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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穩,背後的衣料就被人抓住。

剛才還猶豫不決的賀笙終於鼓起勇氣,靠近紀斂,小手抓住了紀斂的衣服。

原來靠近一步不是那麼難的事情,這個模式的小爸不會像以前那般滿臉嫌惡地推開他。

賀笙將右臉貼在了紀斂背上,低低喚道:“小爸。”

“嗯。”紀斂沒有反抗,保持蹲著的姿勢,任由小孩靠著他。

隔了那麼近的距離,賀笙還是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請求道:“你可以一直陪著我嗎?”

我知道你不是以前的小爸。

我喜歡你,所以你可以一直陪著我嗎?

沒有布丁小狗也沒關係,他現在有了另一件上天賜予他的禮物。

第11章

蕭默和孫蘭淑在書房裡僵持了將近一個小時,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軟硬皆施,都沒有撬開孫蘭淑的嘴巴。

孫蘭淑似乎是仗著蕭默不會對她動用私刑,所以才敢那麼囂張,在賀銘沉來之前,企圖給蕭默灌輸洗腦包。

“我照顧過你們老板好幾年,怎麼說也算你們老板的恩人,你敢對你老板的恩人做什麼!”

“紀斂就是個騙子,你們不要被他騙了,你們沒有證據,不能私自關押我,不然我告你們。”

“我有紀斂虐待賀笙的證據,紀斂顛倒黑白,想要把臟水潑到我身上,是他教唆賀笙這麼說的,他趁賀銘沉不在的時候教壞了賀笙,你們要抓的人是他,不是我。”

“哎喲,我命苦啊,我辛辛苦苦拉扯你老板長大,又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顧賀笙,最後換來這樣的結果,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

“老板,她什麼都不肯說。”書房的門被推開,賀銘沉的出現宛若救星,蕭默立刻走到賀銘沉身邊,低聲報告。

蕭默已經快被撒潑的孫蘭淑給折磨瘋了,真看不出來,向來得體的孫蘭淑的真麵目竟然是這樣。

片刻時間,蕭助理的三觀就重塑了一遍。

賀銘沉掃了麵色古怪不知在亂想什麼的蕭默一眼,什麼都沒說,徑直走向孫蘭淑。

孫蘭淑坐在單人座椅裡,沒有被綁住,隨時都能起身逃走,隻有蕭默一個人時,她不敢這麼做,現在多了個賀銘沉,她更加不敢。

孫蘭淑的底氣和氣焰在賀銘沉出現後消失了大半,露出麵對蕭默時截然不同的可憐姿態。

“小沉,你可不要被紀斂騙了,你忘了他是演員嗎?他最會偽裝了,他趁你不在的時候常常虐待賀笙……”

賀銘沉麵無表情,似乎對孫蘭淑的話無動於衷。

蕭默暗暗在心裡咋舌,紀斂的確是演員,孫蘭淑是不知道還是故意忽略了,紀斂可是年年拿金掃帚獎,就這樣的演技,孫蘭淑是怎麼能說出紀斂最會偽裝的話的?

“證據呢?”賀銘沉在孫蘭淑對麵坐下,與對外板正嚴肅的形象不同,坐姿散漫,卻讓人喘不過氣來。

孫蘭淑:“在、在我房間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裡,報紙下麵有一部黑色手機。”

賀銘沉看向蕭默,蕭默心領神會,迅速走出書房。

“小沉……”蕭默不在,更方便孫蘭淑開口,然而她話剛出口,就被賀銘沉不帶情緒的視線堵了回去,賀銘沉的右手搭在木質扶手上,食指毫無節奏地敲擊著,每一下都敲進了孫蘭淑心裡,呼吸與心跳被賀銘沉牢牢握在掌心,仿佛是審判結果的倒計時,隻等待敲擊停下後,她的生命也宣告著結束。

“老板。”不過片刻,蕭默就拿著一部有些老舊的手機回來了。

賀銘沉接過手機開機,電量還剩下39。

孫蘭淑萬分緊張,生怕賀銘沉按錯了什麼鍵,把她保存的證據全都刪除了,忍不住提醒:“在文件管理器裡,文件名叫紀斂……”

賀銘沉眼皮一掀,瞳色淺淡的雙眼積聚風暴,孫蘭淑迅速閉嘴,不敢再出聲。

她此刻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過急切了,也想到賀銘沉在車庫裡問她的話。

她既然早就保留了紀斂的證據,為什麼遲遲沒有交給賀銘沉,她無法解釋,也無法辯解,她要是聰明點,最好從現在就開始保持沉默。

而她也意識到,賀銘沉自進門後就沒有問過她的事情,賀銘沉或許早就給她定下了罪,不管她怎麼解釋都已經無法扭轉局麵了。

孫蘭淑惶惶不已,不斷猜測最糟糕的結果。

如果她現在將所有事都說出來,賀銘沉會不會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放她一馬。

最起碼,賀銘沉能幫她逃過賀明睿的報複。

賀銘沉沒有理會孫蘭淑,甚至懶得看她一眼,他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猶猶豫豫,遲遲沒有下一步行動。

即使是麵對最棘手的事情,賀銘沉都沒心慌過,不知為何,在點開這個名叫‘紀斂’的文件夾的時候,他的心跳比剛才多跳了好幾拍。

文件夾裡有幾個音頻文件,按順序,賀銘沉點開了第一個錄音。

“為什麼不吃胡蘿卜,小孩子不能挑食,你這樣我可不會喜歡你了哦。”

“你怎麼那麼笨手笨腳的呀,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行了彆弄了,去一邊吧。”

如山泉般清潤的聲音,就算發起火來也不會讓人覺得他在生氣,落在人的耳裡,不像是苛責,反而覺出了一些彆扭的關心。

賀銘沉將五個錄音聽完,抬眸看向緊張不已的孫蘭淑,冷聲開口:“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賀銘沉沒有調節手機聲音,孫蘭淑努力聽也隻能聽到幾個字,隻聽清了紀斂的聲音,卻沒聽清紀斂在說什麼,但肯定了一件事,那的確是她錄下的證據,可賀銘沉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想到什麼,孫蘭淑趕緊道:“不止有錄音,我還錄了視頻。”

賀銘沉:“我沒看到什麼視頻。”

孫蘭淑瞪大雙眼,不可置信:“不可能,我錄了好幾個視頻呢。”

紀斂痛罵賀笙的視頻,紀斂逼迫賀笙給他做早飯的視頻……

她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在紀斂沒察覺的情況下才錄下的這些罪證,怎麼可能會沒有!

“你是不是沒找到,我幫你找。”情急之下,孫蘭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沒打招呼就跑到賀銘沉身邊,不由分說,一把奪過賀銘沉手裡的手機,焦急地翻找起來。

沒有!

除了那五個錄音文件外,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是不是你按錯了什麼,把它們刪了?”孫蘭淑下意識脫口而出,麵色可怖地看向賀銘沉,仿佛賀銘沉是害她的罪魁禍首。

耳邊響起賀銘沉的嗤笑聲,孫蘭淑才猛然回神,對上賀銘沉罕見的笑臉,她臉色倏地發白,頭皮一陣發麻,腦中拉響了危險的警報聲。

她在說什麼?

她怎麼敢當麵指責賀銘沉?!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沉……不不不,賀先生。”孫蘭淑語無倫次,急得出了一頭的冷汗。

“視頻雖然沒了,但是音頻還在啊。”

孫蘭淑還在垂死掙紮,她堅信隻有錄音也能定紀斂的罪。

賀銘沉抬起手,點開了最後一個音頻。

這下,抓著手機的孫蘭淑終於聽清了紀斂在說什麼。

“寶寶,你不好好吃飯的話,我今天不會理你了哦。”

孫蘭淑從沒聽過紀斂那麼溫柔的聲音,紀斂的聲音和說的內容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同時,讓她後背冷汗涔涔。

她沒聽過這段錄音,她的手機裡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段錄音呢!

是賀銘沉乾的,還是紀斂乾的?

孫蘭淑:“不,這不是我……”

“這就是你說的證據?”賀銘沉沒耐心聽孫蘭淑繼續狡辯,聽到這些錄音時,他就生出了濃濃的懊悔。

就算賀笙的反應很奇怪,他也不該懷疑賀笙在說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對賀笙疏忽太久,在無意中傷害了賀笙那麼多次,又是有什麼資格懷疑賀笙的。

作為賀笙的監護人,他該無條件相信他的小孩的。

賀笙本就膽小,會做出那樣的反應,或許是因為他的態度造成的。

孫蘭淑:“我說的是真的,賀先生,我曾照顧過你,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我是老宅的人啊,你怎麼能相信認識幾個月的紀斂,而不相信我呢……”

“那我問你,虐待賀笙對紀斂有什麼好處?”賀銘沉發問。

“因、因為……”孫蘭淑恍恍惚惚,努力回想紀斂會這麼做的原因。

紀斂一開始不這樣的,紀斂剛開始對賀笙雖算不上好,但也不會疾言厲色,動不動就翻臉,紀斂的改變是因為……

“因為紀斂對您愛而不得,所以才在賀笙身上發泄,他就是個瘋子!”

對,紀斂就是個瘋子。

紀斂天生就有瘋病,不然,她想不出紀斂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原因。

第12章

賀銘沉將孫蘭淑交給了蕭默處理,孫蘭淑還有秘密瞞著他,在孫蘭淑交代完全部的秘密前,他不會那麼簡單放過孫蘭淑,但也不打算親自審問孫蘭淑,如果蕭默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那他是該考慮換一個新助理了。

從書房出來,經過走廊的時候,賀銘沉餘光瞥見了落地窗外的兩抹身影。

是紀斂和賀笙。

賀銘沉不由停下腳步,靜靜觀察樓下一大一小兩隻恐龍。

黃綠色的小恐龍手上拿著黃色的玩具鏟子,正一臉認真地刨著腳下的泥土,而紀斂蹲在一旁,沒精打采地托著腮,手裡拎著堅固的工具鏟,有一搭沒一搭地挖著被賀笙挖上來的鬆軟泥土,工作極其敷衍,零效率零進度,還不時打兩下哈欠。

賀銘沉直到這時才發現,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父子穿得是親子裝。

賀笙穿戴完整,連小恐龍帽子也戴上了,乍一看,像是真的有一隻小恐龍出現在花園裡。

紀斂穿得是款式相同,稍大尺碼的連體恐龍睡衣,拉鏈垂在腹部,鬆鬆垮垮的前襟露出了裡麵印著Q版小恐龍的白色T恤,T恤同樣鬆垮垂著,蓋不住青年凸出的鎖骨與一半的肩頭。

青年的皮膚在晨光沐浴下白到發光,沒打理的黑發淩亂堆在一起,又被晨風吹向了腦後,暴露了他滿是困倦的麵容,長睫蔫蔫地垂著,右邊臉頰陷進掌心裡,硬生生被撐出了一團軟肉。

莫名的,賀銘沉腦中浮現了一個詞——

可愛。

緊接著,他又覺得不解,一大早的,紀斂怎麼帶著賀笙來花園刨土了,紀斂是想教賀笙種花嗎?

……

紀斂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在察覺賀銘沉的到來後,這兩天他都沒睡過一次好覺。

紀斂知道臥室裡沒有安裝攝像頭,賀銘沉也不會變態至此,他本可以放心入睡的,但他不放心孫蘭淑。

這幾天他加大了力度,逼得孫蘭淑太緊,孫蘭淑一定會有行動。

身在末世,掉以輕心會讓自己陷入險境,在倉鼠點點失蹤後,一向睡眠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