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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七如同被定身般再也動彈不得,她驚愕,羞澀,恐懼,臉上殘留著黑傲的氣息。

時七心跳如鼓,大腦一片空白。

少焉,眼淚充盈眼眶,透明的淚珠順著眼角染濕臉頰。

她哭了。

時七憋著嘴,眼淚如雨滴般簌簌地凋落。時七抽抽搭搭哭著,哽咽聲不斷回蕩在周遭。

黑傲濃眉蹙起,貼近幾步想觸碰時七臉上的淚珠,可手還沒碰上,就被時七啪的一聲揮開。

時七飛快後退躲閃著黑傲,她靠著樹乾,將臉蛋貼在上麵繼續哭。

黑傲:“……”

“小慫包……”

“你不要叫我!”時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握拳往樹乾上砸了兩下,沒成想力度過大,砸痛了手。時七懼疼,停了會兒哭聲更大。

“疼嗎?”黑傲非但不愧疚,反而有些想笑。

“不……不疼,嚶……”時七肩膀聳動,心裡委屈又憋屈。

黑傲深吸口氣,上前幾步:“我就是親你一口,你至於嗎?”

不說還好,一說時七更氣,她繞到大樹後麵,躲開黑傲掩麵低泣。

“你輕浮……”因帶著哭腔,她的聲音聽不太真切,“你怎麼能……怎麼能隨隨便便親我。”

她才剛成年,還沒有許配人家,更沒遇上心儀的對象,怎能隨隨便便被人觸碰臉頰。

時七手指摸上被黑傲親過的地方,他的氣息似還裹繞身邊,讓她羞惱萬分。

“好吧,我補償你。”

黑傲毫無預兆出現身邊,時七一扭頭就對上他英俊的側臉,時七一驚,轉身便跑。可剛邁出步子,就被黑傲的大手拉了回去,她的後背撞上樹乾,有對方護著,便也不覺得疼。

樹影斑駁,他身影逼近,臉上神色看不真切,時七以為黑傲又要做什麼過分的事,嚇得忘了哭。

隻見他扣著和時七後腦勺,將時七的臉強行貼上自己,接著,時七的唇貼上了他的臉頰。

時七:“……”

黑傲鬆開時七,大手捧起時七滿是淚痕的小臉。

“行了,你也親我了。”

時七……有些懵。

“你要是再哭……”他邪邪笑著,指腹在她唇上重重壓了下,“老子就親你嘴。”

老子就親你嘴。

嘴……

時七攥著拳頭,眼眶中的淚水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哭不哭了?”

“你這羊……過分。”時七哽咽說,“你親我,還……還不讓我哭。”

一點狼權都沒有。

嚶嚶嚶……

想家。

看她是還要哭了。

黑傲擰著眉。視線一轉,忽瞥到不遠處有顆果樹,那果樹名天香果樹,果實隻結落暮春,果實甘甜,常用來釀做果酒。黑傲抬手施展妖術,天香果輕輕搖晃,從枝丫墜落飛到黑傲手掌。

黑傲將果子在身上蹭了蹭,抬手塞到時七嘴裡。

哽咽聲瞬間被果子卡主,她本想要哭的,可那清甜的果香立馬轉移了注意力。時七牙關用力,隻聽清脆一聲,果汁四濺,清甜的果香充斥唇齒間。

時七睫毛顫顫,借著黑傲的手又大口一咬。

她早上沒吃東西,刺兒扣饞蟲全被天香果勾了出來。

看她那鼓動的腮幫,黑傲唇角勾起:“好吃嗎?”

時七連連點頭:“好吃。”

“多吃點。”將果子送過去,黑傲鬆手,“家裡有更好吃的。”

時七三口兩口啃完了果子,意猶未儘咂咂嘴,看向黑傲:“家裡有什麼好吃的?”

“回去就知道了。”

“那我們……我們快點回去。”

說著,時七先黑傲一步走在了前麵。

看著她嬌小的背影,黑傲忍不住笑了。

真好哄……

臨近黑羚寨,時七腳步突然停下。

她怯生生看著前麵的幾個人,扭頭跑到了黑傲身邊,那幾個就是先前找茬不成反被揍的常轅幾人。黑傲目不斜視,像沒看到他們一樣徑直走過。

常轅狠狠瞪著黑傲,直到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才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時七一步三回頭,忍不住問:“他們怎麼在這兒?”

黑傲滿不在乎說:“東寨的幾個小流氓,不用管。”

“東寨?”

“黑羚寨被分為二,我們這邊是黑羚西寨,那幾個是黑羚東寨的。你以後要跟在我身邊,若單獨遇見怕會找你麻煩。”

黑羚羊族是個龐大的妖族,占據麒麟西山大半個山頭,西山眾妖均默認黑羚羊族是西山的統治者,甚是畏懼黑羚羊族的龐大勢力;然這種輝煌並未持續多久,五百年前,黑羚羊族首領逝世,原本的勢力和統治突然分裂成兩派。一派想挑起戰爭,統一整個麒麟山;一派安於現狀,反對征戰。

二者僵持不下,發生內訌。內亂持續多年,最終以溫和派的勝利而告終,而那些崇尚戰爭的族人們不屑與他們為伍,畫線割地,重建新族,為黑羚東寨。

其中死去的統領便是黑傲的父親,溫和派的統治者就是如今的一暘長老。

黑羚羊族雖然善戰,卻從不好戰,他們性情溫和,不惹是生非,相反待人非常熱情;可東寨的不同,那群人野心勃勃,四處滋事,妄想一統麒麟妖山。

儘管西寨與東寨隔著一座高山,可他們時不時會跑來惹事,挑起紛爭。

時七想了想,問:“那你們……沒族長嗎?”

“族長?”黑傲挑眉,“暫時沒有。”

“啊?沒有啊……”時七失落低頭,她的曆練任務是拿到族長的鎮靈戒,既然族長不在,鎮靈戒自然也不在……

出來曆練……還不如回家賣紅薯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時七:害怕害怕害怕害怕,想哭想哭想哭想哭。

黑傲:可愛可愛可愛可愛,想日想日想日想日。

☆、我真的是一隻狼

黑羚寨的羊們對黑傲帶回來時七非常好奇,因顧忌黑傲,也不敢貿然前來。

迎著族人投落來的視線,一臉淡然的黑傲牽著時七穿過巷子,一路前往後山住處。上了山,黑傲拉著時七來到橡樹下的石桌,他走進屋子,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個酒葫蘆。

黑傲抬手將酒葫蘆甩到時七懷裡:“喝。”

喝酒?

時七茫然。

她搖搖頭將酒葫蘆放在桌上:“我不喝酒的。”

黑傲說:“壯膽。”

壯膽……

時七心中一個咯噔,這痞子羊莫不是……莫不是準備宰了她?她就說他怎麼會好心的給自己果子吃,還給自己兔兔吃,就是想將她養肥了,然後……然後宰了。

時七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黑傲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道:“帶你去捕獵。”

時七哆哆嗦嗦:“我……我是獵?”

黑傲靜默。

“……你是獵手。”

時七鬆了口氣,眼角餘光瞥過酒葫蘆:“我……我不喝酒,也不會捕獵……”

說著說著,她聲音低了下去。

時七可能是狼族有史以來最沒用的一隻狼了,她體型比狼最小的狼都要小上一倍,爪子軟軟沒攻擊力,嚎叫聲像貓一樣,還怕血,彆說用氣勢震懾了,人家若是見她那樣……估計會笑掉大牙。

時七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低著頭一臉難過落寞。

黑傲微微挑眉,在時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一把拉了起來:“你單獨捕獵過嗎?”

“沒有……”

她隻和哥哥去捕獵過,結果還被嚇暈了,從此後再也沒去過山嶺。

“那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會捕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時七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黑傲彎腰,輕輕捏起她小小地下巴,墨色的瞳眸直視著時七晶亮的眼睛:“喜歡吃兔兔嗎?”

“兔兔可愛……”時七咽了口唾沫,“好吃。”

黑傲笑了下:“那吃過蛇肉嗎?”

蛇……

想起黑傲養的那條雙頭巨蟒,她用力搖頭:“不……不敢吃。”

“不是小小。”黑傲用力捏了下她的下巴,大手一攬,直接將時七帶入到結實的%e8%83%b8膛裡,“走,帶你去抓蛇。”

抓抓抓抓抓……抓蛇。

不不不不不……不要。

不不不不不……不敢。

時七掙了兩下,最終沒掙脫,被黑傲強行拉著來到後山的野林中。

後山野林藏著不少猛獸,最常見的便是野兔和毒蛇,黑傲將時七丟向草地中間,環視圈,瞥到條纏繞在樹乾上的黑色大蛇,蛇吐著信子,慢悠悠往上攀爬,黑色蛇鱗在陽光下折射出淺淺光澤。

光是看著就很可怕……

時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靠近黑傲:“我們不抓蛇好不好……”

“不抓蛇啊……”黑傲想了想,忽的瞥到草從中有抹黃色影子,他眯眯眼,唇角上揚,“那我給你抓老虎。”

抓抓抓抓……抓老虎!

時七睜大雙眸:“你……你是羊,不……不能抓虎的。”

黑傲嗤笑出聲:“適者生存,強者為天,不管你是羊是狼,能抓住獵物的就是好獵手,而死去的便是敗者,明白嗎?”

不明白!

黑傲鬆開時七:“等老子給你燉虎肉吃。”

說完,黑傲直接化形。

時七愣愣看著眼前的黑傲,半天沒有回神。

陽光下,他皮毛黑亮,體格高大健壯,四肢勻稱,身體曲線結實有力,體型幾乎可以媲美雄獅,最惹眼的是頭頂那雙黑色有螺旋花紋的獸角,堅硬、修長,呈一條完美的半圓形弧線。一雙漆黑獸眸深邃,而滿含危險。

時七咕嚕聲吞咽口唾沫。

這……這真的是羊嗎?

此時草從裡的老虎已嗅到了獵物的味道,它慢慢從草從走出,一雙獸眸閃爍著危險的光。二者相逢,勇者必勝。

時七嚇得氣兒都不敢喘一下,就在這萬瀾寂靜之時,老虎低吼聲,如離弦之箭般向黑傲衝來。黑傲微微俯身躲過攻擊,他直接躍起到老虎身上,一個打滾將猛虎掀翻在地,而後獸角抵著猛虎腦袋,隻聽哢嚓一聲,老虎半個腦袋直接嵌入到地麵……

鮮血溢流,猛虎倒地抽搐,喉間發出脆弱的嗚咽。

黑傲沒放鬆警惕,又聽一聲巨響,他給了致命一擊,老虎蹬著四隻蹄子,再也沒爬起來。

黑傲恢複人形,日光細碎,頭頂帶血的獸角未來得及收回。

他踹了踹地上老虎的屍體:“看到了嗎?萬物生存中,從沒有種族之分,隻有強弱之差。是萬獸之王又如何?沒有實力注定一死。”

時七:“……”

總感覺痞子羊再嘲她。

“雖然我們修了法,有了妖術,可基本的捕獵卻不能忘記,自身的強大才是真的強大,明白嗎?”

時七抽抽鼻子,道理都懂,可不敢。

“現在你去抓那條蛇,直接咬七寸。”

時七搖頭:“不……我不敢。”

“不敢也得去。”黑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