣對你的嗎?”

紀斂一怔,不明白紀晚為什麼會有這一問,他下意識回答道:“嗯,他一直都很壞。”

隻要是對紀遠有利的,紀遠會想儘一切方法榨乾對方身上的所有價值。

吸血蟲,這個稱號非常適合紀遠。

“爸媽對你怎麼樣?”

紀晚的問題還是很奇怪,紀斂還是如實回答了:“不聞不問。”

這四個字再貼切不過。

紀晚低低笑了,聲音裡滿含歉意:“對不起。”

紀斂疑惑:“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紀晚:“如果我們沒有被調換的話,你不會被爸媽冷待,不會被紀遠欺負那麼多年,對不起。”

你會在自己的家庭裡得到溫暖的關懷,得到父母所有的愛。

或許,換做是你的話,養父養母他們就不會有那種結局。

你跟我不一樣,你是個福星,而我隻會給彆人帶來災難。

紀斂:“……”

紀斂轉過頭,看清了紀晚的表情,大概是因為有原著的幫助,他讀懂了紀晚此刻的想法。

‘紀斂’值得可憐嗎?

紀晚竟然還會心疼‘紀斂’這種人,覺得‘紀斂’可憐。

正常人在知道自己被搶了二十多年的豪門生活,都會憤怒委屈吧,可紀晚反倒來心疼‘紀斂’。

有夠愚蠢的。

他終於找到了比賀笙還要傻白甜的人。

賀笙是小孩,傻白甜一點沒關係,但紀晚已經成年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傻成這樣,就算沒有紀遠,也遲早會被某些心思歹毒的人騙走所有。

“你是覺得,我們的命運沒有被強行改寫,我在親生父母那裡就不會受到那些不公平的對待了?”

紀晚點點頭。

紀斂嗤笑出聲,他拿起果盤裡還在滴水的草莓,一整個放進嘴裡咀嚼。

汁水爆開,他收斂起來的本性在同時釋放出來,麵對這會消極無比的紀晚,跟麵對紀遠時一樣的態度。

“你想的完全是你的假設,這些根本不成立,事情都這樣了,一個勁地去想如果有什麼用?你假設的事情會發生嗎?我從沒見過我的親生父母,也沒辦法假設這種不存在的東西。”

紀斂穿書後,‘紀斂’的養父不知道為什麼,從沒主動來找過他,也不想見到他,隻在死亡的前一天給他發了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

“我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模樣,性格怎麼樣,會如何對待陌生的我,在我眼裡,他們隻是陌生人。”紀斂表情淡淡,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或許如你所說,我們沒被抱錯,我在那個你所說的溫馨家庭長大,那又如何?這種事情我沒經曆過,也不想要在我已經過得很好的時候去想象沒經曆過的一切來折磨自己,我隻知道,過好現在就夠了,將自己困在過去,連未來都不敢看一眼,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紀晚的笑容早已收起,他怔怔看著紀斂濃黑如墨的眼睛,毫無防備,也毫無反抗地被卷入了深潭之中。

“請你不要用你的想法來可憐我,我還不至於淪落到,被一個比我還可憐的人來可憐我。”

紀晚麵色慘白,乾燥起皮的嘴唇張合了數下,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他好像惹紀斂生氣了。

他本意不是這樣的,他不想這樣的。

“對不……”紀晚的話被一顆塞過來的草莓堵住,草莓表皮還帶著水,浸潤了他的嘴唇。

紀斂往裡麵推了推,提醒道:“咬住,這一顆草莓很貴的,不要浪費。”

紀斂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帶著一股不容人抗拒的氣勢,紀晚聽話地將草莓咬住,紀斂這才鬆開了手,繼續拿起下一顆草莓放入了嘴裡。

“紀斂,我剛才說的話有問題,你不要往心裡去,是我口不擇言,對不……”同樣的,紀晚的話再次被一顆草莓堵了回去。

紀斂這次什麼都沒說,紀晚已經意會到了紀斂的意思,這次不用紀斂提醒,他將草莓咬住,放過了紀斂的手。

“吃飯了。”賀銘沉端著剛燒好的菜站在餐廳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站了多久,開口時,聲音沒了以往的溫柔。

紀斂抽出紙巾擦掉手指上的水,指著餐廳,對紀晚道:“不需要我拉你過去了吧?”

紀晚一怔,而後笑了:“不需要。”

-

“夠不著嗎?”紀斂問完,不等紀晚回答,就夾起一筷子菜放到紀晚碗裡。

那盤菜離紀晚有點距離,要完全伸直手臂才能夠得著,紀晚想夾,倒是沒有絲毫難度。

看著碗裡多出來的菜,紀晚發懵,回過神來時,他碗裡又多了其餘的菜,滿滿當當,將空缺的碗都給填滿了。

紀斂麵不改色催促道:“多吃點。”

這是紀斂唯一擅長做的安慰人的方式,當初倉鼠點點也是這麼哄他吃飯的。

隻要吃很多好吃的,心情就會變好。

紀斂不停給紀晚夾菜,隻要紀晚的碗裡空了,他就會立即添上,完全不給紀晚拒絕的機會。

賀笙看得眼睛都紅了,連他愛吃的鬆鼠桂魚都吃得不香了。

放以前,這是他的專屬特權。

小爸今天都沒給他夾過一次菜,也沒關心他吃飯香不香,想要吃什麼。

小爸把關心全部給了小晚哥哥。

嗚,他不喜歡小晚哥哥了,小晚哥哥一來,他的愛就沒了。

賀笙癟著小嘴,目光放空,挖了好幾次,都沒挖起碗裡的魚肉,麵前響起碗碟碰撞聲。

賀笙看向前方,賀銘沉的筷子落在了盤子的邊角,那麼大一盆菜,怎麼夾,都應該能夾到一根菜吧!

這不應該會失誤的。

賀笙抬眼去看賀銘沉,這一眼,他受傷的心立刻就被撫平了大半。

他的大爸此刻比他還要難受,死死盯著小爸和小晚哥哥,對麵那兩人但凡肯看他大爸一眼,都能看出他大爸的不高興。

可惜,小爸和小晚哥哥忙著‘恩恩愛愛’,根本不願意施舍他大爸一眼。

嗚,他大爸好可憐哦!

賀笙突然不難過了,比起他,他大爸更可憐呢。

至少,他上桌的時候,是被小爸抱進座椅裡的,他大爸可什麼好處都沒撈著。

“爸爸。”賀笙費力地夾起幾根青菜放進賀銘沉碗裡,扯了扯賀銘沉的袖子,鼓勵道,“爸爸吃,你、你還想吃什麼跟我說哦,我幫你夾。”

小爸不給大爸眼色沒關係,他給。

大爸得不到小爸的寵幸沒關係,他也可以給。

賀銘沉看著碗裡多出來的兩根青菜,滋味難言。

他覺得自己就跟這兩根青菜一樣,索然無味。

愛吃大魚大肉的紀斂根本瞧不上。

連青菜都在諷刺他。

-

吃完飯後,賀銘沉終於找到機會跟紀斂說話了,開口卻是:“我來洗碗,你們去坐會吧。”

明明心裡早就醋意泛濫,卻硬是要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最讓他難受的是,紀斂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還真的照著他的話這樣做了。

賀銘沉待在廚房裡刷碗生悶氣,紀斂完全沒注意到,他讓紀晚在沙發裡坐會消食,紀晚笑著拒絕了。

早在進門的時候,紀晚就察覺到了賀銘沉對他的敵意,這麼久過去了,這份沒來由的敵意不減反增。

吃完飯後,賀銘沉看他的目光都帶著哀怨了。

紀晚想不注意都難,既然吃了賀銘沉做的飯,間接拿了彆人的好處,他也不能不看眼色繼續留在這裡當電燈泡。

“明天還要拍戲,我有些累,想回去早點休息。”紀晚隨便找了個借口。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是這樣嘛,那你好好休息吧。”紀斂送紀晚到了門口。

一頓飯過後,兩人的關係倒沒了之前的尷尬,也沒有加深多少。

紀晚笑著跟紀斂揮揮手:“紀斂,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很開心。”

紀斂:“不用謝。”

“還有,”紀晚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將話說出來,“我似乎讓你的先生不開心了。”

紀斂茫然:“賀銘沉不開心了嗎?”

他為什麼沒看出來。

紀晚被紀斂的遲鈍逗笑,沒有解釋太多,隻道:“希望我不會讓你們產生誤會。”

看著紀晚的背影消失,紀斂茫然地關上了門。

賀笙吃完飯後就躲去了房間,陪小倉鼠玩了。

紀斂沒去找賀笙,而是走到了廚房門口,看著賀銘沉忙碌的身影,想著紀晚那些話。

賀銘沉早就發現了紀斂,他故意沒出聲,等著紀斂的反應,結果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紀斂主動開口。

他無奈,最後還是選擇先退一步,他洗乾淨了手,走到發呆的紀斂麵前,問道:“怎麼了?”

紀斂實話實說:“紀晚說你不開心了。”

賀銘沉:“……”

賀銘沉好笑:“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紀斂:“我在想,你為什麼不開心。”

他就知道,紀斂在這方麵那麼遲鈍,就算被提醒了,也不會知道他在不開心什麼。

賀銘沉:“你覺得我為什麼會不開心?”

“因為我沒打招呼就帶紀晚回來?因為我吃醋你跟紀晚,卻又把紀晚帶回來,因為我很無理取鬨。”

紀斂能想到的隻有這些,不然還能有什麼原因呢?

賀銘沉被紀斂徹底打敗,他無奈一笑。

這種反應在紀斂看來,賀銘沉承認了他的話,他心裡一慌,抓住賀銘沉的袖子,解釋道:“賀先生,我不是故意無理取鬨的,我跟你說的不是假話,我的確很在意你跟紀晚有過多的接觸,我帶紀晚回來,不是要向紀晚證明你有多喜歡我,我不是在炫耀……”

他不是表裡不一,陰險至極的人。

他害怕賀銘沉誤會他是這種人。

他有太多秘密了,卻沒辦法跟賀銘沉解釋,他會擔心紀晚的原因。

他為什麼不能坦誠麵對賀銘沉呢。

“我知道。”紀斂一慌,賀銘沉也無法繼續沉穩下去,他抓住紀斂的手,聲音堅定,“你可以跟所有人炫耀我有多喜歡你,因為事實跟你說的一樣。”

紀斂的心更加慌亂,前後的情緒卻不一樣。

他剛低下頭,就被賀銘沉強硬地抬起下巴。

“小斂,知道我為什麼不開心嗎?”

紀斂到現在還不知道,但在答案確定前,他莫名覺得心虛,輕輕搖了下頭。

賀銘沉:“那你想知道嗎?”

紀斂肯定那個答案會讓他的心臟徹底爆炸,他下意識就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