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1 / 1)

麼?”

林鴻啞然。

隨即瞪大了眼睛——

燕雲瀟背對著他站著,解開了腰帶。

脫掉了披風。

脫掉了外袍。

脫掉了中衣。

隻剩一件單薄純白的裡衣。

林鴻的喉嚨上下動了動,咽了咽口水。

然後,燕雲瀟將手伸進裡衣中,解下肚兜,精準地一扔——

肚兜砸在了林鴻的臉上。

淡淡的香味湧入鼻腔,不是熏香,是皇帝身體的香味。

林鴻一瞬間全身發硬,血液彙集至頭頂。

皇帝懶懶的聲音傳來:“喏,跪著吧,忍著,不許碰。”

“朕要去睡覺了。”

他說著便撿起地上的衣服,悠悠然地往臥房踱步而去。

林鴻顫唞著拿下覆在臉上的肚兜,雙目充血,盯著皇帝離開的背影,手掌緊緊攥著肚兜。

臥房與茶室僅一門之隔,隔壁先是傳來窸窣聲,而後聲音消失不見。

雨聲那麼大,可林鴻偏偏能分辨出皇帝細微的呼吸聲。

每一次呼吸,對他都是煎熬。

飲鴆止渴。

可皇帝說了,讓他不許碰。

林鴻簡直恨起自己超群的耳目來。

還有肚兜——茶室明明燃著檀香,可肚兜上的淡淡香味卻無孔不入,執著地鑽入他的鼻腔。

他跪在那裡,默念著金剛經,可並沒有什麼用處,不由得苦笑:“真是我的祖宗。”

後半夜,雨勢越來越大。

燕雲瀟醒了過來。

他披上件外袍,趿著木屐來到隔壁,林鴻果然還跪著,見他出來,便目露懇求,聲音沙啞:“寶貝,我真的知錯了。”

燕雲瀟向下掃了一眼:“舒服嗎?”

林鴻頓了頓:“……舒服。”

燕雲瀟在他對麵坐下,倒了杯涼茶:“事不過三,若是再犯,可沒有這麼簡單了。”

“是。”林鴻立刻道,又拿過他手中的杯子,“彆喝涼的,我來燒水。”

燕雲瀟沒阻止,隻道:“這雨下的,愈發燥熱了。”

林鴻將水壺放在火爐上,撥旺了炭火。

他說:“之前你問我有什麼愛好,我其實會吹洞簫,技藝不差。”

燕雲瀟順著他指的方位看去,南麵的牆上掛著一隻青色布袋,能看出裡麵放著管狀物。

“不錯嘛,怎麼沒聽你提起?”

林鴻眸色深沉:“吹洞簫需要手與口的配合,力道和氣息都有講究,我自小就練,由此練就了上好的口技,舌頭尤為靈活,可以吹出不同的音調。”

燕雲瀟一開始還點頭,越聽越不對,皺眉放下杯子:“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林鴻意有所指,“皇上要是覺得燥熱,我可以為皇上降火。”

他頓了頓,補充:“用口技。”

兩人隔著一張案幾對視。

霎那之間,四目交纏,試探、交手、過招。

再也沒有比男人更懂男人的了。

林鴻輕聲又道:“臣會伺候得很好的。”

燕雲瀟覺得自己是沒睡醒,或者雨夜太具蠱惑,竟然不覺得這提議荒唐。

“隻要能讓皇上舒服,男人女人,又有什麼區彆?”林鴻說。

燕雲瀟皺起眉來,這句話似曾相識。

林鴻聲含蠱惑:“皇上不信?”

他說著,解下了牆上的青布袋,從中拿出紫竹簫,手指按孔,空靈清致的簫聲飄出。

簫聲穿透了綿密的雨,穿透了沉沉的黑夜,凝練又悠長。足以看出吹簫的人中氣之足,技巧之深。

一曲畢,林鴻緩緩地放下紫竹簫:“如何?”

茶室中,燈光熄滅了。

臥房裡,燭光輕搖。燕雲瀟眼尾發紅,目光氤氳著水霧,齒關緊咬,雙手緊攥著被褥,卻又無力地鬆開。

林鴻想,下棋輸了,可他沒有輸。

他贏大了,賺大了。

他讓珍珠滲出了汁液。

天漸漸亮了,雨終於停歇,荷花愈發嬌豔欲滴。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第56章

燕雲瀟從小潔身自好,不耽於美色,女人男人都近不了他的身,從未與人行過周公之禮。偶爾一次自瀆,也是匆忙潦草,敷衍了事。

那個大雨壓荷瓣的夜晚,是他第一回 體驗到極致的筷感。

林鴻說得不錯,吹洞簫練就的口技,確實非常人能比。

吹洞簫還能練就靈活的手,輕攏慢撚抹複挑,萬千變化都在掌中。

燕雲瀟感覺麵前敞開了一個新世界。

一開始他自矜身份,不肯發出聲音,床褥揪出洞、嘴唇咬出血都不肯叫出聲。林鴻便故意施展齒上功夫,逼得他不得不叫出聲來。

後來燕雲瀟便不會忍著不叫了。

他倆連這種事情都做了,還有什麼好忍的。

男人的劣根性是一種根植於骨子裡的東西,燕雲瀟最是清楚不過。即使他是皇帝,也逃不過。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

夏季天氣燥熱,朝廷清閒無事,做這種事簡直成了常態。

在暖閣的書案下,在禦花園的玫瑰叢中,在小茅屋的菜圃中,在後山的人間仙境中……

甚至,在散朝後的金鑾殿中。

散朝後空無一人的金鑾殿裡,他端坐於龍椅,桌案寬大厚重,遮住了一切。

正在將行未行之時,有官員急匆匆返回。

燕雲瀟全身上下都繃緊了,血液湧至頭頂,手指幾乎摳進扶手裡去。

偏偏林鴻在故意使壞。

燕雲瀟麵色泛紅,眼睛幾乎滲出血來。

或許有憤怒,有害怕,更多的卻是激動。

看吧,男人的劣根性。

事後,林鴻問燕雲瀟舒服不舒服。燕雲瀟狠狠地斥責了他,罰他麵壁思過,抄經清心。林鴻受之甘之如飴。

可實際上,或許是因為人人的潛意識中都有背德的渴望,燕雲瀟覺得那是最舒服的一次。

八月初的時候,林鴻族中的一位長輩去世,他身為族長,要回老家料理後事。

出發前夜,他留宿皇帝寢宮。

燕雲瀟定了規矩,林鴻每月可以留宿兩次,分彆是月初和月中。半個月一次,既可以展現他身為人君的恩寵,又能不那麼頻繁,防止此人尾巴搖上天。

今天本來是燕雲瀟服食毒藥的日子,藍六昨日便把毒藥寄了過來。可消化毒藥短則幾個時辰,長則一整天。消化後必會筋疲力竭,林鴻難免會問起,燕雲瀟並不想透露。

況且,現在他手握大權,再無人能加害於他。他難免升起了憊懶心思,不願再忍受毒藥帶來的劇痛。

所以他沒有服毒。

這是自七歲那年服下秘藥後,第一次沒有在月初服毒。

當晚,林鴻留宿寢宮。

燕雲瀟輕喘著鬆開攥著被褥的手,雙目漸漸聚焦,問道:“你去幾天?”

“十天半月。”林鴻在他身邊躺下,笑道,“你舍不得我嗎?”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燕雲瀟沒有說話,他在思考。

換做過去,要是一個男人提出為他做這樣的事,他是絕不可能接受的。非但不接受,還會大發雷霆,嫌惡不已。

可現在,他不但同意了,但頗為樂在其中。

林鴻於他,確實是不同的。

至少再也沒有人和他如此親近。

見皇帝沒否認,林鴻眼裡閃過一絲激動,壓低聲音道:“放心,我會儘快趕回來,照顧我家寶貝的漂亮寶貝。”

燕雲瀟皺眉望著他:“粗俗又油膩。”

林鴻一笑:“隻要能讓你舒服,有什麼所謂?”

他心裡已摸清了門路,每次在那事後,皇帝總會對他比平日更為寬容,允許他說一些親近的話,也不抗拒擁抱了。

他像一個耐心又精明的捕獵者,輕手輕腳地靠近獵物。可他的獵物如此聰慧又小心,想要靠近,需要十足的真誠和百般的愛意,當然,也需要小小的手段。

燕雲瀟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那是不可能的。現在的事情,便是我能接受的極限。”

林鴻微微一笑。

看吧,他的小豹子多麼精明又睿智,一眼識破了他的計劃。

可是沒有關係,他有的是耐心與計謀。

林鴻道:“我沒有想什麼,隻想讓你舒服,讓你開心。”

燕雲瀟審視了他一會兒,懶懶地閉上了眼睛。

“穀源成後天就入京了。”林鴻搖著扇子為他扇風,“寶貝,你答應過不會用‘同榻而臥’來獎勵他。”

“是嗎?”燕雲瀟懶懶地不想動。

林鴻連忙道:“當然,捷報傳來那日,你在涼亭中說過的。君無戲言啊寶貝。”

燕雲瀟睜眼看他,嗤地笑出聲來:“放心吧,我隻和你睡。”

林鴻最近這麼賣力,休沐時都拿著紫竹簫琢磨技巧,他不介意獎勵獎勵他。

林鴻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有事就讓藍衛通知我,我一天之內就能趕回來。”

燕雲瀟道:“朝中最近清閒,你前腳走,穀源成後腳回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我說的不是這個。”林鴻握住他的手,摩挲著掌心的紋路,溫柔道,“我是說,你若是心情不好了,想吃什麼了,或者想和人談心了,就告訴我,我趕回來。”

燕雲瀟道:“族中事務怎麼辦?”

“我夜裡回來,第二天一早再趕過去,不要緊。”林鴻道。

燕雲瀟笑道:“拉磨的驢也沒有這麼操勞的,你就放心回老家吧,哪能有什麼事。”

後半夜下起雨來,紗帳中卻溫暖安靜。

後天穀源成入京,百官在城門外夾道相迎。燕雲瀟親自在宮門處等他。這年輕漢子感動得淚如雨下,連聲感謝皇帝的恩德。

燕雲瀟親切地執著穀源成的手,邀他同輿而坐,在暖閣中密談至夜深。

翌日朝會,燕雲瀟賞了穀源成一品冠帶,加封大學士。穀源成謝恩,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夏宮選址在隔壁州郡,在一座前朝園林的基礎上改建而來,到七月底已經竣工。

今夏格外炎熱,皇帝決定邀百官一同去夏宮避暑,八月中啟程,九月初返程。百官皆欣喜。

林鴻去了七八日,每日寫一封奏折上交京城。他這趟回老家是私事,折子中自然也是私事。寫途中景致、街坊趣事、每日問候,落款處還附著一句酸詩,托下人直接送到暖閣中皇帝的桌案上。

燕雲瀟再閒,也不會在折子中回複他每日吃的什麼、喝的什麼,隻簡簡單單寫一個“閱”字,有時是“已閱”。

去夏宮避暑的事情,他倒是寫在折子裡告訴了林鴻。林鴻在次日的折子裡說,他一定趕回來。

燕雲瀟沒說的是,決定在八月中旬出發,本就是為了等他。

林鴻走後七八日,燕雲瀟帶著小鄧子去了一趟小茅屋。

菜圃裡的西紅柿和南瓜破爛不堪,是鳥嘴啄出來的痕跡,後院結的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