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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愛我 韓七酒 4423 字 6個月前

,也沒辦法改變什麼。

羅玉書每天能做的除了必要的治療外,就是不讓她感覺疼,所以止疼藥的用量很大。

簡單詢問過後,床上的宋奶奶便眯起眼睛,笑嗬嗬的看向冉寧。

“聽伯庸說你和他是同學?”

冉寧沒想到老人會突然點到自己,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答道:“是,我們同級。”

“真好,這姑娘長得真好看。”

旁邊同事起哄,笑說了句:“能不好看嘛,冉醫生是我們科室的室花呢。”

冉寧:“....”

老人家:“是嗎?姑娘啊,你要是有時間,就多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咱們說說話昂,彆嫌我煩。”

這話一出,在場人都看出了點名堂。

隻有冉寧什麼話都沒說,從始至終臉上隻有很禮貌的微笑。

出去的時候,宋伯庸追了出來——

“奶奶年紀大了,你彆介意。”

“不會。”

冉寧忙著查房,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等查房結束,眾人陸陸續續往辦公室去,羅玉書想到剛才,忽然和冉寧打趣起來——

“挺不錯的小夥子。”

這番打趣,純屬長輩對晚輩善意的關心,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冉寧頓時心慌氣短起來,向來清冷穩重的姑娘,一反常態,臉紅結巴——

“不是的,羅院長...我跟他就是同學,您...您不要誤會。”

急於撇清關係的樣子,十分激動。

羅玉書大概也沒想到她會這樣,連忙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

“不激動不激動,我就是隨口一說。”

“....”

因為這件事,一整個白天冉寧的情緒都不怎麼好。

白黎見她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陸迢是男的,這事兒直接告訴她就完,宣布主權也好,示威也好,實在不行兩個人打一架也行,可陸迢是女的,這事就比較麻煩了...冉寧是可以告訴她自己有對象了,但就怕宋伯庸是個狗鼻子,冉寧外公的事都能讓他到鑽空子,難保他不會尋到陸迢。

如果宋伯庸能消停還好,如果不消停...

萬一鬨大了,就不是三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了。

“這個宋伯庸!真是煩死人!狗皮膏藥都沒他這麼黏!要不你跟陸迢說說?”

冉寧搖頭——

“彆了,她這幾天夠累了,天天都是訓練,沒事的,我自己能搞定。”

....

....

另一廂的陸迢渾然不知自己正在被撬牆角。

照常在訓練結束後和冉寧聯係,隻是不同前幾次,她這幾天都是打電話,而且說不了多長時間就掛斷。

陸迢揉著腦袋,程晉去世的事情,讓她心煩意亂,每天都好像渾渾噩噩的,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冉寧說自己現在的狀態。

晚上睡覺總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要是有天自己也不在了,怎麼辦?

冉寧會不會後悔,如果她不後悔...

那自己呢?自己會後悔嗎?

....

....

山區集訓順利結束,陸迢剛回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跟商楠往程晉家去了一趟。

程晉的愛人是老師。

家裡的陳設很有書卷味,一進門就看見牆上掛著的字: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

“快坐快坐,我去給你們泡茶。”

“嫂子,不用忙了。”

“要的要的。”

過了會兒,女人端出兩杯白水,氣色憔悴的苦笑——

“這幾天,家裡天天來人,茶葉都泡沒了,你們先將就一下吧。”

大家就這麼坐著,其實也沒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人不在了,好像說什麼都是無力,都在戳人心窩子。

“小光他...”

“上學去了,來年要升高中,我之前和他爸商量想把他送到重點去,他得加把勁兒,不能鬆懈...”

臨走時,陸迢跟商楠趁女人沒注意,在茶幾上放了兩張信封,裡麵錢不多,算是她們兩個的一點心意吧。

出來後,兩人在路上走著——

商楠說:“屍體找不到,隻運回來一些遺物,嫂子說看不見人,她就不相信人死了,喪事就一直拖到現在沒辦,師哥的領導來勸過,兩家父母也來勸過,沒用,嫂子就一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陸迢搓了搓臉頰,皺著眉頭——

“能理解,我要是她...我也不接受。”

說完,兩人互相看了眼。

她們都知道程晉不可能活著,之所以找不到屍體....是因為根本沒有屍體可找。

飛機墜落速度近乎超音速,這種速度下,人在飛機裡就已經解體了,再加上起火爆炸,高溫瞬間能達到1000多度,人體組織會迅速氣化。

所以,不是找不到屍體,是化成灰燼了。

商楠摸出口袋裡的煙,給陸迢遞去。

陸迢沒拒絕,接過煙,低頭攏著火。

“你臉色這麼差,早上吃飯沒?”商楠問她。

“沒來及。”

陸迢過了遍肺,把煙吐出去。

商楠一聽就知道她在胡扯,什麼叫沒來及,壓根兒是她不想吃,捏著煙蒂,在指尖滾了滾——

“這附近有家海鮮酒樓不錯,你不是一直想吃生醃嗎?走吧。”

步行十分左右——

兩人到了那家海鮮樓。

商楠拿過菜單,問她:“你吃什麼?”

“隨便,你點吧。”

陸迢仰起頭,目光直勾勾的向二樓望去。

中間那個包廂的門敞著,陸續有幾個人進去,宋伯庸笑的滿麵春風,冉峰和張素寧時而點頭與旁邊人交談。

而坐在另一邊的姑娘,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枕邊人,她側著身,隻能看見一點點臉頰和腦後垂著的長發,看不清表情。

陸迢衝商楠,敲了敲桌——

“再給我根兒煙。”

第七十一章

陸迢把煙攥在手裡, 樣子有點咬牙切齒,談不上優美。

商楠剛勾了幾道菜,聽見對麵椅子拖動的聲音,再抬頭就見陸迢已經起身, 麵無表情的朝樓梯方向走去。

“哎, 你去哪兒?”

“抽煙。”

陸迢手指夾煙, 一步一個台階,她個子高,長得好, 再加上這身飛行製服, 沒有普通女孩那麼柔弱, 渾身上下透著股英氣勁兒, 這會兒眉宇間斂著笑,薄薄的劉海毫無章法地掃在額頭,亂又不亂, 深黑的瞳孔像桌案上打翻的硯台,有種說不出的憂鬱。

與她擦肩而過的小姑娘, 人都走過去了, 卻又忍不住回頭望,拉著同伴興奮地咬耳朵, 那個女生好帥啊!你看她的衣服, 肯定飛行員, 老天!我終於見到真的女飛行員了!

陸迢壓根兒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看, 現在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個包廂裡麵。

都快走到門跟前兒了, 陸迢又停下, 她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一些讓自己難受跟不痛快的事。

裡麵的人西裝革履,談笑風生,偶爾抬幾下手舉杯,就能迎來一通稱讚。

自己呢?

澡沒洗衣服沒換,低頭嗅一口,不是汗味就是煙味,哪像人家光鮮亮麗,儀表斯文。

陸迢搓了搓臉頰,心底生出小醜的既視感。

就像上次冉寧生病,自己貿貿然前去的模樣,狼狽的不是一星半點,自己狼狽就算了,何必再拉上冉寧,多一個人難堪,會更好看嗎?

陸迢自問不是心裡陰暗的人,沒有那種拖人下水的惡趣味,自嘲著勾了勾嘴角,頭一轉又回到一樓。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懶懶往椅背上一靠,兩條大長腿抻直,腳尖幾乎踢到商楠的椅子腿兒。

商楠奇怪的看了眼她——

“你怎麼了?”

陸迢眼風向上掃去,中間的包廂門已經關上,旁邊立著個門牌——水雲間。

嗬..水你媽!

“沒怎麼,餓了。”

話音剛落,陸迢舉起筷子,筷子頭兒插進大對蝦的肚子裡,殼都不剝,一口一個。

...

大學裡的第一個國慶長假,陸迢去了趟華清醫科大。

她沒想去的,是她媽說優盤落家裡了,講座要用,非打電話讓她送。

陸迢拗不過她媽,隻好過去。

送完優盤,就在學校裡晃悠。

那天風和日麗,滿地的銀杏飄落,黃燦燦的仿若一條條金片子。

自己站在馬路對麵,餘光瞥見一個紮著馬尾的漂亮姑娘從食堂出來,姑娘長得漂亮,眼眉卻冷冷冰冰,似乎比十月裡瑟瑟的秋風還要涼上許多。

她走的極快,陸迢隨著她的步子,跟的也極快。

直到看見另外一個男生從後麵跑來,那男生故意饒了一圈,假裝偶遇的停在她麵前。

那是陸迢第一次見到宋伯庸。

宋伯庸和冉寧肩並肩走在一起,兩人時不時側目交談,陸迢跟著跟著,步子就停下了。

望著兩人的背影,一個寬闊一個窄細,她踩破滿地的銀杏葉...

那一刻連自己都覺得他們般配。

往後幾天,陸迢一直有去,開著她爸的車,就停在八號宿舍樓底下,隻要人從裡麵出來,自己第一個就能看見。

冉寧挺無趣的,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圖書館就是實驗室,陸迢不知道是醫學生都這麼忙,還是說隻有她這麼忙?

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冉寧在實驗室裡待到很晚,出來的時候,路上已經沒有人了,隻有呼呼灌耳的風聲跟灌木叢的沙沙聲。

冉寧走的飛快,陸迢知道她在害怕。

點著油門,把車燈打開,以最慢..幾乎不動的速度,蝸牛一般向前挪動,直到冉寧跑進宿舍。

那天陸迢沒忍住,在車裡抽了半包煙——

她生氣冉寧還是這樣不合群,這麼黑的夜裡,一個人來回宿舍,那個男生呢?追女孩,就這樣追嗎?!

氣冉寧、氣宋伯庸!但她更氣自己!氣自己的無能為力,氣自己不敢上前,氣自己隻敢這樣偷偷摸摸。

那時候的陸迢自尊心太強,強到...寧肯掐爛手掌,也不肯摁一聲喇叭,讓冉寧回頭。

....

商楠不是很能吃得慣生醃,這種生冷的食物,即便沾了濃鬱的醬汁,那股腥氣也還是在。

桌子上的大半,差不多都進了陸迢的肚子。

陸迢這人對於吃的從來就沒有挑過的時候,向來都是有什麼吃什麼。

對食物,永遠都是一派虔誠的樣子。

商楠看她連肉帶殼嚼的嘎嘣響,不由蹙了蹙眉,吃的是挺香,但為什麼會有種特狠的感覺...

不像吃飯,像泄憤。

陸迢掏出手機,手指快速敲幾下——

「你在哪兒?」

手機在包裡震動,冉寧拿出來一看,沒急著回,稍作停頓後,大概一兩秒,才回過去—