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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婉兒有點不寒而栗。恍惚中,有種女王再度歸來的感覺。

那樣雷厲風行的作風、那樣不留餘地的手腕,與千年前無二。甚至,千年前,武則天滅上官儀滿門,是因為對方不利於自己。而如今,尚家甚至沒有直接惹到武眉。

不過婉兒並不知道:當武眉看到被嚇得說不出話的婉兒,憤怒比千年前更盛。

客觀來說,千年前的武則天,是不恨上官儀的,她殺他,隻是為了自己的政治,政場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自己要走的路而已,甚至與私人憎惡無關。所以,她才會在滅掉上官滿門後,留下婉兒一個活口,還給她最好的培養教育。

但這一世,武眉的憤怒卻是徹底被尚家點燃了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見不得那小小的婉兒受委屈。

婉兒,婉兒……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情不自禁有種保護欲呢。普天之下,誰傷害她誰死,無一例外。

買凶殺人,對如今她的經濟來說,並不是難事。

尚家一家,也是罪有應得。

“婉兒,你好好跟著媽媽讀書,以後長大了去我那裡幫我。”

臨走的時候。她蹲在地上跟尚婉說。

她也沒有自稱“阿姨”。跟當初的婉兒一樣,同樣覺得莫名不合適。

婉兒點點頭,心中知道自己還是必須留在這個世界。

陛下那樣強大的破壞力,即便是輪回千年,也會是社會的不定時炸彈吧?

送走武眉,婉兒和母親在一起,開始了新的生活。

春去秋來,歲月流淌。

很快,尚婉已經到了初三了,而年齡,也已經到了十四。

十四歲,是一個女生最好的年紀。花朵一般還帶著露水。

尚婉也一樣,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加上少女的溫婉美顏,讓學校的男生們趨之若鶩。而她的超學霸成績,也讓她成為所有老師的寵兒。

原本,這是她最好的年紀。

然而,上天似乎總愛殘缺美。

就在婉兒這最好的年華,她的媽媽卻一病不起。

縱然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也依然治不好。

終於,某一天,武眉回到了這個小縣城。

婉兒的母親拉著婉兒,讓她磕頭:“孩子,這些年,其實一直都是眉姨資助的你。你要好好謝謝眉姨。”

這些年,婉兒的母親要學曆沒學曆、要能力沒能力、要人脈沒人脈,哪裡能夠在這偏僻的小縣城養得起自己的女兒?那些生活和讀書的錢,其實都是武眉暗中資助的。隻是因為不想傷害婉兒的自尊,所以武眉始終沒讓她告訴婉兒。

不過,如今自己已經奄奄一息,眼看回天乏術,勢必要將婉兒托孤。告訴婉兒真相,讓她對武眉更加感激親昵,反而能夠加速她們的融合。

婉兒沒有多說話,依言給武眉認真磕了一個頭,低聲誠懇說了一句:“謝謝。”

這一次,她依然沒有喊她“姨”。

這是自己的陛下,這一跪,她受得起。但是,那一聲“姨”,卻是她玩玩不想喊出口的。

她是自己的女王,是自己的愛人,喊什麼“姨”?

武眉目露欣許,對於婉兒簡單的一句“謝謝你”很是受用。同時,對於她這一跪,不知為何,也自覺能坦然受之,隻是微微點頭。

其實,現代社會,真正磕頭的禮數是很少見的。但不知為何,武眉就是自覺受得起婉兒的磕頭之禮。沒有半點不適。

婉兒的母親咳嗽著,拉起婉兒的手,將其放在武眉手中,仰望著自己的女兒的恩人,想托孤,卻咳得再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了。

武眉微微歎息,將婉兒的手緊緊握起,對她母親說:“你放心吧,婉兒就交給我了。以後,有我在一天,就有她在一天。”

婉兒的母親劇烈咳嗽,最後一點力氣也泄了。

臨終,卻是含笑的。

交給武眉,她真的放心。

婉兒擦了擦眼淚。

其實,對於每一世認真相處過的父母,她都是有真摯感情的。畢竟,他們是真的打心底愛著自己。可以說,眼前新逝的女人,是這世上最愛自己的人呢。她死了,這世上,也再沒了那樣一個無怨無悔疼愛著自己的人了。

武眉似是感受到了她心中所想,伸出手,握住她擦淚的手腕:“以後由我來照顧你。”

也由我來愛你——這一句,在她眼裡。

婉兒含淚望著她,點頭。

兩人之間,很多話都不必說,仿佛有著奇妙反應一般。

隻是,婉兒知道這反應緣於什麼,而武眉並不知道——畢竟,對一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初三女生,誰也不會往那方麵想。

其實,如果換一個人,對於自己小十幾歲的初三女生,就算隻往那方麵想一想,都會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武眉剛好不是那種會“不好意思”的人。

所以接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你好,我叫婉兒。”第一次背著包到武眉家的時候,婉兒還是很自覺地向家裡的小女主人作了自我介紹。

然而,小女主人的回答卻是:“我記得的。我們見過。我叫太平,你記得嗎?”

婉兒一愣。

她當然記得太平。

隻是她沒想到:太平也會記得自己。

小太平如今的性格更個性了。

在孤兒院時期,比較自卑怯懦。跟了武眉後,彆寵成了任性小公舉。而現在嘛,畢竟處於青春叛逆期,還是要意思一下的——所以很叛逆。

以她現在的性格,隨便放在哪一家,隻怕都會被父母活活打死==但是,武眉偏偏是個本身也極叛逆且欣賞叛逆的人,所以臭味相投居然覺得女兒很可愛,依然各種寵。

如此一來,這孩子更是無法無天了。

所以,她如今除了出門唱歌跳舞和在家上網打遊戲之外,幾乎不乾彆的。

神奇的是,她成績一塌糊塗,武眉居然也不在乎。

“反正讀那麼多死書也沒什麼用,我家太平什麼該知道的也都知道。”這是某奇葩媽媽在老師打電話來控訴時,說的話。

以至於老師以為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喂,你確定連你也要支持“讀書無用論”?你可是全國第一女學霸啊喂!請有點學霸包袱好麼!!

顯然,某奇葩媽媽的人生字典裡,沒有“包袱”,隻有“溺愛”。

於是,小太平的字典裡,隻有“自由”。

所謂“自由”,就是可以以自己最喜歡的姿態生活著。

所以,當婉兒拿著大包包進門的時候,太平正將腳翹在電腦桌上,插著耳機看初音未來現場版演唱會。

看到婉兒進來,她甚至沒有摘下耳塞。

婉兒對她微笑:“原來你還記得我。嗬嗬,我也記得你。”

太平聳聳肩:“這很奇怪嗎?”

說著,扭頭繼續去看初音未來演唱會。

婉兒有些無語。

原本作為一個外來人員,是該有點自卑的。但是婉兒還帶著千年前的記憶,所以不管是對武則天還是太平的轉世,都視如親人。

所以,跟太平說話她也沒走什麼心:“你怎麼插著耳機跟人說話?那樣聽不清我說什麼吧?”

“不會啊,很清楚。”剛好婉兒湊過來,太平就將自己的耳機摘下,放到婉兒耳邊,“你聽,我開的是靜音。”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果然是靜音==

婉兒無語:“為什麼不放聲音?”

“我隻喜歡看初音未來大%e8%83%b8脯大屁股扭腰,又不喜歡聽她們唱歌,開聲音乾嘛?”太平反問得很認真。

“……”婉兒差點給口水嗆死。

半天,才掙紮著打哈哈:“唔,既然不聽聲音,就不用戴耳機嘛。”

“要戴啊。不然我媽就老過來找我講話。”太平笑得壞壞的,“你知道吧,當你不想跟一個人交流的時候,就戴上耳機,這樣彆人就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就算打擾,你也可以假裝沒聽到。”

“……”好吧,剛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她就回答了,並沒有“假裝聽不到”,看來,真是榮幸呢。

想到這裡,婉兒順勢轉了話題:“對了,你怎麼會記得我?”

“哦,我對有%e8%83%b8有屁股的女孩都記得清楚。”

“……”太平默默低頭往下看。

“而你是唯一一個什麼都沒有,卻依然很好看的。”太平續道。

“……”婉兒心口一堵。

好吧。

可是,就算自己什麼都沒有,我們見麵的時候都是小孩子吧?那個時候誰都沒有好麼!!!

太平搖了搖手指:“,雖然小時候大家都沒有,但是我看得出來誰長大了會有。”

仿佛聽到了婉兒的心聲一般,太平認真回答了她心中的os。

婉兒撲街。

她突然不想再跟她說下去了。

她隻想靜靜。

就這樣,婉兒在武眉家住了下來。

因為本就是曾經很熟悉的故人,所以婉兒也沒什麼忌諱。在這裡,甚至比以前在母親家更放鬆。

並且,因為武眉向來崇尚自由,太平性格也隨意,所以家裡沒有任何人管她。

沒有約束也沒有管製。

她突然欣喜地發現:自己可以玩電腦了!!!

一聲歡呼,她問太平自己可不可以玩她的電腦。

“當然可以。”太平取下耳機,抱著薯片離開,“你玩,我正好約了人聽歌。”

看太平離開,婉兒才用激動得有些顫唞的手,點開新浪微博,再度登錄了自己的賬號。

江湖恩怨快,世事幾番新。

幾年的時間,足以讓任何曾經的網紅都銷聲匿跡。

婉兒的粉絲數已經由以前的天文數字,變成了寥寥的一千人。並且,感覺得出來,那些也是早就不玩新浪的人或者僵屍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