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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仍站在門口。

林鴻拉過他的手安慰他:“你放心,要是想來,每年我都陪你來。”

燕雲瀟歎了口氣,想起一茬,笑道:“珠兒表妹一直盯著你看,要是她招你做婿,咱倆就是親戚了。”

林鴻捧起他的臉,仔細看了看。

燕雲瀟挑了挑眉,疑惑道:“怎麼了?”

“寶貝,如果有人喜歡我,你會不會有一點點的吃醋?”林鴻問道。

燕雲瀟奇道:“我為什麼要吃醋?”

林鴻不死心地問道:“一點點也沒有嗎?”

燕雲瀟端起茶盞,失笑地搖搖頭,問道:“彆人喜歡你,會改變你如何對我嗎?”

林鴻立刻道:“當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燕雲瀟喝了口茶,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道,“而且我又不是非你不可,等你年老色衰,伺候得不好了,我就會把你換了。有彆的人要你,我也能放心些。”

“……”林鴻冷靜地啃了啃後槽牙,誠懇地說,“瀟兒,你這話太傷我的心了。”

他執起燕雲瀟的手,放到%e8%83%b8口,可憐地說:“感覺到了嗎?心碎了。”

燕雲瀟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林鴻卻自尋門道,自我開解道:“你不會吃醋,因為你對我有信心,知道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變,你心中充滿了安全感,對不對?這算不算是因為我做得很好,讓你身和心都很舒適,所以不會有負麵的情緒?”

燕雲瀟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是這個道理。”

林鴻湊上去%e5%90%bb他:“可是我吃醋了。”

“你吃什麼醋?”

“他喊你瀟兒。”林鴻%e5%90%bb他的頜骨,“喊了十八次。”

燕雲瀟:“……”

他摸了摸林鴻的額頭:“也沒發燒啊。”

林鴻不語地望著他。

燕雲瀟簡直覺得他不可理喻:“那是我外公,而且他今年七十三歲了。”

“可我就是吃醋。”林鴻不依不撓地抱住他,從他的耳根一路往下%e5%90%bb到脖頸,一麵親一麵喊“瀟兒”。

燕雲瀟覺得他太膩歪,可是也不算過界,便懶懶地倚著,任由他親。

百官度過了一個最充實愉快的臘月,啟程回京。

年節時,燕尋暗中入京,質問燕雲瀟為何不告訴他外公的存在。

他一麵生氣一麵掉眼淚:“他……他居然拿芝麻餅給我吃!自母妃去世後,隻有討好我的下人會給我餅,可這是外公,我居然還有個外公!”

整個年節中,燕尋都在講外公對他如何如何。

燕尋來時怒氣衝衝,走的時候又抱著燕雲瀟的腿,問他最喜歡誰。

林鴻被迫又聽到了一番“年老色衰後就換掉他”之類的言論,冷靜地揪斷了內殿的一根珠簾。

燕雲瀟改了祖製,讓燕尋每年年節都能入京。百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尋王是皇帝唯一在世的兄弟,此舉也不算過分。

最重要的是,國庫充盈,皇帝給每人都漲了俸祿,還漲得不少,百官還能說什麼?

燕尋每年走之前,都會向燕雲瀟重複那個問題:你隻是暫時和他玩玩,對不對?你最喜歡的永遠是我,對嗎,即使我不在你身邊?

燕雲瀟每次都嚴肅地說:“當然,你可是我的親弟弟。”

林鴻每年都聽到這樣的話,為了不“年老色衰”,他日日勤奮練功,甚至還向府中下人請教,穿什麼式樣的衣服顯年輕。

“等你年老色衰了,或者伺候得不好了,朕隨時會換掉你。”

皇帝年年都這樣說。

可是第一年過去,第二年過去,第五年過去,他依然沒有換掉林鴻。

百官上奏請求立後的奏本已多到無法忽視,連俸祿翻倍都無法堵住他們的嘴了。

燕雲瀟妥協了。

於是某天夜裡,宮中傳出一個流言:皇帝從青樓中帶回一個姑娘,日日寵幸。

百官欣喜異常,也不在乎那姑娘是從青樓出來的,請求皇帝封妃。

燕雲瀟爽快地答應了。

這位“賢妃娘娘”深得皇帝寵愛,賜住夜闌宮,皇帝夜夜留宿,賞賜了無數珍寶和銀錢。

可奇怪的是,宮中沒人見過這位賢妃娘娘。流言道皇帝嫉妒心極強,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賢妃娘娘的仙姿玉貌。

百官又不乾了,請皇帝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確立儲君。

燕雲瀟依然答應得爽快。

不久後,宮中傳來賢妃娘娘懷孕的消息。不知是不是巧合,遠在江南的尋王妃也懷孕了。

年底,賢妃娘娘分娩,喜得一男孩。江南的尋王妃卻不幸流產。

悲痛的是,賢妃娘娘出血過多,不治身亡。

燕雲瀟稱他沉痛無比,暫時不想再立妃,隻想好好將賢妃的孩子撫養長大。

反正儲君已立,百官便也不再咄咄相逼。

雖然沒人見過賢妃娘娘,但好在小太子是真的,許多人都見過抱過,小太子會伸出肉嘟嘟的拳頭揍人,又奶又凶。

小太子出生後,燕尋便常常往京城跑,愛不釋手地抱著他的第一個侄子玩。

每次離開,他照例會問燕雲瀟那個問題。

燕雲瀟的回答依然沒有變過。

“等他年老色衰了,我就換掉他。你怎能一樣?你是我的親弟弟,我當然最喜歡你。”

可是第六年,第七年,第十年,林鴻依然穩穩地站在燕雲瀟身邊,出入相隨。

後有野史記載:帝長情,感懷賢妃,終身未再娶。丞相長伴其側,同未娶。君臣相得,同日而逝。

正文完

第66章 番外if線

寢宮內殿,宮燈昏黃。

燕雲瀟緩緩地睜開眼睛,盯著頭頂的紗帳,茫然了好一會兒。

頭好疼……

他這是怎麼了。

記憶好像斷了片。

燕雲瀟坐起身,撩起紗帳,隻見殿中昏暗,隻有角落一盞燭燈搖曳。門口有個宮女的身影。

“你,過來。”燕雲瀟道。

那宮女低頭走了過來,低聲道:“皇上有何吩咐?”

燕雲瀟眯了眯眼,審視地盯著麵前的人。

這宮女不是他熟識的任何人,他可以肯定,他之前從未在寢宮見過此人。

太奇怪了。

銀燭和流螢呢?小鄧子呢?

察覺到皇帝審視的目光,宮女把頭垂得更低了。

燕雲瀟沙啞道:“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宮女:“回皇上,奴婢素燈,奉命伺候皇上。”

“奉命?”燕雲瀟冷然道,“奉誰的命?”

宮女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奉……林大人的命。”

燕雲瀟腦袋一陣劇痛,他蹙眉按住額角,思緒回到之前……

祭祖大典上,祭台起火,太後藏有私兵,場麵大亂之際,他把林鴻推下懸崖,自己跟著跳了下去。兩人達成了共識,在山洞中,他發起熱來,後麵的事便全然不知了……

想到這裡,燕雲瀟悚然一驚,目光如炬地射向素燈:“今日是九月幾日?”

素燈道:“回皇上,九月十七。”

九月十七,距離大典已過去了兩日,也就是說,他發熱昏迷了整整一天。

朝堂上……

燕雲瀟不敢多想,迅速掀被坐起,站起身來,卻一陣頭暈目眩,跌坐了回去。

“皇上小心。”素燈扶住他,仍然低著頭不敢看他,“林大人說了,讓皇上好好養病。”

“林大人?”燕雲瀟咬牙忍住一陣暈眩,逼問道,“林鴻在哪裡?讓他來見朕!朝堂上是什麼情況?太後又在哪裡?”

素燈隻低著頭:“皇上彆問了。”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下頜一痛,已被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素燈被迫抬起頭來,對上了年輕帝王冷漠的眼睛。

“朕不喜歡問第二遍。”燕雲瀟聲音沉沉,“林鴻人呢?說!”

素燈呼吸漸漸急促,眼中盈滿淚水:“林大人在朝堂上……”

燕雲瀟盯著她,許久之後,緩緩地鬆開了手。素燈趴在地上急促喘熄,淚水漣漣。

燕雲瀟伸手在枕頭下麵摸索著,那裡依然是空的。

一醒來他便發現,他那把向來不離身的折扇消失了。那不僅僅是一把折扇,扇柄的羊脂玉是他號令藍衛的信物。如無信物,藍衛不會聽命於他。

他和藍衛失聯了。

心中已有了隱隱的猜測,他需要進一步驗證。

燕雲瀟披上外袍,腿腳虛軟地來到外殿。素燈垂著頭跟在他身後。

外殿有數十個掃灑的太監宮女,見到他後停下手裡的活,齊齊地行禮問安。

全部都是陌生的麵孔,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寢宮裡裡外外的人,全部被換掉了。

燕雲瀟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抬腳往外走去。

素燈急急地喚他:“皇上!”

一陣夜間的涼風吹來,燕雲瀟扶住殿門,看清了外麵那一圈黑壓壓的東西——那是三排禁衛軍,嚴密地把寢宮圍了起來,連一隻蚊子也難飛出去。

為首的禁衛過來行禮:“皇上。”

燕雲瀟嘲諷地勾起唇角:“禁衛這樣嚴防死守,是怕朕遇刺不成?”

禁衛避而不答,隻道:“請皇上回殿內休息,林大人自會向皇上解釋。”

燕雲瀟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回走。

他回到內殿,一扇扇地推窗戶,可所有窗戶都從外麵被釘死了。就算窗戶能打開,外麵也還有三層禁衛。

燕雲瀟終於可以肯定,他被軟禁了。

隻是不知是太後,還是林鴻。

無論他走到哪裡,身後一直跟著三位宮女,三位太監。燕雲瀟索性躺回床上,拉下紗帳,眼不見心不煩。

身上還有些低熱,他一麵焦急,一麵憤怒,一麵又擔心朝堂局麵,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燕雲瀟感覺到床邊坐著個人。

他放輕呼吸,假裝仍在沉睡。他閉目屏息,將耳力放到最遠,除了身邊這道呼吸外,沒有彆人的呼吸聲了。

那些太監宮女任他發怒大喊也不退下,此時聽話地退下,一定是林鴻下的令。

床邊坐著林鴻。

隻要他能雷霆一擊,製服林鴻,那他就有望奪回權柄。

燕雲瀟放在被中的手悄悄動了,然後……

“皇上醒了?”

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皇上身體虛弱,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燕雲瀟被中的手一僵,睜開眼睛,對上一雙誠懇的眼眸。

“在崖底受了涼,把藥喝了好不好?”林鴻端過床頭冒著熱氣的藥汁,看向燕雲瀟。

燕雲瀟冷冷地盯著他。

林鴻一笑:“皇上喝了藥,臣會給皇上一個解釋。”

燕雲瀟看了一眼藥碗,冷聲道:“朕怎知道,你有沒有在藥裡下毒?”

林鴻驚訝地望著他,似乎在奇怪他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臣就算自己身死,也不會傷害皇上一分一毫。”林鴻說著,喝了一勺藥,微笑著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