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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

紀斂出門前給他做了一桌的菜,粗略一掃全部都是他愛吃的。

倒是知道心虛,還知道離開前安撫他。

紀斂跑了,還帶著他兒子跑了,賀銘沉心情卻意外的好。

他按照紀斂交代的,將冷掉的飯菜重新加熱了一遍,吃飯之前,對著加熱過後的整桌飯菜拍了張照,發給了紀斂。

【賀銘沉:聽你的話,加熱了。】

紀斂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賀銘沉發過來的消息,放在半個月前,紀斂都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也會染上手機不離手的毛病。

他盯著這條消息好半天,都沒想好要怎麼回複賀銘沉。

手機屏幕自動熄滅,紀斂的肩膀被人一拍,他嚇了一跳,下意識收起了早就黑屏的手機,抬頭看向來人時,瞳孔依舊在輕顫。

“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導演魏冬雙手合十,衝紀斂連聲道歉。

紀斂淡淡道:“沒事。”

魏冬觀察著紀斂的神色,他不是在確認紀斂回答的真實性,而是在回味紀斂被嚇到時的表情。

紀斂看著冷冷淡淡的,麵皮下卻藏著呆萌屬性,受到驚嚇時那模樣,跟一隻弱小無助的小鹿似的,十足的惹人憐愛。

魏冬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堅持要紀斂來扮演男主的白月光的。

隻在屏幕看就覺得紀斂非常適合這個角色了,近距離接觸後,他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明智的。

這個角色除了紀斂外,沒人能勝任。

紀斂被魏冬的眼神盯得發毛前,魏冬終於出聲:“小斂,我們要收工了哦,你可以先回酒店,劇本有哪裡不懂可以來問我哦,不要不好意思,我隨時恭候你的大駕光臨。”

紀斂:“……”

魏冬頂著一張憨態可掬的笑臉,一邊說著,一邊掐了把紀斂的臉頰,看樣子是十分滿意這手感,他的嘴角都差咧到耳後根了。

紀斂:“……”

紀斂腦袋往旁挪了點,避開了魏冬再一次的襲擊,麵無表情道:“知道了。”

賀笙爬上紀斂身旁的座位,抬手推掉魏冬作亂的手,嚴肅道:“導演哥哥,你不能亂摸我小爸的臉哦。”

被小孩子警告教育了,魏冬絲毫不覺得羞愧,他哈哈大笑,大掌伸向賀笙,捏了下賀笙的小臉,連連應是:“好好好,是哥哥不對,哥哥錯了,哥哥不碰你小爸啦,那哥哥可以碰你嗎?”

都已經碰過了才問可不可以,魏冬根本就是明知故犯,不知悔改。

賀笙是個好騙的,他深陷在幫他大爸守住了小爸的欣喜裡,也沒在意魏冬那點觸碰,點了下小腦袋:“可以的哦。”

雖然下定過決心,以後隻有小爸和大爸才能捏他的臉,但是為了保護他小爸不遭受這位胖導演的襲擊,他可以做出點犧牲的。

紀斂將劇本收進了背包裡,起身抱起了賀笙,對魏冬道:“導演,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魏冬笑眯眯道:“好哦。”

話音落下,手抬到一半,就被看出他意圖的賀笙精準地拍掉了手。

賀笙小臉板起:“導演哥哥,你才答應我的。”

魏冬訕訕一笑,攤開的五指在半空做出了揮手的動作:“晚安哦,明天見。”

他頗為遺憾地看著紀斂的背影,沒能摸到紀斂的腦袋,他今晚一定睡得不香了。

走得夠遠了,紀斂還是能感覺到粘在他身上的目光。

這位導演是個變態。

這是紀斂跟魏冬隻接觸了不到三個小時做出的結論。

聽談定康說,魏冬今年才35歲,光從談定康發過來的文字就能看出魏冬有多優秀,結合這個年紀,紀斂腦中浮現的是跟談定康相似的麵貌和身材。

見到魏冬後,紀斂立刻就掐滅了自己的想象。

魏冬跟談定康是兩個極端,談定康身高快接近兩米,魏冬才剛過一米七,談定康常年健身,身材壯碩,魏冬的體型跟談定康差不多,卻沒有幾兩肌肉,全都是肥肉。

談定康長相不行,魏冬長了張嫩生生的娃娃臉,35歲的人了卻還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的顏值跟他挑選的一眾帥哥有的一拚。

娃娃臉很難帶給人威嚴感,跟他的外表一樣,魏冬是個樂觀外向的胖子,紀斂剛到劇組的時候,是被魏冬熱情迎接進去的。

紀斂跟導演的第一次肢體接觸不是握手,他的手肘先碰到的是魏冬圓滾滾的肚子。

不是他有意撞上去的,是魏冬主動過來抱住了他的手臂,他才被迫碰到的。

魏冬就像個碰瓷的,抓著紀斂的胳膊不肯放。

魏冬團隊的工作人員似乎早就習慣了魏冬的操作,對魏冬的行為視若無睹,專心做著手頭的工作,時不時瞅幾眼紀斂,對紀斂露出同情的眼神。

紀斂一開始不知道這些或同情或心疼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直到被魏冬捏臉、摸頭、抱手臂之後,他明白了,魏冬這是在騷擾他。

他也終於明白,談定康在收到他同意參演魏冬這部劇的消息時,為何再三叮囑他那句話了——

“魏冬這人喜歡肢體接觸,你不能忍就推開他,直接上手揍他也行,他脾氣出了名的好,不會生氣的。”

【讓我康康:怎麼樣,有人刁難你嗎?】

紀斂剛回到酒店房間沒多久,就收到了談定康的關心問候。

【紀斂:沒有。】

他想了想,還是老實交代。

【紀斂:除了導演。】

【讓我康康:他是不是一見到你就衝過來抱你了?】

紀斂:“……”

談定康的回複很快,甚至不需要思考就打下了這句話。

看來他不是魏冬荼毒的第一個人。

【讓我康康:他這人就喜歡這樣,早年還傳過他喜歡潛規則演員,但其實不是,他隻是喜歡跟人肢體接觸而已,皮膚饑渴症你知道嗎?】

【紀斂:知道。】

紀斂隻在小說或者電視裡看過這種病,沒想到會在現實裡遇見。

【讓我康康:他的行為要是讓你感覺不舒服的話,你罵他幾句或者打他幾下,他就知道了,下次不會輕易再犯了。】

輕易……

談定康特地多加了這兩個字,想必是了解魏冬的脾性,不會輕易就改正的。

【紀斂:我知道了。】

這點肢體接觸紀斂倒不至於生氣。

與其說魏冬是在性/騷擾他,還不如說魏冬是在逗弄他。

魏冬看他的眼神不摻雜一絲貪婪,像是看待一隻弱小可憐的小動物似的。

特彆是摸頭,摸臉和摸下巴時,跟擼貓一樣。

魏冬是將他當成了小動物。

而這不是紀斂頭一次被人那麼對待了,他經常能在許桃、談未亦和談定康那裡接受到這種待遇,隻是魏冬做的更加過分。

【讓我康康:劇本怎麼樣?】

【紀斂:說不上來。】

【讓我康康:需要我幫你看看嗎?】

能讓談影帝主動提出幫忙看劇本,這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紀斂情緒依舊平淡,回答的也極其敷衍。

【紀斂:好啊。】

談定康今天的話格外的多,紀斂知道談定康是在關心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是‘紀斂’時隔一年後再一次進組拍戲,談定康還是不舍得讓紀斂丟掉事業最重要的轉折點,比紀斂本人還要關心紀斂的工作,又害怕紀斂會在劇組受到刁難或者委屈,像個關心過度的老媽子般,不停給紀斂做心理輔導。

他還開了視頻,幫紀斂逐頁逐頁的分析劇本。

紀斂乖乖聽著,其實腦子根本沒聽進多少東西。

魏冬這部劇的演員已經找的差不多了,在三天前就開始拍攝了,紀斂這個角色是配角,戲份不多,這也是角色遲遲未定,劇組能先開機的原因。

談定康說,魏冬是個非常固執的人,隻要認定了一件事就會持之以恒做下去,隻要認定了一個人,不到最後關頭誓不放棄。

魏冬看中了紀斂,堅定認為紀斂最適合這個角色,就算開機了也不肯退一步,遲遲不肯挑選更好說話的第二選擇。

好在等待終於等來了最好的結果,紀斂還是同意進組了。

魏冬和談定康都覺得,紀斂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還是對自己的事業上了心的。

隻有紀斂知道,他會答應飾演這個角色,隻是為了逃避與賀銘沉的見麵罷了。

他還沒想清楚答案,賀銘沉那麼快就回來了,得知賀銘沉已經上了飛機,他的焦慮愈來愈濃,連覺都不想睡了,匆忙收拾了行李,帶著賀笙火速搬進了劇組裡。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至少,他的焦慮淡了一些,有事情可做,也不再時時刻刻都想著賀銘沉了。

“我晚上吃了炸豬排哦,導演哥哥特地給我和小爸加餐的哦,他、他說這邊的炸豬排最好吃了。”

“導演哥哥對我和小爸很好的,爸爸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看緊小爸的,不、不會讓人欺負他的。”

“嘿嘿,我真的很厲害嗎!嗯嗯嗯……我要爭取當更厲害的人,我會保護小爸的……”

臨近年末,氣溫越來越低,害怕賀笙會感冒,紀斂並沒讓賀笙每天都洗澡,小家夥回到酒店後就脫了外套和鞋子,縮進了被窩裡,看起了他的動畫片。

談定康給紀斂講劇本講到一半,賀笙開始跟人打起了電話,從賀笙講的內容,紀斂立馬就猜出來了。

賀笙是在跟賀銘沉通話。

得知這一點,紀斂縮小了談定康的視頻界麵,切出去看了眼微信。

賀銘沉的消息還停留在之前那一條,這之後,賀銘沉都沒再給他發過一條消息。

紀斂一邊覺得壓力減輕了,一邊又忍不住生出了點不自在。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在習慣了賀銘沉動不動就給他發消息後,賀銘沉突然消失了大半天,他跟大部分人一樣,開始覺得失落和不習慣了。

談定康繼續幫他分析人物,紀斂一隻耳朵進了,另一隻耳朵落在了床上的賀笙那。

賀笙這通電話打了十來分鐘了,在這之前,賀笙跟賀銘沉的通話最多持續十分鐘就掛斷了,這十分鐘裡,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賀笙在那邊說。

這次,賀笙說話的頻率變少了,賀銘沉占據了一半的說話時間。

從前沒發覺,賀銘沉有那麼能說。

紀斂漸漸心浮氣躁,他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回談定康那邊,彆人做夢都想讓談影帝幫他上課,他卻在課堂上開起了小差,真是罪過。

堅持了一會,紀斂還是沒能成功轉移注意力,他跟談定康說了聲抱歉,掛掉了視頻通話。

電話掛斷沒幾秒鐘,談定康的消息又彈了出來。

【讓我康康:小斂,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很不好,是太辛苦了嗎?】

感受到談定康的關心,紀斂的%e8%83%b8口一陣滾燙,他從一開始的排斥與拒絕談定康的關心,到漸漸適應談定康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