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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眼瞼,“來找你,滿意了嗎。”

背後抵靠堅硬的車身輪廓,身前被清冽的冷霧籠罩,葉嘉寧問他:“都來了,怎麼不叫我下來。”

霍沉手指順著她瘦白手腕下滑,穿過她指縫,密不可分地扣起來:“怕你覺得煩。”

“怕我煩,那乾嘛還要來。”葉嘉寧看著他,“不來不就不用怕我煩了嗎。”

這話講得很理性,又太理性,因為顯得冷漠無情,霍沉垂著眼,幽幽看她一陣,說:“因為想見你。”

“可你不叫我下來,還是見不到。”

因為想見她,所以來找她,可是怕她感到厭煩,所以來了並不讓她知道,不叫她出來,自己默默在她樓下待一陣,總歸還是見不到,那乾嘛還要來呢?

“見不到就見不到。”他沒所謂道,“我知道你在上麵。”

既然見不到也無所謂,那為什麼一定要來這裡呢,在港域天地待著,一樣可以知道她就在家裡。

從葉嘉寧的思維很難理解他來這裡的意義,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劃算,但他還是來了。可能因為無法理解,所以更會這種無效行為感到心軟。

安靜一會,她開口:“明天不要來了,後天也不要來,以後都不要來,好嗎?”

這話猶如一桶冰水澆在霍沉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淋得透徹:“你不想我來?”

他手指慢慢鬆開,快從葉嘉寧手指間抽離的時候,被她反握住。

“想你來,但不想你這樣傻乎乎地在我樓下等。”

她清透臉龐映著如水的皎潔月光,雙眼清明而澄淨,握著他的手,認真對他講:“我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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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寧回去時,麥穗已經躺下休息了,她放輕動作上床,麵朝裡麵的麥穗翻身轉過來,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用一種查寢宿管般的正直目光逼視她:“下去幽會了?”

葉嘉寧被逮個正著也不見心虛,躺下來問她:“怎麼還不睡。”

許是因為心頭一塊裝了很久的大石落地,突然的輕鬆反而讓人一時間不適應,麥穗說:“睡不著。”

“嘉寧。”路燈從窗簾縫隙漏進來一點光芒,她一隻手放在臉下墊著,“我可以原諒你那個男朋友一點點。”

“為什麼。”葉嘉寧想知道。

“多虧了當時他那筆錢,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阿姨現在身體能健康,都要感謝他。還有那時候你遇到麻煩,也是因為他才能化解。看在他這些功勞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他一點點。”

麥穗做人秉持恩怨分明,末了又哼一聲:“不過他上次弄傷你的事也沒那麼容易過去,你讓他不要太得意,我還是不相信他。”

葉嘉寧莞爾,她沒辦法說服麥穗其實霍沉很好,那次他不是有意,聽起來簡直像是她戀愛腦過頭。

“那你相信我就夠了。”葉嘉寧說,“他的性格有點像小狗,看起來凶,不近人情,其實很乖,還有點粘人。”

麥穗對她這個描述非常意外:“真的嗎?和我見到的很不同。”

“是不同。”但這點除了葉嘉寧自己,彆人都很難相信,因為霍沉隻在她麵前是那種樣子。

“好吧。”麥穗說,“也能理解,畢竟狗都隻在主人麵前乖。”

葉嘉寧愣了一秒,手背蓋住眼睛無聲笑,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為什麼被她講得這麼奇怪。

翌日早晨葉嘉寧正在衛生間洗漱,聽見麥穗咦了一聲,她咬著牙刷探頭出來,看見麥穗趴在窗邊勾著頭:“樓下怎麼有台跑車啊。”

葉嘉寧頓了下,走到窗口往下看,對麵樓的牆下停放著一台超跑,從後視鏡能辨認出是帕加尼,白色的造型酷炫中帶有一絲優雅。

不是霍沉那台布加迪。

她收回視線回去洗臉,衝掉泡沫,抬起頭時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是有那麼一絲失望。有一瞬間她以為是霍沉,但昨晚他剛來過,怎麼可能這麼快又出現。

下樓時,那台帕加尼車前站著一個人,之前接送過她的司機,穿一身深色西服,遠遠地注視著單元門,見她出來恭敬地欠身:“葉小姐。”

葉嘉寧腳步調轉方向,朝他走去:“霍沉叫你來的?”

“小霍爺派我給您送台車,您上下學方便些。”

葉嘉寧順著他目光看向那台帕加尼,剛在樓上沒仔細看,是限量版的Zonda F,這車很吸睛,開去上課未免太招搖,但霍沉的車估計每台都一樣惹眼。

“我以為他隻喜歡黑色。”

“少爺的車很多,我也不清楚。”司機怕說錯話,不敢多說,雙手把車鑰匙遞過去,心裡七上八下,擔心她不接收,他回去沒法交差。

好在葉嘉寧並沒拒絕,接過鑰匙說:“麻煩你了。”

“沒有,您太客氣了。”司機鬆了口氣,完成任務便離開了。

之後每天去上課,葉嘉寧都開著這台車,次數多了,難免被熟人看到。

這天早晨她先送了麥穗,到學校正好趕上第一節 課,這個時間的學生們如同朝聖的信徒,從不同的方向向一棟棟教學樓彙聚,她把車停到教學樓附近的停車位,拿著包從跑車上下來,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葉嘉寧?”

她回過頭,是隔壁宿舍的兩個女生,看看她又看向她身旁抓人眼球的跑車,兩隻眼睛一隻寫著“震”,一隻寫著“驚”,葉嘉寧把帆布包挎到肩上,若無其事地跟對方問了聲早。

前兩節的預防醫學是大課,幾個班級的學生彙聚在同一間階梯教室,課間張露出去接水,她剛走,位置上就有人坐下來。

葉嘉寧正拿著手機看微信,霍沉給她發了一張照片,是之前那隻總喜歡在他車頂睡覺的黑貓,它順利分娩了,四隻小貓崽眼睛還沒睜開,像小老鼠似的,花色都是黑加白,但每一隻都有所不同,各有各的特點。

黑貓正給小貓崽%e8%88%94毛,團窩在躺在寬敞舒適的真皮上,葉嘉寧認出那是他的車——準備來講,是那台Brouillard的副駕。

照片下麵跟著一句:【她生了】

葉嘉寧覺得好笑,不管是這個“她”字,還是貓在他跑車上生崽這件事。

她幸災樂禍:【你自己惹的風流債,自己兜著吧】

正打字的時候,聽見旁邊不屬於張露的聲音:“噯,葉嘉寧,聽說你早上開跑車來的?”

桌前圍過來幾個女生,其中一個便是在樓下碰到的,葉嘉寧頭都沒抬:“嗯。”

“什麼跑車啊?”對方興致勃勃。

親眼看到的那女生不太懂跑車,匆匆一眼也沒認出是什麼車:“我不認識,你問她。”

幾道視線彙聚到葉嘉寧身上,她隻好答了句:“帕加尼。”

“帕加尼?我都沒聽過,我隻知道帕拉梅拉。”

後排有個男生聽見關鍵詞,插嘴:“帕拉梅拉跟帕加尼一點可比性都沒有好嗎,不是一個level的。”

“這麼牛嗎,我搜搜。”

她們熱火朝天地討論,葉嘉寧兀自跟霍沉聊微信。

他似乎對她那句話有不同意見,反駁:【你惹的】

葉嘉寧:【跟我有什麼關係】

SS:【我被她賴上不是為了來接你?】

硬要這樣講,那她的確有一部分責任。

幾人搜了會帕加尼的信息,驚歎於它的價格,又湊過來問葉嘉名:“葛裕如說你談戀愛了我還不信,你怎麼瞞得這麼嚴啊。”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就是,你男朋友帥嗎?”

“不是我們學校的吧,我們學校好像沒這麼有錢的富二代。”

葉嘉寧低頭看著手機,聲音沒多大起伏:“你們怎麼對我的事這麼感興趣。”

對方笑嘻嘻說:“這不是好奇嘛,想知道誰把我們係花追走了。”

葉嘉寧這才抬起頭看了她們一眼,都是家境普通或者還可以的女生,跟霍沉那個圈子不沾邊,也沒什麼惡意,可能隻是八卦而已。

但她沒興趣和她們聊自己的八卦。

“你們沒見過他,大概率都沒聽過,我說了你們也不認識,不如就彆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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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嘉寧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更忙,上課之餘她又跟時清庭見了幾次麵,聊一些拍攝細節。

時清庭的節目組已經和宜大校方簽署好協議,並拿到了拍攝許可,這個節目聚焦包括法醫學在內的冷門專業,比如核電、古生物學、動物醫學等,從各專業的在校大學生中挑選合適人選,以紀錄片的形式拍攝記錄其上課日常及暑期實習,旨在揭開這些冷門專業的神秘麵紗,加深社會公眾對他們的了解。

那晚之後,一連幾天她和霍沉都沒碰到麵。

一直到周末。

葉嘉寧出去之前有和葉茵交代,彼時葉茵正戴著眼鏡看一遝厚厚的資料。

自從上次在醫院談過之後,她再提過要葉嘉寧和霍沉分手,也很少過問,但她出院之後就開始嘗試著接一些工作了,她曾是腦腫瘤方麵的專家,曾經有數不清的醫學院、醫學論壇爭著搶著請她去做講座,各大研究中心踏破門檻求她入夥,但她已有幾年在業內無消息,如今說是無人問津也不為過,短時間想找到工作並不容易。

聽見葉嘉寧的問,她從資料裡抬起頭,摘掉眼鏡,問她:“晚上回來嗎?”

葉嘉寧說:“不回來了。”

葉茵沒說彆的,麥穗帶丁見霖去樓下買雪糕了,家裡沒小孩,她隻用很平常的口%e5%90%bb叮囑一句:“注意安全,要是發生關係的話,記得做好措施。”

十八歲之前,她給葉嘉寧立過規矩,不能談戀愛,但她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論是談戀愛還是性關係,都有自己的自由。既然她自己把這段關係當做認真交往,葉茵雖然有諸多憂慮,也不能乾涉太多。

作為醫生,葉茵並不避諱這些,很早她就已經給葉嘉寧做過兩性關係的教育。

葉嘉寧並不會覺得尷尬,不過,“我們還沒做過。”

葉茵神色不由詫異,畢竟就她所知,事情一開始的確是往“那個”方向走的,這麼久以來都沒有發生過關係,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其實是沒做到那一步,但更詳細的葉嘉寧也不好意思再跟媽媽討論下去,她背上包下樓,把跑車開出小區的時候,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說剛開始是她不想跟霍沉發生關係,那麼最近幾次,就是他自己在有意避免了。

他不像是有隱疾的樣子,她碰過一下,很正常。

去往港域天地的路她已經很熟悉,不知何時起甚至變成回家一樣的自如,把車停入地庫,乘電梯到頂樓,打開門鎖,她邁入的左腳尚未落地,便被一隻清瘦手臂勾住腰帶進去。

雙腳甚至來不及沾地,懸空的身體被抵壓到門背後,霍沉連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她,虎口抬起她下巴,另隻手扣在她腰後麵把她壓到懷裡,錯開鼻峰低頭就%e5%90%bb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