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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新奇,便回複:好。

一個視頻請求發了過來。

燕雲瀟接起,林鴻放大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笑得異常燦爛:“我聯係了餐廳,一刻鐘後送餐過來,都是你愛吃的菜。”

燕雲瀟嗯了一聲,好奇地往他身後張望:“你把臉挪開些。”

“……”林鴻切換了後置鏡頭,對著街道和人流。

看了一會兒,燕雲瀟失望地歎了口氣:“兩千多裡,也沒什麼不同,還不如看你。”

林鴻立刻切換了前置鏡頭,笑容滿麵地解釋道:“這個年代,全國各地都是相同的街道和人流,少有特色之處。你要是想看些不同的景色,等拍完戲,我帶你去海的另一邊。”

又閒話了幾句,門鈴響了,燕雲瀟便掛斷了視頻。

林鴻在西南選定了木頭的品種,便立刻乘飛機往回趕。雖然手機可以讓人相隔千裡通信,但視頻裡的相見怎比得上麵對麵的擁抱。

幾個月後,《燕文帝傳》殺青,黃導組織了一場聚餐,主演們和工作人員全都參加。

燕雲瀟第一次與這麼多人同桌而食,頗有些不習慣。林鴻坐在他右手邊,給他布膳、斟茶。

中途吃到一塊很辣的雞翅根,燕雲瀟才咬了一口,嘴裡就火辣辣的。他剛一皺眉,林鴻已把茶水遞到他嘴邊。

林鴻接過燕雲瀟吃剩的雞翅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有許多奇特的菜,燕雲瀟嘗了一口覺得不好吃,林鴻就儘數吃掉。

黃導在一邊暗暗觀察著,心中吃驚。林鴻的這般行為,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下意識的侍奉和伺候……想到那個猜測,黃導打算做最後的驗證。

酒過三巡,幾位副主演來給燕雲瀟敬酒。

一開始,他們覺得燕雲瀟隻有一副好皮囊,便多有不屑。可幾個月下來,這看法完完全全地改觀了。

經曆過風刀霜劍的帝王,身上的氣質是遮掩不住的,每當其他演員們找不到感覺時,和燕雲瀟一對戲,便會不自覺地被帶入狀態。

有時候他們甚至覺得,燕雲瀟根本不是在演戲,他合該就是這樣的。

原先的猜疑和不屑,早已化作了下意識的敬意。

“燕老師,我們敬你。”

燕雲瀟頗有些新奇。過去在朝中,朝臣百姓們敬他,是囿於他的身份地位。這是第一次,彆人不知他的身份,隻因他的能力和出眾而敬他。

燕雲瀟端杯微微示意,抿了一小口酒,笑道:“你們很不錯。”

被一位新人這樣誇,演員們本該覺得被冒犯。但奇怪的是,所有人心中都升騰起莫名的喜悅和激動。

林鴻在燕雲瀟耳邊輕聲道:“這是洋酒,很烈,喝多了醉得很快。”

燕雲瀟第一次喝這種酒,正是新奇的時候,哪裡肯聽,隻斜睨了他一眼,便自顧自地斟飲起來。

不一會兒,腦袋果然開始發暈。

“皇上,給臣簽個名吧!”

燕雲瀟轉頭,見黃導正嘿笑地望著他,便道:“朕的墨寶,豈能輕易外傳。”

話雖這麼說著,他卻往四周望了望,似在找筆。墨寶自然不能輕易外傳,但黃導也算是熟人,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算是他的“半個朋友”。

“皇上,這邊請。”黃導忙道。

燕雲瀟起身時晃了晃,林鴻扶住他的後腰,帶著他往旁邊走去。

角落的桌上擺著毛筆和紙。

燕雲瀟執筆蘸墨,用紙鎮壓平紙張,左手下意識做了個攬右手袍袖的動作。可他忘了,他穿的不是廣袖的袍服,而是窄袖的襯衫。

這個微小的動作落到黃導眼裡,他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而後他望向宣紙上的字,愣住了——

白紙黑墨,鐵畫銀鉤,氣勢如龍。

沒有二十年的苦練,寫不出這樣的字來。

什麼樣的人才會從幼時起便開始練書法?

……皇帝會。

燕雲瀟擱筆,帶著幾分醉意道:“朕的墨寶不輕易示人,今天賞賜給你,可要收好了。”

黃導驚出一身汗來,忙道:“是、是是。”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對上了林鴻暗沉警告的眼神,心裡陡然一驚,憋住了話。

聚餐散後,還沒走到車裡,燕雲瀟就醉得走不動路了。林鴻抱他坐在副駕上,搖低座椅,將外套搭在他身上,柔聲道:“瀟兒?還清醒麼?”

燕雲瀟臉頰泛紅,哼哼唧唧地說了句什麼。

林鴻湊過去,聽見他說的是:“栗子樹……”

林鴻一怔。

京城庭院中的栗子樹已長成大樹,結出新鮮甜美的栗子。過去每日清晨,他都會摘下新鮮栗子,給皇帝做栗子糕吃。

來到這裡,已經半年了。

燕雲瀟長長的眼睫耷拉著,有些孤寂和脆弱。

林鴻輕輕含住他泛著酒香的唇瓣,燕雲瀟睜開眼,眼中的失落沒來得及掩去。

“雲瀟……”林鴻單手捧住他的臉,憐惜地替他理了理頭發,輕聲道,“寶貝,是不是想家了?”

燕雲瀟靠著座椅,眼眸低垂,淡淡地道:“我從沒想過回不去,可是最近,卻控製不住地去想。”

“我們當然能回去。”林鴻輕言細語地說著,握住他的手細細摩挲,“我看了史書,關於我們的那段曆史仍是完好的。廣裕十九年後,你還會做很多事,我也一直在你身邊……不要擔心。”

燕雲瀟靜靜地望著他,嘴唇微動,卻沒有說話。

林鴻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都化了,笑著安慰道:“你想想,若我們真的回不去,曆史上的我們便會消失,史書的內容便會改變。”

燕雲瀟說:“你看了史書?你知道了些什麼事情?”

林鴻一笑,溫柔地執起他的手,輕%e5%90%bb手背:“史書上說,你終身未娶。我們君臣相得,同日而逝。”

燕雲瀟卻不信:“雖然我現在不想娶,但不代表以後不會。”

林鴻伸手按在燕雲瀟%e8%83%b8口處,笑得寵溺又得意:“瀟兒,你的嘴有多硬,這裡就有多軟,我知道的。”

燕雲瀟冷哼了一聲,拂開他的手:“做好該做之事,是非對錯自有朕來品評,休要得意忘形。”

林鴻湊上去%e5%90%bb他的脖頸,黑暗的車內喘熄漸盛。

兩個月後,皇宮建成了。

地塊不大,林鴻圖紙中便隻畫了寢宮、暖閣、金鑾殿、禦花園和暗道、小屋。如今,這些全部建好了。

林鴻帶著燕雲瀟前去。

天色已暗,看到熟悉的宮殿,燕雲瀟以為自己做夢了。

他快步走過去,手指一寸寸地撫過寢宮的雕花窗戶,望向那張與一千年前一般無二的龍床。

“所有都是臣按記憶布置的,皇上可滿意?”林鴻笑道。

燕雲瀟倏地轉過身,深深地望著他。

一千年前,在京城庭院,他在前廳望向後院的一池荷花,聽林鴻說待冬日,便可“留得殘荷聽雨聲”。林鴻送了他一個家。

一千年後,在完全陌生的時代,林鴻又送了他一個家。

看著眼前的一切,燕雲瀟眼睛潮濕了,隻有他自己知道,思鄉之情如跗骨之蛆,日漸加深。

這些天,他幾乎承受不住了。

“哎呀……”林鴻驚了,快步走來,焦急地捧起他的臉,“怎麼了寶貝?不開心就跟我說。”

燕雲瀟不自在地彆開臉,聲音有點沙啞:“出去看看。”

林鴻緊緊地拉住他的手,不時擔憂地望著他。

來到金鑾殿,熟悉的十二根蟠龍柱,熟悉的雕金龍椅,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同時想起了那一次,散朝後,與官員君臣奏對時,桌案下的齷齪。

他們在龍椅上做了,在桌案上做了。

禦花園種滿了當季鮮花,魚池中魚群歡快,吐著泡泡。今日漫天繁星,兩人在花叢草甸間又做了。⑥思⑥兔⑥網⑥

來到禦花園的角落,連暗道機關都複原得惟妙惟肖。

林鴻按下機關,露出黑黢黢的暗道入口。

這麼些年來,燕雲瀟已不再需要夜明珠的光芒,能夠在黑暗中入睡。可是每每來到這條暗道,他仍需要與人同行。

林鴻一笑,按下了一個開關,暗道中頓時亮如白晝,一顆顆小小的燈泡一直亮到儘頭。

“今後,你不再需要害怕黑暗。”林鴻說。

兩人在暗道中做了。

穿過暗道,一畦菜,一茅屋,一墓碑。花柳垂岸,溪水繞屋。

兩人從菜地裡做到茅屋中,又從茅屋裡做到庭院中。

而後回到了寢宮。

龍床上,連床褥和錦被都和一千年前一樣。

燕雲瀟道:“一千年前在這裡睡過,一千年後還睡在這裡,真是奇事……”

兩人在龍床上折騰至夜深,又折騰到天亮。中途林鴻趁熱打鐵,又提起領結婚證一事,燕雲瀟正在動情處,沒有拒絕。

很快,燕雲瀟就後悔了。

從民政局領回那兩本紅色小本後,林鴻吃飯也看,睡覺也看,喝水也看,一邊看一邊嘿嘿傻笑。睡前最後一件事和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看紅本本。時常看著看著,就會湊上來摟著燕雲瀟親,像地主家的二傻子。

燕雲瀟被他煩得不行,嫌他礙眼,趕他去菜地裡種菜。

到來年春,燕雲瀟一直住在這座皇宮私宅中,讀書賞花,聽琴談月,倒也不覺得日子難捱。

不過不知是為什麼,他越來越嗜睡,常常讀著書便睡了過去。林鴻憂心不已,帶他去醫院檢查,卻並非發現有什麼異常。

燕雲瀟卻想起一茬:“我來這裡之前,也是突然睡意昏沉,再睜眼便是在此處了,這會不會是要回去的征兆?”

林鴻覺得有道理,卻仍然憂心:“為何我沒有嗜睡的反應?若是你先回去了,那我怎麼辦?”

燕雲瀟剛想說話,一陣前所未有的強烈睡意襲來,他心知那個時刻到了,便道:“無論如何,你都會找到朕,不是麼?”

林鴻握緊了他的手,聲音莊重如同誓言:“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意識漸漸模糊,燕雲瀟準備好了迎接未知,唇邊浮起一抹淡笑,安心地沉入昏眠。

(番外二完)

第76章 番外三 古代民間生活

廣裕二十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在年節前,林鴻就安排好了一切,準備帶皇帝去南方過冬。

這些年來,每年年節休沐,燕雲瀟和林鴻都會去民間各地遊玩。兩人見識了不同的景致和風俗,還救了許多無家流浪的小孩子,帶回宮中,在“萬福司”中教養。

臘月二十八日散衙後,百官皆喜氣洋洋地回家過年,整座京城都洋溢著喜慶歡快的氣氛。

一輛通體黑色的馬車等在寢宮外。

林鴻嘴邊的笑根本壓不住。從今天到正月二十都是休沐日,他可以與皇帝獨處二十餘天,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怕皇帝嫌他丟人,林鴻便到寢宮外淋冷雪,想稍稍澆滅激動,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