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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讓藍衛帶著騅羽征戰京城雞圈,用一千兩的本金贏了五十萬兩銀子。那時他缺錢,靠著騅羽賺了不少。

“雞癡”晁微連忙追問:“敢問公子的弟弟是何方人士?若是方便,能……”

“孽障!”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晁尚書已經從林鴻口中知道了包廂一事的經過,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氣沉丹田喝道:“跪下!”

聽到這聲音,晁微雙腿一顫,直直地跪下了。

晁尚書忙跑過來,對著燕雲瀟道:“皇……公子,在下教子無方,小兒無狀,衝撞了您,萬望恕罪。”

晁微一驚,這位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燕雲瀟笑%e5%90%9f%e5%90%9f地道:“何須如此?令公子天真懂禮,自有一番癡氣,本少爺甚是喜歡。”

甚是喜歡?林鴻冷靜地盯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晁微,見他長得清秀,一股危機感陡然生發。

晁尚書聽皇帝如此說,當下鬆了口氣,卻又麵色肅然:“公子請包廂內坐,在下有事商討。”

燕雲瀟知他有正事要談,略一點頭,往包廂走去。

林鴻和晁尚書緊跟上去,關上了門。

跪在門外的晁微:“……?”

他摸了摸腦袋,站起身來:“小金子,發生了什麼?”

仍被點著%e7%a9%b4的小金子:“……”

包廂內,禮部尚書晁桓麵色肅穆,沉聲道:“皇上,西北使團傳來急報,穀源成似與赤丹族有勾結。臣去吏部調了文書,發現穀源成祖輩有赤丹族血統,此次他主理談判一事,恐另有陰謀。”

燕雲瀟端著茶盞的手頓住。

第53章

燕雲瀟握盞的手隻頓了一下,便抬至嘴邊,啜了口清茶:“朕相信他。”

晁桓急道:“皇上,此事事關重大……”

“好了。”燕雲瀟笑著打斷他,“下麵熱鬨著呢,馬上決賽了,你這東家不去看看?”

晁桓見皇帝已拿定了主意,便吞回了後麵的話。

燕雲瀟對林鴻說:“去下注吧,朕已告訴了你訣竅,四十萬兩銀子要是翻不了倍,你明兒就彆來找朕了。”

燕雲瀟又轉向晁桓:“朕要贏大錢,你可要一分不少地準備好銀子。”

晁桓:“是、是。”

晁桓擦了擦汗,見皇帝沒再提起他兒子的冒犯之事,心裡鬆了口氣。同時麵色古怪地瞅了瞅皇帝和丞相,總覺得皇帝對丞相說話的語氣有種莫名的親近。

林鴻從容地接過銀票下樓了。

燕雲瀟笑眯眯地又說:“明兒下朝後,讓令公子進宮一趟,朕甚是喜歡他。”

晁桓忙應下。

日暮時分,“鬥雞奪錦賽”落下帷幕,“小灰”一舉奪冠。

林鴻拿著八十三萬兩銀票來找燕雲瀟,笑道:“不辱使命。”

燕雲瀟接過銀票,收下八十萬,將三萬兩的零頭給了林鴻:“辛苦費。”

馬車在鬨市中行駛著,時走時停,林鴻坐在對麵,深深地望著燕雲瀟:“我不要這個。”

“連銀錢都不愛,朕要合理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正常人了。”燕雲瀟驚奇地望著他,“說吧,想要什麼?”

林鴻目光幽深:“是不是到一個月了?”

燕雲瀟偏頭想了想:“唔,差不多。”

上次林鴻從江南趕回,兩人確定了關係後,燕雲瀟經不住他的死磨硬泡,答應了一個條件——每個月允許親%e5%90%bb一次,林鴻自己選地方,但不能是過分的地方。

“想親哪裡?”燕雲瀟贏了錢,心情格外好,心中暗道:林鴻最近表現不錯,這回隻要是腰以上的地方,他都允許。

林鴻的目光侵略性地從燕雲瀟身上掠過,戀戀不舍地離開那修長勻稱的腿,和束在暗金雲紋腰帶中的柔韌腰身。而後他單膝跪地,執起皇帝放在膝上的手,輕輕%e5%90%bb著手背。

“所有讓你覺得不舒服的事情,我都不會再做。”林鴻說,“我會慢慢等。”

燕雲瀟微愕地望著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嘴唇微動,終究也沒說什麼。

翌日朝會,使團在邊境的行動是百官議論的頭等大事。

消息傳來,穀源成進入赤丹族王帳,連續三日把酒言歡,似與赤丹王共謀大事。

朝堂上分為兩派。

一派是謹小慎微、老成謀國之士,再加上一些嫉妒穀源成爬得太快的人。這部分人主張即刻派人查探,若穀源成有異動,即刻抓回候審。

另一派是平日裡與穀源成交好,信任其人品能力的人。這部分人認為穀源成絕對不會叛國,與赤丹王商談不過是為了知己知彼,好在談判中獲得更大利益。朝廷應按兵不動,給予這位朝堂新秀足夠的信任和空間。

中立派認為應該再等等,看接下來還有什麼消息。

坐於高位的燕雲瀟隻道:“朕相信他。”便將此事按下不表。

散朝後,燕雲瀟回到暖閣,昨日在古意茶莊遇到的“雞友”晁微,正由太監領著,低頭站在暖閣前等候。

見燕雲瀟過來,晁微不敢直視,上前一步結結巴巴地說:“草民參見皇……皇上。”

昨日老爹告訴他那位公子是當今皇帝,還讓他今日進宮,晁微嚇得一夜沒睡著,生怕皇帝要抓他入刑部,治他不敬之罪。

見晁微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燕雲瀟笑道:“不是說同為‘雞道中人’嗎?何需如此拘謹。”

他在桌案後坐下,又讓太監給晁微上茶。

“坐。”

晁微心裡掂量了一下,皇帝要是真要治他的罪,應該不會讓他坐下喝茶吧?想到這裡,他心裡一鬆,說話也舒暢了:“昨日多有冒犯,請皇上恕罪。”

看到這個年輕人從緊張到鎮定,燕雲瀟眼裡閃過一絲讚賞。

昨日晁微剛出現時,不分青紅皂白護短,態度強硬。被他一嚇後立刻轉變態度,放低姿態協商。見他也懂鬥雞,晁微立刻放下嫌隙,熱情為他介紹。一說到鬥雞便是滔滔不絕,滿心投入,頗有幾分癡氣在身上。

燕雲瀟向來很喜歡“癡”的人,這種人一般都很真誠,他喜歡真誠。

燕雲瀟道:“你對於鬥雞,似乎頗有研究。”

一說到這個,晁微最後的一點拘謹也消失不見,大談特談起來。中途他覺得自己過於囉嗦,見皇帝仍然耐心含笑地聽著,他便又說了許多。

“‘騅羽’極為珍稀,識得此雞的人少,懂得如何飼養的人更少,草民有幸得了一隻。”晁微小心翼翼地說,“昨日您說您的弟弟……尋王殿下曾養過此雞,不知草民能否向王爺討教一二?”

“他如今在江南,你可以寫信相詢,朕等會給你一封手書。”燕雲瀟喝了口茶,問道,“他很厲害?”

晁微立刻來了精神:“尋王殿下是京圈雞場中的名人,他八歲開始玩鬥雞,短短半年就鬥到了頂尖位置。他靠的不隻是高質量的雞,更是獨家秘方——他的喂養方法和訓練手段都是獨一無二的。”

燕雲瀟聞言,失笑地搖了搖頭。燕尋還沒去封地前就天天抱著鬥雞,和清客研究來研究去。燕雲瀟嫌棄他身上有雞味,不讓他靠近,燕尋就哭鼻子,半夜抽抽搭搭地站在房門前哀求:“皇兄,我已經洗乾淨了,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嘛。”

王府五百清客,一百喂雞,一百洗雞,一百練雞,一百翻古籍找偏方,還剩下一百天天和王爺探討鬥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燕雲瀟道:“昨兒贏了你爹六十萬兩銀子,朕心裡過意不去。宮裡的鬥雞司恰好缺個主事,你便去任職吧。”

晁微一愣,隨即眼睛發直,激動得連聲道:“謝、謝謝謝皇上!”

那可是鬥雞司啊!掌握著宮廷獨家鬥雞秘方的鬥雞司!晁微激動得全身發抖,被太監領出宮時還是暈乎乎的。

在門口遇到他爹,晁微把這喜事說給他爹聽,晁桓捋須笑道:“我兒也算是得償所願了。皇上寬宥,你可不能讓皇上失望。”

父子倆高高興興地買了鹵牛肉和黃酒,回家慶祝。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邊境不斷傳來消息。

穀源成與赤丹王密謀至夜深。

穀源成刻意拖延談判時間。

穀源成祖輩是赤丹王族。

朝會上議論得沸沸揚揚,皇帝依舊說相信穀源成。

百官愁得不行,連擁護穀源成的一派也開始主張派探子前往邊境。皇帝卻一點也不著急,隻在禦花園賞花吃魚,不時去鬥雞司和古意茶莊逛逛,一派悠閒。

七月中旬的一個夜晚,繁星滿天。

禦花園潛鱗亭中,燕雲瀟和林鴻對坐,共飲一樽酒。

遠方亮著點點燭燈。

林鴻道:“你早就知道穀源成祖上有赤丹族血統,我給你的調查結果中提到過此事,你在祭祖大典上敢用他,也必然讓藍衛將他祖宗十八代摸得門兒清。”

燕雲瀟手掌托腮,撐著石桌,淺淺一笑:“說下去。”

“赤丹族曆代居於草原,生養都靠天,族人無不生性狠厲,為了生存,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知道穀源成有赤丹血統後,赤丹王必會全力拉攏。”林鴻沉靜地說,“吏部的卷宗不會記載赤丹血統之事,所以穀源成有赤丹血統的消息,是皇上放出去的。”

燕雲瀟有了點興趣,緩緩飲著酒,看他的眼神不一樣起來。

“赤丹族請求與我燕朝開商路、通往來,燕朝國力強盛,並不缺草原上那些地毯、羊毛和短刀。但從邊境流入草原的鹽、鐵器和絲綢,卻能實實在在有利於赤丹,助他們恢複元氣。但赤丹族是養不熟的狼,是翻臉不認人的凶人,他們的強大,對我燕朝並無益處。”

林鴻微微一笑,語氣緩慢卻篤定:“所以和談隻是幌子,皇上給穀源成的真正任務,是趁人之危,殲滅赤丹族。”

燕雲瀟放下酒杯,他神情肅穆,自有一番不容侵犯的凜然威嚴。

他緩緩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

“赤丹族犯我邊境久矣,自武帝始便是燕朝的心腹大患。現在他們遭了殃,抗不過天災,便來向朕討生存。這是想先靠朕的錢吃飽,然後集中兵力再次來犯。哪有這麼好的事情?”燕雲瀟嘲諷一笑,“和談?想得美。”

林鴻替他斟滿了酒,在夜色中溫柔地凝視著他:“如此看來,我能算是最了解你的人麼?”

燕雲瀟道:“說下去,我聽聽對不對。”

林鴻道:“赤丹族狡猾得很,一看風向不對便會跑回茫茫草原,穀源成必須要先取得赤丹王的信任,找準機會將赤丹貴族一網打破。所以皇上放出了穀源成有赤丹王族血統的消息。”

“此舉是一石二鳥之計。其一嘛,自然是給走投無路的赤丹族一個拉攏他的契機。其二——皇上需要此消息傳遍朝堂,時間一久,朝中大臣必然對遠在邊境的穀源成生疑。百官皆疑他,隻有皇上從頭到尾堅定地信他,那他事成回京之後,必然會懷抱滿腔熱血,更忠誠地為皇上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