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真的可憐嗎?
成功的事業,美滿的家庭,可愛的孩子,她什麼都有了,卻還在貪心,還說不夠。
其實葉絨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這一步一步不都是她腳踏實地走出來的?她就是太清楚,所以才心虛,才不敢反駁,隻敢和自己扯些不著邊際的大道理。
白黎抱著胳膊,上下搓了搓,不由自主地發冷,這個女人功利心太強,心思城府又深,可大家都不是傻子。
突然,白黎心頭一緊,自己都能看出來的事,商楠會看不出來嗎?
一股酸楚猛地直竄腦門,白黎鼻腔發酸,眼睛起霧——
沒人心疼她的商楠...
沒有人跟她站在一邊...
甚至連一句公道話,她都沒有得到過。
想著想著,白黎的眼淚奪眶而出。
...
商楠跟陸迢的工作性質不一樣,陸迢回不了家的時候,商楠卻可以準點下班,然後一天三頓飯的按時準備,遇到白黎值夜班,她還能在十點過去送份夜宵,哪些衣服能手洗,哪些可以放洗衣機,又有哪些隻能送到外麵的乾洗店,家裡收拾的緊緊有條,商楠從不說什麼,默默做好這些,事無巨細照顧白黎。
白黎問過她“你不累嗎?”
商楠說“我不累啊。”
白黎抱著她的脖子和她撒嬌——
“你是不是想把我寵成生活不能自理,讓我離不開你,然後你再去外麵找更年輕的小姑娘?”
商楠不說話,看著她笑。
然後就被白黎掐住臉——
“你該不是真的有想過吧?你給我老實交代~”
這時候商楠會把她抱起來,有時候放在酒櫃上,有時候放在飯桌上,俯身去碰她的耳朵,含著吮著,小聲地說——
“我有無心無力啊,你一個我都喂不飽呢~”
每次這樣,兩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滾在一起。
次數多了,白黎的手指,越來越靈動,可謂一次更比一次強。
...
下班回來後,飯菜已經做好。
飯後一個洗碗,一個洗澡。
白黎澡洗到一半,光溜溜地跑出來,手指一勾揪著那人的領子,果斷拽去浴室。
商楠衣服還沒來及脫,就被蓮蓬頭淋了個透。
白黎笑嘻嘻的說這是□□~
商楠咬她。
又是沒羞沒臊的前半夜。
事後,商楠撈過床頭兒盒子裡還剩一片的指套,就著昏黃的床燈,眯眼細看上麵的字。
白黎攏著頭發傾過身跟她枕在一個枕頭上——
“看什麼?”
商楠把東西原放回盒子,又瞄了眼地上用過的幾個——
“沒看什麼,就覺得你好像要累死我。”
“你累了?”
白黎忽閃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累了你就說啊。”
“我沒說嗎?”
“...”
白黎被商楠看的不好意思,縮進被被子“那我給你揉揉?”
夜色靜謐,白黎的手覆在商楠的肚子,邊揉邊問她——
“你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什麼?”
“就每次都是我在上麵...”
“不會啊。”
“那...”白黎忽然撐起身子,歪頭湊去“要不,我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
商楠一怔“?”
白黎:“我是認真的,下次你在上麵,隻要我第一次做完,以後肯定就沒事了,到時候我就給你生個孩子。”
“你認真的?”
“嗯!”
“不要。”
“不要我還是不要孩子?”
“孩子。”
“為什麼?!”
白黎蹭的從被子裡騰起,眼睛瞬間瞪圓。
剛做完一身的汗,商楠怕她著涼,忙又撈起被子把人裹住。
白黎又說:“小孩子多可愛啊,而且你想想看,如果有一個小家夥跟你長的一模一樣,你不會覺得很幸福嗎?”
“我小時候不可愛。”
“你對自己有偏見。”白黎換個角度問她“那要是生一個和我一樣的呢?你也覺得不可愛嗎?”
“那肯定是可愛的。”
“那不就得了。”
商楠看著白黎這個興致勃勃的勁兒,有點無奈“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想生孩子了?”
話落,腦袋上挨了一下,白黎手指她——
“不準給我瞎想昂。”
然後拿起商楠的胳膊,把自己窩了進去——
“我想要一個屬於我們倆的愛情結晶有什麼問題?再說了...要孩子的同□□人,又不止我們,生兩個三個都大有人在,我有這個想法,難道不正常嗎?”
“可是...難道不該循序漸進嗎?你連櫃都沒出,就想要孩子,你打算挺個大肚子嚇你爸還嚇你媽?”
白黎眼睛忽的一亮,盯著商楠——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我出櫃,你就同意要孩子嗎!?”
商楠立馬不說話了,扯著被子滑下去,悶聲道:“一碼歸一碼。”
白黎揉了揉商楠的頭,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你放心,你逃不掉的。”
商楠:“....誰逃了?困了,睡覺。”
深夜十分,商楠已經睡熟,白黎愛憐的蹭了蹭她的胳膊——
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你的骨血,你會不會就沒那麼孤獨?會不會對這個世界的留戀就更多些。
...
之後孩子的事情,白黎沒再提過。
商楠也沒有放在心上,人對未曾擁有東西難免有濾鏡,但孩子不是貨品,一旦‘買入’是不能再退回的,你要對她的人生負責,可人生路漫漫,商楠連自己都不敢保證,更何況是一個小生命。
算了吧,商楠想自己還是不要貪心,能跟白黎好好地在一起,就已經是她最大的貪心了,人要知足,不能要太多。
...
...
針對補習機構規範化,國家相繼出台了幾項政策。
隨著大批非正規,手續不齊全以及私人補習班、補習機構的取消,葉絨這邊卻做的風生水起,她早看好了這個市場,現在不僅針對初高中,連教育出國留學這樣的事宜,她都開始接觸,相對華清市是來說,天澤機構的勢頭竄的異常凶猛,業界內葉絨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錢越賺越多,葉絨卻覺得自己的精神世界在慢慢空虛,她每天都在消耗,卻沒什麼補給輸入,這種幾乎內耗的損傷,讓她精力喪失的很厲害,尤其是晚上,不吃安眠藥根本睡不著。
她總是想到以前,一想就停不下來。
某些不可抑製的念頭,便像惡魔吐出種子,深紮心底,快速、不可抑製地生根發芽。
...
從國外回來的那天,葉絨給商楠打了電話。
陌生號碼,商楠沒多想,一接通才知道是葉絨。
她們很久沒聯係了,自從跟白黎在一起後,商楠便徹底斷絕和葉絨的所有關聯,如果不是手機號用的時間太長和工作掛鉤,她應該連號碼都會直接換掉。
通都通了,總要說句話的——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聯係你?”
“....”
“我們能見一麵嗎?”
“可能不太行,白黎她...”
“看在資助人的份上,也不行?”△思△兔△網△
前任商楠可以拒絕,但葉絨把資助人的身份擺出來,商楠就不能拒絕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自己能有今天的確離不開葉絨當初的資助。
“好,可以。”
...
雲中小築,一家甜品店。
她們還沒分手的時候,經常會到這裡來。
今天是為數不多,葉絨先到的時候,她看著商楠進來,原本搭在桌上鬆弛的手指,忽然繃緊,連帶著心尖都在狂跳。
商楠不再黑衣黑褲,玫瑰褐的襯衫上衣,讓人沒由來的眼睛一亮。
她比從前漂亮。
葉絨直勾勾的望著她,眼底某些情愫,不言而喻。
“襯衫很漂亮。”
“謝謝。”
禮貌客氣,無一不透露著疏離。
“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玫瑰褐,怎麼現在改了?”
商楠低頭看去,下意識在領子那塊摸了摸“白黎買的,她說我穿這個顏色好看。”
葉絨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是嗎?”然後端起咖啡,小抿了口 隨即又說:“看來你比較聽她的話,以前我給你買衣服,你可是很抗拒的。”
以前...
商楠垂眸,好久以前了。
“言歸正傳,我今天找你出來,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和白黎在一起。”葉絨神色微涼“我是為你好,她的家庭情況你知道嗎?她家很有錢,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你覺得你們能長久嗎?”
“姐,我想試一試。”
商楠在葉絨的認知裡,從來都是一個有求必應的人,從來都是自己說一她絕不說二,葉絨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的望她。
陽光從玻璃窗照進來,攏在商楠身上,形成一個光暈,她半蹙眉半眯眼,神情算不上多嚴肅,但卻有種說不出的愜意,仿佛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尤其在說出白黎那兩個字時,眉眼愈加溫柔——
“白黎的情況我都知道,她都跟我說過了,我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對我很好,好到...有時候讓我覺得像做夢——”
“你在玩火!”葉絨聲音忽然調高“這是她的遊戲,你難道還想再輸一次嗎!她輸得起,你輸得起嗎!”
商楠被戳中痛處,眸中晦暗一閃而過,卻還是被葉絨捉住,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好像以為揪著這個就能有恃無恐的扳回勝局——
“商楠,你不小了,你以為還是十八九嗎?你有多少時間陪她耗?她又有多少時間跟你玩這個遊戲,你自己要有分寸啊,她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這樣把什麼都交付出去,不給自己留任何退路,她要是厭倦了?和你分手了?你想過自己怎麼辦嗎?”
“姐...她不會的...”
“有什麼不會?這個世界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葉絨激動,傾身握住商楠的手“去結婚吧,找個合適你的人,生個自己的孩子,到時候我陪著你,將來有一天如果你離婚了,我會護著你的,我——”
話沒說完,忽然一陣風,緊隨著至的便是一杯冰水潑在葉絨臉上。
“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一樣嗎!”
“白黎?!”
商楠蹭的站起來,身後的椅子都被她帶倒,白黎氣到眼睛噴火,一把推開商楠——
“你給我滾開!”
說完就走。
“白黎!白黎!”
商楠根本顧不上葉絨“對不起,她不是故意——”
然後就朝白黎追去。
此刻隻剩葉絨滿臉是水的坐在椅子上,漸漸紅了眼。
剛剛商楠連問她一句都沒有。
“女士,您不要緊吧?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