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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看得好笑,拍了拍蒙著紀斂腦袋的被子,輕聲提醒:“記得出來透氣,彆悶著自己了。”

賀銘沉點到即止,說完就站直了身,快速出了門,給了紀斂獨自消化的空間。

門關上,他卻沒有走開,背緊緊貼著門板,感受著還沒消失的紀斂的體溫與氣息。

眸中的深海還沒退潮,一波波海浪交彙在一起,將淺灘儘數淹沒。

良久後,浪潮褪去,賀銘沉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順著門板滑下,蹲在了地上。

他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頰,沒被遮擋住的嘴角一直高高翹起,後知後覺的羞恥將他淹沒,他揉搓著自己的臉,努力將浴室裡那些畫麵從腦中刪去。

前半輩子從沒做過那麼大膽的事情,好不容易做到能在紀斂麵前不暴露自己的羞怯,卻還是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全數爆發。

賀銘沉無奈一笑,笑自己的懦弱與膽怯。

這副模樣要是被紀斂看到了,肯定會笑話他的吧。

他在紀斂房門口獨自消化了很長時間,才漸漸緩過來,站起身的時候,腿腳都麻了,他艱難地回到了另個房間裡,上床時,身體都是僵硬的。

原本睡得正香的賀笙翻了個身,短胖的小腳踢開了被子,露出了圓滾滾的肚皮。

賀銘沉笑著替賀笙重新蓋好了被子,他的動作十分小心,還是驚動了賀笙。

賀笙像是做了個噩夢,在睡夢中打了個抖,迷迷糊糊睜開眼,聞到熟悉的香味,他抱住了賀銘沉的胳膊,奶呼呼喊道:“小爸。”

賀銘沉:“……”

賀笙沒有清醒,念了幾聲“小爸”後,又很快睡了過去。

賀銘沉身體僵硬,等到賀笙再次睡熟後,他才緩緩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他把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柚子香味,這是紀斂身上的味道。

隻不過跟紀斂接觸了一會,他身上就沾滿了紀斂的氣味,怪不得賀笙會認錯。

賀銘沉嘴角揚起,閉上了眼睛,沒過幾秒,他又睜開了雙眼,他拉高%e8%83%b8`前的被子,輕輕嗅了嗅。

被子上的柚子香味濃烈了幾分,是紀斂的味道。

他轉過頭,鼻子碰到了柔軟的枕頭,在那上麵也聞到了柚子清香,還是紀斂的味道。

這張床紀斂躺過,但是床單、被套和枕套都沒有換過……

想清楚這一點,賀銘沉的臉唰地一下紅了,%e8%83%b8腔內的鼓噪聲在寂靜深夜裡愈來愈響,呼吸也漸漸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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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銘沉本以為解開了‘紀斂被親’的心結後,跟紀斂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他會睡得很好,但結果是,他沉浸在被紀斂的氣味包裹的欣喜中,一整晚翻來覆去睡不著。

也幸好,紀斂看不到他這副模樣,不然隻會將他當成癡漢來看。

紀斂已經被打磨出了佛係性格,不管什麼事情,當時產生的情緒過一會就能忘得一乾二淨,賀銘沉離開沒多久,他就在羞臊中睡了過去,他以為他可以跟以往一樣,一夜好夢到天明,但他算錯了。

許久沒有做夢了,近一月來難得做了一場夢,卻是一場荒唐的春/夢。

這一次,背後不是冰冷的瓷磚,他被賀銘沉壓在了柔軟的大床裡,即使是這樣,賀銘沉也要用手臂緊緊箍著他的腰,從一開始就堵住了他逃離的機會。

賀銘沉的唇從他的脖子一點點上移,滑過下顎,臉頰,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逼著他與賀銘沉對視,他還是深陷在了那雙變得深邃的雙眸中。

夢中的賀銘沉也很壞,他的鼻尖被賀銘沉的鼻子撞了一下,強行拽回了他躲閃的視線,在賀銘沉的逼迫下,他再次與賀銘沉對視,親眼看著賀銘沉的眼睫垂下,一同下墜的還有落在他唇上的冰冷嘴唇。

他的體溫很高,賀銘沉在那陣高溫中感受了那麼久,唇依舊那麼冷,在與他的唇接觸之後,才逐漸有了正常溫度,他的唇被賀銘沉溫柔地撬開,濕滑的舌頭趁虛而入,不需要再次撬動他的牙關,成功侵襲到了最深處,抓出藏起來的舌頭,與之交纏。

呼吸與思考再次被掠奪,他淪陷在這場近乎瘋狂的%e5%90%bb裡,被賀銘沉的氣息包裹,親身感受到被野獸一點一點吞食入腹的感覺。

夢醒時,紀斂全身像是水洗過了一般,他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恍惚中想起了昨晚看到的浴室天花板。這間臥室的天花板沒有鏡子,他無法看清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

額頭貼上來一片冰涼的觸?感,耳邊響起奶呼呼的聲音:“小爸,你、你很熱嗎?”

這道稚嫩童音如同西方傳來的梵音,立刻將紀斂的所有邪念都掃除乾淨,他猛然清醒,看向跪在他枕頭邊的賀笙。

賀笙手裡拿著一張濕巾紙,正幫他擦去額頭上的細汗。

“小爸,是不是暖氣開得太大了呀,你、你流了好多汗呢。”

紀斂握住賀笙的小手,笑了笑:“是有點熱。”

他從賀笙手裡抽出濕巾紙,自己動手擦去臉上的汗,緩緩坐起了身。

一大早,紀斂就被迫洗了個澡,洗漱完走出房間,在看到賀銘沉忙碌的身影時,他又想起了昨晚那場夢,剛洗乾淨的身體似乎又要出汗了。

賀銘沉聽到腳步聲回頭,衝傻站在客廳裡的一大一小笑道:“早飯好了,快過來吃吧。”

不管是賀銘沉還是賀笙,看上去都很清爽,紀斂為自己的邪惡心思感覺可恥。

他淡淡“哦”了聲,牽著賀笙走進了餐廳。

這個套房有個小廚房,紀斂前天晚上才住進來,還沒用上廚房的機會,就先被賀銘沉搶了去。

賀銘沉做的是很平常的中式早餐,蔬菜粥,雞蛋餅。

“油條包子和豆漿是我在附近早餐店買的。”賀銘沉給紀斂和賀笙盤子裡各夾了一根油條和一個肉包,解釋道,“這些東西我還不會做。”

賀銘沉幾句認真的實話就將紀斂那場夢翻了篇,這會的賀銘沉跟昨晚在浴室裡堵著他啃咬的賀銘沉完全不一樣,變得老實巴交的。

紀斂的防備心和羞臊感消失,也用正經的語氣回答道:“我知道你還在學習階段,這幾樣東西看著簡單,做起來很複雜。”

賀銘沉如果真要做這些東西,那得很早起床,準備做這些的材料,油條和肉包的麵都需要發一段時間,做豆漿的豆子也要提前浸泡一夜。

賀銘沉:“你喜歡吃的東西,我都想學習,想親自做給你吃。”

紀斂:“……”

賀銘沉:“好不好?”

紀斂:“你不是已經做了決定嗎?為什麼還要問我。”

賀銘沉:“自己做了決定,但不代表你就會接受,我怕你會覺得有負擔,那我這樣做隻是徒勞無功,我不想做會讓你覺得為難的事情。”

賀銘沉說的誠懇,講話時的語氣和內容都不摻雜一分曖昧,紀斂的耳根卻熱得不行。

他埋頭啃著包子,淡淡“嗯”了聲。

肉包汁水充盈,他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汁水瞬間爆開,流了他滿手。

好在,賀銘沉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包子早就不燙了。

但緊張過度的賀銘沉不知道,他不由分說抓起紀斂的手,帶著紀斂衝向廚房,將紀斂的手放在水龍頭下。

水流衝刷過手,冬天的水很冰,感覺到掌心裡的手抖動了幾下,賀銘沉更加擔憂。

“你先衝會,我讓他們送冰塊和燙傷膏過來……”

紀斂拉住了就要走的賀銘沉,將水龍頭關閉,好笑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解釋道:“賀先生,我沒有被燙傷。”

紀斂的手背依舊白皙乾淨,燙傷應該有的紅痕沒有出現。

賀銘沉鬆了口氣,仍是不放心,抓住紀斂晃動不停的手,再仔仔細細確認了一遍。

賀銘沉低著頭,專注的模樣減淡了紀斂嘴邊的笑,他的手又本能地抖了兩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賀銘沉再次感覺到了,不放心道:“還是痛的吧,痛就要說出來,彆忍著。”

紀斂:“不是痛才手抖的。”

賀銘沉抬眸,看向目光不自然的紀斂,明白了什麼,還是明知故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紀斂:“因為……水很冰。”

“真的嗎?”賀銘沉握緊了紀斂的手,掌心裡的手立刻又抖了幾下,他壓下笑意,兩隻手都握住了紀斂的手,使勁揉了揉,“我幫你捂捂。”

紀斂:“……”

紀斂想要抽出來,沒抽[dòng]。

跟被阮新維死抓著不放不同,被賀銘沉握著,他沒感覺到一丁點厭惡,不適的是,他全身都覺得難受,古怪感一波接著一波,折磨的他想要暫時藏在一個賀銘沉看不到的地方,獨自冷靜地消化賀銘沉帶來的衝擊。

賀銘沉還想繼續逗弄,難得看到紀斂吃癟,他想要撬開紀斂的嘴巴,聽到紀斂誠實的回答。

還沒行動,噠噠噠的腳步聲一路傳了過來,賀笙一頭撲進紀斂懷裡,扯住紀斂的胳膊,強行將紀斂的手從賀銘沉的掌中解救了出來。

“嗚,小爸,你、你手沒事吧?是不是很痛呀!”賀笙跟他的兒童座椅較勁了半天,防止發生意外,賀銘沉給他綁上了安全帶,鎖扣纏在了一起,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將它們解開,等跑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

擔心紀斂手受傷,又因為遲遲解不開安全帶,他急得不行,這會眼睛都急紅了,說著說著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淚。

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被賀笙強行打斷,紀斂十分慶幸賀笙的闖入,他差點就要對賀銘沉坦白了。

“賀先生,不是因為水很冰,是你的手燙到我了。”

“寶寶,我沒事哦。”紀斂蹲下來,將臉埋進了賀笙懷裡,看似在欣慰賀笙的關心,其實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與慶幸。

紀斂見過許許多多的巨型生物,它們擁有毀滅一個軍隊的力量,但它們加起來,都沒賀銘沉這隻怪物來的可怕。

他以前覺得待在賀銘沉身邊很安心。

現在,他為自己的無知覺得羞愧與後悔。

跟他告白後的賀銘沉,轉變的太大了,也嚇人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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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老師,昨天真的對不起,昨晚回去後,我認真的反省了自己,我這人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因為這個毛病,得罪了很多人,我說那些話全無惡意,是對您的真心讚美,如果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我一定改,請您不要生氣了。”

紀斂剛到片場,就在門口和阮新維撞上了。

阮新維是故意等在這裡,等他出現,然後當著眾人的麵跟他道歉。

隻照了次麵,紀斂就看出了阮新維的意圖。

阮新維這一番說的著實挑不出刺,在場那麼多人都聽到了,紀斂要是不接受阮新維的道歉,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但偏偏紀斂不是‘紀斂’,‘紀斂’需要顏麵,紀斂可不需要。

他對紅沒有興趣,接這部劇也隻是一時興起,出來打份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