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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行自然得饒人處且饒人,從古籍的四分法講起,結合了些現代圖書館的書籍管理技巧,又簡單講了下古籍的保存。

孫掌院眼睛越來越亮,這些法子若能利用起來,將大大地提升效率。

這時,小福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哎喲,奴才好找,王爺在這裡!皇上請王爺去禦書房。”

孫掌院把秦時行送到門口,說道:“王爺學識淵博,下官佩服。不過希望王爺以大局為重,不要再阻攔立後一事。”

秦時行似笑非笑:“大人坦誠,本王也無所謂交淺言深——皇上年紀雖輕,但已初顯決斷,做臣子的,要懂為臣的本分,不要總想著揣度皇上的心思。”

說完這話便拂袖而去,留孫掌院一個人在原地,滿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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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翰林院說得口乾舌燥,連茶都沒討到一口。

到了禦書房,早有太監泡了好茶,秦時行飲完一盞,歎道:“皇上最好了。”

“一盞茶就把王爺收買了?”周唯謹親自拎起水壺,給他斟滿。

秦時行笑道:“皇上說得對,之前答應了皇上的事,確實食言了。好在今日得以挽回。”

提起今早的事周唯謹就生氣,坐回去冷冷地說:“一群老頭子,欺負朕年輕,硬要把女兒孫女往朕的後宮塞,上趕著做朕的嶽丈和祖父。”

“皇上消消氣。”秦時行走到他身後,給他捏肩,“犯不著為他們生氣。”

“哼,那高尚書自己的兒子,三十的老光棍了不催著娶妻,反倒來催朕!還有那王主事,家裡女兒都三十了,還想塞給朕當老婆!他們是不是以為朕不知道?”

“好啦。”

四下無人,秦時行低頭在那氣鼓鼓的臉蛋上親了一口:“不生氣了好不好?萬事臣幫皇上擋著。”

周唯謹仰頭看他,眨了眨眼。

秦時行:“還有,皇上對三十是有什麼意見?臣也是快三十的老光棍了。”

“王爺怎能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周唯謹很認真:“王爺已經許給朕了。”

聽他這麼說,秦時行忍不住逗他:“哦?那皇上打算給臣什麼名分?”

“三宮六院,王爺可任意挑。”

“這麼大方?”秦時行佯裝思索,“都太空曠,隻能與皇上擠一處了。”

周唯謹眸光微暗:“可是昨日朕邀王爺同眠,王爺拒絕得毫不猶豫。”

秦時行摸了下鼻子,有點尷尬。外臣留宿皇上寢宮和皇上共宿龍床,像什麼話?

他打算糊弄過去,倒了杯熱水過來,生硬轉移話題:“皇上臉色比昨日好多了,身子還難受嗎?”

“難受得緊。夜間風涼,睡不著覺。”

開什麼玩笑,承乾殿都風涼了,世上還有暖和的地方?

秦時行把裝聾作啞發揮到了極致,端起太監剛送來的藥汁送到他嘴邊:“既然難受,皇上把藥喝了吧。”

周唯謹仰頭盯著他沒動,意有所指。

“……今日早朝,起太早,沒來得及做。”

周唯謹竟也沒再說什麼,喝完藥,拿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唇。

目光落在那條手帕上,秦時行僵住了——這不是他送還給皇上那條嗎?角落繡著隻鶴,他絕對不會認錯。

那晚他心裡不舒服,把這張偷藏了四五個月的手帕送了回去。

現在陡然見到,被動回味了一遍那晚的嫉妒、心酸和複雜,這裡麵的彎彎繞繞,以皇上的聰明,肯定一眼就能看穿。

太矯情了,太做作了,太丟人了。

周唯謹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他的神色變化,慢吞吞地把手帕收回懷中,輕輕一笑:“朕喝了藥,王爺欠朕一份甜點。”

秦時行倉皇答應,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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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竟然迎來了一場暮冬的雪,落了一尺深。

原本陰沉沉的天,被雪光映得亮堂起來,心情都格外舒朗幾分。

秦時行披著厚披風站在王府花園裡,看著雪積壓在枯黑的枝乾上,心想著,這場雪後,春天就來了。

他回到書房,就著二兩酒,讀完了一本書。推門而出時夜幕已深,鵝毛似的大雪還在一片片落著。

他遠遠地看了一眼王府大門的方向,似有所感。

踩著雪往那邊走去,剛推開門,一輛烏木金邊龍紋馬車緩緩駛停。

下車的人還沒站穩,便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錯愕後是歡喜,他輕聲道:“王爺欠朕一份甜點,朕上門來討了。”

第38章 親熱

臥房裡早布置好了地龍和炭盆,溫暖如春。

秦時行把人裹在披風裡,抱回房間又趕緊塞入被窩,怕凍著。

周唯謹有些好笑:“哪有這麼嬌貴。”

秦時行拿被子把他裹得嚴嚴實實,替他摘了冠,擦著頭發上融化的雪水:“走點路都能磨一腳水泡,多嬌貴的小公子,可不得好好疼著。”

“王爺打算怎麼疼?”

“先填飽肚子。想吃點什麼?”

頭冠都沒來得及摘,也沒換常服,想也知道是忙到現在,必是顧不上吃飯的。

“芋圓麻薯。”

秦時行應下,不一會兒,卻端來一碗荷包蛋。

“太晚了,吃些好消化的。”

周唯謹懶懶地倚在床頭:“喂我。”

寒夜踏雪上門,暖室溫柔繾綣,秦時行的心早已化成一灘春水,哪有不依的,拿著勺子慢慢喂給他吃。

衣袖拂動間帶起陣陣酒香,周唯謹湊了上來,在他脖頸和唇邊嗅著:“喝酒了?”

秦時行麵不改色,捏勺的手指卻收緊了:“喝了二兩。”

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周唯謹輕笑:“我也要喝。”

把碗放到一邊,秦時行強壓下內心的躁動:“皇上還小,隻能喝奶茶。”

皇上才十九,還未及冠,還是個孩子。

周唯謹說:“王爺知道我的意思。”

燭光湧動,秦時行俯下`身,印下深深一%e5%90%bb。

分開後,周唯謹無力地軟在床上喘熄,眼光迷離,聲音輕不可聞:“彆走。”

這個時候的挽留意味著什麼,昭然若揭。

秦時行眸色漸深,卻克製地又說了一遍:“皇上還小。”

周唯謹難耐地低低嗯了一聲,勾住對方的脖頸,%e8%88%94舐著滾動的喉結:“王爺……想嗎?”

“嘶……”

皇上真是太懂他了,一句話正中紅心,輕而易舉就擊潰了他的防線。心上人的撩撥最為致命,紅燭帳暖,他又怎能不想?

猶豫間,周唯謹已經攀了上來,解他的外袍。

一如既往冰涼的手指,激起的灼熱和顫栗卻格外猛烈。

秦時行攬住他的脊背,按住他作亂的手,使出畢生所有的克製力,啞著嗓子道:“上午剛喝了藥,身體沒事了?”

“王爺會溫柔的。”

墨發披散在肩頭%e8%83%b8背,看向他的眼神半是邀請半是羞。

理智煙消雲散,秦時行把人放倒,卻還來得及低聲囑咐:“不舒服隨時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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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豔陽高照,冰消雪融,天空澄澈如洗。

細細的%e5%90%bb落在額間鼻頭,周唯謹眼睫微動,醒了過來。

意識回籠,便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錦被觸?感綿軟,他未著寸縷,不覺臉紅心跳,腦袋埋入被中裝睡。

“醒了?”

低笑聲傳來,一隻手把他從被子裡薅了出來:“現在知道害羞了?也不怕悶著。”

周唯謹目光忽閃,冷哼一聲:“走開。”

聲音沙啞無力,也是昨日的罪證。

秦時行起身倒了杯熱水給他,重新把人摟進懷裡,撫了撫他的腹部:“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周唯謹搖頭,疼倒是不疼,但有些發脹發酸,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怪異感覺。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他如實道:“腰酸,腿酸。”

秦時行便給他揉腰捏腿,溫熱有力的手指緩解著他的不適。

天光大亮,昨夜的種種隱入黑暗,周唯謹臉上越來越燙。

他好歹也是讀著聖賢書長大的皇家子弟,最懂禮義廉恥,可昨晚怎會如此的……不知羞恥,簡直不像他了!

突然想到承乾殿枕邊那本《軟玉溫香》,他恍然大悟,都怪王爺,是王爺把他帶壞了,給他寫小黃書,還對他做那種事。

可是昨夜……他最後甚至暈了過去。

過河拆橋的事他乾不出來,況且王爺還在殷勤地給他揉腰,便隻能冷哼幾聲聊表不滿。

秦時行始終帶著笑,問道:“怎麼了?”

聲音太溫柔,那點小脾氣便啞火了,周唯謹悶聲道:“想沐浴。”

下人搬來浴桶,打來熱水。浴桶很大,秦時行抱著周唯謹進去。

熱水帶走了一些酸痛,周唯謹閉著眼睛,不敢去看對方身上的痕跡,怕臉紅。

秦時行幫他擦身,仔細又認真。

周唯謹第一次被人這樣伺候,舒服得不想動,一麵害羞,一麵不怎麼坦然地接受,臉紅得緊。

秦時行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中午想吃什麼?”

“糖炒栗子。”

“栗子隻能當零嘴兒。”

“哦,那……隨便。”

沐浴完兩人穿衣洗漱,秦時行吩咐秦海去買糖炒栗子。

周唯謹開始找茬似的發少爺脾氣,一會兒是腰疼直不起身,一會兒腿疼走不了路,一會兒是疼得坐不住,一會兒喝茶一會兒喝水,還要吃小芋圓。

秦時行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知他是不好意思了,故意在發泄掩飾。

小皇帝一向自視矜貴,一時間不能接受他自己還有昨晚那一麵,發脾氣是正常的。

周唯謹一邊發脾氣,一邊還心虛地偷偷覷著秦時行,怕他生氣。

好笑又心疼,秦時行端來小芋圓喂他:“是我不對,好不好?”

“都怪你寫的那小黃書,不然朕怎麼會……哼!”

“怪我怪我,皇上清心自持,是我心急如焚了。是我的錯,皇上多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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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凇街口,秦海買了剛出鍋的糖炒栗子,卻聽見有人叫他。

轉頭望去,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停在街角,掀起的車簾露出黃章的臉。

當年少爺進京趕考,在路上遇到了黃章,兩人一見如故,秦海自然是認識黃章的。

他拎著栗子向馬車走過去,卻陡然聞到一股異香。

……

……

一炷香的時間後,黃章強壓下內心的驚駭,可顫唞的指尖還是透露了他的心亂如麻。

他在衣袖裡捏破一粒香珠,清新的薄荷香味散出。

秦海迷茫的眼神聚了焦,有些疑惑:“剛才說到哪裡了?”

黃章神色複雜:“隻是想問一句,王爺今日可在府上?”

秦海說:“王爺在府上,不過今日可能不太方便。”

黃章點頭,他自然知道此時皇上正在王府。

秦海吸了吸鼻子:“大人馬車上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