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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瀟唇邊帶笑,淺淺地一挑眉:“怎麼?”

“太好看了。”林鴻上前抱住他,手掌在他後背來回摩挲,抱了許久都不肯撒手。

燕雲瀟讓他抱了一會兒,出聲道:“好了,我肚子餓了。”

林鴻依依不舍地放開手,讓人打來了水。兩人梳洗後,林鴻為他戴上發冠,湊近左看右看了許久,又退後看了看,然後上前將他腰上的墜子調整了位置,這才露出笑容:“好了。”

晶瑩剔透的紫透玉發冠襯得膚色無比白皙透亮,比上好的羊脂白玉還要細膩溫潤。

婢女已傳了膳食,在外殿催促。

兩人走到珠簾前,林鴻突然拉住燕雲瀟的手腕,將人按在牆上,緊緊抱住,埋在他脖頸間用力吸氣,喃喃道:“太漂亮了,太喜歡了,皇上開恩,讓我抱一會兒。”

感受到緊貼的%e8%83%b8腔傳來的咚咚劇跳,燕雲瀟推拒的手垂了下去,輕笑道:“好了,不過就是一件衣服而已。”

林鴻從他頸間抬起頭,深深地望著他的唇瓣,緩緩靠近,然後——被一隻修長的手指抵住。

“不可以親的哦。”

燕雲瀟道:“昨晚你親了我的額頭,預支了下個月的次數,要等到八月十五日,才能攢下次數。”

兩人靠得近,他這話說得又低又輕,近乎耳鬢廝磨。

“瀟兒……”林鴻滿眼無奈,“你真會折磨我。”

銀燭又在外麵催促:“皇上,您最愛的梨花粥要涼啦!”

林鴻聲音低沉:“昨晚和今晨,臣伺候得合皇上的心意否?今晚能否繼續伺候?”

燕雲瀟道:“你再壓著我,我便要餓肚子了。我一餓肚子心情就會很差,說不定會下旨讓你今生不得靠近寢宮。”

林鴻忙放開他。

兩人用過早膳,穿過禦花園中的暗道,來到小茅屋。

梨花和桃花飄落了厚厚的一層,堆在墓前,燕雲瀟打掃乾淨,擦了擦墓碑,和母妃說著悄悄話。

林鴻在旁邊翻土,給菜圃澆水,又為後院的樹木和花剪枝修葉,不時遞一顆新摘的鮮莓子到燕雲瀟的嘴邊。

燕雲瀟吃下莓子,讓他走,不許偷聽他和母妃的悄悄話。

小狐狸歡快地在田地間奔跑著,不時蹭蹭燕雲瀟的腿,燕雲瀟就從懷裡的紙包裡掏出肉脯喂它。

小茅屋裡升騰起炊煙,屋外的土灶上傳出香噴噴的烤紅薯味道。

午時,林鴻從茅屋裡走出來,笑著喊道:“和嶽母大人聊完了沒有?該吃飯咯——”

燕雲瀟白了他一眼。

蹲久了腿麻,林鴻過來扶他起身,又給他捏了捏小腿肚。

地裡的西紅柿、茄子、白菜長得茁壯茂盛,燕雲瀟隨手摘了個西紅柿啃來吃。中午吃了兩碗米飯,農家菜一掃而空。

飯後在山裡逛了逛,冬日裡枯竭的小溪此時水流豐沛。兩人在山林間不緊不慢地穿梭,地上的漿果香甜可口,野生的果樹被沉甸甸的果實壓彎了腰。

小狐狸跑在前麵,每過一段時間就停下來等他們,歡快地搖著尾巴,帶他們來到了一處密林。此處鮮花遍地,漿果清甜,像是人間仙境。

回宮時天已擦黑,燕雲瀟沒再留林鴻睡覺。他知道此人最會蹬鼻子上臉,要是連續兩天被留下睡覺,尾巴能翹上天去。

又過了好幾天,林鴻告訴燕雲瀟,京城庭院中的荷花開了,邀他夜間賞荷。

燕雲瀟讓林鴻不必來宮中接他,亥時直接在庭院碰麵。

誰知傍晚竟下起雨來。

燕雲瀟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決定赴約,他向來是個很遵守承諾的人。

銀燭給他罩上鬥篷,撐著油紙傘。

燕雲瀟走到寢宮門口,卻見深黑的夜色中,一盞暈紅的燈籠漸漸靠近,像被淋濕的帶雨荷花——提著燈籠的人披著蓑衣,頭戴鬥笠,撐著一把青色油紙傘。

來人走到近前,衝他燦爛一笑。

燕雲瀟道:“不是說在庭院見麼?”

林鴻並不答,在夜色中眼睛明亮、笑意深深:“滿園荷葉正盛,今日大雨,邀君共聽落雨聲。”

第55章

兩人隔著宮階和雨幕對視著。

巡邏的侍衛在遠處,婢女退回了殿內,寢宮前隻有他們兩人。

林鴻衝燕雲瀟伸出一隻手,離開油紙傘的遮擋,手上立刻沾滿雨珠。

燕雲瀟垂眸看著那隻手,猶豫了片刻,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林鴻嘴邊的笑容更深了,將人拉入青色油紙傘下方,輕聲道:“想你了,想見你,所以來接你。”

燕雲瀟奇道:“你也太黏糊了,午後剛在禦花園散了步,距現在不過兩個時辰,有什麼可想的。”

林鴻站在馬車前擋住風雨,掀起車簾,趁燕雲瀟上車時,迅速湊上去,親了親露出來的那一截雪白脖頸。

燕雲瀟警告地盯著他,提醒道:“九月十五。”

林鴻緊跟著上了馬車,掏出手帕,為他擦著手背上的雨滴:“兩個時辰還不久嗎?換做平常,倒不是不能用力忍忍,可現在下雨了。”

燕雲瀟道:“那又如何。”

“下雨了,就該與你一同呆在家中。”林鴻溫柔地望著他,“伺候你吃熱騰騰的糕點,伺候你喝熱飲,伺候你上床歇息。”

燕雲瀟輕笑著晃了晃腦袋:“酸。”

林鴻一笑不語,拉過他的手,攏在掌心。燕雲瀟看了他一眼,沒有掙脫。

兩人沒再說話。隻剩車外的雨聲,馬蹄濺起水花聲,車輪碾過水窪聲。

馬車停在庭院門口。

林鴻率先下車擋在風口,撩起車簾,舉著油紙傘。燕雲瀟跨下馬車,立刻被遮得嚴嚴實實,一絲風、一滴雨也沒有落在他身上。

院中移植來的石榴樹已結出青色的小果,掛在梢頭,像一個個小巧的燈籠,可愛又喜慶。

“等十月份就成熟了,釀石榴酒給你喝。”林鴻道。

燕雲瀟道:“嗯。”

茶室布置得十分溫馨。地上鋪著雅致的藤席,居中擺著一張雞翅木小案幾,兩個繡墩圓凳。火爐上熱氣嫋嫋。

林鴻將滾水注入茶壺,倒出兩杯熱茶,遞給燕雲瀟一杯:“新茶初沸,正好佐雨賞荷。”

從茶室的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後院的一池荷花。

燕雲瀟端著茶盞,立在窗前。隻見盛夏的荷花亭亭玉立,深綠的荷葉殷勤地簇擁著深粉的荷花。雨水將粉色氤氳得朦朧了,似有一層淡淡的粉霧從荷池中升起。

雨水打在荷葉上,大珠小珠落玉盤,發出叮咚劈啪的響聲,雨珠歡快地在荷葉上滾動。

腰間環了兩條手臂,寬闊的%e8%83%b8膛從背後貼了上來。燕雲瀟沒有回頭去看,隻捧著茶盞慢慢喝著滾燙的茶水。

肩頭一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怎麼這麼香。”

“在雲霧繚繞的山頂,懸崖邊,生著一種雲霧香茶。”燕雲瀟道,“此茶香氣十足,用此茶茶湯製成的線香,燃之幽香怡人,高遠清曠。”

“我知道,你愛用此熏香,但我說的不是這個。”林鴻的呼吸順著他的脖頸往上,滾燙的嘴唇落在他耳根處,“我說的是你的香味,你的身體很香。”

灼熱的呼吸順著耳骨蔓延,燕雲瀟皺起眉,不舒服地動了動。

此人又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仗著大雨傾盆,他回不了宮,就開始重蹈覆轍?

嗬……

燕雲瀟不動聲色地推開他,轉過身來,一字一句道:“十月十五。”隨即目光淡淡地從林鴻身下掃過,慢條斯理地說:“給朕忍著。”

可在這種事情上,話語起到的作用是相反的。

林鴻苦笑:“這怎麼忍?”

燕雲瀟退後一步,雙手環%e8%83%b8,笑得又壞又痞:“忍不了麼?來下棋吧,下贏我,我就讓你抱。”

林鴻:“……”

兩人平日裡沒少對弈過,基本是一勝一負,棋力相當。

可他現在這樣的狀態……

更彆說皇帝肯定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擾亂他,阻止他。

還未開始,他已輸定了。

就像他與皇帝的感情,尚未角逐,他已滿盤皆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燕雲瀟挑起眉毛:“不敢麼?”

林鴻從來無法拒絕他的任何提議。

窗外雨聲漫漫,兩人對坐弈棋。

大雨弱化了耳力,嗅覺便變得異常靈敏。若有若無的香味從對麵飄來,林鴻壓根無法集中精力,不過三四十手棋,他便占了下風。

他勉強忍住身體的悸動,打疊起精神,專注於棋盤,堪堪掰回了劣勢,卻又聽燕雲瀟調笑道:“你怎麼不看我?是不敢,還是我不好看了?”

林鴻:“……”

所有的努力一瞬間就崩塌了。

林鴻說:“……寶貝,你不能這樣。”

燕雲瀟疑惑道:“我怎麼了?我作弊了嗎?”

說著,他執起一枚黑子,緩緩落下,嘴邊勾起一個得勝的笑容。

這一子落下去,白子的劣勢已無限大。

可林鴻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棋盤,他隻看到那執黑子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黑得發青的墨玉棋子,被夾在白得透光的手指間,簡直黑白分明。

他咽了咽口水。

此局終,林鴻輸了五子。過去他與皇帝弈棋,輸贏最多是一子,大多數時候是半子,何曾有過五子的輸贏。

燕雲瀟笑%e5%90%9f%e5%90%9f地道:“相爺這是不行啊。”

林鴻撿棋子的手一抖,灑落一地棋子,剛燃起的鬥誌立刻轉移到了身體上。

皇帝一臉純良笑意,卻說著這樣一語雙關的話,讓他怎能不起反應?

心神不定,第二局剛開局,林鴻便落了下風。

燕雲瀟抓著一把棋子把玩,不時說話撩一撩林鴻。

“喲,相爺忍心吃我……的子兒嗎?”

“真下這裡?相爺想清楚,輸了,可就抱不到我了。”

“相爺是不想抱?所以下這麼爛的棋,嗯?”

“這都下不贏,相爺真是不太行啊。”

子時已過,林鴻三局全輸。

熾熱的火一點也沒熄滅,甚至比一開始更為洶湧。

他伸手去拉皇帝的手,卻被輕巧地躲過。

折扇按住了他的手。

“不行的喲。”

燕雲瀟笑得狡猾又得意:“你沒有贏,不可以抱。忍著吧。”

林鴻明白了,皇帝是在懲罰他。他何其聰明,一下子明白了始末,立刻認錯:“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唔。”燕雲瀟眨了眨眼,“哪裡錯了?你怎麼會錯?”

林鴻誠懇地說:“我不該未經允許親%e5%90%bb你,更不該三番五次再犯。”

燕雲瀟端盞喝了口熱茶,慢吞吞地一笑:“原來你也是心知肚明的嘛。”

林鴻軟聲懇求:“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原諒?”燕雲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要是道歉就能被原諒,那還要刑部做什麼,要大理寺做什麼,要京兆尹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