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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畢竟是害他過敏的元凶,葉嘉寧難逃責任,走到二樓之後左轉,敲了兩下霍沉的房門。

回應她的是房間裡懨懨的不耐煩的聲音:“彆煩。”

葉嘉寧頓了頓:“那我走了。”

停頓幾秒,門裡傳來拖遝懶散的腳步聲,一步步走到門後,隨後房門從裡麵打開。

霍沉穿著黑色的長T和運動褲,大約剛從床上起來,衣擺有一些揉亂的褶皺,頭發被倉促抓了兩下但還是有點亂,臉色蒼白而頹。

半開的門扇擋了一部分光,他站在門內,低著眼睨她,臉色挺冷淡:“電影看完了?”

估計看到她的朋友圈了。

葉嘉寧看不清他身上有沒有症狀,問他:“你過敏怎麼樣?嚴重的話最好去醫院。”

他單手握著門把手,語氣聽起來不知從何而來一股幽幽的不爽:“什麼樣對你算嚴重。”

葉嘉寧說:“我看一下。”

霍沉不置可否,就那麼站著盯了她一會,轉身走回房間,沒關門。

葉嘉寧跟著他進臥室,他在床尾凳坐下,葉嘉寧才看見他剛才沒露出來的那半邊脖頸上的紅疹。

這間臥室的牆漆是灰褐色,據說這種顏色代表著逃離世界的願望,葉嘉寧不確定他怎麼想,總之房間的燈也有些暗,跟她那間臥室的溫馨明亮仿佛屬於兩個世界,很難讓人想象到這兩種迥異的風格會出現同一座房子裡,僅僅隔著一條五米的走廊。

光線不夠亮,葉嘉寧看不太清,走到他跟前後不得不彎腰湊近查看,霍沉臉往另一側偏開,視線落向彆處。

他皮膚白,鎖骨從領口露了一半,能看到骨骼上輕薄的肌理形狀。昏昧的頂燈將光投落上去,像舊電影一樣的柔光質感,葉嘉寧盯著那片紅疹看了一會。

“蕁麻疹,得擦點藥好得快。你白天吃的什麼藥?”

她靠得不算太近,但說話時氣息的尾巴剛好掃過霍沉耳畔與頸側,他喉結滑動了一下,身體不著痕跡地往後,直到靠住床尾,一條長腿伸展開,偏著頭挺拽的語氣回答:“圓形的藥。”

“……”葉嘉寧也不知道一個“圓形的藥”有什麼值得他這麼拽。

“我等下問冬叔吧。”

冬叔很快端著小托盤上來,上麵有倒好的一杯溫水,還要幾種藥。他應該是有經驗,拿來的藥都是治療過敏的。

“早上吃的氯雷他定嗎?”得到冬叔肯定的回答,葉嘉寧拿了片鹽酸左西替利嗪片給霍沉,“把這個吃了。”

霍沉瞥她一眼,把藥接過去放入口中,接過冬叔遞來的水喝水吞下,杯子放回去。

葉嘉寧拿了一支%e4%b9%b3膏轉頭給冬叔:“你幫他擦下藥吧。”

冬叔幾乎是驚了一下,連連擺手加後退,可以用誠惶誠恐來形容:“少爺不讓彆人碰他……再說我笨手笨腳的,還有點老花眼,還是您來吧。”

葉嘉寧試圖跟他講道理:“你至少是個男人,我好像比你更不合適。”

“您有什麼不合適的。您合適!”冬叔說著端起小托盤,跛著一隻腳結果溜得比誰都快。

第26章 第 26 章

◎鬨脾氣◎

霍沉對他們兩個的謙讓沒有發表意見, 隻是斜靠在那裡看她,冬叔走了,葉嘉寧轉過來, 對上他幽昧的視線。

“我身上沒刺,紮不了你。”

葉嘉寧擰開藥膏:“很難說。”

霍沉抬眼看她, 葉嘉寧將白色%e4%b9%b3膏擠到食指指腹上, 低頭在他頸側擦開, 不知道是藥膏有點涼還是彆的什麼緣故,碰上的刹那明顯感覺到霍沉身體一瞬間的僵硬。

他脖頸連著鎖骨的整片皮膚都起了疹子,葉嘉寧繼續將藥膏均勻地塗抹開,稍稍按摩把藥物揉進去以便吸收, 塗到鎖骨處時,手腕驀地被人攥住。

霍沉捏著腕骨將她手拿開, 葉嘉寧猝不及防愣了下:“怎麼了,疼?”

霍沉手上的力道有些重,那節細瘦的腕骨在他手掌裡脆弱得好似一折就會斷,意識到這點他鬆開了手。

“癢。”

他沒看葉嘉寧, 側臉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癢是正常的。”蕁麻疹怎麼會不癢,葉嘉寧繼續給他塗藥,“晚上如果還癢再用爐甘石洗劑擦一下,或者冰毛巾冰敷, 不要抓。”

霍沉喉嚨裡悶出一聲低沉的“嗯”,挺配合。

她指尖很柔也很軟,動作小心力道放得很輕,跟他自己的手指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觸?感, 指腹小小的一塊皮膚, 帶著藥膏在他頸側來來回回地移動、打圈, 不比羽毛搔人好過多少。

但霍沉沒再出聲,也沒再有什麼突然的反應,幾乎是靜止狀態,安靜地讓她上藥。

直到葉嘉寧小拇指勾住他的領口,往下扯了點。

霍沉的目光從旁邊地板挪回來。

她有點近視,沒戴眼鏡過來,燈又太暗,塗著藥不自覺地越湊越近,白淨的臉就在他臉側,霍沉稍一轉頭,就被她的發絲撩了下鼻子。

她臉很小,恰到好處的精巧比例,鼻骨挺翹又很秀氣,密長的睫毛半垂著,專心致誌盯著他的鎖骨。她好像哪裡都很精致,嘴巴的形狀也很可愛,專注地微抿著。

葉嘉寧毫無所覺,將他領口蓋住的那一小片地方一起塗上藥。

“電影好看嗎?”霍沉忽然問。

葉嘉寧專心抹藥,一邊回答:“還可以。”

她看電影不太挑類型,什麼都願意看一點,幾種版本的蝙蝠俠小時候也看過不少,已經沒多少新鮮感,麥穗跟丁見霖倒是很喜歡,一個嗷嗷叫著帕丁森真帥,一個出來看到影院的蝙蝠俠手辦就望眼欲穿。

塗完頸側和鎖骨她直起身,一手拿著藥膏,半舉著手問他:“還有哪裡有?”

霍沉說:“你確定都要看?”

葉嘉寧果然頓了下,蕁麻疹常常大範圍出現,除了手臂和脖頸這些外露的皮膚,其他所有被衣服遮擋的地方……都不太適合她來動手。

她把藥膏放下,抽了張紙巾擦掉手上多餘的%e4%b9%b3膏:“其他的你自己塗吧。”

其實脖子他也可以對著鏡子自己塗,乾嘛非要幫他?

把藥膏擰好放回盒子裡,她看看霍沉頸上那一片慘烈的紅疹,沒忍住說:“你番茄雞蛋都過敏怎麼不告訴我?”

“你不是在看電影。”

這跟看電影有什麼關係?葉嘉寧不太理解他的邏輯,但關於這個問題他已經提了三遍,要麼就是他也想看電影,要麼就是在點她。

“你是不是對我今天去看電影有什麼不滿?其實你有事的話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我會趕過來,你沒找我,我以為你在忙彆的事。”

霍沉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將剛剛被她扒下來一點的衣領往上提了提,往後靠回去,又是那副懶怠的姿勢,黑眸意味不明地盯她:“你工作日要上課,休息日要陪彆人看電影,哪一部分時間屬於我?”*思*兔*網*

葉嘉寧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點點頭,想著這些藥還用得上便留在了他房間裡:“以後我會儘量在這裡待著,少出門,這樣可以嗎。”

她的語氣那般平靜,聲調也沒有抬高,和剛才給他塗藥時的那種乖順好像聽不出區彆。

她說完就走了,還記得把門帶上,腳步聲從霍沉門外逐漸遠去,隨後跟著一道對麵臥室的關門聲。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霍沉坐在墨藍色絲絨的床尾凳上,皮膚上的藥膏帶有止癢的涼意,他卻有點煩躁,起身進浴室洗澡,單手拎起上衣下擺打算脫掉,又從鏡子裡看到脖頸上剛塗好的藥。頓了一秒還是放下手,從浴室裡出來。

翌日葉嘉寧果然一整天沒出門,一個上午都待在房間裡,看書累了就下樓喝杯水休息一下,發現霍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早上起來剛洗過澡,頭發還未完全乾透,溼潤黑亮的短發讓他身上多了兩分澄淨的少年感,寬鬆舒適的黑色家居服顯得人高而瘦,手長腿也長。

葉嘉寧先瞥了眼他脖子,發現有一層瑩亮的藥膏光澤,就知道他應該已經吃過藥了,蕁麻疹看起來也比昨天晚上輕了些,於是沒跟他說話,喝完水便上樓。

霍沉靠著沙發盯了她半天,看她鼻梁上架著一副清秀又疏冷的眼鏡,穿著他選的那雙小羊棉拖從台階上一步步走下來,看著她拿一隻玻璃杯接一半水、手扶著吧台沿,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喝完,然後洗乾淨杯子放回去,目不斜視地從他不遠處路過。

冬叔見她下樓便去廚房準備果盤,不過兩三分鐘時間,弄好出來人就不見了,便問道:“葉小姐回去了?”

霍沉拿著藥膏在手裡轉,驢唇不對馬嘴地答:“在鬨脾氣。”

“啊?”冬叔一張臉的皺紋裡都填滿茫然,“鬨……誰惹她不開心了?”

霍沉:“不知道。”

冬叔:“……”

你的語氣聽起來並不無辜。

霍沉坐在客廳的那段時間,電話響過幾次,他連電話都挑選著接聽,不想聽的便無視,願意賞耳的才會紆尊降貴劃開接聽。

如果硬要從王躍恒身上數出一個好的品質,那大概隻有持之以恒這個詞,他打過來第三遍時,霍沉接了。

嗓音挺冷淡“有事?”

“叫你出來玩算事嗎。”王躍恒語氣帶著笑,其實這幾天他過得相當不舒坦,被人從他手上把葉嘉寧撈走已經讓他窩了很大火,沒想到這件事並沒算完,沒幾天那個收了他一塊表賣他人情的民警便受了處分,他二叔那也傳出風聲,說紀檢委接到群眾舉報要來調查。

這件事給王家蒙上了一層陰影,人都是拜高踩低的東西,牆倒眾人推,已經有人明裡暗裡地在打探真實性,他二叔如果真出事,對王家就是個重創。至於這些跟葉嘉寧到底有沒有乾係誰也不知道,但時機如此之巧,很難讓人不生出幾分聯想。

王誠服知道事情的起源是一個女人之後,在病床上氣得差點蹦起來,抄起傭人端來的盛粥的碗就砸他身上,罵他腦子有病,為了一個女人精蟲上腦搞出這麼大的麻煩。粥是不燙,王躍恒被淋了一臉,額頭上又添一道印子,到現在還沒消。

他查不出葉嘉寧背後的勢力究竟是何方神聖,但現在是王家的多事之秋,跟霍沉維持好關係總沒錯。

以上所有都沒有從他的言辭間泄露半分,似乎還是往常那個無所事事、縱情聲色的恒少,很有閒情逸致地邀霍沉一同去朋友新開的獵場玩。

“我那朋友以前在法國是有狩獵證的,退休之後回了國原本說要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人又閒不下來,跟人在九曲那邊弄了個獵場,我看著還還挺像個樣子。趙亮他們想去玩玩,下午出來,你來嗎。”

“我記得你以前愛玩這個,這麼久不玩應該也手癢了吧。”

他淡笑的口%e5%90%bb仿佛之前那些不愉快從未發生過,他們還是“朋友”,霍沉的拒絕就沒那麼念舊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