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泡的,主打一個快,哪有什麼技巧可言?”
“那爸爸下次煮給嘉嘉喝吧。”遲嘉嘉說。
蔣聿成掩住翻湧的心虛,鄭重點頭,說了聲好。
遲溪覺得挺詫異的:“你們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了?媽媽可要吃味了。”
“媽媽當然是最好的。”遲嘉嘉跳下去奔過去,雙手抱住她。
遲溪彎下腰,把臉側過去:“口說無憑。”
遲嘉嘉會意,嘟起嘴巴在她臉頰右側親了一下,發出重重的“啵”的一聲。
蔣聿成都笑了,笑過後又有點微妙的失衡。
兩個都是他至親至愛之人,可她們總有那麼一瞬,是他無法融入的。
希望未來的有一天,她們能真心接納他。
吃完綠豆糕,遲嘉嘉累了,靠在沙發裡睡著了。
遲溪把她抱到了內置的會客室,給她披上了毯子。
出來時,她看到蔣聿成靠在沙發裡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抬頭望來。
“聊聊?”遲溪說。
“好啊。”他笑了下,站起身。
把秘書叫來看著遲嘉嘉後,遲溪拿了外套就要出門。
“我來吧。”他不由分說,接過了她手裡挽著的外套,替她將微亂的發絲攏到耳後。
遲溪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心跳不自覺加快。
但她的表情是平靜的,旁人看不出一點端倪,便會覺得她很冷漠。
蔣聿成近距離地盯著她看了好久,忽然說:“你可真是鐵石心腸。”
“是嗎?”她反而笑了,一麵笑一麵瀟灑地越過他往外走。
蔣聿成連忙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在這個冬日的午後沿著林蔭道走了好一會兒。
這個季節的陽光落在身上有種融融的暖意,讓人想到過去很多美好的事情。
遲溪走了會兒,忽然說:“蔣聿成,跟我說說你在國外的事情吧。”
“你對這個感興趣?”他的語氣有點兒微妙。
遲溪也有些不自在。
這個話題,很像是破冰前的前兆,她似乎並不是那麼排斥他了。
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便選了這個話題。
他也是個聰明人,沒有深究:“不就那樣?一開始沒什麼錢,擦過鞋,當過保安,後來認識了朋友,給人做過會計……”
早就知道他這一路走來並不是那麼容易,遲溪聽得還是心裡泛酸。
他以前肯定沒有吃過這種苦。
她抬頭眺望遠處的風景,靜靜聽著,也不打斷他,他卻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攥緊了,像是攥著一件可能隨時都會失去的寶貝。
他的眼睛會說話,跟他對視會兒,遲溪就有些受不了。
但他握了會兒就鬆開了,苦笑:“算了不提了。”
說再多她也不見得會心軟,徒然讓自己丟臉而已,何必呢。
他突然的沉默也讓遲溪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回頭望他。
他側臉安靜,很落寞的樣子。
像什麼人在她心裡丟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後來回去,兩人也是一路無話。
那個禮拜學校有組織去寺廟做義工的活動,遲嘉嘉要去一個禮拜。
遲溪很擔心,出發的前一天問了她很多很多,問得遲嘉嘉都有點不耐煩了:“放心,就去一個禮拜,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那麼多人,很安全的。”
“記得要跟我報平安。”遲溪叮囑。
“又不能帶手機。”遲嘉嘉嘀咕。
遲溪也想到了這件事,隻好說:“那好吧,媽媽在家裡等你,回來那天,我和你爸爸一起去接你。”
“嗯嗯。”
遲嘉嘉走後,遲溪去樓下街口的那家鴨店買了點鴨脖子。
張嫂回來了,她一個人也不想做飯。
一路上,她偶爾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偶爾又想起公司的那些事情,偶爾又會想到蔣聿成跟她說過的那些話……思緒是有些亂的。
以至於她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著她。
等她回到小區裡時,四周昏暗的環境才讓她警醒過來。
路邊的叢林黑魆魆的,伸手不見五指。
路燈昏暗,像是被一團濃霧籠罩著,讓人無來由心裡發慌。
她下意識加快了腳步,朝家裡走。
等掏出鑰匙時,後麵忽然傳來一股大力,她一個踉蹌狠狠撞在了門上。
……
蔣聿成是晚上9點給遲溪發過去的消息。
他想了想,還是有些話想跟她說清楚,包括之前契約的事情。
但是,消息連發三條沒有人回他。
他捏著手機抬頭去看窗外,夜色濃稠,像化不開的墨。
他心頭狂亂地跳,有一種說不出的躁動。
……
門被打開時,遲溪正被人挾持在衣帽間。
來人蒙著麵,她不認識,但她已經能確定是遲中駿的人。
因為他一直問她關於遲家那幾個港口的事情,要她簽幾分轉讓協議。
遲浦和進醫院以後,她和遲中齊基本已經轉移了重要的產業,港口就是重中之重。
她當然不會簽,便忽悠她,有她的簽名不管用,得要遲中齊的。
對方顯然將信將疑。
就在情勢急轉直下時,門被人用指紋鎖打開了。
第28章 爸爸,嘉嘉牙疼
室內很安靜, 客廳的燈還亮著,但是一眼望去沒有人。
蔣聿成喊了一聲“遲溪”。
沒有人應。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遲溪, 你在嗎?”
衣帽間內, 抵著喉嚨的刀往上揚了揚, 刮破了皮膚。
冰冷危險的感覺慎入了毛孔, 叫人膽寒。
遲溪瞳孔驟縮,忙道:“我在,我……換衣服呢,你把那個榴蓮放門口好了。”
蔣聿成頓了會兒才回複:“好, 我放門口了。”
外麵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
抵著她脖子的刀鬆了鬆, 蒙麵人道:“你最好彆耍什麼花樣……”後麵的話還沒開口,後腦勺已經被人劈了一記手刀。
這人應聲倒地,軟到地上。
刀也掉到了地上。
又被蔣聿成給一腳利落踢開了。
遲溪抬頭就看到了他焦急的麵孔,有那麼一瞬, 好似看到很多年前他在滑坡下麵找到她時的場景。
她心裡無聲的寂靜。
警方馬上到了,把人給帶走調查。
室內又重新安靜下來。
蔣聿成把走廊上和客廳上的燈都關了, 端著托盤過來,彎腰替她上藥。
遲溪蹙眉:“你輕點。”
蔣聿成:“天不怕地不怕的遲大小姐會怕疼?”
遲溪:“我是怕留疤。”
他笑了,嘴裡說著“臭毛病”, 手裡的動作卻很輕柔。
遲溪悄悄抬眼看他一眼, 他漆黑的眉目如過去一般溫柔。
她笑了一下:“難為你還記得我不吃榴蓮。”
蔣聿成:“這麼明顯的暗號, 我要是聽不出來就是傻了。”
她又沒讓他帶榴蓮。
而且, 進門前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其實他有很多的話要跟她說的, 被那個綁匪這麼一打岔, 又耽擱了些時間。
“你有話就說吧。”遲溪似乎也看出來, 笑道。
蔣聿成意外地看向她。
遲溪笑道:“什麼眼神?我看著很遲鈍?”
沒事兒他來找她乾嘛?
遲嘉嘉又不在家。
那就知道是找她有事兒。
“不管怎麼樣, 謝謝你這次救我一命,有話你直說吧。”
蔣聿成卻默了很久,半晌,哂笑道:“什麼時候,我救你也需要你回報我了?”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遲溪,我們之間怎麼變成了這樣?”
他這句話,徹底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四目相對,有一種無聲的喟歎在兩人間流淌。
“契約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他率先開口,不打算這麼僵持下去,“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會真的傷害你。”
遲溪心裡震動,難以訴說這種心中酸澀之感。
他從來不會跟人低頭的。
她點點頭,失笑:“我也沒真的怪你啊。”
隻是有些裂痕,沒有那麼容易修複而已。
-
過了幾天,兩人一道去寺廟接遲嘉嘉。
遲溪設置了早上6點的鬨鐘,起來時卻發現蔣聿成也醒了,坐在客廳裡看著一份報紙。
她愣了下,那一瞬間還被黑影嚇了一跳:“你怎麼起這麼早?”
她還以為家裡遭賊了呢。
“嘉嘉快回來了,睡不著。”蔣聿成搖搖頭,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什麼。
遲溪深有同感:“我也是。”
兩人對視一眼,不知怎麼,都笑了。
這還真是心有靈犀。
因為趕著去接遲嘉嘉,他們早飯沒有在家裡吃,而是選擇路上隨便買點。
可這個點兒,小區外麵還是灰蒙蒙一片,彆說店鋪大多關著門,連小攤販也見不著幾個。
遲溪喝了兩口水,抱了抱胳膊。
“冷?”蔣聿成問她,忙將車窗全部關上,開了循環風。
下一秒,他的外套塞到了她懷裡:“穿上。”
遲溪看一眼他隻穿襯衣的上半身,遲疑道:“還是你自己穿吧,車窗關上就不怎麼冷了。”
“讓你穿你就穿上。”
遲溪咬了下唇,隻好將外套穿到了身上。
外套很寬大,還有他身上的體溫,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
遲溪深呼吸,低頭去看手機。
老師給家長發短信了,說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啟程了,來接孩子的家長不要錯過時間。
遲溪心裡急,又不好催促他,隻好望著導航上的陸續乾著急。
蔣聿成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加大了油門,一路風馳電掣。
“你還是慢點吧,彆出什麼事兒。”
“你可彆烏鴉嘴。”
他倒是有這個閒心來調侃她,遲溪笑著搖搖頭。
也不勸了。
這個點兒,路上也沒什麼人,交通非常順暢。
他們抵達寺廟的時候,小朋友們已經背著背包在等家長了。
這一批是留在這兒等爸爸媽媽來接的,另一批已經回了學校。
遲嘉嘉背著小黃鴨書包在人群裡探頭探腦,身旁是胖嘟嘟的蔣邵。
他現在已經成了遲嘉嘉的忠實跟班。
因為遲嘉嘉不喜歡太陽,他還在旁邊幫忙打傘,胖胖的小手高高地舉著太陽傘,看上去有點滑稽。
遲溪快步上去,彎腰將遲嘉嘉抱了起來。
“阿姨好。”蔣邵乖巧地跟她打招呼。
“你好。”遲溪對他笑了笑,又教育遲嘉嘉,“你怎麼可以欺負同學呢?”
“我哪裡欺負同學了?是他自願的。”遲嘉嘉不滿地嘟起嘴巴,“不信你問他。”
“是我自願的。”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