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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號令藍衛的信物。”

燕雲瀟道:“藍衛?”

林鴻耐心解釋:“藍衛有五千,是隻聽命於皇上的私兵,能保護皇上。”

燕雲瀟一回想,腦中又是一陣劇痛,他搖了搖頭,失笑道:“可我掉下懸崖,一個藍衛也不在身邊,隻有你在。如此看來,五千藍衛也不及你管用了。”

林鴻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的甜,重重地攬他入懷,親了親他的額頭:“從今以後,我就算自己身死,也不會讓人傷到你一絲一毫。”

柔軟的唇瓣印在額頭上,燕雲瀟先是一愣,隨即猶豫了一下,環住林鴻的腰。

林鴻欣喜若狂,重重地%e5%90%bb上燕雲瀟的唇瓣。他心跳劇烈,一邊恨自己卑鄙,一邊又沉溺於這偷來的歡愉。

睡覺前,林鴻從四周撿來一大堆柴火,保持火勢旺盛。

燕雲瀟躺在林鴻的外袍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開口道:“你不來睡覺嗎?”

林鴻溫柔地說:“夜裡風涼,我來燒火,不能讓你著涼了。”

燕雲瀟哦了一聲,又道:“我有些冷,你抱著我睡吧。”

林鴻一顆心怦怦直跳,他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個全天下最好的夢。他願意用餘生換得這個夢永遠延續。

躺在地上抱住皇帝,林鴻問道:“還冷嗎?”

燕雲瀟搖了搖頭,很快就睡了過去。

林鴻一夜無眠,不時給他攏攏披風,暖暖手和腳。見他睡得不安穩了,就輕撫他的腰背哄他。

翌日,林鴻帶著燕雲瀟向崖穀外走去。

林鴻走在前麵,拿著一根粗樹枝開路,撥開雜草和碎石,讓皇帝暢通無阻地通行。中午他摘了些野果,挑出個兒大汁水多的讓燕雲瀟吃。燕雲瀟走得累了,他便背著人走。

走了一會兒,燕雲瀟道:“放我下來吧。”

林鴻偏頭看他,問道:“怎麼了?不是累了麼,讓我照顧你。”

“還有好長的路,你也很累吧。”燕雲瀟說,“放我下來吧。”

他堅持,林鴻便放他下來,扶他在一邊坐下,幫他按摩著酸軟的腳踝。

燕雲瀟看著他,說:“你是個不錯的情人。”

林鴻一頓,苦笑說道:“不,我一點也不合格。”他拉開%e8%83%b8`前的衣服,露出仍裹著紗布的刀痕:“看到這個了嗎?這是你刺的,因為我過去對你不好,所以你恨我。我一點都不是個好情人。”

燕雲瀟吃了一驚:“你受傷了?那你還背著我走了那麼遠。”

林鴻發現,燕雲瀟失憶後,性子裡強勢和冷漠的那一麵完全不見了,變得柔軟又溫情。許是沒有了童年的痛苦記憶,他用來保護自己的尖刺便脫落了,露出柔軟純白的內裡。

林鴻心都化了,握住燕雲瀟的手,柔聲道:“這沒什麼的,以前是我做得不對,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做任何違背你意願的事情。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三個時辰後,林鴻帶著燕雲瀟回到皇宮。

五萬禦林軍和百官靜候在宮門,齊齊叩首:“參見皇上——”

燕雲瀟終於相信了,他是個皇帝。

骨子裡的高貴氣質讓他沉穩不亂,神情肅穆道:“平身吧。”

寢宮裡,銀燭和流螢看到林鴻和皇帝一起回來,俱是一驚。兩人都知道皇帝有多恨林鴻,怎會如此平心靜氣地和林鴻一起?

太醫早已在殿內等候,細細地診了皇帝的傷情,猶豫地看了林鴻一眼。

林鴻麵色一冷:“今後有什麼話,當著皇上的麵說。記住了!”

太醫忙道:“皇上額頭受到重擊,腦內有淤血,故而失憶。”

林鴻皺眉道:“多久能恢複記憶?”

太醫斟酌道:“少則一月,多則幾年,甚至一輩子,臣也說不準。”

林鴻還想再問,燕雲瀟輕輕頷首,道:“勞煩太醫,不要透露朕失憶之事。”

太醫忙道:“是、是,臣遵命。”

剩下的幾個太醫圍過來,給皇帝換藥,銀燭和流螢也擔憂地圍上去。

被一群不認識的人圍著,燕雲瀟略感不安地動了動,敏銳地看到林鴻正轉身離開,他叫道:“情……,大人。”

林鴻立刻回來,溫聲道:“臣去為皇上準備些吃的,很快回來。”

燕雲瀟嗯了一聲,但袖中的手卻悄悄握緊了,直到林鴻的身影重新出現,他才放鬆了下來。

林鴻讓太醫和婢女退下,端著一碟熱乎的栗子糕,拿起一塊遞到皇帝嘴邊:“這是皇上過去最愛吃的栗子糕。”

燕雲瀟吃了下去,是他喜歡的味道。

“給我講講過去的事情吧,至少讓我能應付百官,不被發現失憶。”

林鴻便耐心地講起來,將每位官員的長相和名字告訴他,又講了每位官員負責的事務、平日的習性,燕雲瀟聽得很認真。

林鴻給燕雲瀟編織了一個巨大的謊言。在他講述的故事裡,小皇子快快樂樂地長大,沒有奸後掌權,沒有丞相遮天,百官皆敬重皇帝,百姓皆愛戴皇帝。

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那他便要讓他的珍珠忘卻所有磨難。

他不忍心讓那份柔軟和純白消逝。

燕雲瀟受傷體虛,很快就困了,林鴻要告退,卻被拉住衣袖。

“你不留下來嗎?情人,應該是要一起睡覺的。”

林鴻手指發顫,溫聲問道:“我可以嗎?”

這張床上,發生過讓他後悔一生的事情,他不願意再讓皇帝有一絲一毫的不愉快。重來一次,他要完全尊重他的意願。

“為什麼不行?”燕雲瀟笑道,“你方才講了那麼多,我倒是想起一個畫麵。小時候闖入父皇寢宮,看見父母摟著一起睡覺——看來,就算是皇帝,也是要和情人一起睡覺的。”

“而且,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抱著我睡應該會好些。”

林鴻立刻問道:“哪裡不舒服?”同時拉過他的手腕摸著脈。

燕雲瀟蹙了蹙眉,撫了撫肚子:“我有些腹痛,許是受了涼。”

“疼得厲害嗎?”林鴻緊張地握住他的手,“我讓太醫來開藥好不好?”

“才不要。”燕雲瀟挑眉一笑,“你怎麼糊塗了?我方才不說,就是不想讓太醫開藥。你的手又大又燙,幫我暖暖就會好些。”

林鴻覺得自己身在天堂。

接下來的幾天,林鴻寸步不離,白天為燕雲瀟梳洗、束發、布膳,夜裡陪他散步,為他講朝廷中事,按摩身體。連最小的事都親力親為,絕不假人手。

暗中,林鴻打點好了一切,吩咐百官不許提及前太後和丞相的事情,往後一切事情都聽從皇帝的吩咐。

很快,百官和宮人都發現,皇帝變得異乎尋常的親和與溫柔,臉上總是帶笑。過去皇帝也總是帶笑,可那笑是輕浮的、戲謔的、冰冷的。而現在,皇帝的笑是真誠而幸福的——那是從未受到過傷害的人才有的笑容。

失去記憶後,對朝廷諸事不熟悉,燕雲瀟一開始處理奏本有些困難,林鴻便一本一本講給他聽,每樁政務都詳細地教他。很快,燕雲瀟便處理得很快了。

失憶後兩人的第一次魚水交歡,在一個雷雨夜。

拉下了紗帳,帳外雷鳴滾滾,帳內溫暖如春,兩人身體火熱。

一開始,燕雲瀟有些不習慣,他隻要稍微表現出一點點的不適應或者猶豫,林鴻就會立刻停下,溫言征求他的意見。到他說可以繼續了,林鴻才會慢慢來。

平時在暖閣、在禦花園時,林鴻會用嘴,用手。燕雲瀟偶爾會覺得,林鴻在取悅他,在懇求他的原諒。

但他記不起來,也沒有主動去問。

當今國泰民安,朝廷政事運轉平順。閒暇時,燕雲瀟會去民間遊玩,林鴻一直陪在他身邊。

兩人遇到了許多流浪的小孩,便商議著,在朝廷新設了一個“萬福司”,接納流浪的小孩子,供他們吃住、讀書,開放領養。

小孩子們感念皇帝的恩德,每月十五結伴來宮中,和皇帝圍爐夜談,背新近讀的書,講些學堂趣事。

燕雲瀟每每被逗得笑聲不斷,和小孩子們玩笑,林鴻便在旁邊溫柔地看著他笑鬨。兩人偶爾目光相觸,皆是柔情。

在年節時,燕雲瀟還會和林鴻去各地遊覽,去過最北的滄州,也去過最南的湖州。看過東海的珍珠,也嘗過西域的葡萄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開始,藍一想過告訴皇帝真相。可是皇帝如此的快樂和順,健康又美滿,他便保持了沉默,隻隱在黑暗中,當無聲的影子。

銀燭和流螢也想過告訴皇帝真相。可是林鴻毫無保留地將權柄交回皇帝手中,再也沒有絲毫強迫之舉。而且,皇帝忘記了痛苦的童年,無憂無慮,那樣的明%e5%aa%9a快樂。於是她們也沉默了。

就這樣,五年過去了。

一日,燕雲瀟在宮中閒著無事,想到林鴻總是給他搭配一些他從未見過的衣服,便踱步到內殿的那一排木櫃前,饒有興致地打開看著。

一整排牆的木櫃裡,都是他的衣服、鞋靴、腰帶、發帶、玉冠和配飾。

其中一個木櫃裡放滿了肚兜,各種厚薄,各種花色,但都是紅色。林鴻每日最愛的事情,就是給他選肚兜。燕雲瀟失笑地搖了搖頭。

最邊上的木櫃裡,放的是不同顏色和質地的鞋履。

燕雲瀟一瞥,竟看見一雙紅色的鞋,他好笑地半蹲下去,想拿出來看一看,伸手卻碰到了冷鐵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在光線昏暗的櫃子裡閃著光。

他皺了皺眉,拖出來一看,那竟然是兩根粗大的鐵鏈。

燕雲瀟定定地望著鐵鏈,隻覺似曾相識。

突然,一些零碎的片段在腦中閃回:鐵鏈、淤青、匕首、囚禁……

他按住額頭,頭痛欲裂,低低地叫出聲來:“啊……”

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第71章 (OE結局預警 非1V1)

燕雲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他的前半生。

七歲時,母妃中毒慘死,太醫院袖手旁觀,他和弟弟守著母妃逐漸涼下去的身體。

他在漆黑無光的暗道中呆了整整三天,餓得喝自己的血。

他服下秘藥,第一次植入毒藥時,疼得滿地打滾,卻倔強地不肯發出聲音。

十歲那年,母妃僅剩的遺物被拿走。

他從小扮演著紈絝和不學無術,在太後和丞相的傾軋下艱難地求生存。

祭祖大典上他安排好了一切,隻等著那一道東風,便可一洗這些年的屈辱,翻身為王。可是卻被人以更屈辱的方式,囚禁在寢宮。

整整兩個月。

他壓根不是什麼天真快樂的小皇子,他是臥薪嘗膽的鐵血帝王。

意識漸漸清醒,四周傳來說話的低聲。

“皇上怎麼會突然暈倒?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下官以為,皇上是情緒受到刺激……”

“沒有大妨礙,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