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禮拖著下巴,瞅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江與誠和晝川不一樣,如果說晝川出道去演個電視劇起碼是個爆款青春偶像劇,那江與誠必然就是實力派成熟演員裡的顏值擔當……
白襯衫、毛衣開衫和牛仔褲穿在他身上,不顯得年輕,卻顯成熟穩重。
這會兒聽了初禮的評價,江與誠看了眼衣服上的吊牌,隨即半開玩笑似的笑道:“才一萬本?那這套衣服的本都收不回來。”
初禮樂了,也跟著笑。
晝川坐在旁邊,看了看江與誠又看了看初禮,閉上嘴,突然陷入沉默。
江與誠拿著選出來的各種東西去結賬時,初禮也跟著起身,準備等江與誠結賬好後一起準備去吃午餐,然而就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她被晝川拉住了袖子。
她微微一頓低下頭,對視上男人那雙淡定的眼,他微微蹙眉道:“為什麼和江與誠在一起時,你總是笑得那麼開心,在我麵前,就隻有眼淚啊?”
“……”
啊?
這問題,初禮倒是回答不上來。
這時,晝川放開了她,歎了口氣,看著有些煩躁地捋了把額前的碎發:“算了,沒事。”
……
江與誠弄完一切回到原地發現氣氛好像有些變動。
……總的來說好像是有點沉重。
買完東西,三人隨便挑選了一間餐廳坐下吃飯,初禮撐著下巴心不在焉地刷刷微博什麼的,晝川和江與誠閒著沒事也用手機打遊戲……一般手機遊戲麼,不就是組個隊伍刷幾個固定日常任務,晝川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手機,看上去也是興致缺缺、心事重重的模樣。
可以看得出江與誠老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在努力調節沉重氣氛。
初禮自己玩了一會兒手機,突然也覺得這麼下去等會兒回家,那情況簡直不敢想,非得把無辜的二狗子嚇得少吃半盆飯不可……於是索性放下手機,伸腦袋去看晝川玩遊戲,假裝沒事發生一樣跟他搭搭話。
原本一切向著正常的、好轉的方向移動——
直到一場戰鬥結束,遊戲人物出現在移動界麵,初禮看見晝川玩耍的遊戲人物名字上,掛了個明顯跟他是情侶名字的“XXXX的夫君”這樣的稱謂。
她心頭一跳,眼珠子在眼眶裡轉動了一圈,因為驚訝而微微震動。
突然想到剛才在車上,她還嘲笑這遊戲還能海馬似的雌雄同體生小孩;
又突然想到了前幾天他指揮國戰時,開麥跟他笑嘻嘻說話的萌妹音……
啊啊啊啊啊雖然跟隔著一根網線都不知道對麵到底是誰的人吃醋好像有點無聊——
初禮坐直了身體,突然有點後悔今天乾嘛出門。
而這時候,晝川也感覺到原本已經湊近自己身邊的熟悉氣息突然抽離,他愣了下抬起頭,看了眼坐在旁邊沉默的初禮,又看了眼坐在餐桌對麵的江與誠,江與誠指了指手機屏幕,晝川低頭看了眼。
一眼看見自己號上掛的夫妻稱謂。
再抬頭看見江與誠一臉“好像出事了啊”的燦爛笑容。
晝川:“……”
晝川伸手去拉初禮,初禮板著臉甩開他的手。
氣氛又發生了第三次變化——
從方才初禮有點點心虛加迷茫,現在變成了晝川。
晝川無辜道:“那是我小號,開來結個婚生個娃當寵物使的。”
一邊說著一邊不容甩開地一把將離自己遠遠的小姑娘拽過來,同時把手機塞到她眼皮子底下:“真的,就是我小號,伺候你一個在後麵天天催稿的我都夠累了哪還有心思再伺候另外一個——”
初禮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個所謂的“小號”突然打字說話:【老大,這副本刷完等下我要去吃飯啊。】
初禮:“……”
小號還能開口說話?
當我傻子啊!!!!
初禮“謔”地一下抬起頭,瞪向晝川——
眼眶肉眼可見迅速泛紅。
……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在你麵前老哭。
……你踏馬有本事,倒是彆老欺負人。
坐在桌對麵、同樣在遊戲隊伍裡親眼目睹一切發生的江與誠直接笑出聲,晝川則恨不得把手機扔進麵前咕嚕咕嚕煮開的火鍋裡!
這個時候再跟她解釋,這會兒其實就是午間日常他不在家就一個設備,所以讓彆的人幫忙開個小號,對麵還是個糙老爺們……
她大概也不會信。
晝川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臉,卻被初禮飛快躲開。
“算了,反正你又不是我什麼人,”她低著頭慢吞吞道,“我也管不著。”
晝川停頓了下,反問:“我不是你什麼人?”
“啊,編輯與作者,房東與房客吧,”初禮抬起手揉揉眼睛,“可能還是閒暇無聊時候偶爾遊戲的玩伴。”
晝川:“……”
江與誠:“我是不是該去個洗手間什麼的?”
晝川:“你就坐著,哪也不用去。”
晝川頭也不抬,看都沒看江與誠一眼,他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且低沉,一雙眼就看著身邊那個低著頭揉眼睛的家夥……
停頓了下,緩緩道:“玩伴?你見過閒暇無聊時玩一下還要把自己整個人賠進去的遊戲?這話說得是不是有點可笑了?”
他的聲音一改往日那懶洋洋不正經的強調,隱約含著淡淡怒意。
也是少見。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防止某些孩子眼花i,畫個重點【那是戲子的小號,上號的也是老爺們】啊,雖然卡在這你們大概很氣,但是哪怕被你們打死摁在棺材板板裡,我也要發出呐喊:明天休假……,妹有更新,周日見。
☆、第111章
——你見過閒暇無聊時玩一下還要把自己整個人賠進去的遊戲?
初禮放在桌子下的手緊了緊, 卻什麼也沒抓住, 隻是徒勞似的在空中抓了下而已。
“出門在外,讓一個朋友幫忙開下小號做任務而已,喏還是個作者, 新盾社那邊的, 大家一起搞了個名叫‘富堅義博後援會’的幫會, 共同繁榮脫稿事業……”江與誠翹起二郎腿,幫忙打圓場,一邊隔著桌子踢了晝川一腳, “啞巴了你?不知道解釋?”
晝川沒理他。
從頭到尾隻是看著初禮, 在她揉揉眼睛轉過頭看著他時,心裡除卻有些著急之外,那怒火也變得越發明顯,於是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大概不該這個時候說的話:“我都不知道她要什麼,解釋什麼?”
這時候午餐被端上來,初禮動了動唇角, 什麼也沒說, 低下頭埋頭吃飯。
吃完飯後,她看了眼手機,找了個要去印廠看《消失的遊樂園》封麵的借口提前離開——大周末的印廠怕是鬼在上班,大家心知肚明,她隻是找了個借口讓“不歡而散”看上去沒那麼“不歡”而已。
初禮離開後。
晝川和江與誠換了個地方,找了個露天的茶室,喝茶外加抽煙——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吞雲吐霧, 從頭至尾隻顧著蹙眉沉默的男人,江與誠懶洋洋地點燃了一隻煙:“其實她就是缺乏安全感而已,男女認識的偏差在於此——有時候男人覺得,把該做的都做了,相安無事地過好日子便是一種承諾了;女人卻認為,鑽戒,鮮花以及一場珍重而浪漫的儀式同等重要,你不做,你就是在混日子,轉個頭隨便找另外一個人也能過一樣的生活。”
“……”晝川捏著煙蒂,換了個坐姿,“我去哪找另外一個人?”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說話時語氣氣悶,怨氣衝天。
“你們倆除了微博隔空告白了一下,有鄭重其事地坐下來好好談這件事嗎?”江與誠問,“有鄭重其事地向對方表明你們要在一起了嗎”?”
微微一頓,晝川打從一個小時以前至現在,頭一次掀起眼皮子掃了江與誠一眼。
江與誠笑道:“明顯沒有。”
晝川:“你又知道?”
江與誠:“從她字裡行間以及眼裡的不確定,我總覺得我還有機會,所以我知道,明顯沒有。”
晝川在煙灰缸裡掐滅了煙草的星火,就好像此時此刻捏在他手裡的煙蒂就是江與誠的脖子,男人鼻息之間是淡淡的煙草味,唇邊呼出的白色煙霧讓他的五官變得模糊了些,連帶著仿佛煙蒂的陰鬱也加深……
“離她遠點,已經是我的人了。”
江與誠放下手中的紫砂杯,指著晝川的鼻尖笑:“你要是能在初禮麵前說出這句話,早沒那麼多屁事了,現在跟我充什麼大象……”
“說什麼?”
“‘我是你男朋友’。”
“……”
江與誠看著晝川一臉茫然,就差把“這他媽還要說”寫在臉上……於是連帶著江與誠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把這種感情智障當情敵都是他看不起自己……男人擺了擺手:“算了,你彆說了,就這樣在沉默中死亡挺好的——我不給你支招,巴不得你快點被甩,我好上位。”
“……”
“不,估計在初禮的眼裡你這甚至算不上被甩,頂多是:一場無疾而終的風花雪月。”
……風花雪月?晝川拿起第二支煙草送到唇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了看坐在桌子對麵笑得礙眼的家夥——從小到大他就處處壓他一頭,從學校到文壇,如今連女人都要和他搶,還大談戀愛經驗,一副“你這種人談什麼戀愛”的討人厭模樣……
“喜歡你這種不食人間煙火到弱智程度的人,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初禮喜歡的是我就好了,”江與誠說,“我會在微博興高采烈地告訴全世界我脫團了,然後艾特一下……呃,《月光》雜誌官方微博?”
“……”
還興高采烈地告訴全世界脫團。
浮誇。
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
宣告給全世界算什麼東西?
又不是明星——
再加上你那些豺狼虎豹似的讀者,知道真有這麼一回事,非腦補出編輯借用職位之便勾搭男神作者的八點檔狗血劇,非把她生吞活剝不可……
晝川叼著煙哼了聲,在心裡罵了句“膚淺”,轉而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翹起唇角嘲諷:“……確實萬事俱備,可惜她不喜歡你。”
“沒有什麼是時間不能改變的。”
那自信的語氣讓晝川翹起的唇角放平……
“……你做夢。”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