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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因為窗簾緊閉就阻斷,賀笙拉住紀斂的衣服扯了扯。

紀斂彎腰湊近,耳朵立刻就被軟乎乎的小手蓋住了,賀笙的奶音順著沒有閉緊的指縫鑽了進來。

“不聽不聽……”

一副哄孩子的口%e5%90%bb,再次逗笑了紀斂。

紀斂抱起賀笙坐回了沙發裡,賀笙的手還捂著他的耳朵。

孫蘭淑說紀斂算計她,說得沒錯。

紀斂早就在孫蘭淑的舊手機裡裝了程序,在孫蘭淑將證據交給賀銘沉之前,他將一部分能定原主死罪的視頻刪除了。

他之所以沒有刪除那幾個錄音,是因為全部刪除會顯得非常可疑,保留一些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證據,還能讓賀銘沉相信他是清白的。

孫蘭淑的叫喊聲停止了,大概是蕭默將她強行帶走了。

想起賀笙拉窗簾的舉動,紀斂有些動容,突然問道:“你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賀笙搖搖頭,又道,“小爸不要聽她的話,小爸是最好的……”

在不清楚原因的情況下,賀笙會下意識地選擇站在他這邊。

紀斂的內心劇烈波動,他第一次為自己選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而覺得慶幸。

他不是什麼好人,他骨子裡也和紀家那些人一樣,冷漠冷血。

可他願意變成賀笙口中最好的人。

第15章

彆墅內才安靜了不到半個小時,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紀斂原本不想理會門外的人的,礙於賀銘沉在家裡,擔心急促的門鈴聲會吵到樓上的大Boss,紀斂還是給門外的人開了門。

來人是原主的經紀人任北,長了副慈眉善目的臉,從頭到腳一身名牌,價格不菲的絲質襯衣完美貼合他略突出的小肚腩,看著挺和善溫順,但紀斂知道,任北絕對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純良無害。

任北是紀遠的朋友,當初原主進娛樂圈,還是紀遠疏通的關係,將原主交給了任北。

紀遠跟原主說:“任北是我的好兄弟,跟著他混你就放心吧,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事實也如紀遠說的一樣,任北的確非常用心地‘照顧’了原主。

他哄騙原主走黑紅路線,在原主被全網黑後置之不理,又引誘原主簽下了低級合同,私自卷走了原主不少的錢,在原主被揭露真麵目後,非但不幫原主澄清以前的假料,反而火上澆油,在原主最艱難時狠狠踩了原主一腳。

“小斂,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你怎麼都不接呀。”任北臉上帶笑,看似在埋怨,實則帶上了幾分熟稔的親昵,而這份親昵卻也是裝出來給紀斂看的。

跟紀遠這個暴脾氣不一樣,任北最擅長軟刀子捅人,原主就是陷在任北這亦真亦假的手段裡,直到任北親自撕下麵具後才發現任北的真麵目。

紀斂看也沒看任北笑出褶子的臉,從任北進門後,他的目光就被任北拎著的袋子吸引了。

靈敏的嗅覺早已聞到袋子裡飄出的奶油甜香味。

“給我的嗎?”紀斂指著袋子,嗓音裡含著隱隱期待。

“說什麼呢,你還在減脂期,怎麼能吃這些東西,你要是胖了,我辛辛苦苦給你找的資源不就白費了?”任北白了紀斂一眼,未減分毫的笑容讓這白眼的攻擊力都變弱了。

紀斂臉一板,終於肯正眼看任北了,滿臉不愉,目光不善。

這裡是法治社會,他不能像在末世時,可以不問緣由就搶奪不屬於他的東西,但他又在思考,任北那麼壞,以惡製惡應該不違法吧?

“這是我給賀笙帶的。”任北這句話落下,紀斂迅速收起了所有不高興和搶蛋糕的想法,也因此,任北沒有發現紀斂流露的敵意。

“小笙,叔叔特地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哦。”任北說話的同時彎下腰,找到躲在紀斂背後的賀笙,笑著將袋子遞過去。

賀笙抓著紀斂身後的衣服,將自己藏進了紀斂背後,隻露出半張臉,警惕地盯著突然出現的任北。

任北是原主的經紀人,儘管原主沒有多少工作,賀笙還是能經常看到任北來彆墅,任北每次來都會給賀笙帶吃的,賀笙沒有因為任北的溫柔好說話而對任北心生好感。

他比一般小孩子要敏[gǎn],本能讓他規避危險,讓他躲開任北的接近與討好。

“小笙怎麼還是那麼討厭我呀。”任北自嘲一笑,委屈道,“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哦,你可以不要討厭我了嗎?小笙可以跟叔叔做好朋友嗎?”

任北不喜歡小孩子,之所以對賀笙充滿耐心,隻因為賀笙是賀銘沉的兒子。

如果能哄賀笙開心,抱上賀銘沉這條大腿或許也不是什麼難事。

賀笙抱緊了紀斂,眉頭蹙起,敵視態度非常明顯。

不好,不可以!

騙子,你跟小爸根本不是好朋友。

“小笙,你……”

“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紀斂往旁挪了一步,手臂向後,擋住了任北投向賀笙的目光。

任北站直身體,麵對紀斂時,笑容淡了幾分,也假了幾分:“我半個月前才提醒過你,你這就忘了嗎?”

紀斂:“嗯?”

任北恨鐵不成鋼般歎了口氣:“胡導那檔娃綜五天後就要開始錄製了,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這不隻能親自過來找你了,你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都能忘記啊?你最近都在想些什麼,你還想不想紅了?”

這幾年娃綜的熱度隻高不低,糊咖憑借一檔綜藝就翻身的例子不在少數。

紀斂那麼想紅,好不容易搭上這條船,怎麼一點都不上心?

任北以為出了真假少爺的事情,紀斂會更加急切的想用爆紅來打那些噴子們的臉。

結果,節目組因為聯係不到紀斂來聯係他時,他才反應過來,紀斂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主動聯係他了,這放在平常一天幾十條消息的紀斂身上,太詭異了。

紀斂是吃錯什麼藥了?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網上那些言論你不要管,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看那些評論了?”

這次的事情鬨得太大,任北以為紀斂是被罵狠了,才會變得消極怠工的,耐下心哄勸道:“你這幾天準備一下,節目組的人會在三天後過來,記住要好好表現,爭取借這個節目打一場翻身仗,隻要你讓觀眾們開心了,以前那些事誰還在意啊。”

“我不想上這個節目。”紀斂說。

第16章

任北懷疑自己聽錯了。

紀斂不想上這檔節目?

紀斂忘了,當初是誰腆著臉,千求萬求求他一定要幫忙爭取到這個資源的?

他好不容易幫紀斂簽下了這個節目,紀斂說不想上就不想上了?

節目組的違約金可以全部由紀斂出,那他那部分的違約金誰來幫他出?

任北心火頓生,麵上仍舊維持微笑:“你之前不是很想上這節目的嗎,現在怎麼又不想上了?”

紀斂:“你都說了是之前,我現在改變想法了。”

任北:“……”

任北:“合同都已經簽了,你這時候說要退出,你不覺得你有點任性嗎?”

紀斂承認:“是,我就是在任性。”

任北:“……”

任北狐疑地打量紀斂,他這時才察覺到紀斂的變化。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之前一見到他就上趕著討好他的紀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漠,看他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紀斂。

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

也是。

換位思考,要是他知道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家不是自己的家,相處了二十多年的親人不是自己真正的親人,他肯定比紀斂還要深受打擊。

任北耐著性子,像個知心老大哥般開解道:“小斂,我知道你是被網上輿論影響才會說氣話,我們都在幫你想辦法呀,你這麼多年都熬下去了,怎麼偏偏在關鍵時候臨陣退縮了呢,聽哥的,這個節目你一定得上,不管彆人怎麼說,你隻要在節目裡好好表現,就算打不了翻身仗,至少能改變一部分人的印象……”

任北的意思紀斂再明白不過,在彆人看來,離開了有錢家庭,名義上的丈夫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與他離婚,事業沒有起色不說還鬨到被全網黑的地步,原主又不是個沉得住性子,願意龜縮起來過窮苦生活的人,他想要過更好的生活,為今之計隻有借助這檔綜藝來翻身,就算不能徹底洗白,也能改變一部分觀眾對他的印象,讓他在圈裡好混點。

可紀斂不想上這個綜藝,他的萬人嫌炮灰之路是在他上這檔娃綜後開始的。

他不在意自己被所有人嫌棄,也不稀罕被所有人喜歡。

他隻想安靜地好好生活。

“我不想上這個節目。”紀斂態度堅決,用同樣的回答打斷了任北喋喋不休的勸解。

任北的表情紋絲未動,起伏變化的聲調暴露了他此刻煩躁的心緒:“你不想上可以,一千萬的違約金,這筆錢你拿得出來嗎?”

紀斂眉心微攏,原文中沒有詳細說明違約金有多少,合同是任北負責跟節目組簽的,愚蠢的原主完全信任任北,任北說什麼就是什麼,包括任北將合同送過來時,在得知任北已經確認過合同沒有問題後,他看也沒看就直接簽了名字。

如果任北有心想要賣了原主,原主怕是早就被切割幾份賣出去了。

紀斂在清醒後就查過原主的資產,全部卡加起來的數字還沒超過五位數。

一千萬,把他賣了都沒這麼多錢。

紀斂的沉默讓任北十分滿意,他就知道,紀斂絕對拿不出那麼多錢。

以紀斂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問賀銘沉要這筆錢的,除非紀斂不想給賀銘沉留好印象了,不然,紀斂隻能乖乖給他上這個節目。

不管是原主還是紀斂本人,的確都不會開口問賀銘沉要這麼多的錢。

對於沒做過壞事的人,紀斂習慣等價交換,賀銘沉什麼都不缺,他無法給予賀銘沉價值一千萬的東西,所以他不能開這個口。

“小斂,彆意氣用事,聽哥的話,哥還會害了你嗎?”

你會。

紀斂在心中作答。

任北之所以一定要他上這節目,是因為這件事還牽扯到了任北的利益。

任北手底下沒有一個大牌藝人,待遇自然不好,任北急需用錢,隻能壓榨自己的藝人,從中撈取一些油水。

他跟主角受紀晚的經紀人達成了協議,紀晚的經紀人想要借真假少爺這件事幫紀晚炒作,這自然需要原主自己作死來送紀晚上位,任北為了錢,毫不猶豫就將原主出賣了。

如果紀斂沒上這個節目,那任北就算違約,需要賠償紀晚經紀人一百萬的違約費。

“胡導是我的大學同學,我跟他打過招呼,他會好好關照你的,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不放心的可太多了。

紀斂默默思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