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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獨眼手上動作要用力的那一刻,有聲音再次傳來。

“站長!不好了!”

獨眼暴躁極了:“什麼事?”

“輪船那邊出事了,有人提前把災禍挖出來了!!”

“什麼!?”獨眼一聽,直接把剪刀扔向那個人,不可置信又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麼?”

災禍?

安諾一臉茫然看著他們。

“誰乾的?”獨眼幾乎要發狂,喘著粗氣。

“好、好像是我們的特,那個王總。”

捕捉到關鍵字的安諾眼睛一點點瞪圓。

是監護人!

獨眼:“他媽的!走啊!”

他扯起一旁人拿著的外套披上,快速離開了這裡。

最後留下來的人麵麵相覷:“他怎麼辦?”

船長看了他一眼:“把他一起帶上吧。”

那位王總氣質出眾,而安諾更是一眼能讓人驚豔的存在。

他深深記得這個小主播之前就爬床成功了。

帶過去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稀裡糊塗的,安諾被帶著往外走,跟上了獨眼。

他心臟跳得有些快。

雖然是誤打誤撞,不過賀長殊又救了他一回......

第76章 成精的第七十六天

跟著來到那個巨大空曠的直播室, 顯示屏幕上還在堅持直播的人已經不多了。

在最中央被放大的直播中,安諾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甲板上,迎著不斷攪動的海浪。

賀長殊的身上帶著鮮血, 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彆人的。

他站在那裡, 目光猶如淬了寒冰。

而在他麵前的, 是一顆漸漸浮上水麵的頭顱, 雙目被挖掉,裡麵冒著紫火,張大的嘴巴中, 牙齒是尖銳鋸齒。

乍一看這顆頭顱的時候,安諾稍微嚇了一跳。

仔細看才發現,這其實是一顆猴子頭, 是那些鬼猴子的放大版。

不過沒有了毛,露出的皮肉是黑褐色的,乾枯得好像放了幾百年的乾屍。

正在直播的主播手發抖,他十分害怕舉著手機進行拍攝,顫唞的聲音傳來:“這是什麼怪物, 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裡了嗎?”

彈幕刷得飛快, 出於內心的恐懼, 他很想丟下手機找個地方躲起來,儘管在這顆巨大的頭顱麵前,一切都隻是自欺欺人。

但觀眾們得了失心瘋一般, 打賞如同流水一樣刷個不停, 要求他一定不要錯過這麼精彩的畫麵。

於是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站在那裡直播。

獨眼根本不在意他說的話, 他死死盯住那顆巨大的頭顱:“不可能!!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什麼劇情?”安諾忍不住將心底話問了出來。

“你失敗了。”

同時有另一道比他還響亮的聲音壓過了他。

沈厭大步走過來, 陰柔的眉眼覆蓋上了殺氣:“你失敗了。”

又是一句陳述句,一如他給人的霸道印象。

安諾縮了縮脖子往後走。

他不喜歡這個沈厭。

獨眼隻是人類, 搞不死他。

但是作為等級和他相差巨大的同類,沈厭可以輕易殺死他,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輕鬆。

獨眼抓了抓頭發,他還沒有注意到合作人那帶著殺意的視線,神經質一般嘀咕:“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會先出來,它不應該先出來,恐懼值還沒有滿,條件還沒有達到,它還不是完整的一個怪談!”

隨著獨眼每說一個字,安諾都覺得像是有重錘落在自己的心上。

他眼底溢出一點不可置信,隱約猜到了他們的真實目的,卻又不想相信。

他必須離開這裡了。

這個念頭變得格外強烈。

安諾摸向自己手腕上的咒器,呼喚腦中的係統。

【係統,我想更改一個人的異能規則離開這裡可以嗎?】

【不行,您隻能更改的是怪談規則。】

這句冷冰冰的話讓安諾開始不知所措。

他看向一臉嚴肅抓著自己不放的船長,這個人毫無疑問隻是個攜帶了咒器的人。

他不是怪談,所以自己的異能對他沒用。

另外一邊的獨眼已經和沈厭吵起來了,又或者說,是獨眼單方麵瘋瘋癲癲講著話,一直重複著不可能。

一會又指著他們說,他們一定是監管局派來的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安諾心裡緊了緊。

其實到了這種地步,再暴露對於他們那邊已經無所謂了。

隻是他的生命就很難保障了。

這群人一定能猜到他和監管局的人是一夥的。

儘管他的身份是個小怪談。

沈厭不耐煩地看向屏幕:“你說他們是監管局的人?”

他心裡也有了懷疑,不然不會跟著質疑。

獨眼:“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麼會提前找到這個故事裡的本體!明明隻要這個船上的人都死了,這個S級的靈異就完成了......”

沈厭打斷了他的話:“他們不可能是監管局的人。”

順著他的視線,所有人都看向了屏幕,也明白了他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

直播鏡頭之中,安娜被一隻狂暴的鬼猴子

甩到了甲板上,手臂看樣子脫臼了。

而除了用莉莉絲偷渡上船的武器以外,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壓製這些發狂的邪祟,所以顯得很被動。

安諾甚至看到愛德華那張英俊的臉上出現了傷口,脖子都因為過於憤怒而發紅,血管浮起。

他總是桀驁不馴的脊椎骨好像被打斷,彎著腰很久沒有直起來。

鏡頭裡沒有了賀長殊,但是可以想到他一個人要想對抗那懸浮在水麵上碩大的頭顱,肯定也隻能束手無策。

安諾心中微微一痛,他迷茫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為什麼會難受呢。

他隻是不希望監護人受傷。

沈厭看了一會直播,欣賞夠搖晃的直播鏡頭中人類的狼狽,下了定論:“他們隻是普通人。”

獨眼眼底滿是驚疑,可是他確實查不出這些人的資料。

早就在上船之前,監管局就將一些假資料做到了完美極致,不管他們怎麼查,那都是資料上想讓他們看到的身份。

直播的鏡頭又開始抖動,安諾趁機就要掙脫船長對他的桎梏。

男人抓住他肩頭的手非常用力,像是要陷入皮肉裡一般,他當然躲不開,卻能發出聲音將他們注意力吸引。

獨眼和沈厭果然將自己的注意力從直播中轉移到了他身上。

一個帶著陰冷濕氣,一個帶著幾分興味。

沈厭率先抬腳走到了他麵前,他明明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氣勢上卻不會讓人覺得他年輕。

少年伸出手摸了摸安諾的臉:“聽說你會打遊戲?”

安諾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肯定是自己被關起來時乾的事情被上報了。

真是無聊,連他打遊戲都要管。

雖然沒有用話直接說出口,可是他的眼神十分明晃晃。

沈厭:“......”

他放在安諾的臉上的手收了回去,眼睛微微眯起。

安諾用另外一隻自由的手擦了擦,有些嫌棄。

和賀長殊捏他臉時完全不一樣,被沈厭碰了,好像被一條看不見的毒蛇纏繞,明明沒有留下印記,那股寒意卻久久散不開。

沈厭沒有生氣,他瞥了一眼抓住安諾的船長:“把他送去我房間。”

獨眼:“你想乾什麼?”

沈厭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指尖,上麵仿佛還殘留著細膩的觸?感:“你審問不出來,我自己來。”

獨眼氣急了,他都還沒有開始審問。

他露出懷疑的神色:“你該不會是想包庇自己的同類吧?”

“同類?”沈厭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譏諷的重複一遍。

臉上一陣青紅,獨眼在說出那句話後就後悔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最了解沈厭了,怎麼會不知道他這種S級的怪談,天生是不會有同伴思想的。

所以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收容所的存在。

弱小的抱團,在他眼裡隻是從可悲淪為可笑。

他們之間沒有再交談,安諾想回頭看,然後就被快速押著離開了。

船長把他運送到沈厭所在的空間裡,就不動了。

他身上還穿著船長的衣服,原本看起來讓人充滿安全感的服飾,現在也變得諷刺了起來。

身為船長,卻不在船上,留下乘客在裡麵掙紮。

想到這裡,安諾的眼神凝固了一瞬。

結合剛剛獨眼說的話,他心中突然有了個新的想法。

他著急忙慌的就要召喚係統。

可是還沒有等他把自己摸到的規則說出來,沈厭就來了。

腳步聲清晰地傳來,然後就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安諾繃著一張小臉坐在那裡,不想看到他。

眼前的人是實力未知的怪談,他不想貿然在他麵前召喚係統。

萬一在中途被他察覺然後強行打斷,冷卻cd需要二十四小時!

沈厭一步步靠近,他拿起自己的手機遞到他麵前:“你會玩什麼遊戲?”

安諾還不想完全惹怒他,於是低頭看了眼屏幕。

他一眼就落在了貪吃蛇上麵。

這個遊戲大概也是沈厭玩得最多的,被高高列在最前麵。

他視線停留得時間太短,沒有被注意到。

“我不會玩遊戲。”

沈厭偏頭注視著他,過了許久後:“是嗎。”

他像是隻是心血來潮,收回了手機自己點開了遊戲。

一邊打一邊輕聲道:“收容所去過嗎?”

安諾看著自己的腳尖,他又開始發呆了,放空自己不回答。

沈厭:“收容所的所長察覺到什麼了嗎?”

聽到他再次提到所長兩個字,安諾眼睫毛顫了顫。

不知道為什麼,他能感覺到,沈厭對所長的惡意似乎很大。

可所長的態度難道不是絕對中立嗎。

安諾:“我回答你的問題,你也要回答我的問題。”

沈厭手頓了一下,這導致他的蛇不小心碰到了其他蛇,被吞噬掉了。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甚至勾了勾唇角:“行。”

安諾如同炸毛小貓一般看了他一眼,辨彆著他在說真話還是假話,半響後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去過。”

他稍微耍了一點小聰明,回答的是沈厭第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其實無關緊要。

去過收容所不代表就會成為收容所的一員。

安諾:“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沈厭似笑非笑地抬眸:“你要問清楚了。”

安諾抿了抿嘴巴。

這個人非常清楚自己的問題。

那艘船根本不是普通的輪船,那是一個怪談的【領區】,而且還是個未成型的!

獨眼口中的劇情是什麼,他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