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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人多嘴雜,他怕會引起沒必要猜忌,沒敢表現的過於在意羽林衛。

程守忠想了想,低聲道,“不如讓那些人就此守在庫房?”

可憐的殿下,若不是無人可用,怎麼可能連宮人都不要,反而讓各家往東宮送外麵的仆人。

唐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道,“我打算將父皇給我的東西單獨分出來,現在缺個掌管庫房的人。”

程守忠卻不肯再給提議,他扶著唐臻轉身,狠心道,“天色漸黑,您該回東宮了。”

唐臻長歎了口氣,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始終沒換來程守忠的心軟。

平安說話算話,當真為唐臻準備了全新的軟轎。

是否舒服暫時不提,起碼唐臻在福寧宮外做完望親石,不必再一瘸一拐的走回東宮。

天色逐漸昏暗,轎外的燈籠卻照不亮裡麵。

唐臻脫了鞋,整個人都縮進寬大柔軟的鬥篷內,右手緊握成拳,牢牢攥著程守忠借著給他掖鬥篷的動作,偷偷塞進他手中的小印。

小印隻有指節大,材質似玉非玉,依稀能摸出狼形雕刻和下麵的小字。

‘羽林’

是羽林軍的印記。

可惜程守忠不願意透露更多的信息。

程守忠照例等到再也看不見太子殿下的身影才回福寧宮,立刻去正殿給昌泰帝請安。

自從過了年,昌泰帝更仙風道骨,平日裡願意見的人越來越少。

即使是程守忠,也是習慣性的守在昌泰帝隨時能看到的位置,並不能保證每次都能見到昌泰帝。

他也沒與太子殿下說謊。

昌泰帝的飲食皆要由他掌眼,糖盒更是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程守忠猶豫片刻,隻拿起兩枚糖塊放入荷包,既擔心殿下得到的糖變多,味道不如現在甜美,也怕殿下日夜吃糖,啞了嗓子。

“將軍,陛下召您。”宮人在門外高聲道。

這裡放著昌泰帝日常所用之物,整個福寧宮,隻有昌泰帝和程守忠可以隨時隨地的進入。

程守忠隨口應了聲,鎖好糖盒,習慣性的囑咐宮人警醒。

“陛下?”他走進寢殿,直到能看清昌泰帝的麵容才停下腳步,老老實實的跪下請罪。像他這樣的親信武將,除非犯錯,都是單膝跪地請安。

昌泰帝氣得頭疼,不冷不熱的質問道,“你跪什麼?”

程守忠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眼,低聲道,“臣將您近日最愛穿的那件鬥篷給出去了。”

“還有呢?”昌泰帝冷笑。

程守忠滿臉茫然,“臣......偷了您的糖?”

昌泰帝深吸了口氣,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咬牙切齒的道,“朕的虎符呢?”

程守忠抖了下,看向昌泰帝的龍床,小聲道,“虎符在您放玉璽的地方,臣給您拿出來看看?”

“哈”昌泰帝揚起下巴,示意程守忠少說廢話。

聖朝虎符是由玄鐵打造,仿照傳國玉璽的形狀,龍虎對望卻不相爭。

如今唯有龍牌還在昌泰帝手中,背麵刻著聖朝曆代皇帝的年號和名諱。

烈宗

成宗

昌泰帝

那些為皇位爭得頭破血流的人反而寂寂無名,已是塵埃。

昌泰帝看了眼就移開視線,眼前仿佛有熟悉又陌生的麵容交替浮現,有人叫他外甥,有人叫他表弟,還有人叫他叔叔。

虎牌被烈宗賞賜給陳國公的先祖寧王,允他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烈宗信守承諾,寧王有生之年,絕不收回虎牌。

後來烈宗和寧王相繼去世,成宗完全沒有收回虎牌的意思,昌泰帝更是連想都不敢想,虎牌逐漸成為陳國公的標誌。程守忠見昌泰帝難受,連忙將虎符收回床底,端起溫水呈給昌泰帝,溫聲細語的道,“殿下念著您,這次給您送張年畫,上麵畫著條肥魚。他的氣色比上次好了許多,可見平時會認真的調養身體,東宮要換批宮人,這次是各家送到宮中由殿下挑選。您且放寬心,殿下如今能拿得起事,日子定會比從前容易。”

昌泰帝不為所動,突然道,“朕的羽林印呢?”

程守忠的臉皮抖了下,滿眼無奈的看像昌泰帝,從桌子下方摸出拇指大的印記,“這不是好好的在這裡?”

“你的羽林印呢?”

不問出異樣,昌泰帝誓不罷休。

程守忠被問得惱怒,又不敢發火,硬氣的道,“臣的羽林印當然在臣身上!”

昌泰帝疲憊的閉上眼睛,臉上浮現終於塵埃落定的安心。

“你這是在害他。”

本就是稚童抱金磚過鬨市,身後突然多了護衛,隻會令覬覦財富的人更加瘋狂狠毒。

“臣隻是嚴格執行陛下的吩咐,您說太子能自己發現羽林衛,才允許羽林衛現身保護太子。今日太子問到我頭上,臣難道不該有些表示?”程守忠臉上浮現不讚同,小聲嘟囔,“況且您的東西不給太子,最後還能便宜哪個?”

如果陛下和太子不在了,陳國公和三省總督想要再找個傀儡皇帝,還是不是開國皇帝的血脈都要打個問號。

“他......咳咳咳、咳咳......”

昌泰帝突然咳得撕心裂肺,久久停不下來。

程守忠見狀,後悔的捶%e8%83%b8頓地,他怎麼就這麼賤!難得陛下不受咳疾困擾,非要引得陛下頻頻開口。

直到昌泰帝飲了藥睡下,始終守在床邊的程守忠才小聲說出昌泰帝沒說完的話。

‘他的命隻能由天,由不得我。’

“可是陛下,您現在苦苦支撐......難道不是為了護著殿下?”

早晚護不住,不如趁著還能護的時候儘可能的給殿下選擇的機會。

.

“殿下?”平安親自舉著燈籠迎唐臻下轎,臉上儘是怒意,“怎麼沒讓人給您送頂燈籠?”

唐臻輕笑,開口時依舊散發著甜味,“因為你沒告訴他們,我見不到亮會發熱。”

他今日心情好,懶得再與平安計較那些摔壞的東西,見平安老實閉嘴就提起鬥篷跳下轎,腳步輕快的奔向寢殿。

晚上要蓋著鬥篷睡覺!

像是窩在父親懷裡那樣。

還沒躺下,他已經在期待了。

用過晚膳,平安再次出現,輕聲對披著鬥篷抱緊雙腿發呆的唐臻道,“您離開東宮之後,陳國公世子就出宮了。”

唐臻這才想起來,他始終覺得有什麼忘在腦後的事叫‘燕翎’。

他感激的看向平安,“去拿賬冊來。”

今日燕翎帶給他的快樂雖然短暫但也能稱得上稀奇,希望下次不要再有。

太挑戰人性,他經曆兩輩子才變成好人,不想墮落。

唐臻從與昌泰帝無關的賬冊上隨手指了幾樣東西,又去桌前寫下十張紙條分彆放入信封。

然後吩咐平安,“每隔一個時辰,送一份禮物去成國公府,什麼時候燕翎願意回孤的紙條,什麼時候將回信順著門縫送進來,不要敲門,也彆打擾孤。”

十個時辰,隻要是沒睡死都該醒了。

宮人依次離開寢殿之後,唐臻裹緊鬥篷爬上床,發出愜意的喟歎。

徹底與溫暖的美夢彙合前,唐臻最後的念頭是:燕翎的脾氣應該不小?

如果半夜就感動的進宮來找他,正好撞見他酣然入夢的模樣,好像......有點尷尬。

陳國公府

燕翎沉著臉從宮中返回,立刻將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三個時辰沒發出聲音,也不許任何人入內。

哪怕隻是院中的螞蟻,也能感受到滔天怒火。

仆人們更是小心翼翼,連邁步都不敢放肆,生怕吵到世子的耳朵,落得被攆出去的下場。

直到平安公公趕到,世子的院落終於點上燈籠。

燕翎冷冰冰的望著桌上以白玉和琥珀打磨的圍棋,沒有任何觸動。

這次哪怕唐臻送來比骨弓更有意義的物件,他也不會再輕易的原諒唐臻。

平安輕咳了聲,從袖袋中拿出信封遞給燕翎,“殿下的親筆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燕翎不屑的轉開頭,無悲無喜的開口,“打開。”

他要讓平安親眼看著惹怒他的下場。

平安眼中閃過不喜,小心翼翼的撕開封口,生怕力氣太大會毀壞信紙,將其展開放在燕翎麵前,轉身背對燕翎。

燕翎冷笑的垂下頭。

不看?

他非得讓平安親自念......

信紙上隻有兩個字。

‘燕翎’

直到從平安口中得知唐臻總共準備了十份賠禮,燕翎猙獰的臉色才稍稍平靜,黑沉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門口。

第二份禮物:以百年木為骨的折扇,扇麵是金蠶絲。

紙條:燕翎

......

第十份禮物:一塊錦鯉玉佩。

紙條:燕翎

平安打了個哈欠,敏捷的躲開滿天亂飛的棋子和折扇。

困頓的腦袋令他想不明白,昨夜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親自出宮。

第24章 三合一

也許是因為心情好,唐臻這覺睡得格外香甜,睜眼時外麵已經天光大亮。他怔怔的望著床帳,頗有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

直到手指摸到與慣用的錦被完全不同的觸?感,唐臻才捋清思路,抱著披風深深的吸了口氣,恨不得就此長在床上和披風永不分離。

賬冊與庫房的事在昨日算是有了交代,伴讀皆因辦事用心得到太子的賞賜,早先因為推脫,惹怒太子,不得出現在太子麵前的禁令,自然也不必再遵守。為了證明他們依舊是太子近臣,已經與太子和好如初,梁安、陳玉和胡柳生特意趕在天還沒徹底放亮時進宮,早早的來給太子請安。

可惜太子殿下完全不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巳時,因為睡眠充足顯得容光煥發的太子殿下,終於出現在又困又餓的伴讀麵前。

唐臻依次打量他們萎靡的麵容,詫異的挑起眉毛,隨口問道“你們昨夜去做什麼壞事了?”

伴讀比唐臻還要驚訝,紛紛用‘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的震驚目光回視唐臻。

陳玉坐立難安,忍不住反問,“夜裡能做什麼壞事?”

唐臻陷入沉思。

太多了,他不知道舉例哪些才不會令伴讀覺得奇怪。

“既然是壞事,殿下千萬不要去做。”梁安尷尬的握緊拳頭,語氣越來越急躁,“夜裡的壞事,白天也不是好事,殿下都不能做!”

胡柳生轉了轉眼睛,補充道,“我們也沒做壞事。”

岑威的表情逐漸微妙,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開口。

他覺得......太子口中的壞事與伴讀口中的壞事,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上菜的宮人及時打破越來越詭異的氛圍。

托施乘風的福,自從他送了個擅長做暖鍋的廚子給唐臻,東宮廚房日漸掙脫名為‘擺爛’的枷鎖,做慣養生菜的廚子紛紛拿出獨門絕技,隻為得到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