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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可是,幸福來得也太快了!這……算是要去出櫃的節奏麼?

以前楚離在21世紀還沒出櫃過,而穿越到古代,好像也不需要麵對什麼出櫃。如今這次,倒是感覺刺激,不知陳嬌的父母到時是什麼反應。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車票怎麼辦?!

“愣著乾嗎呢?買票呀。”陳嬌在催。

聲音裡依然看不出情緒。

她越是這樣刻意隱藏情緒,說明她越是緊張。

這個敏[gǎn]的天蠍女子,在擔心鐘離的反應。

其實鐘離對於去陳嬌家,是很開心的。而且,麵對陳嬌這樣的表情,更加不可能絕,當即條件反射就去點後台購買——

“咦,你的聯係人裡,為什麼沒有自己?”阿嬌覺得很奇怪。

隻見她的後台,赫然,隻有陳嬌一個人的名字。

鐘離慘白著臉,強笑:“我,我有點緊張……那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買。放心,我肯定會跟你回去的。我……求之不得。”

最後,她給了陳嬌一個鼓勵的眼神。

陳嬌得了這樣的話,才神情輕鬆下來,打趣:“喲,你也會緊張啊。我從沒見你緊張過,還以為你不是人呢!”

鐘離的臉色更白。

陳嬌已經笑著出去了。

“好了,你在這好好買,我出去給你買點西瓜吃。”

女生宿舍樓下的西瓜不是一個個賣的,因為女生大都吃不了這麼多。老板娘們都是把西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送女生幾根牙簽,讓她們用牙簽戳著吃,這樣既可以分開賣,又讓人吃相文雅,很受女生的歡迎。

而陳嬌和鐘離,以前就很喜歡買個兩三塊錢的西瓜,回來用牙簽相互喂。

關係曖昧後,兩人便不敢再提互喂西瓜的事了。

陳嬌今日主動提去買西瓜,已經包含了很多少女心思。

若換在平時,鐘離一定高興死了。

可是現在,她還有一件事無法解決,那就是:身份證。

沒有身份證,就不能買火車票。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張身份證,摩挲了良久。最終,撩開衣袖,露出手腕上係著的一根紅線,然後,將紅線轉動一圈……

一個女子,嫋嫋而現。

那女子,正是那日在醫院門口的黑衣女子。

她依舊是一臉的怨恨,開口照舊是冷嘲熱諷:“喊我出來,是想讓我看著你們親熱麼?”

鐘離沒有辯駁,隻是歎了口氣,溫和地說:“我是想請你幫忙,我的身份證,是假的。我想請你,再把它變成真的……”

“嗬嗬。”女子的笑聲能讓氣溫立馬下降三十攝氏度,“你沒搞錯吧?你現在要跟另一個女人回去見父母,要我幫你?哈,哈哈!再說,你自己不是有三次法力的機會麼?嗬,上次多麼豪爽多麼情聖,為了她全用完了!現在來求我?”

鐘離望著那黑衣女子,半點沒有生氣,眼裡隻有憐憫與疼惜:“我知道你現在很不開心,但請你相信我……”

“不要跟我提相信!我不要聽到這兩個字!!”黑衣女子怒目圓睜。

“好。”鐘離的眼裡一片痛楚,“不管怎樣,也請你一定要幫我。因為你跟我一樣,都希望我能順利,不是麼?”

黑衣女子站在那裡,氣得發抖。

卻終究,拿起她的身份證,握在手中。她手心金光一閃。然後,她將身份證扔給了鐘離,人也轉身離開:“哼!就算有了身份證,你也早已不是一個人!”

鐘離的臉色蒼白,卻並沒有生氣,隻是望著黑衣女子已經離開的虛空,喃喃:“相信我……”

相信我,我必歸來,與你同在。

翌日,鐘離和陳嬌同時上了回去的火車。

一路上,兩人買了足夠的零食,吃吃東西喝喝水,再看看書,相互對視亦是無比愜意。

兩人似乎都在淡化此行的目的,隻享受這一場二人旅行。

然而,不管怎樣,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陳嬌帶鐘離回家的時候,家裡沒有一個人。

陳嬌皺眉。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媽媽肯定去找她的鴨子們了,而爸爸,肯定出去借酒澆愁了。

有些煩躁地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喂,我回家了。”

就掛斷通話,將手機扔到一邊。

她實在懶得聽電話那頭男人的喘熄。

因為她快要腦補對方爬在母親身上的畫麵了……

“看會電視吧。水什麼的……唔,我也不知道在哪,你自己找吧,我也不招呼你了。”

陳嬌很敷衍地招待著鐘離,以掩飾她此刻極度不爽的情緒。

鐘離體貼地自己去插上了淨水機,不止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還給阿嬌倒了一杯,然後,兩人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這裡,其實一直是保姆在打理的。但是陳嬌很討厭保姆管理自己的生活,所以每每她回來時,保姆都很自覺地不來過問,自己由得去自己小屋睡覺。

兩人就那麼有一搭沒一搭看著電視,心裡都有事,自然誰都看不下去。隻是聽著電視裡的台詞在“嗡嗡嗡”。

終於,陳媽媽回來了。

身上,還帶著某種yin蕩的曖昧氣息。

陳嬌有些厭煩地瞟了她一眼:“你還當自己是二十多歲啊,想嫖也要注意身體。年紀大了就服老,彆那麼拚。”

陳媽媽當然知道自己女兒是在關心自己,雖然說話的方式很不好聽。

當下就諂%e5%aa%9a一笑:“沒事,媽媽我精力好著呢。”

她總是有些怕這個女兒的,甚至在女兒麵前都不自覺有種諂%e5%aa%9a的心態==

陳嬌實在沒興趣討論母親找鴨子的精力問題,於是直奔主題:“你是不是去找劉徹了?”

一聽到這個,陳媽媽才反應過來,掏出一支煙,點燃:“沒有。”

“沒有?那他怎麼跑去找我複合?!”

陳媽媽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大大一團煙霧,才笑著說:“肯定是那小子覺得還是你最好唄。”

“媽!你也覺得我是傻的?”陳嬌幾乎是怒不可遏了,“為什麼你們都喜歡拿我當傻子?”

陳媽媽這下不說話了,隻是抽悶煙。

陳嬌一把奪過她的煙,丟到地上,狠狠踩扁。

陳媽媽低頭,握了握手指,才重又抬起頭:“我真的沒找他。可能是他自己父母找他了。”

“天,你對他父母又做了什麼?”

陳嬌瞪大眼睛。

陳媽媽聳聳肩:“沒做什麼,就是有天心情不好,就把他租的那家鋪麵給買了。”

“……然後呢?”

“然後就……順手把他們趕出去了。”陳媽媽有些心虛地攤手,“你知道,心情不好嘛。”

“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尼瑪,難道你每個月大姨媽來造訪,都要犧牲幾個租客陪葬?!┅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陳媽媽看看女兒,又轉過臉去,若無其事望牆:“因為那天給你打電話,感覺你心情不好。我,就順便讓人查了一下……”

“……”對於母親時不時找人來查自己,陳嬌還是比較習慣的,雖然並不喜歡。

她歎氣:“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因為你心情好的時候,會跟我說三句話以上。心情一般的時候,會跟我說三個字以上。而那次給你打電話,你隻跟我說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

“掛了。”

母女兩個各自彆過臉。

陽光下,兩人的眼睛都有些紅。

鐘離突然想起:上一世的陳阿嬌,也一樣有一個這樣的母親。這樣一個一輩子都整不清自己、卻愛女兒勝過一切的母親。

其實,追根溯源,阿嬌的脾氣那麼極端,跟家庭環境是分不開的。她的母親,無疑在她的人格成長方麵,起了一個極其惡劣的影響。

但是,這樣的母親,卻偏偏愛你如命。你又能說什麼呢?或許,這就是中國家庭的親子關係腫瘤——以愛之名,掩飾一切。

中國的發言權從來都掌握在長輩手裡,所以,自古以來,“孝道”都是被第一提倡。無論父母做了什麼、是怎樣的人,做兒女的,都應該“孝順”。而又因為父母對女兒那樣深沉的愛,所以,做兒女即便住在一起很不開心,甚至人格被影響得不健全,也不能獨立出來……更不可能說父母不好。因為,如果那樣,你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人。

或許,這是中國家庭與彆國相比,最大的特點:隻將情,不講對錯。

而在講情方麵,做兒女的,又是永遠的弱勢。。

阿嬌,之所以會形成這樣的性格,又何嘗不是她母親多年的影響?可偏偏,她的母親又最愛她。

所以,這永遠將是一個悖論。

晚上,飯照例是保姆做的。

陳媽媽縱然再真情實感再愛女兒,也絕對不會洗手作羹湯,這是她自己的堅持,無人有資格改變或者評判。

陳爸爸也被喊了回來。

一聽說女兒回來了,他也是興高采烈就回來了。

一家三口外帶一個鐘離,倒也吃得十分開心。

飯桌上,陳媽媽暗中瞟了鐘離幾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鐘離每一眼都能感覺到,卻也不好發問。

畢竟,陳媽媽自己什麼都沒說。雖然,她猜測,陳媽媽可能在最近調查阿嬌的時候,順便調查到了自己。

四個人就這樣“各懷鬼胎”,表麵和樂融融地吃完了這頓飯。

吃完飯,四個人又繼續裝得和樂融融吃水果。

吃完水果,陳爸爸打著飽嗝,拿來四大盒酸奶,笑嗬嗬說是晚上喝點酸奶助消化。

然後,陳嬌就站了起來:“好了彆吃了,再吃下去全得打120搶救。”

陳爸爸嗬嗬一笑。

陳媽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