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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的聲音。

商景煜嗷了一嗓子,捂著後腦勺一臉忿忿但說話卻是老實多了:“你怎麼才來啊。”

“能不能讓我省點心?我都受傷了還得來解決你這個麻煩精。”

商景煜往她腳上瞅了眼,很不屑:“不就崴了一下嘛,你叫我二叔來啊,正好跟他演演苦肉計。”

Kayla抽完人甩了下頭發,恢複端莊儀態,揉了揉自己發痛的手:“我這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沒功夫陪你鬨,自己找彆的地方玩去,彆給我添亂。”

商景煜不乾:“那不行,我手表還沒找到呢。”

“什麼手表?”Kayla知道他霍霍東西的德性,一千多萬的車開著都不見小心過,這麼看重的手表彆是商家那幾位誰送他的限量版。

“我二叔送的。”

Kayla有點頭痛,又問他:“牌子、樣式、什麼時候掉的、哪個房間、當時跟誰在一起。”

商景煜摸了摸鼻子,回答:“江詩丹頓,就一般手表那樣,昨天晚上我喝多掉在包廂裡了。不記得有誰,我喝多了。”

Kayla叫來小佟,吩咐他去調監控,看看昨天那間包廂都有誰在,以及人離開後是哪個保潔打掃的。保潔要查,昨晚跟他一塊玩的人也得查。

“他二叔送的手表肯定有特殊意義,找不到這事不好交代。”

她叮囑完小佟點點頭剛要跑走,一旁安靜看熱鬨的葉嘉寧實在看不下去Kayla受著傷還被人折騰著白忙活,出聲道:“怎麼掉的?”

商景煜視線挪過去,上下掃視她一遍:“誰啊你,以為長得漂亮就有資格跟老子說話了?”

Kayla:“我妹妹。給我好好說話。”

“你哪來個妹妹。”商景煜哼了一聲,抖著腿鼻孔朝天地問她,“你剛才問我什麼?”

葉嘉寧一點沒在意他不客氣的態度,神色從始至終都很平靜:“你的手表在包廂裡摘過嗎?”

商景煜下意識說:“沒摘過啊,怎麼了。”

“那是怎麼掉的?幾點幾分掉的?”

“都說了我喝多了,我怎麼知道怎麼掉的,什麼時候掉的。”

葉嘉寧反問:“你不記得怎麼掉的,什麼時間掉的,怎麼會記得掉在了包廂。”

商景煜著實被問得愣了幾秒,根本答不上來。他的確在說謊,但他從小在宜港橫著走,撒謊也不用自己圓,根本沒編好細節,被她幾個問題就問露餡。

他若心思夠縝密還可以再編幾句圓回去,但他惱羞成怒了:“關你屁事!我說掉了就掉了,你敢跟我杠?”

葉嘉寧一臉淡定看向Kayla。

Kayla已經領會她的意思:“你手表沒掉在這裡遛我玩啊?個小混蛋,趕緊給我滾回去,一天天的真會給我找事。”

“我不走!”商景煜一屁股坐到景觀池邊上,抖著腿斜眼嫖她,“要不你叫我二叔過來。”

Kayla懶得理他:“自己走哈,不走我讓肌肉哥哥把你丟出去。”

商景煜騰地一下站起來,不像是丟了一塊有特殊意義的手表,更像是被人搶了媳婦,義憤填膺痛心疾首地衝她嚷嚷:“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笨蛋呢!這麼好的機會給你都不會利用,你現在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不就能見麵了!就這麼個破會所的工作還跟人爭,你男人都被人搶了怎麼不知道替自己爭一下?有沒有一點勝負欲啊你!媽的,我都比你著急!”

幾十個被折磨了幾個小時的員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這是個什麼走向。

Kayla臉色挺淡的,朝保安抬抬下巴:“把他抬停車場。”

“我看誰他媽敢動老子!”

全會所的員工被他折騰了幾個小時戰戰兢兢的,現在發現純屬是他在找事,是個人都生氣,保安直接上去想將他架走,商景煜喝了一聲不管用,見他們真的敢拉扯自己,整個人出離憤怒,跟人高馬大的保安推搡廝打起來。

保安隻敢拉人不敢真的跟他動粗,商景煜下手卻一點都不客氣,以致於幾個壯漢都沒控製住他,反被推得七倒八歪。

有個保安被他一腳懟得翻身掉景觀池裡,Kayla站得太近差點被波及,腿腳不靈便躲不及,還好葉嘉寧反應敏捷,及時將她拉開才沒被撞到,隻是自己不巧被濺起的水澆了個正著。

池子不深,但保安體格龐大,砸起的水花將她頭發衣服都淋濕了許多。

Kayla趕緊喊小佟:“去拿條毛巾來!”

葉嘉寧抬手擦了擦臉上溼潤的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片騷亂上,沒人注意到霍沉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直到他帶著一身陰冷的氣壓走上台階,將外套脫下來披到葉嘉寧肩上,寬大的黑色外套將她蓋起來,他抬手拎起兜帽戴到她腦袋上。

葉嘉寧感覺到肩上的重量時轉頭,霍沉側臉比剛剛淋在她身上的池水更冷,明明最近氣溫已經升暖不少,好像一下在他身上又回落了幾個度,冷冽地擊碎春日和煦的氣息。

他腳步幾乎沒有停頓,給她戴好帽子的同時就往前走過去,商景煜剛剛甩脫最後一個保安,暴怒:“誰他媽再動老子一下試試!”

誰敢真的動他?

剛吼完,倒在地上的保安身後走來一道身影,商景煜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一腳踹在他腹部上。

他直接被踹得往後連退兩步滑倒,後背撞到景觀池的石頭,疼得呲牙咧嘴還沒緩過勁來,霍沉已經大步走到跟前,單手扣住他咽喉將他壓進池子。

“霍爺!”

“商少!!”

在一片驚慌失措的尖叫中,霍沉扼住商景煜的喉嚨將他整個上半身都倒扣在水池中,景觀池室外恒溫的水幾乎貼著他頭皮在流動,那種絲絲入骨的涼意順著發絲鑽入每一個毛孔之中。

商景煜本能地想推開他的手,但頭朝下的姿勢讓他不得不用手扣住池邊的大理石防止自己掉下去,兩隻手和兩條腿充滿求生意誌地瘋狂撲騰,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吧你!放開我!”

四周所有人的都被這一幕驚得呆住,大氣不敢喘一聲,如雕塑般瞪著驚慌恐懼的眼睛。

男士外套的帽子將葉嘉寧的腦袋遮得嚴嚴實實,以致於沒人看到她的表情。

即便能看到,大概也隻有在變故最初的幾秒裡會看見幾分錯愕。

即便是整日在會所處理各種突然狀況的Kayla和宋經理也目瞪口呆,終於回過神來後兩人對視一眼,Kayla趕緊推了宋經理一把:“快把他們拉開!”

宋經理慌忙跑上前,不敢上手拉扯,壓著心頭的震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霍爺,商少應該已經知道錯了,您先放手,有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霍沉置若罔聞,單腿踩在池沿,用一隻手將商景煜倒掛在那,毫無溫度的視線垂落下來,嗓音比逐漸漫過商景煜頭皮的水還冰涼:“清醒了嗎。”

“醒了!”商景煜的氣焰隨著越掉越低的重心一起被迫屈從,瘋狂拍打他的手,歇斯底裡地嘶吼:“醒了!!!”

霍沉終於鬆開手,冷冷地直起身:“滾。”

商景煜連滾帶爬地從池子上下來,坐在地上喘了幾口氣,被宋經理扶著站起來,想趕緊把他推走避免再發生衝突,商錦煜又指著霍沉暴跳如雷地罵:“你他媽就是個神經病!瘋子!信不信老子把你關進精神病院去!”

叫罵沒激起霍沉半點波瀾,他周身令人望而卻步的冷意好像一點都沒有隨著那駭人一幕的結束而消失,他站在池邊,就著噴泉流下來的水不緊不慢地洗手,清澈水流滑過他的手指,半垂的眼瞼斂住了所有情緒。

“不想走就再來一遍。”

宋經理趕緊捂住商景煜的嘴,連抱帶拖地把人往外弄:“祖宗,他讓你滾就趕緊滾,彆犟。”

洗完手,霍沉轉身走到葉嘉寧身邊,牽起她手腕,臉上的神色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

“走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嘉寧下意識低頭看他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指節修長勻稱,冷白而乾淨,合該是一雙用來彈鋼琴的手,但它剛剛以怎樣的方式扼住商景煜的脖子,畫麵還清晰地印在她腦海中。

霍沉手指微微鬆了些許,之後又握緊,他垂眼看著葉嘉寧,跟她說:“洗過了。”

葉嘉寧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自己並不是嫌他手臟,就像她其實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性的詞彙形容自己剛才看到那一幕時的心情。

意外?震驚?她好像明白為什麼他們都叫他瘋子,而明明他很多時候看起來都很正常。

“……沒關係。”她隻能說。

葉嘉寧被他牽著走下台階,Kayla驚愕的眼神在她的臉上、霍沉、以及他們兩個的手上來回兜轉幾遭。

她並沒刻意想瞞著Kayla,但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示眾,她甚至都不知道今天霍沉會出現。

說來話長,於是言簡意賅道:“跟你想的應該差不多,我回頭再跟你解釋。”

“為什麼要跟她解釋。”霍沉問。

“不用跟我解釋!”

上流社會並不一定真的上流,豪門世家再離奇抓馬的事情都有,Kayla在亭茗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除了有人掐著商景煜的脖子摁水裡——她很快明白過來什麼,臉上愕然的神色也收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她對霍沉的了解其實非常有限,但至少有腦子清楚一點,對霍沉來說她沒資格過問他們的事情。

“抱歉,霍爺,今天的事是我沒處理好,下次不會再讓您費心了。”

霍沉買下亭茗之後她就高升總經理,是因為他自己沒工夫也懶得管這裡的事,這麼一點小事還鬨到他親自用這種方式來解決,的確是她失職。

霍沉眼神冷淡:“再有下次你一起滾。”

他年輕,但不比韋總那個老狐狸好對付一分,Kayla安分地說是,再有下次她自己滾。

葉嘉寧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霍沉牽著走下台階,黑色布加迪以一個無人敢攔的蠻橫角度橫停在路上,就像他剛才的出現一樣。

走出幾步後霍沉忽而停下,回身掃了眼鬨劇結束之後還麵麵相覷站著的眾人。

葉嘉寧跟著回頭,不明白他在看什麼,但剛剛把商景煜弄上車讓人送回家後跑回來的宋經理明白。他抹了把汗,當著霍沉的麵,對站在這裡的所有員工下命令:“今天的事要是有半個字傳出去,你們知道後果。”

一幫人訥訥點頭。

宋經理笑著說了四個字:“霍爺放心。”

霍沉對他的表現應該還算滿意,打開車門讓葉嘉寧坐上去,離開之前道:“你複職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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