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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這詭異的沉默中感覺到了一點溫馨氣氛。

“你……”賀銘沉的聲音戛然而止,廚房內的燈突然暗了,打斷了賀銘沉的話。

不止是廚房,整個彆墅都一齊陷入了黑暗之中。

“停電了嗎?”紀斂關掉水龍頭,轉身時被一隻溫熱的手扣住了手腕。

紀斂一怔:“賀先生?”

賀銘沉的手衝洗乾淨了,沒有洗潔精的油膩感,太過匆忙,他的手沒有擦乾,指尖和掌心都帶著溼潤,連帶著弄濕了紀斂的手腕。

水池邊上就是窗戶,外麵的路燈還亮著,似乎隻有他們的房子停電了。

路燈的光被窗外的大樹擋住了大半,隻有零星碎光灑了進來,無法照亮整個廚房。

安靜中,賀銘沉忽然問:“紀斂,我可以抱抱你嗎?”

紀斂:“?”

賀銘沉背對著紀斂,他的臉隱沒在黑暗中,紀斂無法分辨出,賀銘沉現在是什麼表情。

紀斂沒有回答賀銘沉這個問題,反而反問道:“賀先生,你是在害怕嗎?”

賀銘沉:“……”

賀銘沉現在控製的很好,但紀斂敏[gǎn]感覺到了,賀銘沉的手剛抓住他的時候,輕微地抖了兩下。

在紀斂的認知裡,弱小生物會對比自己強大的事物產生本能的畏懼,反應到身體上就成了顫唞。

除了這個解釋之外,紀斂想不出賀銘沉會發抖的其他原因。

賀銘沉是怕黑,所以想要抱住他,就像今天拍攝時,賀笙和許桃抱住他時一樣。

賀銘沉一直不回答,紀斂轉而想到一個可能,不確信問道:“難道,你是認為我會害怕嗎?”

紀斂又為自己解釋:“賀先生,我不怕黑的。”

所以,你不用抱我安慰我的。

賀銘沉:“不是這個原因,我知道你不怕黑。”

紀斂更加困惑了:“那是因為什麼?”

賀銘沉:“今天拍攝的時候停了次電,那時候我就想過來抱住你了。”

紀斂:“……”

紀斂還是同樣的問題:“為什麼?”

%e8%83%b8腔內心臟不停亂跳,呼吸不暢,賀銘沉自己都能感覺到,他的臉頰和耳朵有多滾燙。

他現在隻慶幸停電了,紀斂看不到他此刻的狼狽。

賀銘沉:“我擔心你會害怕。”

紀斂:“……”

在紀斂繼續問出下一個“為什麼”前,賀銘沉終於做出了解釋:“在黑暗裡,人本能會向身邊的人靠近,隻要知道身邊有人,心就會安定下來,我知道你不怕黑,可我不想把你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黑暗裡。”

還有一個無法言說的原因——

他擔心紀斂附近的人會因為害怕向紀斂求助,他討厭看到除了小孩之外的其他人靠近紀斂。

燈光重新亮起時,看到紀斂被許桃和賀笙左右環抱住時,他下意識鬆了口氣,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紀斂:“……”

那碗牛肉麵絕對有問題,奇怪的燥熱再度席卷紀斂的全身,賀銘沉的氣息靠了過來,低沉的嗓音莫名染上了幾絲沙啞:“紀斂,我可以抱抱你嗎?”

儘管賀銘沉已經給紀斂解釋了,紀斂還是困惑不解,賀銘沉為什麼那麼執著要抱他?

此刻的他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他知道賀銘沉就站在他身邊。

在演播廳裡也一樣,他知道附近有許多的工作人員,他身邊還有賀笙和許桃。

賀銘沉為什麼堅持給他扣上一個孤獨的標簽。

“紀斂,我其實是有點怕黑的,你可以抱抱我嗎?”

可是,在賀銘沉再一次向他征求同意時,他心軟了。

特彆是,賀銘沉說的是你可以嗎,而不是我,賀銘沉在向他示弱,向他尋求幫助。

他可以對弱小的人視而不見,但無法無視對他那麼好的賀先生。

“可以。”

紀斂話音落下的瞬間,抓著他手腕的掌心猛地收緊了力道,一股力量將他往前拽了一下,他直直撞入了賀銘沉的懷抱裡。

兩人的距離一下就縮減到了0,被賀銘沉身上的氣息給擾亂了思考,紀斂忽視了紊亂的呼吸和心跳。

賀銘沉又換了一種香水,這次是淡淡的薄荷味,還夾雜了一股清新的檸檬味,放在平時非常醒神的氣味卻無法將紀斂亂飄的神誌拉回來。

第一次被賀銘沉抱住的時候,紀斂的情緒和平時一樣,隻覺得賀銘沉的身體僵硬到過分,擁抱的姿勢一點都不標準。

賀銘沉不愧是學霸,試過一次後就進步了,這次的姿勢十分標準,標準到讓紀斂開始不自在了,也本能地想往後退,才剛有退縮的想法,他就被賀銘沉更加用力地鎖進了懷裡。

“紀斂,我還是有點怕。”賀銘沉的聲音在紀斂耳邊響起,幾乎是貼著紀斂的耳朵說話,“再抱一會,好不好?”

紀斂立刻停止了動作,僵硬著不敢動:“……”

腦子要爆炸了,他可能今晚就要死了。

賀銘沉的一隻手還緊抓著紀斂的手腕不放,似乎害怕紀斂會再次掙脫,他不肯鬆開一點點。

他的另隻手放在紀斂腰上,力道由輕變重,仿佛要將紀斂狠狠嵌進他身體裡。

在想法付諸於行動前,被他生生扼製了。

會嚇到紀斂的。

賀銘沉的下巴抵在紀斂的肩膀上,他的身影背著光,在黑暗中閉上了雙眼,用心地感受這難得緊貼的時刻。

還有一個原因他也無法說出口。

從第一次擁抱紀斂後,他就想再抱紀斂第二次,第三次……

白天看到紀斂時想,晚上入夢前也想,甚至做了那樣的夢。

那一次向紀斂尋求安慰,以為可以點到即止,卻沒想到按下了某個開關,將他的自私、卑劣和占有欲全都放了出來。

善意的謊言如果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的話,他可以再卑鄙一點。

第59章

室內非常安靜,沒有人說話,水彙聚在水龍頭下凝聚成了水珠,落在水麵上的聲音還是沒能被人察覺。

賀銘沉擁抱著紀斂,紀斂縮在賀銘沉的懷裡,兩隻手垂在身側,他之前還大言不慚糾正過賀銘沉抱他的姿勢,此時的他卻成了那個笨拙的初學者,連怎麼抬手回抱住賀銘沉都不會。

心跳從未那麼快過,紀斂覺得自己要死於心臟超負荷前,頭頂的燈突然亮了起來,他下意識抬起頭去看頭頂,燈光在刺入他眼底前,被賀銘沉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而他終於看清了賀銘沉的表情。

表麵那層堅冰徹底融化,溫柔在賀銘沉的眼底蕩開,他的倒影將那雙淺色的眸子染成深色,變得看不出原本的瞳色。

紀斂恍惚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是他改變了賀銘沉,是他讓賀銘沉變成現在這副‘可怕’的模樣的。

“我、我去看看賀笙。”紀斂看似平靜,麵無表情地推開賀銘沉。

賀銘沉抱得他那麼緊,他以為很難推開賀銘沉的,推第一下的確是這樣的,在他話音落下後,賀銘沉主動鬆開了他。

手落了空,紀斂將手背在身後,靜靜離開了廚房,他的腳步很穩,速度卻比往常要快,像是急於逃離這個讓他快要窒息的地方。

被賀銘沉抓過的地方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爬,癢得難受。

紀斂不知道該怎麼快速止癢,隻能死死按著自己的手腕,剪短的指甲陷進皮肉裡,企圖利用疼痛蓋過這陣癢意,可還是無效。

“小爸。”賀笙遠遠就看到了紀斂,他驚喜地站起身,捧著蛋糕朝紀斂跑了過來。

注意力從手腕轉移到賀笙身上,紀斂主動將賀笙攬入了懷裡。

賀笙一愣,小手匆忙舉起了蛋糕,避免蛋糕弄臟了兩人的衣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爸,你怎麼啦?”賀笙擔憂地問。

小柴犬追了過來,緊隨其後叫了兩聲,似乎也在詢問紀斂怎麼了。

“沒事。”紀斂自己都理不清頭緒,也不方便將這種事說給一個小孩聽,他簡單敷衍了過去,問道,“寶寶在乾什麼?停電了害不害怕?”

停電的時候,紀斂跟賀銘沉都忘了賀笙。

這會清醒過來,紀斂滿是自責。

拍攝時就停過一次電,他可沒忘記那時的賀笙有多害怕,他怎麼能將賀笙扔在漆黑的房子裡呢。

他又想到一個問題,賀笙怕黑,賀銘沉也怕黑,剛才他如果將賀銘沉扔在廚房裡,那賀銘沉該怎麼辦?

父子倆都一個毛病,可真叫人頭疼。

“沒有停電哦。”賀笙放下手,指了指手中的蛋糕,解釋道,“小爸,我在教胖胖過生日哦。”

紀斂:“……”

“電閘是你拉的?”話說出口後,紀斂就看到了電閘下放著一把小凳子,這凳子一定是賀笙拖過來的。

賀笙點頭承認:“是我拉的哦,吹蠟燭前要關燈,房間太亮啦,得關燈才能教胖胖。”

紀斂:“……”

賀笙學什麼都很快,不管學什麼都要做到一百分。

關掉一個房間裡的燈也能吹蠟燭,賀笙偏偏要將總電閘關掉,這是學導演將演播廳的燈全部都關上呢。

紀斂也明白了,賀笙說怕黑是假的,小家夥估計是想黏著他,所以才說的謊。

紀斂無奈,捏了下賀笙的臉頰,這次用了些力道,賀笙顧不得臉上的疼痛,緊張道:“小爸,你、你不高興了嗎?我是不是不該這麼做呀?”

紀斂不是生氣賀笙跟他說謊,善意的謊言是可以被原諒的,他擔心的是:“小孩子不能碰電閘,萬一觸電了該怎麼辦?”

賀笙低下腦袋,乖乖認錯:“對不起小爸,我、我知道錯了。”

小柴犬擠到賀笙身邊,朝紀斂虛弱地“嚶嗚”了兩聲,像是在幫賀笙說好話。

放平時,賀笙犯了小錯,紀斂都能輕易原諒,但這次他難得有了脾氣。

雖說裝修時,賀銘沉肯定用了最好的設備,可誰知道會不會有意外發生呢?

大人都有可能因為意外觸電,不能做到自救,更何況是賀笙那麼小的孩子。

“你下次還碰不碰了?”紀斂語氣嚴肅,擔心賀笙的同時,他更加生氣自己的無動於衷。

不管賀笙是不是怕黑,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去找賀笙的。

賀笙瘋狂搖著自己的小腦袋,知道紀斂這次是真生氣了,他都不敢使用慣用的撒嬌手段求得紀斂原諒。

“我不碰了。”

紀斂態度還是沒鬆動,賀笙眼眶發紅,小聲道:“小爸,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碰這東西了。”

紀斂:“你想要教胖胖過生日,可以選擇在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關上燈,這樣都比你去碰那個東西安全。”

賀笙點點頭:“我、我知道啦!”

小柴犬%e8%88%94%e8%88%94小主人的手背,嚶嚶了兩聲,可憐巴巴地看著紀斂。

一人一狗抱團擠在一起十分可憐,紀斂的心早就軟了,見賀笙難過的快要哭出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